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裏世界
哈蒙夫婦離開時還相當整潔的別墅一樓客廳裏，此時俨然一副龍卷風襲過的慘狀，什麽地板沙發茶幾裝飾品，全部都碎成了渣。牆壁上，蛛網似的裂紋遍布其上，單看這客廳比危樓還要搖搖欲墜。
看到過客廳的人絕對難以想象，為何別墅的外部還保持着完好的模樣。以着客廳內部的受損情況，尤其這牆壁，難道不該輕輕一推，整棟房子就如沙子堆砌出來的城堡一樣，瞬間崩塌嗎？
客廳廢墟之中，滿身是血的黑人巫師面朝下倒在地上，黝黑的皮膚上滿是割裂的傷痕，鮮血直流。
這樣的流血量，若不是他的手腳時不時抽搐一下，任誰看到這一幕都以為這位大師已經死掉了。
滿是傷痕的手指慢慢地握緊手邊的碎玻璃，他的掌心被碎片割得鮮血直流。他慢慢地擡起頭，眼睛裏寫滿了絕望。
早知道會招惹到那個家夥，他是瘋了才會對那個靈魂動歪腦筋。
撲面而來的強大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夠力敵的。他甚至懷疑，即使午夜老爹親至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
可惡啊，既然有着這樣的實力，為什麽還要找到他舉行什麽見鬼的儀式！
完了，一切都完了。
那個喪心病狂的混蛋，居然毀了他大半的魔力回路！
魔力回路是一個巫師賴以積累魔力，施加咒語的基礎，每一個巫師能夠容納的魔力的量與他們天生的魔力回路狀态有關。
魔力回路如同河道，如果河道足夠寬廣，魔力便能夠如奔騰的河流一般，一個普通級別的魔咒下去便有着媲美禁咒的威力。若是魔力回路太過狹窄纖細，容納的魔力便只是涓涓細流，不過普通級別的巫師而已。
雖然他之前幹的事情不厚道，但他差不多三分之二的魔力回路都被那個喪心病狂的巫師給毀了啊，這差不多是削去了他七成的魔力。他本來還能夠算是巫毒教新一代巫師中的佼佼者，被族人和長輩寄希望能夠成長至午夜老爹的高度。
但現在，什麽都沒了。
最讓他崩潰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卻不能向他們巫毒教的大祭司午夜老爹求助，求他為自己主持公道。
不僅是因為他之前壞了規矩還被抓住的行為，必然會受到其他巫毒教巫師的唾棄，還因為他妄圖舉行的儀式，午夜老爹一看就會知道他之前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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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老爹能夠有今日的實力與權勢，除了他本身的魔力高強行事果決以外，還與被他獻祭給地獄，作為他在地獄耳目的同胞妹妹有着相當的關系。
巫毒一脈的巫師，沒少盯着午夜老爹的位置的，但他們都不敢露出分毫，因為午夜老爹狠起來的時候，根本不跟你講什麽同族之誼。
沒有足夠的實力還觊觎他的位置，那就是在找死。
完了，什麽都完了。
黑人巫師的心中一陣絕望。
然而，就在這時，房間裏似乎傳來竊竊的低語聲，那是在對他的靈魂呢喃低語的聲音。
“你們想要他？”黑人巫師皺了皺眉，道：“可我并不是他的對手……真的？不不不，我并不是在質疑你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黑人巫師喃喃自語，神情從游移不定到孤注一擲，目光近乎癫狂。
都已經這樣了，不搏一下，他這輩子就廢了！
黑人巫師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
不得不說，這個黑人巫師跟拉法埃萊算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拉法埃萊也沒打算放過這個毫無職業道德的巫師。
要不是看在現在美國是一個法治社會，如果那個黑人巫師現在出了什麽事，轉頭警察就得找他們問話，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拉法埃萊早就徹底結果了那個巫師。
哪裏會像是現在一樣，留他一條命。
不過，這都是暫時的。
以為毀掉他大半魔力回路就算是兩訖？
拉法埃萊沒有養虎為患的興趣。
哪怕他覺得這一下能夠抵了本森·哈蒙遭受到的痛苦和他們之前受到的欺騙，那個黑人巫師也不樂意自己魔力回路被毀。
憑着拉法埃萊留在他身體裏面的東西，兩個月後，他整個人就會被燒成渣滓，而那一脈的巫毒術士還找不到他的身上。
那一脈的巫毒術士，拉法埃萊掃了一眼，絕大部分不足為慮。
是的，在廢掉了那個黑人巫師的大半魔力回路時，拉法埃萊沒忘讀取他的記憶。。
說實話，拉法埃萊上輩子跟親人關系不近，還沒有幾個朋友，跟他這項天賦有着分不開的幹系。
用伊索的說法就是，拉法埃萊攝取他人記憶的力量是一種有別于魔咒的天賦，被其他巫師讀取記憶的人能夠感覺到記憶被翻閱時那種仿佛被扒光了的不适感，但拉法埃萊翻閱別人記憶時完全讓人察覺不到半點異常，可謂是防不勝防。
拉法埃萊不喜歡翻看別人的記憶，因為總是會不小心辣到眼睛。不過他得說，直接看人記憶相當便捷，省了很多麻煩。
比如當時。
拉法埃萊将那個黑人巫師的記憶翻了個遍，20世紀末的裏世界常識就掌握得七七八八。
如今的北美大陸，裏世界勢力的混雜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說實話，拉法埃萊完全沒有想到，三百來年前低調又平靜的土地上竟然會容納這麽多種族，不能說多其樂融融，但表面上卻保持了最起碼的低調。
不說狼人吸血鬼妖精之類的種族，單是巫師，他們就能夠劃分出大大小小不少勢力。明面上雖然有一個美國魔法國會，看似是美國國內所有巫師的聯合組織，但一些出身古老教派的術士卻壓根不鳥他們。
比如，這個黑人巫師出身的巫毒教。
不過，拉法埃萊挑挑揀揀地看了他的記憶，卻覺得他們這一脈的巫師，除了午夜老爹的實力看着挺不錯的以外，他完全沒能找到這個巫毒術士張狂自傲沒有職業道德的底氣。
就那個家夥的實力，哪怕沒有之前儀式被反噬而受傷的事故，他的實力比之當初的查威克和韋伯這兩個半大孩子都不如。
啧，三百多年過去了，人類社會的科技發展日新月異，但巫師的實力卻在下滑。
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估計是沒有什麽生存壓力的緣故吧。
現在是1998年5月25日下午13：20，距離拉法埃萊的覺醒已經過去四個多小時的時間。
本森·哈蒙的小屍體已經被埋在了公墓裏，但靈魂所化的嬰靈則抱着薇薇安·哈蒙的脖子，跟着回到了家裏。
說來也巧，他們家所在的波士頓，正是馬薩諸塞州的首府，曾經也劃在拉法埃萊·斯圖亞特的領地裏。
拉法埃萊躺在床上，手中惦着一個紅彤彤的蘋果，有一下沒一下地抛着。
比起美國巫師界和巫毒教的事情，讓拉法埃萊有些在意的是那個黑人巫師裏記憶裏出現的一個名詞，一所學校的名字——
格雷洛克魔法與巫術學校，北美第一魔法學校，目前世界最具影響力的巫師學校之一。
他記得，那所學校就建在馬薩諸塞州的格雷洛克山上吧？
當初一所老師學生加在一起才一百來人的魔法學校，不僅持續至今，還成了北美最大的魔法學校。即使拉法埃萊當初就覺得那所魔法學校前景不錯，但真如預料得輝煌，他還是忍不住有些驚喜。
只是，驚喜之餘，他的心中卻也有些悵惘。
三百多年過去了，即使是壽命遠超普通人的巫師，恐怕也活不到現在。
更別說，身為普通人的菲尼。
菲尼克斯，他的……
“咿呀。”
情緒無法抑制地開始低落時，他的足踝處傳來黏糊糊的觸感，随之而來的還是小嬰兒軟綿綿的哼唧聲。
拉法埃萊的嘴角抽了戳，伸手提溜起小家夥的衣領子，很有兄長威嚴地道：“本森！”
就不能讓他憂郁地追憶一下往昔嗎？
“咿呀呀？”小家夥仰着紅彤彤的小醜臉，小藍眼睛滿是無辜地看向拉法埃萊。
不足月的小嬰靈勉強也就拉法埃萊的手掌大，皮膚依舊紅彤彤，不過，之前光-裸的小身板上已經套上了一件白色短袖T恤和卡其色的短褲，小腳丫上還汲着一雙兔耳小拖鞋。
來自于拉法埃萊的慷慨饋贈。
小嬰靈沒有衣服穿？
那不是問題。
拉法埃萊翻了他的衣櫃，找出如今的他覺得很幼稚的T恤和長褲後，一個縮小咒下去，衣服直接縮成了适合本森·哈蒙的大小。再用上一點魔力，很好，本森可以換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818辣個很有投資眼光的主角#
拉法埃萊：我當年投資了一所學校，現在已經是北美第一大魔法學校了。驚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
發現學習名字改了不用奇怪，微笑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