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頒獎 “第二名，1101號考生，遲璟
“不能。”遲璟大步走上前，一把握上聞予的手，宣誓主權似的十指相扣：“他已經有男朋友了。”
聞予腦子還沒做出響應，人已經飛快後退兩步，以示清白。
等反應過來，側頭打量着男朋友氣的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心裏莫名有點虛。
誰能想到事情會這麽巧？
不，不對，是他也不知道周書钰突然抽哪門子風啊！
意識到自己完全無辜的聞少将又理直氣壯起來。
悄悄捏了捏交握的手，聞予轉回頭，表情嚴肅對周書钰道：“不要開這種玩笑，。”
周書钰收回打量的目光，無所謂的笑了笑，聳聳肩又恢複了懶洋洋的樣子，像是對什麽都提不起精神似的：“真遺憾，那就祝你們百年好合吧。”
說完擺擺手，潇灑入場。
聞予被周書钰的反複無常搞得有點頭大，不過這都不要緊，現在要緊的是他氣成河豚的男朋友。
當然，這是誇張說法。
遲小長官一如既往板着自己那張棺材臉，但聞予莫名就知道，他在不高興。
甚至想把周書钰揪回來揍一頓。
遲璟一言不發的帶着聞予找到座位，兩人的手還緊緊握着。
聞予笑眯眯的晃了晃交握的手：“生氣了？”
遲璟抿唇：“沒有。”
聞予篤定：“那就是吃醋了。”
遲璟不吭聲，頓了一會，才微不可查的“嗯”了一聲。
聞予要被可愛的昏過去。
“別吃醋了，他又不喜歡我。”
遲璟不吭聲。
“我也不喜歡他。”
“我知道。”
小遲長官的聲音悶悶的：“但是你們住在一起。”
聞予失笑：“那怎麽辦？明天我去和學校申請一個同居宿舍？”
各學校都有這個制度，AO之間一到成年，信息素達到一個新的高峰，對伴侶的渴望和需求與日俱增，AO之間互相的信息素安撫也比抑制劑更安全健康，所以大多數學校都對此大開方便之門。
景辭也是因此急着給他相親。
“還沒成年。”遲璟偷偷打過的小算盤不知凡幾，當然包括同居，對前提條件“成年”該死的印象深刻：“你要是個Alpha就好了。”
聞予一怔，随即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你不喜歡Omega？”
遲璟抿唇，他現在喜歡Omega，小未婚夫分化之前喜歡Beat，要是夢想成真小未婚夫還能分化成Alpha，他就喜歡Alpha，這哪有什麽定數。
聞予晃晃牽在一起的手。
小長官還是沒有表情，但聞予覺得自己好像能看懂了，下颌繃得緊緊的，唇角微微抿着，眼睛似乎動了一下，像是要往這邊看又打住，該是害羞了。
這有什麽害羞的？
聞予有些驚訝的想。
遲璟微微側身，湊到聞予耳畔，周圍的座位沒有人，再遠一些都是匆匆路過的學生，根本沒人關注他們，但他的聲音還是壓得很低，像是訴說久藏在心底不敢道出的隐秘：“喜歡你。”
那聲音要是有重量，只怕還沒有此刻拂在聞予耳畔的呼吸重，但他莫名就聽得很清，像一記重錘，撞得他頭昏眼花心如擂鼓。
遲璟說喜歡他，他的第一反應卻不是欣喜害羞或什麽其他正面情緒。
他覺得恐慌。
或許是歡喜和喜愛堆到了頂點，“砰”的在他腦海中炸開，沖破了該有的邊界，極則必反，祖傳的長反射弧終于姍姍反應過來。
時隔兩日，聞予這才慢一拍的找到了久違的理智。
太奇怪了。
無論是他，還是遲璟，都太奇怪了。
他們上輩子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這輩子也只見了不過兩面，這份喜歡究竟從何而來？
是，他對小遲長官一聞鐘情，但這最多支撐他歡歡喜喜的去相親罷了，見面不到一分鐘就确定關系，這根本不是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受家庭環境的影響，他們姐弟對待感情的态度都專一而慎重。
承諾了就是一生，所以不會輕易承諾。
可現在呢？
一聞鐘情一見傾心的甜蜜幕布遲遲撕開一角，冰冷的陌生感席卷而來。
身側凜冽的雪原氣息仿佛一瞬鋪天蓋地，将他五官心竅都蒙了個徹底，沁着纏綿的涼意。
此時信誓旦旦的說着“喜歡”的遲璟，想來也不過是被信息素編制的假象蒙蔽罷了。
“怎麽了？”遲璟表白後飛快坐直，緊張的目不斜視，整個人都透着一樣的端正，等了好一會卻都沒等到答複。
遲璟假裝自然的朝身側掃了一眼，掃到的就是小未婚夫垂眸沉思的樣子。
“抱歉，”遲璟心裏一慌：“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沒有。”聞予很快回過神，現在不是說這些的好時機。
松開緊握着的手，聞予笑了笑，倒也沒刻意冷漠：“就是有點意外，小遲長官這麽喜歡說情話。”
遲璟手心一空，心也緊跟着猛地一墜。
像一盆冷水潑下來，澆滅他這些天來的甜蜜妄想。
是他太急了，打破了該有的平衡。
暗戀成真的夢太美，讓他失去了一貫的耐心和謹慎。
兩人默契的繞過這個話題，随便閑聊些什麽，氛圍漸漸又趨于融洽。
但這份融洽似乎與先前不同，不似情人間的暧昧，更像是一對志同道合的朋友，随便聊着什麽都很默契。
周圍漸漸坐滿了學生，穿着和他們同樣的校服，禮堂漸漸變得有些嘈雜，新生們多多少少都有些激動，為即将開始的軍校生活，也為一會開學典禮上的大人物。
指針落到整點，開學典禮準時開始。
主持典禮的是一個學長，聞予對那張臉有些印象。
遲璟看他目光集中在主持人身上，也跟着看過去：“是陸寒澤，你那個室友的未婚夫。”
聞予倒是忘了這茬，想到自己剛才收到的來自室友的奇怪“表白”不免咋舌。
正想着，遲璟又用自己正直的語調繼續：“所以不要相信有A之O的花言巧語。”
聞予：“……”
側頭瞥了一眼遲璟平靜的臉，這是在……偷偷記仇？
聞少将心裏有些微妙，還有點想笑。
“陸寒澤是陸家長子，啓明軍團公認的繼承人。”遲璟不清楚小未婚夫在想什麽，他只當聞予對這些關系網了解不深，于是仔細為他做補充說明：“你那個室友周書钰是晨曦軍團周家的小兒子，兩家在年初宣布聯姻，各取所需。”
聯邦四大軍團，破曉，啓明，曙天，晨曦，前三者局勢穩定，只有晨曦軍團暗潮洶湧。
晨曦以前的軍團長都姓顧，老牌世家，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風水不好，繼任者一個比一個死于非命，到了這一代，家主顧川直接放棄了軍權，轉攻政壇，成了如今的聯邦總理。
顧家一退出，那些曾被壓制的勢力紛紛冒頭，偌大一個軍團就成了誘人的香饽饽。
但最終成為軍團長的卻是出身普通的楚明遠。
周家此時急于聯姻，尋求外援的目的昭然若揭。
楚明遠再年少天才，正式成為軍團長也不過短短一年，哪怕繼承了顧川留下的勢力，想将這龐然大物徹底掌握在手裏，還有好一段路走。
“……只是不知道陸寒澤是為了什麽。”遲璟的聲音壓得低低的，許是不想被旁人聽到，原本就偏于低沉的聲音撇去微末的少年感，更添了幾分磁性，勾得唯一的聽衆耳尖和心尖一起發癢。
聞予不得不承認，他确實喜歡遲璟這款。
哪怕沒有信息素的絕對契合，一見鐘情也是真的。
繁冗的各色領導講話就在兩人的低語中過去，頒獎典禮正式開始。
“歡迎本次入學試的頒獎嘉賓，我校榮譽教授，晨曦軍團軍團長，楚明遠上将！”
臺下掌聲雷動。
楚明遠！
年僅25歲的聯邦上将，手握重兵，出身普通，分明是個Beta卻擁有着同樣得天獨厚的樣貌，是聯邦大多年輕軍校生心中的偶像。
一個大衆的觀點是，至少在未來幾十年內，楚明遠後，再無傳奇。
——當然，這一觀點後來很快就被橫空出世的聯邦雙子星擊的粉碎。
興奮激動的情緒似浪潮一般，化作空前熱烈的掌聲，幾乎要将禮堂淹沒。
聞予微微眯眼，視線越過前方興奮的人群，落定在大步從後臺走出的男人身上。
第一印象是沉穩，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少年天才竟然全無鋒銳之氣，穩重的氣度瞧着比他爹聞弘深也不差什麽了。
嘉賓入場，頒獎典禮開始進行。
楚明遠接過陸寒澤遞來的名單：“第三名，208號考生，楚楚。”
前排一個紮着高馬尾的長腿女生站了起來，大步邁上臺。
出于“首都軍校入學試必出傳奇人物”的傳統，每年的頒獎典禮都是重頭戲，前三名，尤其是頭名，不出半小時就會被扒個底兒掉，全校揚名。
楚明遠朝那女生笑了一下，聞予離得遠看不清楚，但仿佛有幾分親昵。
聽說楚明遠有個妹妹，就叫楚楚，是個很優秀的軍校生，想來就是這個了。
上輩子他試圖找過這人，可惜沒有結果。
聞予暗自盤算着，他來軍校的目的之一就是接觸楚明遠，如果他的妹妹也是一屆的同學，或許會更方便一些。
正出神想着，楚明遠念出第二個名字：“第二名，1101號考生，遲璟。”
……
等等！
誰？？？
作者有話要說：
遲璟：還是戀愛第二天，小男友對我冷淡了，內憂外患：（
打個預防針，不會分手，但感情問題需要緩緩升溫，仔細處理，戰争背景，他們的感情該足夠堅定才能托付生死
所以，來跟我念，為了更長遠的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