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為什麽
伊琳娜知道，她沒有底牌。這場牌局，她的皇帝陛下，已經輸的幹幹淨淨。現在只有看拿破侖是怎麽想的，想要和平，還是不顧一切的戰争。
她能做的都做了，只能等待。拿破侖的回答令她滿意，他不想戰争，他有和平談判的意願。
這就足夠了。
一支舞結束，拿破侖接受了大家的敬酒，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貴族們繼續狂歡，已經有大膽的人，準備去邀請伊琳娜跳舞了。
摟着一個穿軍裝的女人跳舞當然很糟糕，可是這個女人剛剛和拿破侖聊得很投機，那就不一樣了。可惜他們都晚了一步，古斯塔夫第一個找到了伊琳娜，和她相擁着進入了舞池。
“你真夠現實的，有了皇帝就不要我了。”古斯塔夫調高了聲調說。
“對不起，您知道，我在工作。”伊琳娜說完，和古斯塔夫同時感到不對。剛才的對話，那麽像安慰幽怨的情人。
“咳咳，其實我們也熟悉了，你不必老是用敬語，你可以叫我卡爾。”古斯塔夫決心忽視剛才的對話，說。
“好的，卡爾。你可以叫我伊琳娜。”伊琳娜臉一紅，故作鎮靜的說。
兩個人随着音樂起舞，不約而同的感到很自然。離開家很久了，在異國他鄉，和一個陌生人能如此放松的跳舞，兩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們再來一曲？”一曲結束，古斯塔夫看着伊琳娜，問道。
“有什麽問題？”伊琳娜回視着他，笑着說。
他們跳啊跳啊，一曲接着一曲，一直跳了整晚，一直到清晨，舞會結束。
“這是個美好的夜晚。”古斯塔夫笑着說，真是很久沒有這麽神清氣爽了。
“是的，我很高興，謝謝你。”伊琳娜也笑着說，快大半年了，總算又痛快的玩了一次。
“希望還有機會再見面。”古斯塔夫說完，馬上意識到不對。
Advertisement
“希望下一次還在舞會上見。”伊琳娜笑着說：“我們可是兩清了，下一次我不會留情的。”
“我很期待。”古斯塔夫點點頭，和伊琳娜告辭了。
“累死我了，我的腳一定腫了。”一上馬車，伊琳娜就甩掉鞋子，大聲抱怨。
“沒看出來。”格裏高利在車夫的位子，大聲的打着哈欠：“您跳啊跳啊，很開心嘛。”
“你知道什麽，懶骨頭，你的主人是在工作，工作！”伊琳娜怒道。男仆有什麽用？打不準拿破侖，也不能給自己揉腳。
“哈，這個工作好啊，我也想抱着一個姑娘，哪怕什麽都不幹也好啊。”格裏高利懶洋洋的說。
“想瞎了你的心！”伊琳娜沒有形象的躺在馬車裏：“少廢話，去給我打聽古斯塔夫的一切，要隐蔽，要快！”
“您還真來勁了？我告訴你，他這樣的小白臉滿伏爾加河都是。您可是俄國軍官，沃爾佐根爺爺讓我照顧您，我不能看着您誤入歧途……”格裏高利立即說。
“閉嘴！混蛋！”伊琳娜是實在沒勁了，倒在座椅上沒起來，聲音越來越小：“他整個晚上都郁郁寡歡，法國人對他的态度也很冷淡。我懷疑，他出事了。快點去打聽，去找你的狐朋狗友，我要知道最新的消息……”
“我才沒有狐朋狗友……”格裏高利不服氣的争辯着，卻聽到伊琳娜睡着的聲音。
“真是不省心啊！”他轉身下車給她蓋上毯子，看着她搖搖頭：“天啊！我怎麽有這麽一個不省心的主人啊！”
午飯時伊琳娜醒了，格裏高利也打聽了最新的情報。古斯塔夫有麻煩了，而且是有大麻煩了。
事情的源頭在莫捷，那個反對拿破侖稱帝的固執的元帥。他被憲兵秘密逮捕，押運回國。由于戰局緊張，呂蓓卡害怕他的舊部會有小動作，特意繞了遠，沒有走意大利，而是走德意志回法國。
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卻出了大纰漏。在德意志，莫捷被人劫走了。當時正是大戰，法國人無力追回，也搞不清楚是什麽勢力下的手。直到前天，才有确實的消息。莫捷是被瑞典的長公主克裏斯蒂娜.古斯塔夫派人劫走的。現在的他，正在瑞典避難。
這消息實在匪夷所思，但是卻千真萬确。因為莫捷寄來了親筆信，是寫給呂蓓卡的。他要和呂蓓卡離婚！
這個時候大家才想起，貌似莫捷在大革命前就認識克裏斯蒂娜，兩個人還是好朋友。這些年克裏斯蒂娜一直沒有結婚，好像在等什麽人。
消息傳來，呂蓓卡摔了桌子，還撕掉了莫捷的信。大家對莫捷鞭長莫及，但是，身邊不是有個卡爾.古斯塔夫嗎？
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古斯塔夫，即使相信他的忠誠，也覺得很別扭。萬一莫捷和克裏斯蒂娜結婚，他就有可能成為瑞典的皇儲。以他的立場，瑞典将會變成法國的敵人。而身為法國元帥的古斯塔夫，不但是瑞典皇子，還是莫捷的小舅子。
這個關系，實在有點微妙啊。
所以古斯塔夫理所當然的被打入冷宮，排斥在核心之外了。
“真是倒黴蛋。”伊琳娜無力的戳着面前的牛排：“我不吃了，太累了。我去睡午覺，沒事不要叫醒我。”
格裏高利眼睜睜的看着伊琳娜又去睡午覺，心裏暗嘆女人還真是無情。昨晚還有說有笑，抱着跳了一夜舞，轉臉就抛在腦後了。
當晚伊琳娜寫了一份報告送西裏西亞遠征軍，在長篇大論之中加了一句：“由于莫捷事件，法國人已經開始猜忌他們的元帥。給我們造成極大麻煩的古斯塔夫或許會被解職。”
幾個小時之後拿破侖就拿到報告的抄件，笑着把這份抄件給他的元帥們看。
“這個伊琳娜，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姑娘。”拿破侖打趣古斯塔夫。
“哈哈哈哈，你沒白陪着人家跳舞。”達武拍着古斯塔夫的肩膀，狂笑着。
“幼稚！”馬拉納看了一眼，評價道。
古斯塔夫微笑着，看不出表情。盡管拿破侖已經向自己保證過一切正常，瑞典和他是兩個問題；他的戰友們也像平常一樣對待自己。可是他還是能感受到疏離，那種說不清道不明，但是确确實實存在的疏離。伊琳娜的幫忙幼稚至極，在座的都是沙場老狐貍，她的小計策只能付之一噻。但是古斯塔夫心裏還是有種淡淡的感動。
“我們下一步要對付的不是俄國，亞歷山大太年輕，他無法掌控他的國家和貴族。我們不要去幹涉他們，讓他們自己做傻事。”拿破侖神采奕奕的用鉛筆指指地圖：“這個才是我們的目标，西班牙。”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地圖的一角，那個在法國背後，有着倔強性格的國家。
“西班牙正在接受英國的資助，秘密訓練軍隊，準備從我們的背後捅刀子。我們要先下手為強，踏平比利牛斯山。”拿破侖說。
大家興奮的摩拳擦掌，一個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拿破侖。
古斯塔夫微微頓了一下，努力做出平靜的表情。西班牙接受英國資助不假，可是要說他們有膽子，有實力和法國作對那是胡扯。西班牙人民和皇室，教會的矛盾重重，經濟的破産使得它舉步維艱。它已經不是一百年前那個強國了。
拿破侖要對西班牙下手，無非是看到它的國內矛盾重重，準備吞下這塊肥肉。
可是，大革命之後的法國，真的要征服整個歐洲嗎？他們革命的目的，就是要奴役其他的人嗎？
這是新興的軍功貴族，迫不及待的要求權利，滿足自己的私欲罷了。
突然他有點明白莫捷的想法了。如果這樣，他們搞什麽革命啊？他和莫捷本身就是貴族，保持原樣豈不是最好？
他有點冷淡的看着亢奮的大家，看着拿破侖，突然覺得自己離大家很遠。
“對普魯士和奧地利的和平協議要盡快處理，盡可能的要求賠款。我們明年春天，就對西班牙展開行動。蘇爾特留守維也納，監視西裏西亞。奧地利人和俄國人的關系沒好到可以分享土地。亞歷山大堅持不了多久。”拿破侖說。
“古斯塔夫，你在戰争中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裏。對莫捷和你姐姐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我冊封你為維也納公爵，你留下來，幫蘇爾特。”
“謝謝您，陛下。”古斯塔夫鞠躬致敬，心裏明白拿破侖還有動作。
“至于你的那幾個騎兵軍，暫時調往法國南部，交給缪拉指揮。缪拉，你要招兵買馬，加強訓練新兵。明年我要看到騎兵軍擴充一倍，沒問題吧？”拿破侖問。
“沒問題。”缪拉回答，眼睛悄悄掃了一眼古斯塔夫。
古斯塔夫仍保持微笑。被剝奪兵權，留守維也納，監視被打斷了脊梁骨的俄國人。幫蘇爾特？笑話，這點小事蘇爾特自己都懶得幹。
看着拿破侖把一項項任務交代下去，有了大筆的賠款，法國軍隊将會擴充一倍以上。明年入侵西班牙，他們還會獲得榮譽和金錢。
之後呢？古斯塔夫嘆了一口氣，算了，自己還能參加這個會議，就說明拿破侖還把自己當親信。不要計較那麽多了，自己是為了革命，做好本分就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突然覺得，有種拉郎配的感覺，大家有沒有感覺生硬啊？
克裏斯蒂娜.古斯塔夫是我最愛的一個女性，這裏借一下她的名字。要是能穿越，我一定回到她的年代，看一看她為什麽抛棄王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