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整軍
“您知道,赫爾慶公爵是這次遠征的司令官,我不能拒絕他。”米高揚說出那兩個讓伊琳娜心驚肉跳的名字,羞澀的解釋着。
伊琳娜揉揉眉心,試圖用簡單的辦法解決問題:“您看,赫爾慶公爵老了。他或許忘了,西蒙下士和尼古拉下士只有六歲,還不能上陣。”
米高揚看看伊琳娜:“可是我已經答應他了。”
伊琳娜閉上眼,又無力的睜開:“米高揚,給我滾!”
米高揚無辜的說:“這是我的辦公室,伊琳娜。”
伊琳娜站起來,繞過桌子,看看米高揚,一腳把他踹倒,狠狠地踢了幾腳。然後盯着米高揚說:“記着月底的事情,我是認真的。”
“是的。”米高揚躺在地上,不敢擡頭。
伊琳娜看着米高揚的樣子好氣又好笑。他不讨厭,就是缺乏必要的能力。和他在一起自己越來越煩躁,一看到他的包子臉就想踹一腳。
或許是因為古斯塔夫的事情,自己需要發洩吧?不管怎麽說,米高揚是個很好的發洩對象。
俄羅斯軍隊素來不是以紀律嚴明著稱,軍官們幾個月不來軍隊都是常事。要說唯一能見到全體官兵的時候,就是聖誕節前發年度津貼,還有就是每季度的大點名。
大校場上,彼得堡師全體官兵排成整齊的隊列,迎接他們的師長米高揚将軍的檢閱和點名。而在米高揚身邊,站着一個英姿飒爽的女上校。
這個就是最近赫赫有名的伊琳娜上校,有名的女貴族。最近她的傳言遍布莫斯科的社交圈。把戰場當情場,和拿破侖勾勾搭搭,和亞歷山大大帝皇帝同床共寝,最出名的還是被古斯塔夫始亂終棄。關于她和古斯塔夫的事情,傳的有鼻子有眼,無論她走到哪裏,都有人關注。
這些都是伊琳娜的敵人,貝尼格森的千金塔吉娜散布的。她徹底和伊琳娜結了怨,孜孜不倦的诋毀着她。
伊琳娜知道她在背後嚼舌頭,但沒有理會。因為事情很忙,還因為古斯塔夫傷透了她的心。她的朋友們倒是都很憤慨,因為謠言的很多細節,都詳細的可怕。大家都在懷疑波尼亞夫斯基,但是他一直保持沉默。
所以伊琳娜一出現,軍官們交頭接耳,大膽的還吹起了口哨。
米高揚擔心的看看伊琳娜,伊琳娜則一臉的平靜,和幾個部下交談着。
西蒙和尼古拉還是加入了。伊琳娜讓比克斯去管理他們。三個人站在一起,大家才驚訝的發現比克斯好像比這兩位大不了多少。也正是皇太子親臨,今天的隊伍才能這麽整齊。
檢閱總是老樣子,每個連依次經過主席臺,按團隊列隊。米高揚騎馬通過大方陣,大家舉槍致敬。關鍵是檢閱後的訓話,意外地換上了伊琳娜。
“嗚嗚嗚”下面的軍官開始帶頭鼓噪起來。伊琳娜不管不顧,把一份志願加入遠征芬蘭的倡議書念了下去。最後一句:“如無異議,全軍加入遠征軍。”聽得大家炯炯有神。
“這是強迫,是壓榨!”站在最前面的一個少校立即站了出來,對着伊琳娜大喊。
在隊列裏,第一團第一營的營長才會站在第一。因為他總是要承擔最危險的任務,所以薪金也比別人高三成。
所以第一營的營長,要麽特別在乎榮譽,要麽視財如命。
站出來的瑪法耶夫少校來自貧困的遠東,對這兩者都特別的重視。
瑪法耶夫子爵出身庫茲米奇家族,世襲封地就在遠東。庫茲米奇家族一貫忠君愛國,世代鎮守遠東,在帝國東部有很大的權柄。就是皇帝和貴族院,對這個家族都看重幾分。
瑪法耶夫是家族分支,三十多歲,沒有結婚。他愛好賭博,嗜酒如命,性格暴躁,好勇鬥狠。瑪法耶夫曾經多次在各種場合表示了對伊琳娜的藐視。他認為作為一個女人能升任上校,一定是和皇帝陛下有着不可說的秘密。當然,他是個忠君愛國的好貴族,具體細節就不想知道了。
今天伊琳娜居然異想天開的把全軍編入志願部隊,瑪法耶夫第一個跳了出來,表示不滿。
伊琳娜看看瑪法耶夫,走過來:“您有什麽不滿?不想為皇帝陛下和祖國效勞嗎?”
“當然不是。”瑪法耶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眼神卻桀骜不馴的盯着伊琳娜:“我是有特殊情況。”
“什麽情況?”伊琳娜好脾氣的問。
“我有病。”瑪法耶夫恬不知恥的撒着謊:“我的右腿有關節炎,有時候疼的一抽一抽的,不能活動。”
“哦?那得找醫生看看,不要太堅持,必要時可以退役了。”伊琳娜笑着說。
“不用,是有時候疼。”瑪法耶夫把字咬的很清楚。
“這麽說不上戰場就不疼,上了戰場就疼得厲害?”伊琳娜恍然大悟。
“是的。”瑪法耶夫得意洋洋的說。
“這個病我會治!”伊琳娜臉色一變,看的瑪法耶夫心一跳,這個女人,變臉好快。
伊琳娜掏槍的動作更快,對準瑪法耶夫的右腿直接一槍,響亮的槍聲震驚了整個校場。
本來大家都是笑着看瑪法耶夫和伊琳娜說話,心裏在琢磨伊琳娜遇到瑪法耶夫這個無賴,一定會束手束腳。誰想到她直接開槍啊!
瑪法耶夫倒在地上,捂着右腿根部,血如同泉水往外湧,很快滲透了軍褲,流到地上。
“現在感覺怎麽樣?”伊琳娜把槍遞給格裏高利,又抽出一支槍,拿在手裏:“這個樣子才是生了病,不能上戰場的啊。”
瑪法耶夫疼的直打滾,嚎叫着,喊着醫生。
“把他送下去治病。”伊琳娜對醫務兵大聲地說。“只有這樣的人,才不必上戰場,其餘的,統統給我簽署自願協議。”她用更大的聲音喊了出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伊琳娜的部下們搞了幾十個登記處,接受大家的“自願報名”。馬連斯基,福明,馬可紮斯基幾個人,在登記處給大家解釋。
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實在不想出征的也行,交錢免役。這可是帝國的老傳統了。不過價錢可不是老價錢。每個人一百金盧布。
什麽?價錢太貴?您自己去斯特魯維希伯爵大人那裏去解釋吧。下一位……
全師五千多名官兵,除去五百少年,貴族兵大約有兩千。這兩千多人,倒有一大半交了錢。
不就是花錢買個平安嗎?貴點就貴點,誰也犯不上和伊琳娜那個煞星硬頂。沒看見瑪法耶夫的一灘血嗎?再者說了,這錢可是有收條的,伊琳娜敢接,就不要怕報複。別的不說,開槍打軍官,還是貴族軍官,瑪法耶夫告到貴族院,告到皇帝陛下那裏去,伊琳娜就得倒大黴。到時候這錢還不得退回來?
瑪法耶夫敢不敢告?會不會告?這個還要說嗎?看不到一灘血?
大家看着帶着淡淡微笑的伊琳娜,表面恭敬心中詛咒:“你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
一上午就收到十一萬金盧布,剩下的人則統統報名自願遠征。對這個結果伊琳娜很滿意,米高揚卻愁眉苦臉。
“不要太苛刻,米高揚将軍,剩下的貴族都是沒錢的,實在榨不出油水的。”伊琳娜解釋着。
“誰說這個?”米高揚又氣又急:“你沒看出來他們為什麽交錢交的那麽爽快嗎?都等着瑪法耶夫去告您呢。他可是庫茲米奇家族成員!完了,這下我們麻煩大了。”
看着米高揚揪着頭發痛苦的走來走去,伊琳娜覺得好笑。自己就表現的這麽二嗎?
但是這個米高揚還是有他的可取之處的,那句“我們”就說的很好。要不是這樣,自己絕不會管他的死活,皇後的面子也不行。
“走了,米高揚,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伊琳娜拉住米高揚,制止了他的轉圈行為。
“這個?這個是……”米高揚在辦公室裏看到一身血污,若無其事的抽着雪茄,喝着伏特加的瑪法耶夫,驚訝的嘴巴都張大了。
“給您介紹一下,瑪法耶夫.庫茲米奇子爵,我的朋友。”伊琳娜向米高揚介紹着。
瑪法耶夫當然不是伊琳娜的朋友,以前他們都不認識。但是伊琳娜有個同樣熱衷賭博的部下,福明男爵。
福明和瑪法耶夫是老朋友,賭桌上一起厮殺出來的感情,好的可以穿一條褲子。這次伊琳娜要整頓軍紀,瑪法耶夫就幫忙演了一場好戲。
“您下手真快,我還沒反應過來……”瑪法耶夫笑着搖搖頭,剛才雖然是演戲,但是伊琳娜的動作幹脆利落,相信真的開槍她也不會手軟。
這個伊琳娜,還真是,不一樣啊。
“這個是你的。”伊琳娜丢過去一張支票,米高揚只看到上面的一萬金盧布的數額。
“謝謝。”瑪法耶夫親吻了一下支票:“這下可以多玩會了。”
“去南方,我在那裏有莊園。住上兩三個月,把傷養好再回來。”伊琳娜交代着。
“放心,我是有道德的貴族啦。”瑪法耶夫說。
米高揚眼巴巴的看着這一幕,突然明白了表姐為什麽讓自己跟着伊琳娜學習。這一套自己一輩子都玩不轉啊!軍隊真是個大熔爐!他暗自下定決心,要跟着伊琳娜,把這一套本領都學會。
“您說,要是我回來,自願加入遠征軍,怎麽樣?”瑪法耶夫眯着眼,慢悠悠的說。
“什麽意思?”伊琳娜擡頭問。
“福明和我是好朋友,他回來之後變了很多。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麽。或許為國征戰什麽的,也有些樂子。”瑪法耶夫笑了:“您瞧,我被您打傷了。幡然悔悟,浪子回頭。參加遠征軍為了帝國,為了皇帝陛下,為了自己和家族的榮譽勇敢殺敵,算不算加戲啊?”
他鞠了一躬,伸出了手:“願意接受我嗎?伊琳娜。”
“您願意參加我當然歡迎。”伊琳娜伸出手,握住瑪法耶夫:“不過加戲不加錢。”
“當然,當然。”瑪法耶夫笑得更開心了:“我很期望傷能早點好,對于在您的麾下戰鬥,我突然很期待。”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白班,白班照例請假,不碼字。突然發現自從來了晉江,我的下限擴展了很多……
話說我最崇拜的絕世小白,每周碼字五天,堅持好多年了,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