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琉瑾趕路已經趕了很久,只覺得越走越冷,看來,繡印說的是真的,只是,按照他的性子,絕對不會把全部東西都告訴他,極北之地裏藏有寒月冰魄,如此重要的東西,理應有神獸守護,就算沒有神獸守護,冰魄對妖體可能還是有危害的,畢竟那是神的東西,也可能有神的封印,看來,他還要在極北之地待一陣子。琉瑾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在天道派,錦言整晚都睡不着,覺得很熱很熱,突然,鼻子好像有什麽流了出來,難道又流鼻血了?錦言點燃蠟燭,拿起一塊皺巴巴的布擦了起來,她睡不着了,包覆又已經收拾好了。于是,她拿着包袱偷偷去找玖涎。
“叩叩。”錦言輕輕地敲門,生怕別人看見。門緩緩的開了,玖涎也收拾好東西了。
“你……”玖涎看着錦言的臉,有點吃驚。
“你什麽你,走!”
兩個人偷偷摸摸的,避開守夜弟子的巡邏,輕輕松松的就逃了出去,錦言松了一口氣,而就在這時,一群人從黑暗中出來,把他們包圍着。
“你們好大的膽子,快!大家一起消除這幫妖孽!”說話的人是一個師姐,雖然好像在哪裏見過,但不記得她是誰了。
這個陣勢是要開打嗎?
“咕叽!”蘑菇頭憤怒了,作為一直妖,它有妖的尊嚴,它不許別人看不起妖!
他們只注意到這些前方的師兄師姐,一時疏忽了身後,一個十三四歲的孩童拿着一把劍,飛快的向錦言的方向刺了過去。
“錦言!”玖涎注意到那個孩童,他知道,那個孩童的父母被妖所殺,被紫虛真人帶了回來,但他對妖的恨卻是一天天加深。
“九蛋!瘋了麽你,為什麽要幫我擋?”錦言不可思議的看着玖涎,劍本應該刺中的是她!
“幫你擋?我要刺的人就是他,狼妖後裔!從他重傷昏迷之後我就注意到了!”這個小孩狠狠地看着玖涎,仿佛眼前就是他的仇人。劍拔了出來,血液飛濺,打在地上成了一朵妖冶的花。
死小孩!小小年紀城府還真深,不行,這裏有那麽多人,看他們仇恨的目光,難道…….他們瞞着掌門嗎?
“他們,都有親人死在妖的手中,你以為,今晚你們逃得了?”師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們的皮給扒了。
蘑菇頭想要發起攻擊,錦言給了它一個眼神,它才沒有跟師兄師姐打起來,這麽多人,打起來沒有勝算啊,玖涎身體剛好,現在又受了傷,沒有戰鬥力啊,還是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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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師兄沖了過來,錦言的眼睛靈光一閃,“哼,姐姐不學無術,邪門歪道最多了!”錦言的手被蘑菇擋住,她幹什麽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一塊黃色的東西飛了出去,錦言又扔了一小截的香蕉出去,師兄為了避開那想要砸他眼睛的香蕉,把頭側了側,正想說雕蟲小技,腳上一滑,摔了個四腳朝天。
玖涎嘴角抽了抽,不愧是錦言,招數都那麽簡單,那麽有效,上扔香蕉,下扔蕉皮,躲過了上面卻忘了注意下面。錦言喜歡用垃圾來砸別人,每次都很準,這都是平時訓練出來的,沒想到今天卻派上了用場。
師兄感到恥辱萬分,正想站起來,錦言才不給他機會呢,用法術把他給捆綁住了,所有人都怒了,眼睛睜的老大,嘴巴也張大了,發出吶喊,錦言灑出一包紅色的粉末,不少人中招了,這是玖涎的爹給的辣椒粉,是自己種的辣椒做成的,那品種的辣椒是她在這裏嘗過的辣椒之中最辣的,有他們受的了。
趁着現在,錦言打開妖界的傳送法陣光明正大地跑了。不過他們都睜不開眼睛,能睜開眼睛的卻又不敢睜開,這味道聞着已經覺得夠嗆的,若是睜開了眼,後果不堪設想。讓他們更為氣憤的是,妖孽在他們面前逃走了,光明正大的逃走了!
來到妖界,錦言才松了一口氣。
玖涎摸了摸胸前的傷口,要是再偏一點,後果不堪設想啊。他在原地打坐,這是天道派的療傷之術,對這些皮外傷還是有用的。
錦言也沒有打攪他,她要在這裏把風,這裏是妖界,他們人生地不熟,還是小心點好。回到妖界,蘑菇頭又活蹦亂跳的,錦言又一腳踩在它頭上,“矮子蘑菇,給老娘閉嘴!”
“咕叽!”蘑菇頭似乎很讨厭別人叫它矮子,氣得臉都紅了。
“得了,別吵,幫忙把風。”錦言把腳放了下來,蘑菇立刻離她遠遠的。
錦言環顧四周,這裏是一片森林,不過樹葉都有些枯黃,泥土也幹巴巴的,好像很久也沒有澆過水,聽聞,妖界好像很久沒下雨了。妖界很熱,錦言才站了一會兒就感覺自己出汗了。
錦言腦子飛快運轉,她記得一個法術,好像是這樣子的……錦言靜下心來,身體開始降溫,手揮動着,一些水汽出現,凝聚成水滴,再久一點就變成水球,蘑菇頭一看,眼睛都亮了,水在妖界很珍貴,有法術能變出水來嗎?
記得以前工作的時候在大排檔的冰箱裏拿出啤酒,啤酒罐上面無緣無故多了很多水珠,她想,想要水的話,用這個方法可能行,冰心訣可以讓整個人的體溫下降,又不傷害人的身體,她一開始就看中這法術了,因為有時候要去炎熱的熔洞訓練,沒有冰心訣會很難受的。
“蘑菇,要喝水嗎,眼睛放得那麽亮?”這家夥好像特別興奮。
它一飛過來,把錦言手上的水球給吞了,那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既然是這樣,她就在這裏連冰心訣好了,這個法術練多了好像對靈力增長有好處。蘑菇就留下來看守好了。
錦言靜坐着,心裏默念口訣,身體開始降溫,變得冰冷冰冷,空中浮現着很多小水珠,水珠逐漸變成水球,有些被蘑菇吃了,有些太重,掉在了地上,濕潤了泥土。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錦言才停了下來,玖涎卻在繼續。一個時辰,她的靈力好像提高了不少啊。
“嗒。”一滴紅色的液體打在了手上,鼻、鼻血?怎麽又流了,難道最近上火了?錦言呆呆地,然而蘑菇好像發現了什麽,眼睛睜的老大。“叽~”
算了,蘑菇的話她這輩子也甭想聽得懂。
“好了。”玖涎停了下來,“身體好多了。”他一擡頭,又看見了錦言在流鼻血,拿起手帕就扔了過去。
錦言接着手帕,往鼻子擦了擦,卻怎麽也止不住,就是一直在流。
“錦言,你的臉,怎麽回事?”玖涎很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容貌在變化,之前不明顯,但現在……他拿出一面鏡子,錦言朝鏡子看了看,“啊!鬼啊!”
她現在變得好醜,至少比以前醜了,臉上隐隐約約出現了一些紅斑,腫腫的,很癢很癢。
“毀容了!毀容了!”錦言抓狂了,拿起帶血的帕子遮住臉。
“毀容,哼,倒是未必。”一個穿着月牙白衣服的男人走了出來,這個人,他化成灰了錦言也認得。
“繡印?你……怎麽又換衣服了?”不得不說,這男人穿什麽衣服都很好看,但一個大男人幹嘛要那麽多衣服,比她一個女人還多。
繡印并沒有搭理她,而是饒有趣味地看着玖涎,“狼族後裔?”
“……”玖涎沒有說話,他并不想相信自己是狼族後裔,因為如果他是狼族後裔,那爹娘……他不是爹娘的親生的嗎?
“喂,死家夥,你來這裏幹什麽?”這家夥,唉,是長得不錯,但怎麽看都覺得讨厭,橫看豎看斜看,就是讨厭!
“釣魚。”繡印笑了笑,啧,就是個妖精,貴氣的妖精。“哦,對了,忘了跟你說,你這樣不是毀容,不過真正導致你的臉變成這樣的原因,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
“……”
錦言和玖涎都無語了,明明知道卻又不告訴別人,啧,真賤,錦言在心中暗罵。她有點理解為什麽琉瑾會那麽讨厭他了,事出必有因啊。
“帶你們去看個人,跟我走吧。”繡印笑了笑,深情地看了錦言一眼,錦言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怪男人……錦言、玖涎還有那只蘑菇跟着繡印走,通過法陣來到了類似皇宮的地方,因為這個地方很莊嚴,建築規模大,建造的要求也很高,并且妖氣很重。
這是皇宮裏的一部分,這個院子小小的,很整潔,有一間房子,窗戶正開着。錦言透過窗戶,看到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也正視着她。女孩看上去與錦言年紀相仿,她臉上粉黛不施,肌膚白勝雪,嫩嫩的,吹彈可破。彎彎柳眉下,一雙眸子水靈水靈,特別容易勾起他人的憐憫之心。嘴唇淡粉色,輕輕勾起,顯得溫柔如水。此時她的一舉一動十分優雅,是典型的官家大小姐的樣子。
“你們是……”女孩走了出來,錦言與她面對面,她覺得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在哪兒見過呢?“啊,是繡印公子,失禮了。”女孩看到繡印,心裏不由的有些緊張,不過她還是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這個男人,她見過,前些日子琉瑾哥哥和他打起來了,那一次差點把一座宮殿震碎了。
“我是你琉瑾哥哥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舅父的女兒,他是你琉瑾哥哥的朋友的大舅子的兒子的表姑媽的兒子,今日,只不過是誤闖這裏,請別見怪,我們并非有意地打攪。”這裏是妖界,還是僞造一個身份好。
這女孩聽得一愣一愣,她看着錦言,她說話的語速好快啊,聽了之後有點暈。“我叫念随,小的時候好像得了很嚴重的病,是琉瑾哥哥救了我,由于要治病,我就一直留在這裏了,你們進來吧。”
繡印盯着念随,治病嗎?很好的借口,琉瑾啊,果然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想着,便綻出一個邪魅的笑容,那雙眸子就一直盯着念随!
錦言不由得鄙視繡印,難不成他喜歡念随?可念随好像很怕他,怪了,怪了。
“進來倒不必,我只是來通知一聲,你的琉瑾哥哥恐怕是一段時間也會不來了。”繡印還是盯着念随,如鷹選到了獵物一樣。
錦言看着念随的臉,盡管念随在掩飾自己的擔憂,卻還是被錦言發現了。
“不來就不來,我自出生沒多久便住在這裏,來看我的人也只有他一個,有與無都無所謂了。”十幾年了,她不知道自己從何方來,她只知道這宮裏的王叫做琉瑾,也是唯一會來看她的人,起初她認為琉瑾是她的哥哥,後來發現這個可能性并不大,選她做他的妃子嗎,她可看不出琉瑾是有多喜歡她,他一直都是很溫柔,但每次跟他在一起,總覺得隔了一面無法跨越的高牆,她與琉瑾究竟是什麽關系,她自己也不清楚,琉瑾說過她心脈受損,是娘親囑托他照顧她,娘親為她花費了很多心血,所以琉瑾曾經告訴過她,不要逃出這裏,否則她将辜負她娘的心意,琉瑾答應她,只要她的心脈恢複正常,他就會親手把她還給娘親。只不過琉瑾很忙,剛回宮殿沒多久他又會出去,留下一個大夫來照看她,她承認,這個大夫開的藥還真讓她舒服了點。想着,念随也舒展了眉頭,很快就會好的,很快,她就可以回家了。
“姑娘住了十幾年?”玖涎擡頭看看四周,這裏也沒有什麽好玩的東西,而且熱死了,她居然待了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