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音樂
波士頓,馬薩諸塞州。
拉法埃萊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手中的貓豹遞給薇薇安·哈蒙。
“禮物,薇薇安。”
拉法埃萊言簡意赅。
選擇貓豹,除了貓豹雕像跟本森·哈蒙玩得很好以外,也跟它跟普通貓科動物相似的外表有關。
怎麽看,長角水蛇和雷鳥也不是普通人拿來當寵物養的好對象,當然,地精更得排除,醜出了境界。
反觀貓豹,這種生物除了堪比獵豹的體型,比身軀還長三倍的尾巴和堪比虎豹的咬合力外,它跟豹貓長得特別像,無論是圓圓的頭型還是那一身漂亮的豹紋。
一個幻術下去,混淆一下那長長長的貓尾,貓豹完全可以客串一下豹貓。
薇薇安·哈蒙沒有發現半點不對,她被這個漂亮的大家夥迷得移不開眼睛。她伸手摸了摸貓豹的腦袋,忽然抑制不住心頭的酸澀,眼淚就那麽流了下來。
本·哈蒙半跪在薇薇安·哈蒙的身邊,沉默地抱住了她的肩膀,他伸手摸了摸貓豹的腦袋,道:“有名字嗎?”
“有。”拉法埃萊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扒在薇薇安·哈蒙臉上,伸出小手沾了滿手眼淚的本森·哈蒙,道:“旺珀斯[Wampus]。”
本·哈蒙點了點頭,對着貓豹道:“旺珀斯。”
貓豹的喉嚨咕嚕了兩聲,伸出舌頭舔了舔本·哈蒙的手掌。
雖然是魔法學校的分院雕像,但見證了格雷洛克從建立到興盛的全過程,目睹到了學校從之前的兼容并蓄,與麻雞友好和諧相處到後來不得不隐藏自己,隔絕于世。
貓豹并沒有現在美國巫師對普通人的避而遠之,它對普通人依舊保持着一定好感,尤其這還是拉法埃萊這一世的父母。
說實話,它還有點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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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之前的三百多年裏,它再栩栩如生,它的質地也是花崗岩,是硬邦邦的石頭。但現在,看看這柔軟的皮毛,軟軟的肉墊,梅林啊,它都要被自己的英俊的外表和身體各部位完美的手感給迷住了。
它怎麽就這麽帥氣,這麽好摸!
人類喜愛它的外表是正常的,因為它自己也愛得不得了。
貓豹旺珀斯微微仰頭,眯起了眼睛,由着薇薇安·哈蒙的手指輕輕撓着它的下颌,就如同一只普通的大貓一樣。
拉法埃萊輕笑一聲,轉身想要回屋。
但本森·哈蒙那個小磨人精又一次抱住了他的褲腿。
拉法埃萊低頭瞅了瞅,只見到本森·哈蒙的懷裏抱着之前拉法埃萊從蛇木上摘下來的葉子,葉子的一角濕漉漉的。他咿咿呀呀地揮動着葉子,小手指向了薇薇安·哈蒙。
原來不是自己貪嘴,而是想要給母親嗎?
拉法埃萊看了薇薇安·哈蒙一眼,旋即有些懊惱。
他忽略了。
薇薇安·哈蒙在一個月前剛剛流産,傷到了身體。雖然接下來的日子,她忙東忙西還不讓本·哈蒙插手,看上去已經從流産中恢複,但她現在的身體确實不怎麽樣。
拉法埃萊不由得皺眉,這一世的前十六年裏,他一直算不上什麽貼心的兒子,跟本和薇薇安的關系并不怎麽近,即使血脈相連也有一種天然的疏離感。
好在本和薇薇安并不在意拉法埃萊的疏離,日常的相處裏都做到了他們能夠做到的,哪怕他們觸及不到拉法埃萊的精神世界,也試圖了解和體諒他。
恢複記憶前,拉法埃萊的性格大概能夠算得上是天才的通病外加青春期的小叛逆。但恢複記憶後,上帝啊,他上一世死亡的時候都三十八歲了,如假包換的成年人,這麽一對四十出頭的父母,他有點接受不來。
好在,拉法埃萊之前也不曾叫爸爸媽媽,一直叫的都是名字。不然,想想拉法埃萊就尴尬的要命。
而到了現在,他帶回貓豹并不是為了薇薇安·哈蒙,而是想要給本森·哈蒙找個保姆。反觀本森·哈蒙,他想要蛇木充滿治愈力量的葉子就是為了薇薇安·哈蒙,這個小東西,果然是個好家夥。
比他細心,比他有心。
但恢複薇薇安·哈蒙的身體,根本用不上蛇木的葉子。
拉法埃萊不動聲色地接過葉子,手指一錯,葉子直接變成了齑粉,然後在本森·哈蒙驚呆了的目光裏,齑粉化作一縷,直接飄進了本森的嘴裏。
本森·哈蒙下意識捂住嘴,一臉懵逼地打了個嗝。
旋即,懵逼變為驚恐,他張開嘴,開始咳嗽,似乎想要将那些粉末給咳出來。
拉法埃萊:“……”
他從前怎麽沒有發現幼崽其實很有趣呢?
本森·哈蒙的咳嗽聲驚動了貓豹旺珀斯,它立刻站起身,甩着尾巴,邁着優雅的貓步走到了拉法埃萊的身邊。
當然,在本和薇薇安他們兩個看來是這個樣子的。
貓豹銜起本森·哈蒙,将他放在兩個大爪子中央,然後開舔。
當然,在本和薇薇安眼中,這只漂亮的豹貓就是卧倒,然後認真地舔爪子。
這只大貓似乎認為,孩子不管出了什麽毛病,它舔舔就能好。
拉法埃萊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走過去,将本·哈蒙和薇薇安·哈蒙拉了起來。
手掌的觸碰間,他的魔力飛快地在兩人的身體裏走了一遭。
本·哈蒙的身體很好,平時注意飲食和鍛煉,只是有些傷神。而薇薇安·哈蒙,她是傷身又傷神。五個月失去孩子本就對身體傷害極大,心中又是痛苦又是自責,恐怕這段時間都沒有安穩地睡過。
身體上的傷痛,拉法埃萊能夠輕易撫平。但心靈上的傷痕,需要時間慢慢修複。
拉法埃萊收回手,薇薇安·哈蒙的身體已經恢複到懷孕前相對健康的狀态。
貓豹旺珀斯身兼兩職,一面是嬰靈本森·哈蒙的保姆,一面是能夠撫慰薇薇安·哈蒙受傷心靈的寵物,拉法埃萊覺得,雖然貓豹雕像并不需要進食來維持體力,他還是可以給它加個雞腿,表揚一下。
回到卧室後,拉法埃萊面上還算溫和的表情慢慢地褪去,他面無表情地靠着門,眼睫低垂。
片刻後,拉法埃萊擡腳走到卧室一側的牆壁前。
他的面前,是一道一人高的木門。
拉法埃萊的卧室不大,只有十五平米。靠窗的位置是學習用的書桌,書架上整整齊齊地羅列着各種書籍,然後是床鋪和衣櫥。
可以說,之前的拉法埃萊近乎強迫症地将卧室裏的一切擺放得整整齊齊。
哈蒙家雖然算不上什麽富貴之家,但他們算得上家境優渥。
本·哈蒙是一名資深的心理醫生,有着自己私人診所的同時還是波士頓大學心理學專業的一名教授,年入不菲。薇薇安·哈蒙則是一名出色的大提琴演奏家,在波士頓樂團裏有着一席之地。
而拉法埃萊,本就年年獎學金不斷。再加上他有事沒事逛舊貨店的時候,總能夠以低價拎出兩件蒙塵的值錢玩意兒,轉賣之後就進賬一筆不小的款項。
可以說,拉法埃萊十三歲的時候就基本達到了經濟上的獨立。
其實,薇薇安·哈蒙在拉法埃萊七歲的時候,還以為自己這個兒子會繼承自己在大提琴上的事業,因為太過出衆了,他對音樂的敏銳度,還有本身智商的高度,使得他很快就掌握了大提琴的基本演奏方法。只要他聽過一遍的曲子,他就能夠完整而流暢地拉下來。
當然,這對于很多過目不忘的天才來說并不是什麽困難事,但拉法埃萊不同,他在演奏的時候賦予了樂曲新的靈魂。
沒有哪一個家長在發現自己孩子擁有着跟他相似甚至更勝一籌的天賦時會不激動的。
當年的薇薇安·哈蒙異常激動地跟丈夫說起這件事,并讓他帶着拉法埃萊聽了一次他們樂團的演出。
結果,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聽過了一場音樂會後,拉法埃萊反而對大提琴沒了興趣。該練習還是會練習的,但薇薇安·哈蒙問起拉法埃萊未來的事業規劃時,拉法埃萊雖然依舊沒有明确的目标,但他十分幹脆利落地将大提琴家剔除了選擇。
薇薇安·哈蒙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拉法埃萊怎麽聽過一場音樂會反而會有了這樣的決定。
但對于拉法埃萊而言,音樂會的現場,他掃了一圈周圍的人,他覺得有些人應該踢出去才是。本·哈蒙驚詫拉法埃萊的想法,手持門票的人又沒有幹什麽出格的事情,怎麽可能将他們拒之門外。
直到現在本·哈蒙也沒有弄明白,自家兒子之所以拒絕成為大提琴家,跟音樂會不能将某些聽衆扔出去有着直接的原因。
雖然拉法埃萊當時年紀還小,魔力也沒有覺醒,上輩子的記憶更是沒有,但讀心的天賦與靈魂綁定,哪怕當時的他聽不到別人的心聲,但他依舊能夠本能地感知善惡。
對于他十分厭惡的一類人,他怎麽可能心甘情願地為之演奏樂曲。
作者有話要說:
#818辣個想要将人趕出音樂會的小主角#
小拉法埃萊:轟出去!!
本·哈蒙滿頭大汗:不能轟啊,他們什麽都沒有幹,怎麽就趕人出去_(:з」∠)_
***
本·哈蒙其實是精神病醫生,但為了方便就變成了心理醫生_(:з」∠)_
恢複記憶之前,拉法埃萊:哦,我大概是個天才吧。
恢複記憶之後,拉法埃萊:哦,都是我上輩子玩剩的。
覺醒之後,拉法埃萊:從天堂玩到人間,多少年了,不精通就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