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1)

夏京彥明顯感覺到此時的氣氛不太對。

環顧四周,看向白可問道:“剛才的女鬼呢?”

白可轉過頭來,找了一根皮筋把頭發給紮了起來:“處理掉了。”

夏京彥:“怎麽處理的?”

白可:“薩滿的辦法啊。”

夏京彥:“……”

夏京彥覺得有些奇怪,常見處理孤魂野鬼的辦法無非都是鎖魂,超度,即便是鬼的能量場被打散了,幾分鐘內,魂魄還是稍微能感知到的。

不過幾秒的功夫,怎麽他連一丁點都感知不到了?

就跟完全沒有存在過一樣?

甚至,就像是那些被魔吃掉的替轉人。

無魂無魄無能量。

這是怎麽回事?

“夏京彥。”

白可突然的靠近,讓夏京彥猛然回神。

夏京彥:“嗯?”

白可擡頭,看了一眼他臉頰上的血痕,眼底都是疑惑:“你剛才可以直接動手的,幹嘛要聽她一個鬼的擺布?你好歹也是個通靈人,被人打你還不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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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這種不知好歹的話聽多了,反而還能聽出點關心的意味。

夏京彥情緒淡淡,“因為你在她手上。”

白可恍然一怔,臉上的表情都跟着不自然起來:“那……那你也可以動手啊,我又不會有事,她還能真弄死我不成?”

同樣的話,同樣的情形,夏京彥都不知道遇到多少次了。

每次她都還是要問。

“還是之前的答案,不管她能不能,我都不會冒這個險。”

“……”

如果換成她,估計她反而習慣铤而走險吧?

白可不解地看向他:“男人不狠地位不穩,你們夏家沒教過你嗎?這種時候哪那麽多講究,先動手處理鬼,再管人才對啊。”

“不一樣。”夏京彥搖了搖頭。

“怎麽不一樣了?”

“你是我老婆啊。”

“?”怎麽又拐到這個上面來了?

夏京彥垂眸,看了看她,“老公的責任不就是寧可自己受傷,也要保護好妻子?”

“……”

頭頂月光透過雲層灑了下來,正好落在他們身上。

夏京彥說這句話的時候,漆黑的眼眸裏像是盛載着星河。

又燦又亮。

白可的心跳驟然就慢了下來。

一股難以言語的暖流從心間流過。

白可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半晌,她才長嘆一聲道:“夏京彥,是假的啊。”

“……”

“哎。”夏京彥也跟着嘆氣。

白可:“你嘆什麽氣?”

夏京彥:“忽然覺得剛才那女鬼倒挺可愛的。”

“???”

“也算是見識過了你撒嬌賣萌的樣子了。”

“……”

“哎,你要會這個,這夫妻扮的可就容易多了。”

“……”

白可深深覺得他大概是剛才被女鬼打傻了,大晚上的在這裏說什麽胡話呢?

感慨完了之後,夏京彥也沒有再多言,反而直接問道:“對了,你怎麽會被附身的?以你的情況來說,不應該有鬼能上得了你的身?”

提起這個,白可更加沉默了。

其實,就在那廣播劇放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可是,在一片黑暗中,她卻仿佛看到了她的父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6歲那一年。

那一天的夜,和當時一模一樣。

在父親一刀刺死她母親以後,又把她從床底下拖了出來。

她拼命地掙紮着,求救着,可是,他依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沒有松手。

他的手裏拿着刀,一刀一刀朝着她的脖子割了下去。

“……爸爸……放開我……”

“……你去死吧……你死了就結束了……死吧……”

即便明明知道這是周圍能量場帶來的錯覺,她卻還是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而現在的她,別說一個男人了,就是一群男人沖上來她都不再怕的。

可是,看着那個曾經最愛的男人對自己出手,那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冰冷,依然遍布全身。

否則,那女鬼也不會有機會附的了她的身。

哎,她也還是有軟肋的啊。

當然,從另外一面來說,也是因為她非常信任夏京彥。

所以,她才沒有選擇強行将女鬼從身體裏驅逐出去。

白可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又笑嘻嘻地說道:“你知道的,鬼最恨的,就是在他們面前放黃段子了,只能YY,碰不着摸不着,氣的很。”

“所以……你在墳地裏放了?”

“對啊。”

“……”這就真是鬼都被氣活了。

要不是她本身就是幹這行的,怕是今晚那些鬼非得把她撕個粉碎不可。

白可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理直氣壯道:“我不這麽做,她怎麽能上我的身,你又怎麽會有機會找到出口。剛才你應該從她嘴裏發現這裏的秘密了吧?”

“……”

雖然她說的是這麽回事,甚至對于她如此的信任,他還有些受寵若驚,但這種辦法,依然不是他所喜歡的。

“查探的辦法有很多種,不需要你用這種方式,如果我沒有察覺到你的意圖呢?”

白可擺了擺手:“那不可能不可能,你智商沒那麽低。”

“……”

夏京彥拉住她的胳膊,把她轉了過來面相自己,“白可,這世上的事情有很多種解決辦法,不是所有都需要靠自己豁出去才能做的。”

“夏京彥,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怎麽做?”

夏京彥愣住了。

應該……是會跟她做出同樣的選擇吧。

白可:“看,你跟我是一樣的。所以就不要老說我冒險了。我說過了,這一次,我就是誘餌。不管遇到什麽我都是誘餌。沒有我這個媒介,你也聽不到想聽的話。”

夏京彥被她的歪理弄得實在上火,“那她都還沒有說完,你幹嘛就醒了?”

“這女鬼沒有武德啊。”

白可指了指他的頭,又指了指他的手,“難不成看着你在我面前自/殘?我這個人就是太過于善良了,見不得這些。”

“……”

夏京彥:“所以……你是在關心我嗎?”

白可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你別想太多,我就是怕你拖後腿而已。”

夏京彥笑了笑,這些傷,好像受得也不是那麽疼了。

白可看了看周圍,“不要再耽誤時間了,你找到怎麽出去的辦法沒?”

夏京彥:“找到了。”

白可:“但是我還沒有找到高善言他們。”

夏京彥:“我已經搗毀了這裏的墳,他們會自己過來的。這些鬼倒是挺團結,我們去火百介那等着就好。”

白可點了點頭,收起骨箭準備撤了。

可是,剛邁開步伐,身體突然一軟。

夏京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怎麽了?”夏京彥擔憂道。

白可:“力氣耗盡了。”

夏京彥想到之前在北戴河的時候,白可被夏舟附身後的事情。

剛才被附身那麽久,恐怕這一次她的身體要比之前還要虛弱了吧?

夏京彥蹲了下來。

白可一怔:“你幹什麽?”

夏京彥:“我背你。”

白可擺了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可以。”

夏京彥側頭喊了一聲,語氣堅定不容置喙:“上來。”

“你手上還有傷。”

“我沒那麽脆弱。上來。”

“……還是別……”白可還要拒絕。

夏京彥直接用手撥了一下她的小腿,白可本就沒什麽力氣,被他一撥,直接撲了上去。

“火百介一個人應付不了的,得快點過去。”

白可哦了一聲,只好重新調整位置趴好。

夏京彥雙拳緊握,撐起她朝着來時的路折返回去。

耳側陰風陣陣。

白可卻覺得燥熱難當。

她從未有過這種被人保護的待遇,也沒被人背過,一時之間反倒連手該怎麽放,身體該往哪兒靠都有點搞不清楚了。

莫名的緊張情緒包裹着她。

尤其,夏京彥身上的溫度透過這薄薄的T恤傳遞過來。

像火一樣,更是燒得她頭暈乏力。

“老婆。”

夏京彥突然喊了一聲。

白可:“啊?”

夏京彥:“現在答應的倒挺自然。”

“……”

白可拍了他一下,“叫我做什麽?”

夏京彥:“你的心跳很快。”

白可:“……”

白可不由自主地低頭。

她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背上。

她不說她都沒有察覺到,這心跳什麽時候開始,就跳得都快失控了。

白可故作輕松地解釋了一句:“剛才跑得太快導致的。”

夏京彥:“……”

夏京彥:“我還記得上次你被夏舟附體後,身上一片冰涼。”

白可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現在也是涼的。”

夏京彥:“但是你的臉……好燙。”

白可側目,自己的臉正好埋在他頸窩的位置。

白可:“……”

夏京彥尾音拖延,似乎是在故意逗弄:“……這又是為什麽呢?”

白可:“……”因為你個鬼,閉嘴吧!

夏京彥背着白可回去的時候,高善言等人也已經回來了,就像出去時那樣,還在若無其事的跟火百介聊天。

“啊!回來了啊!”

火百介看到夏京彥出現,臉色煞白地率先跑了過來,悄聲對他們說道:“老板……他們……好像還是不太對勁……”

白可看了過去,每個人臉上都挂着笑臉。

但就像是那種被上了發條的人偶,笑得極假且不真。

最重要的是,明顯能夠感覺到從他們眼底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恨意。

白可拍了拍夏京彥的肩膀:“直接點,別墨跡。”

白可把刀遞上。

夏京彥示意火百介接刀。

火百介一頭霧水:“這……給我刀做什麽?”

夏京彥:“疼痛會讓人瞬間清醒。你拿刀,一人給一刀。”

火百介的雙手瞬間就抖了起來:“殺人啊?老板……我是守法公民,犯罪的事情不能幹啊!”

白可瞪他一眼:“誰讓你殺人了,你去給他們身上随便來一刀,劃破皮就行了,我的刀可以是各種咒煉化過的。這些附體的鬼受不住。他們一感覺到疼,就能清醒過來了。”

“……”

“他們萬一不給我劃怎麽辦?”火百介顫聲問。

白可:“你手機給我一下。”

火百介老老實實的掏了過去。

白可:“你的小黃/片在哪裏?”

火百介:“……”還能不能給人點隐私了!

白可不耐煩地催促:“快點。”

火百介老老實實翻了出來。

白可看了一眼:“你去,在他們面前放這個,讓他們看。趁着他們不注意,你就手起刀落刷刷刷三下,完事。”

火百介目瞪口呆,這麽騷的操作,也虧得她想得出來。

火百介:“這……你也不看看什麽環境,他們怎麽可能會看啊。”

白可:“你放就是了。”

火百介:“……”

老板發話了,火百介不聽不行。

火百介将信将疑,沒辦法,也只能這麽過去了。

看到他過去,白可拍了拍夏京彥的肩膀,“可以放我下來了。”

夏京彥蹲下,雖然把她放了下來,但卻依然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着自己。

白可身上沒什麽力氣,幾乎全壓在了他的身上。

幾分鐘後……

“啊啊啊啊啊……”

“火胖子你幹什麽?”

“啊疼啊……”

對面傳來了幾個人的尖叫。

火百介舉着刀拼了命的跑了過來。

“成功了成功了,老板我成功了。”火百介興奮地喊了起來。

“火胖子……你跑什麽?”

高善言的聲音緊跟而至。

捂着被他劃破的手,追了過來。

随後,上官拂曉和安娅也跑了過來。

看到夏京彥和白可擁抱在一起。

三個人本來還要罵的話,一下子全咽下去了。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

場面一度很是尴尬。

過了一會兒……

上官拂曉打破了沉默:“不是,我的天啊,都這個時候了你們兩還要撒狗糧,真是不讓單身狗活啊。”

安娅:“哎,這些鬼做了什麽孽,死了都不得安生。”

高善言:“師父你們兩啥時候就這麽快了?”

白可:“……”

夏京彥:“……”

夏京彥沖火百介丢過去一個眼神,他立馬就明白了。

恭恭敬敬把刀遞給白可之後,就把之前三人怎麽莫名其妙跑走,又怎麽稀裏糊塗回來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仨人聽着自己被附身,簡直難以置信。

“可是,我們好像也沒幹啥啊?”

“好像也沒受什麽影響?”

“就是冷了點。”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自顧讨論起來。

“無非就是要花半年或者一年以上的時間補陽氣而已,也沒什麽的。”白可悠悠地說道。

三人立馬就閉嘴了。

比起他們還能在這裏七嘴八舌說廢話,白可的情況顯然就要差很多。

此時,湊得近了,三人也才反應過來,兩個人身上好像都挂彩了。

“你們受傷了?怎麽回事啊?難道也是火胖子幹的?”

高善言緊張地問道。

白可現在很虛弱,繼續在這樣的環境下待着,她的情況只會更差,所以他們需要盡快從這裏離開。

夏京彥先将她扶到了一邊坐下,然後轉頭對在場的人說道:“我重新研究過這裏的地形了,這其實嚴格來說,并不是一個迷宮,而是一個鬼陣。”

安娅:“鬼陣?是像奇門遁甲裏面說的那種鬼陣嗎?”

夏京彥:“差不多吧。”

上官拂曉看了看高善言一眼:“這不是你的領域嗎,咱們在這裏走了那麽久,你居然都沒發現?”

高善言:“……”我了解的是人,不是鬼啊

火百介:“你們兩別廢話,聽夏老板繼續說。”

夏京彥拿出手機,打開之前他畫出來的圖形,“看出什麽來沒有?”

“像是一個八卦?”上官拂曉湊了過去看了半天,說道。

夏京彥點了點頭:“這些墳墓都是整個八卦裏的一部分。每一座墳墓裏的能量彙聚到一起,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能量場。”

上官拂曉想了想,“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想出去,就得破壞掉這些能量場?比如破壞墳墓?”

安娅:“真是沒常識,我們才幾個人,這裏那麽多墳墓,破壞得完嘛。”

夏京彥:“這墳墓裏,不是普通的鬼。”

火百介:“感覺出來了,能這麽悄無聲息上身的,我還是頭一遭碰到。”

上官拂曉跟在夏京彥身邊久,他能說鬼不一般,就只能說明,這鬼已經超出了他們平日裏所接觸過的範疇了。

“夏哥,這些都是什麽鬼?”上官拂曉問道。

夏京彥:“都不是正常死亡的鬼魂。”

所有人當即一愣。

夏京彥:“他們算是被鎖魂拘在這裏面的。”

上官拂曉臉色一變:“就像是夏舟他們那樣?”

夏京彥神情凝重:“這只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應該是在人還活着的時候,就把人的魂給強行拘過來的。”

其他幾人的臉色一個個都不好了。

把活人的魂強行拘走,要麽這個人就得死,要麽就會像植物人一樣,徹底成為一個假死人。

“死人也就算了了,居然還有活着拘魂的?搞這些的人實在太壞了,簡直禽獸不如!氣死我了!”安娅氣憤道。

本來還有些憎恨這些鬼就這麽上了自己的身,現在想來,她反倒還有些同情他們了。

怪不得會有那麽多鬼呢。

白可在一邊默默地看了看夏京彥,之前她其實就稍微有點奇怪,不過試探而已,為什麽要搗毀那麽多墳墓。

現在算是明白了。

這男人,每一個行為的背後,都代表着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看似不經意,其實,早就運籌帷幄。

從遇到被鬼上身的她,到直接對墳墓下手,不過分秒的功夫。

這心智……

當真是太聰明了。

這樣的男人要是做敵人,想想都有些後怕。

估計玩心眼,都得把人玩死。

夏京彥給他們留了足夠消化這些信息的時間,重新看了看這裏的環境。

鬼陣跟迷宮最大的區別,就在于迷宮是實路。

而鬼陣,是一種能量磁場的幹擾。

就像是鬼打牆一樣。

這種幹擾,會讓人輕易就失去判斷,到底哪裏才是正确的路。

而且,正因為這裏面的鬼大多都不是自願而來,是被強行拘禁在裏面的,所以,比起常見的厲鬼,他們的戾氣和怨氣要更重。

如果不能盡快離開,心智再強大的人,最後身上的能量都會被他們徹底占領,想走也走不出去了。

“夏哥,你說,我們需要做點什麽?”上官拂曉看到夏京彥這麽篤定的說出這些,就猜到他一定是有辦法的了。所以直接問道。

夏京彥:“任何陣法都是有陣眼的。八卦的陣眼就在陰陽交接的那個位置上。”

白可:“就像是槐樹那的祭壇一樣吧?”

夏京彥:“不錯。只要找到陣眼,我們就能徹底破掉這裏的‘迷宮’,就可以看到出去的路了。”

“那還等什麽,走啊!”上官拂曉撸起袖子就準備動起來。

白可靠在一邊,興趣缺缺地擺了擺手:“我實在沒力氣了。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們。”

高善言:“師父,要不我來背你?咱們分開不太好啊?”

白可:“不要,我只想坐着,哪裏都都不想動。”

“……”

夏京彥倒也沒有反對,反而還挺贊同她的這個做法的,“你們在這裏看着她,我去找陣眼就行。”

上官拂曉顯然很是擔心:“夏哥,你一個人去?”

“對。”

“我跟你去。”上官拂曉說道。

夏京彥拒絕:“不用。”

“可是……”

“你們全部留在這裏保護好她就行。”

白可:“不用管我,我在這裏等你們,沒事的。”

火百介:“對對對,我老板很強的。我們還是幫你去找陣眼吧?”

“不需要。”夏京彥冷冷開口,語氣不容置喙。

說着就準備自己先走了。

白可叫住了他:“夏京彥。”

夏京彥停下腳步回頭。

白可:“小心。”

夏京彥:“嗯。”

夏京彥重新整理好需要帶着的裝備,朝着前面的小路走了。

他一走,白可就沖面前的幾人說道:“你們不用在這裏守着我,跟着他去找陣眼。”

在場的人都懵了。

剛才不是都答應了,這會兒怎麽又趕人了?

“夏哥都讓我們留下來照顧你了。”上官拂曉略有些不滿地說道。

“是啊,師父,你看你都弱成這樣了,我們就陪着你吧。”

“行了,我剛才沒跟他争,就是懶得浪費力氣。你們現在過去,悄悄地在後面跟着他。這裏留我一個人就可以了。”白可用跟夏京彥一樣的口吻說道。

奈何平日裏她強悍的形象實在深入人心,她身上現在連說話的語氣都是輕飄飄的,實在沒什麽威懾力。

“不行,要是出事了怎麽辦?”

“對啊,不行,我們不能走,走了回頭夏老板要發飙的。”

“就是就是,師父,我們就還是抱團好了。”

白可想了想,掏出手機用充電寶續上了電。

過了一會兒,手機重新開機。

白可對着相冊裏的某張照片叽裏咕嚕念了一堆咒語。

下一秒,蛇吐信子的聲音傳來。

衆人悚然一驚。

玄武出現了。

“這……這這這……”高善言腿一蹬眼一閉當場吓暈過去了。

所有人:“……”

安娅和上官拂曉也倒抽一口冷氣,這麽離奇的事情他們也只在電視劇裏見到過。

還是那種五毛特效片。

如今,就這麽突然憑空冒出來一個東西,任誰都得吓得不輕。

而且,還別說這個玄武長得就很奇怪了,就算不奇怪,一個從手機裏跑出來的物種,這是正常二維世界能見到的事?

大家揉了揉眼睛,看了好半天确定眼前的是真的,這才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

全場只有火百介又一次的展現了他的淡定。

火百介看了看他們這表現,搖了搖頭,滿臉嫌棄,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對他們說道:“這女兒奴怎麽比我還不頂事……虧得還是大師呢。這麽不禁吓。喂,醒醒,女兒奴你倒是醒醒啊。”

安娅試圖伸出手去摸一下是不是真的。

手剛伸到一半,玄武的眼睛睜開了。

看了看四周沖着白可說道:“喲嚯,這是什麽鬼地方?”

剛睜開眼的高善言,聽到玄武說話,又腿一蹬眼一閉暈過去了。

火百介:“……”

玄武:“……”

玄武長嘆一聲總結道:“這小老弟有點脆弱啊。”

安娅:“天啊,這……居然還會說話?這王八居然還會說話?啊,我的世界觀,我的三觀,塌了塌了,徹底塌了。”

白可:“……”

玄武:“喲呵,你們居然都能看到我?”

“他們剛才都被附身過,身上還殘留着鬼的陰氣沒有散去,再加上這裏的環境,他們此時身上的能量跟你一致,所以才能看到你。”白可開口解釋了一句。

正常來說,白可已經從五臺山把玄武的能量全部都收進了手機裏,沒有了依托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看得到它的。

畢竟此時的玄武沒有軀體,只不過是一個隐形的能量團罷了。

但現在他們正好能看到,白可也就省了不少力氣。

“好了,你們也看見了,這裏有玄武守着我,不會有事的,你們去幫他就行。”白可對衆人說道。

不是誰都能像夏京彥那樣,看到這麽個物種突然在自己面前還能泰然處之的。

這可不是鬼。

鬼好歹還有點概念,知道是個怎麽回事。

面前這個被白可叫做玄武的,他們簡直根本完全無法想象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衆人嘴上雖然沒多說什麽,但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去找夏京彥。

“我和他之間系着紅線,你們沿着紅線去找他就行。”

“好。”

高善言暈倒,三人抛下了他。

此時,這裏只剩下玄武和白可了。

玄武慢騰騰地走到她的面前,對于周圍這環境顯然沒什麽興趣,也不太舒服:“老妹兒,你把我留在這裏不是真的要我給你當保镖吧?”

白可撐着墓碑從地上站了起來:“不然你以為呢?”

“年輕人,你這樣怕是不太好。我怕鬼,我老人家可不擅長打架啊。”

白可沒理它的廢話,直接切入主題道:“對于面前的這個陣法,你有什麽想說的?”

“這看着……不就是鬼陣嗎?”

白可:“不,是魔控制鬼留下的。嚴格來說,不是單純的鬼陣。所以……我覺得,真正的陣眼應該在魔那。”

玄武因為一直跟着她,所以整個過程它也還是很清楚的。

但是

“應該不至于吧?”玄武看了看白可:“會不會是你想的太多了?這年頭還有這麽厲害的人能這樣操控魔的?我長到現在都沒見識過呢。”

白可沒有接它的話茬,而是反問道:“老王八,你應該知道替轉人用的魔是怎麽回事的吧?”

“當然。”

玄武好歹也活了那麽久了,啥沒見識過啊。

人和它們有壁。

不代表他們之間就會有啊。

魔是所有惡念的合集,也就等于是最強的惡念能量場。

它這種修正道的,最怕的就是碰着這些。

之所以魔會難以對付,是因為人是萬物之靈,而人的能量又是萬物之中最強的。

所以,這些魔基本都源自于人。

只要是人,就一定有貪嗔癡,就一定有欲望,就一定有私心。

而這些東西,都将會成為魔控制和利用的工具。

鬼的能量善且能幹擾到普通人的正常生活,更何況是淩駕于鬼之上的魔?

所以,正常來說,除非是得道者,或者是自身能量心智足以和魔匹敵之人,否則沒有誰能輕易對付得了魔。

玄武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這裏的魔都是替轉人用的那種?”

白可:“當然不可能。替轉人用的是活着的魔,等于魔物了。”

“這些是死魔。”

玄武一愣:“死魔?”

“剛才夏京彥說的,這裏不是所有都是正常死亡的吧,還有很多是人活着的時候,被強行魂拘了。”

“是啊。”

白可神情嚴肅地看了看它,繼續道:“這就有點跟怨氣很像,因為抱有着極大的惡念而死,才會形成這種能量場。而這種能量場彙聚到一定程度以後,就會養出死魔。就跟一群黃/賭/毒湊到一起養出來的孩子,那就會升級成黃/賭/毒PLUS版。”

“只不過,這種死魔是無形的,無法獨立存在。所以,必須要依附在某種具體的活物上。”

玄武恍然大悟,忽然覺得白可喊它出來,果然沒什麽好事:“那我小老弟怕是要出事了。你故意把他們都支走,打算怎麽辦?”

“我需要找到魔的位置。”

“不是我潑你冷水啊,這地方一眼望不到頭,你打算怎麽找?”玄武語重心長地問道。

“不是有你的嗎?”

“我?”

“我剛才說了,這個魔是無法獨立存在的,必須要依附在某種具體的活物上。”

玄武的脖子轉了一圈:“這裏一個墳墓堆,哪裏來的活物?”

“你不是喜歡吃嗎,你找出來當做你的宵夜了。”

玄武非常後悔出來了,“……你這麽指揮老人家,真的好嗎?我是老人家,走的慢,難找。”

白可無奈攤手:“……那沒辦法,看來你玄武的身體是沒指望了。”

“等等!我好像聞到那味道了,跟我來!”

“……”

白可直接坐在了玄武的背上,跟着它七拐八繞爬了幾座墳,終于找到了一個和周圍完全不同的墳墓。

和四周那些土墳堆不一樣,這個墳都是用水泥葺成的,周圍蓋了雜草,乍那麽看過去,看上去就和周圍的這些沒什麽兩樣。

而墳墓上挖了一個坑,坑裏有一座精美雕琢過的假山和一些水草。

在假山上,趴着一只王八。

白可拔出了腰間的匕首,“看來這王八就是魔依附的活物了。”

玄武的語氣裏滿是痛心疾首:“啊,這麽可愛的小烏龜,不可能吧,不至于的吧?搞出那麽大陣仗的,怎麽可能是一只這麽小的烏龜啊?你看它還沒有你的臉大!”

白可白了它一眼:“怎麽不至于?你見誰在墳墓裏養烏龜的?”

“可是,它看着很萌啊,你看它都不帶動的,也不會咬人,多聽話啊。”

“廢話,現在是晚上,它所有能量都分散出去了,當然不動。快點,趁着現在它的能量還沒回來,吃掉它。王八不死,魔陣破不掉。”白可已經催促起來。

玄武看着烏龜滿是心疼,“真要這樣嗎,這好歹也是我的徒子徒孫啊……同族相殘實在太殘忍了啊。”

白可的舌頭舔過唇沿,“是你吃掉它,還是我吃掉你?”

玄武哆嗦了一下,背上的蛇毫不猶豫地伸進去咬住了那個王八。

結果,撲通一聲,王八掉水池裏了。

“這小王八咬我!”

白可重新聚力,伸出手從裏面拿着王八殼把它提了起來。

手起刀落,王八頭落地。

“……”

白可丢到了玄武的面前:“現在吃掉。”

玄武:“它都死了還吃啊?”

“吃進去,回頭需要的時候,你再給我吐出來。”

“老妹兒,你這樣會失去我這個朋友的。”

白可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快點,再晚夏京彥那邊要出事了。”

“……”

玄武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橫也橫不過,沒辦法,只有老老實實的吞進去了。

等到它吞掉以後,四周像是被摘掉了一個冰層。

陰氣瞬間驅散了不少。

白可把匕首上的血擦掉,重新插回腰間:“接下來,就等着他們破掉鬼陣,我們就能出去了……”

而另外一邊,夏京彥已經開啓了天眼,直接找到了鬼陣的陣眼所在。

到了這裏以後,他發現這陣眼外像是有一層無形的能量場,明明那陣眼的位置就在前方,可是不管他怎麽走,就是過不去。

正在他思考着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熟悉的氣息。

上官拂曉火百介和安娅跑了過來。

夏京彥原本冰冷的臉上,立馬結起了霜:“你們過來做什麽?”

上官拂曉熱情道:“夏哥,我們幫你啊。”

“滾,回去。”

“……”

安娅:“是師父讓我們過來找你的。”

夏京彥一怔:“不需要。”

“……”

火百介決定說一句公道話:“你們兩別這樣,我們只是一堆炮灰,夾在你們夫妻兩之間很難做啊。”

夏京彥:“……”

火百介:“而且,白老板那還有那玄武跟着呢,沒事的。”

“對對對,我們速戰速決,立馬過去會和啊!”上官拂曉急忙搭腔。

夏京彥剛要說話,突然……

圍繞在周圍的陰氣不知怎麽回事散了。

夏京彥重新走了一遍剛才的路,原本過不去的地方這一次莫名其妙就能過去了?

夏京彥心道奇怪,但來不及多想,靠近了陣眼,也就等于靠近了整個墳墓的中心。

夏京彥當即拔掉了手上的鷹眼戒指,在地上畫下了咒語,随後站了起來背對着衆人。

平地裏忽地卷起一陣大風,狂風呼嘯,将周圍的塵土席卷起來。

站在他身後的人被風吹得幾乎睜不開眼。

“我去,這又是哪裏來的妖風?”火百介被吹了一嘴土,還是忍不住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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