第50章 禮物
新年之夜。
鐘聲響起, 路卿、沈意、沈流清三人對坐着，每人桌前都有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桌子中央的紅燭搖曳。她們相互對視一眼，各自說了句“新年快樂”。
只是一個恍惚, 路卿就又長了一歲。沈意吃着餃子, 餘光卻忍不住一直朝路卿瞥去。
路卿感覺到沈意視線，擡眸對她一笑。她表現得極為大方, 反倒是沈意耳尖紅了紅，率先移開了目光。
沈流清沒注意這兩人的視線變化，她大口吃着餃子, 整個人都洋溢着幸福與滿足感。以前新年她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與帝女分丨身一塊兒守在空蕩蕩的宮殿裏。雖然那分丨身跟帝女有幾分相似, 但終歸是與活人不一樣的。
就算是沈意沒有化出分丨身、離開皇宮的那些日月裏，那些新年她們過得也并不好。皇室沒死絕前, 沈流清還會特意去偷宮裏守夜的紅燭，半夜偷偷翻進廚房給帝女找吃食，兩人捧着一只手能數過來的寡淡餃子湯吃。帝女那時候總說她不愛吃這種東西，将餃子往她碗裏扔。
至于皇室死絕那段時間的新年, 帝女被各方勢力的人監視了好長一段時間。幾乎連寝宮也出不得, 就連守夜的紅燭也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能拿到。——好在那些日子都過去了。
沈流清吃下最後一顆餃子，看了眼磨磨蹭蹭吃東西的沈意，笑道：“我去端菜, 還有排骨湯。”
“我來幫你。”路卿正好也吃完了餃子, 她們這次沒下多少餃子，畢竟還有沈流清做的飯菜以及排骨湯。她端起碗咕嚕嚕将餃子湯喝幹淨, 拿起空碗便跟着沈流清一塊兒進了廚房。
她這身體強化的超能力，食量大得很。幾顆餃子可吃不飽。
等飯菜上齊, 路卿便将沈意只剩餃子湯的碗帶去廚房倒掉，重新給她盛了小半碗飯。
“以湯代酒, 祝你的心願早日達成。”路卿舉起盛滿排骨湯的碗與沈意碰了碰，笑道。她抿了口湯，又看向沈流清：“也祝流清早日覺醒超能力。”
沈流清跟着沈意離開了皇宮、居住在這裏。雖然她每天做飯、打掃衛生，讓自己忙得團團轉，但路卿能看出來沈流清的不安——沈意和她都是超能力者，她們以後要做的也都是十分危險的事，沈流清有在擔心她幫不上忙怎麽辦，也在害怕沈意會不需要她。
沈流清聽到路卿祝福愣了一瞬，不太好意思地笑起來，捧起碗與她碰了一碰：“謝謝你。”
然而沈意卻皺起眉頭:“流清不需要覺醒超能力。我會安置好流清……不在中心城，也能在堡壘內，你以後可以好好生活，遇到喜歡的人也可以……”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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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超能力者不是什麽好事，很危險。”沈意抿了下唇，她看出沈流清有些不高興，但仍舊堅持說道。
“我也想為殿下的願景出一份力。”
“你将自己過好，安安全全的平安一生就很好了。好不容易離開了皇宮，你又何必想這些事情——”
“停、停，大過年的，吵什麽呢？”路卿無奈地舉起手來打斷這兩人，沈流清是不願意與沈意吵架的，路卿能看出沈流清不願意忤逆沈意，不過在這種方面……很顯然，沈流清也有自己的堅持。但沈意的想法也很簡單，沈流清跟了她這麽久，幼時就吃盡了苦頭，後來她成了帝女，沈流清也沒過上什麽特別好的日子。這好不容易離開了皇宮，沈意當然是希望沈流清能快快樂樂地做個平凡人，不要再摻和進任何事裏。這兩種想法路卿都能理解，但是——“這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吵什麽呢？”
就好像她祝福一下，沈流清就能覺醒了似的。她要真這麽神，光靠嘴巴賜福都能培養出千萬超能者大軍了。
“……”沈意癟了下嘴，看樣子仍舊不怎麽高興，但還是說：“反正，我不要沈流清摻和這種事情。”
沈流清也不吭聲，對沈意的話也沒有任何反應。但這種沉默本身就是一種态度了。
路卿撓了撓頭，心說早知道她就簡單一點祝兩個人都心想事成了。唉，失策。
路卿默默吃了幾口菜，時不時偷瞄沈意和沈流清幾眼。那沈流清瞧見了，忍不住給路卿夾了幾塊炒肉：“多吃點，別看了。”
“吃你的飯。”沈意也補充了一句，她遲疑一瞬，又道：“生日快樂，明天我給你下面條。”
啊，這就是……沒事了吧？路卿眨了眨眼，暫且放下心來。
等吃完飯，路卿從空間取出兩個小盒子來，這盒子看起來還有點精致。一個淡粉色一個淡藍色的，還被打上了裝飾蝴蝶結。路卿将粉色的遞給沈意，藍色的遞給沈流清，“新年禮物。”
沈意盯着這粉紅色的禮品盒沉默一瞬：“謝謝。”她今年都沒想到這一茬，所以她還沒準備禮物。
沈流清接過禮物還有些驚訝，她大概也沒想到路卿居然會送這個。
嗯，雖然有着好看的包裝，但其實裏面裝着的還是糖。路卿覺得……糖果這種禮物嘛，簡直百搭。
“至于回禮就不用了，也不是什麽稀罕東西。就是一些糖果。”路卿笑着解釋了句，便起身幫忙收拾碗筷了。她看了一眼沈流清，如果沈意不想讓沈流清摻和進這些事的話……她們最近也該離開中心城了。也不知道沈意對沈流清還有什麽安排。就算是住，住在哪裏呢？沈流清一個普通人，住在避難所不算安全，住在堡壘、中心城也沒有背景，還容易被發現是曾經帝女的侍女。
……
第二日，沈意大清早起來給路卿煮了碗生日長壽面。然後與沈流清也一塊将昨天剩下的餃子煮了吃了。簡單的早飯過後，三人便直接去了超能力者協會。
沈流清大概能猜到沈意估計要将她托付給協會了某個人照應。她雖然不願意，但也知道現在的她根本沒能力去幫沈意，沈意帶着她去荒野也好、去避難所、安全區也好，都不太安全。是以，沈流清還是平靜的接受了。
沈意準備将沈流清托付給蘇蝶長。也就是協會的情報部長。蘇蝶長是當年會長一手提拔、培養的，算算也是沈意半個師兄了。
“看到你決心離開皇宮，其實我很是欣慰。”沈意她們一進入中心城的協會總部，蘇蝶長便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過來接應。他是個看起來十分端莊優雅的年輕人，皮膚白皙，臉上也沒有胡茬，看起來還有幾分陰柔之美。蘇蝶長笑起來臉頰上還會有兩個小酒窩，愈發顯得他年輕臉嫩。他與沈意感慨這話後，便瞧見沈意身邊的了路卿與沈流清，“這位應該就是不死者路卿了吧？這段時間，會長多虧你照顧了。”
“不客氣，小事一樁。”路卿笑起來，“我也早就聽說情報部長蘇蝶長厲害，今天總算是見到了。”
蘇蝶長便又笑起來，他看向沈流清：“這位就是沈流清沈姑娘了吧？我得了消息，便猜測會長會讓我幫忙照顧你……中心城我還有幾套房子，待會引你去瞧瞧，看中哪間我便将鑰匙給你。”他說着，又看向沈意：“這些房子地段很好，防護的守衛也是齊備的。不用過于擔心安全問題。我也會派同性的、合适的超能力者去照顧沈姑娘。如果沈姑娘不想一人居住也不介意的話，同住也是可以的。”
她們明明才找上來，蘇蝶長卻像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這情報長音色溫潤，将他的規劃娓娓道來，總叫人能平心靜氣聽進去。不知道為何，路卿愣是從蘇蝶長看沈意的眼神裏看出幾分慈愛、和藹之色——不像是看自家會長，像是在看自家閨女樣的。
“蝶長辦事最為妥協，那就謝謝你啦。”沈意對蘇蝶長的安排極為滿意，她也不想太過束縛沈流清的自由，又道：“流清可能不好意思去麻煩你，到時候還希望你能多關照一下她。”
“當然。”蘇蝶長點頭應是。
路卿在後面看着，忽然覺得蘇蝶長看沈流清的眼神裏也帶上了些許慈愛之色……她忽然抖了下，心說：您可千萬別看我了。
至于日常花銷，蘇蝶長雖然不缺錢財，但沈意仍舊堅持讓路卿将曙光幣交過去。她不想占蘇蝶長的便宜，也不想沈流清住在這不自在。
路卿想了想，直接将那箱剩下的黃金都給了蘇蝶長了。至于曙光幣，她則數了十萬的曙光幣遞給沈流清，雖然是拜托別人照顧，但錢總不能讓沈流清找蘇蝶長要吧？怪不好的。
“會長總是如此見外。”蘇蝶長嘆息一聲，眉間染上些許憂愁。不過沈意完全不吃他這一套，蘇蝶長也只能無奈地再嘆息一聲：“新年第一日，我給會長準備了一點點禮物。希望會長不要再推辭了。”
沈意遲疑一瞬，剛點了下頭。蘇蝶長那憂愁之色瞬間消失了，他極為慈愛地微笑着：“走吧，據說路小姐還有空間儲存能力，此刻用來再好不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蘇蝶長：“我說億點點禮物，就是億點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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