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AM 10:00
飙車飙到了偵探社樓下，剛才莫名頭腦發熱的中原中也才冷靜了下來。
自己一個黑手黨幹部，大搖大擺直闖敵人總部算怎麽回事？
他擺了擺手：“你就自己進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好！”
沢田綱吉已經迫不及待，就等他這句話了。
他跳下車，“怦”地一下關上車門，讓中原中也這個車主小小地心疼了一把。還沒等他呵斥一聲，棕發的少年像是一陣風一樣已經不見了蹤影。
“……”
太宰這家夥有這麽大魅力嗎？怎麽他的徒弟一個兩個都這種态度？
沢田綱吉久違地感受到了緊張。
他一步一步踏上樓梯，之前的沖勁已經消失不見。
或許是類似近鄉情怯那般的感情，他的四肢僵硬。而每一步，接近仄逼樓道上方那光亮的每一步，都使他幾乎費勁了全力。
眼前亮了。
一下子從沒有開燈的陰暗處轉移到陽光下，讓他的眼前一片白茫茫。
但沢田綱吉沒有閉眼。他努力睜大了雙眼，哪怕被刺痛到眼角濕潤也沒有放棄。
而他恢複的也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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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先是兩個接待的小姐姐，這讓他失望了一瞬卻也松了一口氣。
或許我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他想。
“你好，我是來找太宰老師的，請問他在嗎？”沢田綱吉擠出了一張笑臉。
“抱歉，我們今天一天都沒有看見太宰先生來上班。或許您可以在這裏登記一下，等太宰先生來了我們會告訴他的。”
“沒有來上班？會不會是出事了？”
但與焦急的沢田綱吉所想完全不同，兩位接待的小姐仍然面帶微笑，吐出的卻是怎麽聽都不尋常的話語。
“太宰先生現在很可能正吊在某根房梁上或是漂浮在水裏呢，也許下午就能等到警察局打來的電話了。”
“？？？”
當然，他們是等不到警局來的電話的。
一下午，太宰治都沒有惹事。他乖乖坐在壽司店裏，還跟同樣來吃飯的顧客搭上了話。
中途他的手機曾經锲而不舍地響了足足有五分鐘，來電一個接一個，卻被他完美地無視。
而四點後，他陪着折原臨也去了一趟來良學園。
在校門口遇到了要等的那名少年後，不過一會兒他就明白了為什麽折原臨也會這麽興奮。
那位名為竜之峰帝人，有着稚氣的娃娃臉的黑發少年，在面對賽爾提頭盔下空蕩蕩的現實時，表露出的并非恐懼，而是驚喜。
太宰治在一邊看的清清楚楚，他的期待與喜悅并非作僞。這位少年，是真心渴望着脫離“日常”。
這本也沒什麽，總有人希望改變，步入新的生活與步調。只不過竜之峰帝人的追求已經趨于異常，而他偏偏手中還握着勢力——一股算是屬于他卻又不被他掌握的勢力。
DOLLARS的誕生只是一個意外，而折原臨也的推波助瀾使它快速地成長起來，最後成為了一個龐然大物。
任何人都可能是DOLLARS的一員，因為它本身便是透明無色，無聲無息地彙入人群之中。
如同滾雪球一般，DOLLARS的成員成幾何倍數增長，其中人員魚龍混雜。無疑，這是一股龐大的力量，但這也是一股沒有意義的力量。
竜之峰帝人身為DOLLARS的管理員和創建者之一，卻無法命令其中的成員，因為DOLLARS的宗旨是自由。對于大多數成員來說，這個組織毫無實感，因為它沒有任何限制。若是有了限制，他們完全可以退出。
對于他們而言，DOLLARS可能只是一個交流信息的平臺罷了。
但是這并不代表竜之峰帝人一點權力都沒有。作為創始者，他多少在這個組織中還是有着超然的地位，而這天晚上的集會正能說明這一點。
在他的意願下，幾百名DOLLARS的成員出現在了街頭，占據了一整個路口。
但凡十人中又一個人回應了他的郵件，他就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力量——而這世上總是不缺閑人的。
PM 12:30
“但是這并沒有什麽用。”太宰治看向折原臨也，“他仍然什麽都做不到。”
“是的是的，我當然知道這一點。”折原臨也像是要迎接夜風一樣張開了雙臂，“只要他還懷抱對非日常的渴望，他就只能選擇向上掙紮或是向下沉淪，哪怕這些終究會滿足不了他。”
“他只是一個有點異常的普通孩子，”他眯着那雙紅瞳看向了不知名的遠方，“但是會有人推着他向前走的，他身邊的火種就有好幾個呢。”
“妖刀罪歌？”
“果然很敏銳呢，小治！”
“你都特意問我的異能有沒有用了。”
接下來流淌的是沉默。
兩個人只是靜靜看着街上的鬧劇。
“我該回去了。”在劇目即将落幕之時，太宰開口道。
折原臨也沒有回頭去看站在他身邊的人，連眼珠都不曾轉一下：“得到你想要的了嗎？”
“啊，大概吧……”太宰模糊地回答。
等折原臨也再回頭時，那個人已經消失在了紛湧的人群中，而他眼尖地一眼看到了一輛面包車的駕駛座裏坐着熟悉的人影。
他信步走過去，一邊開始揮手：“小田田，好久不見！”
……
AM 10:20
沢田綱吉面前放着一杯牛奶，與一位有着金發小辮子的青年面對面坐在了一樓的咖啡店裏。
這家名為“漩渦”的咖啡店有着簡潔的裝修，沁人心脾的咖啡香彌漫在空中。
只可惜他還喝不習慣苦味的咖啡。
十幾分鐘前，那位前臺的小姐姐說是去找能聯系上太宰老師的人，接着走出來的就是這位國木田獨步先生。
國木田詢問了一下他的身份，又問了一下他找太宰是幹什麽的。
綱吉一五一十地答了，就看見對面露出了一個有些驚訝的表情。“那家夥以前居然真的是老師？”
這個反應，再加上接待的小姐姐說的話，還有車上時中原先生咬牙切齒的樣子，綱吉之前心中生出來的想法又擴大了幾分。
太宰老師的形象，究竟是……？
不過，還是先見到太宰老師最重要。
他略微探身：“國木田先生，請問您聯系得到太宰老師嗎？”
“對不起，目前還找不到他在哪裏。”國木田獨步搖了搖頭，“我剛剛試着給他打了幾個電話，但是都沒有人接。”
“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裏嗎？”
“沒有人知道。而且因為他經常翹班的緣故，我們已經習慣他偶爾失蹤了。”
“……”
聽到這句話的沢田綱吉有點無力吐槽，不過至少他的擔憂還是放下了不少。
如果是習慣性翹班的話，那太宰老師至少不是出事了吧哈哈哈——個鬼啊！
你別幌我啊，太宰老師怎麽可能會翹班呢！
他搜索了一下記憶中的太宰老師。嗯，沒錯，教學認真負責，關心學生，知識豐富，嘴甜會哄人，受全辦公室老師歡迎，雖然有時候可能有點惡趣味，但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好老師！
他敢打包票，這絕對不是記憶濾鏡美化後的效果！
“那個，太宰老師經常翹班嗎？”
“每個月都有兩三天找不到他人影，早上還總是遲到。”完全确認面前這個少年身份後，國木田就把他歸到了同為太宰治受害者這一方，“半路走着走着能消失不見，一看才知道是去搭讪美女了！平時還總要找個機會跳個河……”
一想到這些，他就越說越來氣，滔滔不絕說個三天三夜估計都能不停歇。
不過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咳咳，不好意思，跟你說這些。”
“不，沒事，您繼續說。”棕發的少年露出一個笑臉，“我很開心能聽到太宰老師現在的生活。”
AM 11:00
沢田綱吉從咖啡館走出來時，已經是四十分鐘後了。
他在這四十分鐘裏與國木田先生交流了不少太宰老師的話題，有太宰老師在偵探社的故事，也有他和自己過往的相處。而最後，他留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國木田先生也承諾有太宰老師消息時會打給他。
他走到車邊，擡頭看向倚着車門抽煙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撚掉了半根煙上微弱的紅色，把煙頭塞到車上的煙灰缸裏。雖然是黑手黨的高層，但是他脾氣還算不錯，哪怕成了司機又等了這麽久也沒有惱的意思。
“談完了？”
“嗯，太宰老師不在。”
中原中也倒是在冷靜下來後就猜到了這個結果。
“那家夥滑溜的像條魚一樣，要是不願意，誰都逮不住他。”
“中原先生認識太宰老師吧，能不能告訴我他是什麽樣的人？”
“你不知道？”中也挑眉看他一眼。他不知道太宰最開始失蹤那兩年去的哪，只道太宰是要把沢田綱吉教導成一個合格的黑手黨。親眼見證過太宰另一個徒弟芥川慘痛經歷的他，把這個看上去就溫和的多的少年歸到了受害者二號。
“那家夥就是個混蛋！黑到骨子裏去的那種！”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真搞不懂為什麽總有女孩子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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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太宰在壽司店
PM 1:00
太宰治在下午與出現在壽司店的四人組搭讪時，了解了一下池袋的勢力構成。
他不過是簡單的提了一下初到此地，想知道要避開誰怎麽安穩過日子，馬上就有人為他熱心解答起來。
“呀，你可是問對人了！就讓我們來告訴你吧！”
“其實一般只要別去主動招惹，也不會遇上特別的麻煩啦。”
“對對！像是門口的塞頓，看上去吓人吧？不過只要別找他打架就沒問題！”
“真要說的話還是平和島靜雄吧，他可是‘池袋最強’哦！”
“靜雄還是挺好說話的啦，別惹他生氣不就好了？”
“就是這一點才難啊！而且他一生氣就很難收場了。”
“看見靜雄離遠一點就好了啦，要說的話臨也才不好招惹吧。”
“啊，這個的确，被小臨臨盯上的人下場都會很慘。不過，小靜和小臨臨之真的沒有什麽嗎？你看看他們相處的樣子，只對對方——”
“只有這點絕對不可能！！” x3
太宰治終于找到了插話的機會。
“請問你們和他們都很熟嗎？就是你們說的塞頓、平和島靜雄、臨也之類的。”
為了防止他誤會，四個人中唯一的女子擺了擺手，道：“雖然和他們都認識，但我們可不是什麽危險人物哦。我們是好人啦，好人！”
而看上去最成熟穩重的那名男子扶了下額，“雖然興趣可能比較奇怪，但他們的确沒做過什麽壞事。”
如果不算縱火、威脅人之類的話，他還在心裏補了一句。
“話說，”那名女子興致勃勃地指出了她從一開始就很在意的一點，“為什麽你要裹這麽多繃帶呢？是僵屍嗎，或者說是不能見光的吸血鬼嗎！”
“有繃帶不一定是僵屍吧，萬一像剝落列夫那樣子底下都是洞呢，或者志志雄那樣全身被燒傷了也有可能。而且我才不會承認這樣子的男人會是吸血鬼角色，瑟拉芬那樣的才能算吧！”
“什麽！你不覺得友紀才更加可愛嗎？雖然是□□但是卻有着假小子屬性哦！”
“那也不能否認瑟拉芬的魅力吧！馬尾賽高！而且料理苦手也算是一個萌點！”
“抱歉，”之前開口的另外一個男人苦笑了一下，“請無視掉狩沢和游馬崎那兩個笨蛋吧，他們很容易沉浸到自己的世界裏去。”
“請容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門田京平。而那邊那位，”他把攤開的手指向坐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男子，“是渡草三郎。”
太宰治用右手握住對方伸出來的手：“幸會幸會，我是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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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太宰先生生日快樂！
我很慶幸您生而為人。
今天的小劇場其實本來是在正文裏的，但是看了看好像有點影響節奏就單獨提出來了。
我要去重看無頭小說了！感覺自己這種後面沒看完的狀态很危險啊（雖然後面估計也沒無頭的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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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淩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綱吉番外
怎麽可能會沒有人喜歡太宰老師呢？
只要他願意，他就能足夠風趣幽默、溫柔貼心。再配合那張無往不利的臉，以及适時展現的關心，他足以攻略世上最難搞定的姑娘。
只要他願意。
沢田綱吉撲到總統套房中的大床上，把自己埋入潔白的鴨絨被中。
這兒的床自然是再軟不過，他整個人都陷了進去。鴨絨的被子蓬松又保暖，把他整個人都包裹在裏面，如同陷入了軟軟的棉花糖一般。
綱吉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鼻尖滿是暖暖的太陽的味道，帶着蓬勃的朝氣。
“你知道嗎？其實那是被陽光殺死的螨蟲的味道哦~”
突然有一個聲音在腦海裏面響了起來。記憶中一身卡其色風衣的太宰老師晃着手指，笑眯眯地看着兩年前的自己。
把自己那條略小的被子抱了個滿懷的小綱吉一下子僵住了，之前還帶着享受的臉上只剩下慌亂。他下意識想把據說全是蟲子的被子往外扔，理智又勸阻了他，一時間不知該作何是好，只好哭喪着臉繼續往裏走，只是默默把被子挪遠了一點。
“好了，你這樣子可拿不穩。”
一雙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接過他手中的棉被，才毀了一個孩子心中美好的太宰治又刷高了一點好感。星星眼的小綱吉緊緊跟在他身邊，完全忘了是誰告知了他殘酷的事實。
現在的綱吉早已不介意這些了——好吧，還是有點介意的，自那之後他的被子曬的越發頻繁大約就與那天有關。
但是他至少可以告訴自己，那些螨蟲都已經被曬死了。
殺死他們的，是陽光。
不止這件事，沢田綱吉的腦海中不斷地湧現出過去的往事。
初見時的太宰老師對着他伸出了手，再見時的太宰老師站在講臺與他對上了視線。
再之後就是四個人的日常，他和小愛坐在那做練習，回頭就能看見躺在床上看書的太宰老師，而樓下會飄來飯菜的香氣偶爾還伴着奈奈媽媽的歌聲。
那是他最歡喜的一段日子。
縱使學習很辛苦，但是有志同道合的小夥伴，有天下無敵的老師，有永遠不會放棄自己的媽媽。他能感受到自己一點一滴的進步與改變，每天早上一睜眼就是對新的一天滿滿的期盼。
但是小愛的離去打碎了這美好的夢境。
他曾疏遠過太宰老師，但後來才發現他怨的不過是自己的無能為力。太宰老師的态度與之前一般無二，他便不好意思地跑去道歉，重新依賴起太宰老師來。
他不希望重要之人再次遠去，便想與太宰老師親近一點，再親近一點。
但是沒有用，甚至那一次的離別太過猝不及防，他沒有看出一點端倪，連道別都沒有就被狼狽地留在了原地。
太宰老師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他近乎偏執地懷抱着這一點，以免那些無端的猜倪便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但是無可避免的，他的心中還是悄悄升起了一個隐蔽的念頭。是不是我還不夠優秀？是不是我做的還不夠好？
以這樣的想法為刃，他沉默着把自己打磨成了現在的模樣。
而時隔兩年，他再次探聽到了有關太宰老師的消息——在那場戰鬥之後。
他曾對Reborn說，他暫時不會承認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
但是那之後，他發現他錯了。
他終于明白為什麽那天哪怕他說暫時不會承認這個身份的時候，Reborn會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容。這并不是他承不承認的事情，而是別人認不認可的事情。
只要他還活在這個世上，彭格列血脈只有他一位繼承人，他就會被牽扯進戰鬥。
而他愧疚于山本和獄寺的被迫卷入，卻反被他們說服。
既然他們會一直站在自己身邊，那麽自己也永遠不會放棄同伴。那麽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獲取力量，承擔起屬于自己的責任。
從今往後，他就是彭格列未來的十代目！
但是他還有一個期望，他希望身邊也會有太宰老師一個位置。
太宰老師曾經跟他說，要分辨出哪些人是需要他保護的。
至今，他還是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無論如何，太宰老師一定是其中的一員——即使太宰老師可能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樣。
國木田先生口中的太宰老師，中原先生口中的太宰老師，還有他認識的太宰老師，這是三個不同的形象。
但是這些形象中，并非沒有相通的地方。
同樣的足智多謀（或許是某人口中的陰險狡詐），風流倜傥（多情？），幽默風趣（國木田：這叫輕浮！），愛開玩笑（中也：你管坑隊友叫開玩笑？）。
而當他再次回首，他也能從記憶中挖出一些細節來。
太宰老師身上偶爾讓人害怕的氣質，閃爍的冷漠目光，以及有些時候狼狽的模樣。
就像他當時單純的以為太宰老師心情不好，現在他仍不知道濕漉漉走回家的太宰老師究竟是被水管噴了一身還是自己跳了河。
而在最初的驚訝過去後，他發現自己很自然地接受了這樣子的太宰老師。
在他心髒中跳動的，只有最單純的喜悅。
為了解不一樣的太宰老師喜悅，為只有自己知道的太宰老師喜悅。
中原先生說過，太宰老師是最标準的黑手黨。
那麽他會呆在自己身邊是不是也有什麽目的呢？
但是這沒有什麽關系。如果是他的身份招來了太宰老師，那麽他應該慶幸自己的血脈。
太宰老師，我期待與你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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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寫嗨了的産物，完全回歸幾年前文風，全是心理描寫。不過不舍得删，就算單獨番外了。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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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是一只狐貍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