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天凝煙正在屋內練字,李氏身邊的丫鬟突然過來,說夫人看花園裏的迎春花開的正好,邀她前去賞花。

聞言凝煙不由一愣,李氏素來是不喜見她的,平日連請安都免了,今兒個怎的突然邀她去賞什麽花了?

她雖是心中疑惑,卻也不曾表現出來,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你回去告訴母親,說我馬上就去。”

等暖玉送那丫鬟走了,藍田開始伺候她更衣,嘴裏也滿是對李氏今天突然來的這麽一出的懷疑:“夫人每次主動見您都沒什麽好事,這次您剛回來她就在老爺面前使了絆子,依奴婢看,今天恐怕又是要生什麽妖蛾子了。”

凝煙暗暗把近來之事回想了一遍,心裏隐隐有個猜想,卻也沒說出來,只待收拾好了,便帶着兩個丫鬟去了李氏那裏。

“女兒給母親請安。”到了花園,她便知道李氏安得到底是什麽心了。

此時花園裏,除了李氏,還有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那男子長得倒還說得過去,但他看向凝煙的眼神卻讓她不舒服至極。

李氏坐在石凳上,等凝煙行了禮,用帕子掩着嘴笑道:“看,才說到我們的大姑娘,這可不就來了。程海,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你凝煙妹妹。”

李程海眼神輕浮地将凝煙上下打量了幾遍,眼中露出滿意之色,笑道:“江妹妹好,小生李程海。”

凝煙面無表情地回了半禮,佯裝不解的看向李氏,“母親這是……”

李氏生得一張鵝蛋臉,大眼檀口皮膚白皙,雖說如今懷了孩子,卻只更見風韻。她拉着凝煙坐到自己身邊,又招呼李程海坐下,與她笑道:“這是為娘娘家二哥的孩子,你以前不曾見過,今兒個他特意來探望為娘,我想着你們年齡相近,便讓你們見見,大家都是親戚,以後還要常走動,這誰都不認得可不行。”

李氏這番冠冕堂皇地話一出口,凝煙便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了一下,她只不過是自己繼母,這會兒突然拉來一個不知道哪兒來的侄子讓自己見,她是何居心?李氏嫁進江家多年,自己又何時要去李家走動了?她平白無故讓兩個年輕男女私下相見,是何用意,便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凝煙不冷不熱地朝李氏笑了笑:“母親既如此說,那便将奕然也叫來吧,他是男孩兒,以後是要幫着父親接待客人的,更得多認認人才是。”

李氏聽她故意拿江奕然惡心自己,臉色當即便冷了下來,斜眼看向侄兒,卻發現他神色癡迷地盯着江凝煙,至于她們說了什麽話,他是一點兒沒聽進去。

沒用的東西!李氏咬了咬牙,假笑着對凝煙道:“這點為娘自然也想到了,可如今奕然身子還沒大好,不宜出來見風,還是等過些時候再見吧——反正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于這一時。”

李氏早打定了這主意,越發要将此事做成了。凝煙要是嫁給自家侄兒,她生母殷氏留給她的嫁妝少不得将來都落在李家手裏,到時自己也得分些好處。其實要說她早就有此打算了,只不過怕那個秦閻王真的看上了江凝煙,這才拖了這麽久。如今江凝煙已回來半個月了,秦家還沒動靜,看來是沒打算讓她進門了,反正如今江凝煙的名聲也不好了,配給她二哥的次子也算不上高攀她,否則以她現在的情況,将來能不能嫁得出去還是回事呢。

這李氏實在是臉皮厚,當下笑道:“為娘出來這些時候也累了,凝煙,程海難得來一次,你便帶着他四處轉轉吧。”說着朝侄子使了個眼色,也不等凝煙答應,讓丫鬟扶着站起來便走了,速度快的一點兒也不像身懷六甲之人。

凝煙冷眼看着李氏走遠,自己也起了身:“李公子,您若是想到哪裏看看,我便讓下人帶您前去,只是我風寒未愈,不能在外面久待,就先回去了,失禮。”

“江小姐慢走。”見她說要走,李程海只當她是害羞,嬉笑着伸手攔下,一臉的無賴:“姑母可是說了讓妹妹你陪我的,如今你就這麽走了,可不大好吧?”

凝煙來之前李氏已經和李程海通了氣,是要将這江家小姐許配給他了,本來他因這江小姐名聲不好還不是很願意,如今見她這般漂亮可人,當下便沒了那些不滿,只把她看作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恨不得馬上一親芳澤。

誰是你妹妹!

凝煙臉色一沉,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他,藍田暖玉也擋到了她身前,毫不客氣道:“李公子,請您自重!我家小姐不舒服,實在不能作陪,請您讓開點,讓我們過去。”

李程海見她們這麽不給自己面子也是惱了:“既然如此,那小生告辭了!”

李程海說完轉身就走,本來他還以為江凝煙會叫住他,沒想他已出了拱門,身後還是一點動靜都無,于是心下不由暗恨,跺跺腳憤憤地走了。

哼,等以後她成了他的人,還不是要看自己的臉色?她到時候可別後悔!

李氏要把江凝煙許配給自家侄兒的消息當天就被秦紹安排在江家監視的人送了出去,等秦紹聽到那人将這事一說,當即就氣炸了肺:竟然有人敢觊觎他十二少的女人!真是不要命了!

他拎着探子的領子,陰沉道:“去,把那小子也找出來,打斷他的腿!還有,李家在京城不是有幾家鋪子嗎?也都給爺砸了!”

一定是他離開京城太久了,這些人都忘了他南北軍十二少是什麽人了!

由此,僅僅因為李氏的居心不良,李家便上了秦紹的黑名單。

因為生了一肚子氣,晚上秦紹那些狐朋狗友邀他出去尋歡作樂他都沒什麽興致,把這些人推了,秦紹在屋裏轉了個圈兒,心裏又癢癢起來。

算起來他也有一個半月沒見到江凝煙了,因有萬姝兒伺候着,開始還沒覺得如何,可今天一聽她和別的男人私下見了面,這心裏就耐不住了。

不過要等江凝煙主動來求他,還得等他爹那兒事成之後,少說也得個把月,這讓他如何忍得?

心浮氣躁地折騰了半晌,直把那些下人弄得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喘,他才一腳将門踢開,提溜着孫小左出了門。

他決定來個夜探香閨。

騎在馬上,秦紹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妙,這種偷香竊玉的勾當最是風流香豔不過,僅是想想就已讓他熱血沸騰,更不用說親自去幹了。

孫小左一直跟着他四處為非作歹,和秦紹學的一樣壞,這種時候哪裏會勸,反而一直給他出主意想對策。

到了江家附近,秦紹繞着外面的院牆走了一會兒,最後停在巷子裏的東北角院牆外,他讓孫小左牽着馬在外面候着,自己則從縱身翻牆而入。

江家宅院的規模和将軍府比起來遠不夠看,是以秦紹雖沒來過這裏,卻也能将各處猜個八、九不離十,沒幾下便拐到了凝煙繡樓所在的院子外,踩着牆上花孔,不費吹灰之力便落了地。

因着白天的事凝煙心中不舒服,便在書房練了很久的字,晚飯也是讓人送到這兒胡亂用的,所以當她覺得累了放下了筆,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因她剛剛說想一個人呆着,所以這會兒丫鬟們都不在跟前,凝煙也沒喚人,自己走到後院去舀水洗手。可剛将手洗淨了,突然間,她就感到有一片陰影出現在她頭上,擡頭一看,卻從牆上跳下一個人來,直把她吓了一跳,驚叫出聲。

秦紹沒想到自己一進來就見到了正主,心下一樂,一把捂住她的嘴就把人攬到了懷裏。

僅僅一個照面夜色中凝煙并沒有看到來人是誰,所以她以為對方是宵小之流,心中大嘆自己黴運透頂。

雖沒有料到在家中也會遇到歹人,但心下驚慌了一會兒後便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這個時候她應該怎麽做?

凝煙拼命在腦子裏回憶前世別人教她的防暴知識,可那些東西當時也就是随便聽聽,完全沒往心裏去,而且她知道的有限那幾招以現在的處境完全施展不出來,她擔心如果自己一擊不成,對方惱羞成怒将她殺人滅口,那就太劃不來了。

凝煙見對方沒動,試圖張了張嘴,發現對方沒有松開手的意思,只得老實站着。她想好了,如果對方是為財,那只要能消災,她是不介意給他的。

秦紹感覺到她渾身僵硬,心下一怔,繼而猜到她并沒有認出自己,不由大覺有趣,眼珠一轉便有了主意。

此時周圍靜悄悄的沒有旁人,秦紹将她背對着自己按在身後的樹幹上,然後用身體牢牢将人壓制住,拿出手帕蒙住了她的眼。

這個過程中凝煙并沒有反抗,她想如果對方不讓自己看到他的臉,那應該就不會殺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雙更完了你們就不理我了!【血淚指!哈哈,禽獸又出來幹壞事了,為毛寫到這俺這麽興奮呢【我才不承認喜歡捆綁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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