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

無論如何, 他們順利地接到了這款古董高定。

次日下午兩點,卡米利亞大秀現場。

早在幾個小時前, 媒體們就早早蹲守門口, 就為了能從最佳角度拍到藝人亮相。

李月西和李星北的站姐也來了,雖然雙胞胎的單推粉絲經常撕,但兩位站姐關系還不錯, 很快就湊到一起閑聊。

一位站姐吐槽:“我就不明白, 歐洲攝像師究竟是怎麽想的,為什麽他們拍的照都醜得一批。再高的人, 在他們鏡頭下都只有一米五。”

“真相了,”另一位站姐點頭, “這種圖放在圈子裏,簡直就是龍卷風一樣的災難。”

“……”

“……”

災難二字一出,二人都想到了自家崽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 其中一個女生才有些忐忑地開口:“不知道這次星崽會穿什麽。”

“嗚嗚嗚還有我的月西媽媽也是QAQ。”

“爆料裏還說他們這次設計師都沒用,根本不敢想象他們會穿什麽。”

“咳,往好了想, 這個設計師這麽糟糕,說不定沒了設計師更好看呢!”

“……算了, 實在不行就怼臉, 反正他們五官經得起考驗!”

“沒錯,人好看才是最重要的!反正他們條件在這兒,就算披個麻袋也是好看的!”

兩位站姐達成共識,共同把預期調至最低, 忐忑不安地等着自家愛豆入場。

下午一點, 陸續有人抵達現場, 一個個光鮮亮麗,都是天生的衣架子。競争對手太過優秀,兩位站姐越看越焦急,直到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紅毯入口處。

車門打開,緩緩走出一個亞洲面孔。看清來人後,兩位站姐都變了臉色。

“靠,嘉葉飛怎麽也來卡米利亞的秀了?”

“怪不得剛才看到有‘飛鳥’在隔壁,我還以為來串場子的呢。”

嘉葉飛是雙胞胎對家,從出道起雙方就在搶代言,搶資源,正主競争不停,粉絲也互相看不順眼。

兩位站姐翻了個白眼,放下相機等對家過去。但見對方造型出挑,又不約而同地失落起來。

嘉葉飛走過紅毯,他的粉絲也跟着跑了過去,全是尖叫聲,叽叽喳喳吵個不行。其中還有幾個沒看路,差點兒撞到了站姐的相機。

“小心!”站姐連忙護住自己的吃飯工具,有些惱怒地開口,“長沒長眼睛啊,撞到人了不知道道歉?”

那人這才回過頭,陰陽怪氣地啊了一聲:“你們也來啦?”

她們還沒回答,那人又笑了起來,嘲諷道:“聽說雙胞胎趕走了造型師?那可真是讓本就難看的衣品更加雪上加霜咯。”

“你——”

“走啦,你們慢慢等。”女生擺擺手,幸災樂禍道,“等了這麽久還沒來,可能是太醜了不敢露面吧。”

站姐忍不住,罵了回去:“嘉葉飛才是出來髒了我的臉!”

“随你們說咯,反正你們說再多雙胞胎也是醜。”

女生挑釁完就離開了,兩位站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感到了憤怒與憋屈。

她們希望雙胞胎能光鮮亮相狠狠打他的臉,但又很快想到雙胞胎的現狀,無奈地嘆了口氣。

“別氣了,”一個女生安慰她,“反正嘉葉飛人醜,唱跳也不行,英語再好衣品再好也沒用!”

“沒錯,哥哥弟弟的舞臺吊打他們!”

兩位女生互相安慰,等着自己偶像抵達。

有新的車停在門口,距離太遠,她們只能隐約看到一個輪廓,不清楚來人。但根據現場攝影師激烈的反應,她們能推斷出這不是雙胞胎。

畢竟雙胞胎造型太拉跨,簡直虐心!

“來的是哪位大佬啊?連那家時尚雜志的攝影師都在尖叫,”其中一個擡頭看了一眼,羨慕道,“要是雙胞胎有這樣的造型師就好了。”

“那可不,那我做夢都要笑醒了。”

聊天中,兩位嘉賓也越走越近,越過重重人影,兩位站姐終于看清了來人。

“我靠!這是我家星崽?!”

“沃日,月西媽媽?!”

兩道驚訝的聲音同時響起,短暫的愣怔後,兩位站姐迅速地按起了快門。

“媽耶,這穿的是什麽啊!!!!也太好看了吧!!!”

“嗚嗚嗚!兒子你出息了!!這是什麽神仙下凡啊!!”

兩位站姐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們從自己面前走過,激動得連快門都要按爛了。

直到雙胞胎的身影消失在紅毯終點,二人這才放下相機,大夢初醒地回過神來。

她們甚至沒看秀,就在旁邊席地而坐開始修圖。

半個小時後,李月西、李星北的站姐賬號分別更新了一組九宮格。

照片中的雙胞胎并肩走過紅毯。

哥哥穿着卡米利亞古董高定白色長款西服,獨特的裁剪和收腰設計,襯得他身形高挑,形體優美異常。配上裏面黑色的絲綢長褲與束腰,呈現出一種超脫了中西、男女的美。

弟弟則穿了一身科技感滿滿的戰士裝,漂亮的肌肉形狀顯露無遺。他外面披着一件黑色廓形風衣,增加氣勢的同時,也中和了他太具攻擊性的五官。

哥哥黑發白衣,氣質精美典雅;弟弟銀發黑衣,風格張揚獨特;不管是單看還是放在一起,這兩套LOOK完成度都非常高。

照片剛一發出,迅速引起了大家的激烈讨論。

【我靠,這是我家的崽嗎?!!】

【!!!難以置信,兄弟倆是被開光了嗎?怎麽突然這麽開挂了!!】

【沃日,星崽裏面穿的是黑色镂空緊身衣,黑絲,镂空,緊身衣!!啊啊啊蠱死我了,母愛變質!!】

【月西媽媽的半透明絲綢上衣,黑色束腰!!外面還裹着一件充滿聖潔意味的長大衣!斯哈斯哈,他在誘惑我日他!】

【可惡,沒用的東西,快長出來啊!!】

【弟弟也好澀,皮帶束腿!!這是哪個神仙想出來的!!太懂我的XP了吧!】

【嗚嗚嗚,新造型師也太頂了,請把這一身焊死在他們身上!!】

……

看到網上的一致好評,凱文氣得臉都黑了。

他等了足足一整天,沒想到不僅沒有等來頹不流的痛哭流涕,反而讓他們在時裝周大放異彩,把他狠狠踩在了腳下。

一個代理經紀人算什麽?竟敢敢如此羞辱他!

而且雙胞胎也有問題,一次也沒有替他說話。他們也不想想,自己能有今天,靠的是誰的努力。

凱文沉着臉撥通了電話:“表哥,你快管管雙胞胎吧,現在他們被頹不流帶着,都要趕我走了。”

“你還是這麽急躁,什麽時候能沉穩一點,”一道溫和的男聲傳來,不疾不徐,“我在轉機,今晚到巴黎。”

“那你——”凱文眼睛亮了起來。

“不要惹事,”男聲繼續道,“等我過來處理。”

“好的好的,我都聽你的。”凱文連連點頭。

挂斷電話後,他重新坐了下來,之前的憤怒一掃而光。

等着吧,有你們好看的時候。

……

回程車上,李月西回憶起在秀場大家對他的贊美,有些忐忑地開口:“這次大家應該不會再罵我了吧?”

李星北沒有說話,但嘴唇也抿得緊緊的,顯然有些緊張。

“喂,代理經紀人。”李星北朝頹不流喊,“你上微博看看。”

頹不流:“我看了。”

“怎麽樣?怎麽樣?”

“快說說!”

雙胞胎瞬間湊了過來,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兩只好奇的狗狗。

頹不流:“上熱搜了。”

“啊?”李月西心頭頓時一沉,“難道又被罵上熱搜了嗎?”

再這樣下去,他都有些陰影了。

“不至于吧……”李星北開始慫恿,“哥,你先點進去看。”

李月西:“你怎麽不自己看?”

李星北:“你是哥哥,應該照顧弟弟!”

李月西:“你是弟弟,應該讓着哥哥!”

“你看!”

“你看!”

“不看就給我閉嘴。”頹不流被吵得無法專注,打斷了他們無聊的争吵。

“……”

“……”

雙胞胎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不然還是看一看吧……”

二人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點開熱搜,驚訝地發現前幾條竟然都是誇他們的!!

李星北竭力按捺住嘴角的笑容,努力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看來大家還是很有眼光嘛。”

“頹哥,”李月西擡起頭,眼睛亮晶晶地問,“我可以點贊站姐的微博嗎?”

“可以。”

“轉發呢?”李月西又問。

“不用問我,”頹不流這才擡起頭,“這是你的微博,你想做什麽随意。”

李月西笑了起來,興奮道:“謝謝頹哥!”

“就這樣同意了?你不怕我們亂說嗎?”李星北擡起頭,試探着問,“畢竟你控制欲這麽強。”

頹不流并不反駁:“很高興你意識到了這點,這對以後我們的相處很有幫助。”

“喂,你別轉移話題,”李星北提醒他,“你不管我們的微博嗎?”

“為什麽這種小事也要我管?”頹不流停下了手頭的工作,一臉莫名其妙,“我只是你們的代理經紀人,不是你們的爸媽。更何況你們是成年人了,我相信能夠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說得這麽好聽……”李星北翻了個白眼,卻也沒再說什麽。

晚上還有個品牌晚宴,雙胞胎看秀結束,又馬不停蹄地準備了第二套造型。頹不流照常坐到一旁工作,屁股還沒挨着椅子,就被一臉嫌棄的李星北攔住了。

“你就穿這個?”李星北掃了他一眼,似乎頗為嫌棄。

“容我糾正一點,”頹不流推開擋在他面前的李星北,“今晚的重點是你們,不是我。”

“這樣你就不打扮了?”李星北皺着眉,一副挑剔的表情,“你好歹是我們的代理經紀人,你穿這種衣服去晚宴,還不是丢了我們的臉。”

“哦?”頹不流擡起頭,慢條斯理,“原來你們的臉面是我這個外人給的?”

李星北說不過,簡單粗暴地丢了張卡過來:“我給你錢,你自己去買一套好的穿上。”

頹不流不覺得自己的打扮有什麽問題,雖然他之前每一套西服都是高定款,但那是身份和財力使然。現在他只是個普通的經紀人,還有經濟壓力,穿這種平價西服很正常。

“不用,”他把卡還給李星北,“不要打擾我工作。”

“你怎麽這麽不識好歹!”李星北有些急。

“頹哥,你別誤會,”在李星北炸毛前,李月西走了過來,緩聲道,“星北只是看你脖子和手腕有些紅點,猜測可能是衣服質量不好,皮膚過敏了。”

“紅點?”

這點頹不流倒是真沒注意。

他解開領口看了一眼,發現皮膚上确實有一大片粉紅色的小點點,有些癢,似乎是過敏了。

“可我之前穿也不過敏。”頹不流有些不解,這些衣服都是之前原主的,原主都不過敏,他穿過來就過敏,應該不是身體不适應。難道是心理因素?

“過敏是由很多因素引起的,”李月西似乎頗有經驗,解釋道,“當人的免疫力降低,之前不過敏的東西,現在也有可能過敏。你應該是最近太累了,又水土不服,這才開始過敏。星北他也是注意到了這點,才想讓你換一套親膚的衣服,只是他這人嘴笨,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原來是我錯怪你了?”頹不流目光落在李星北臉上,有些意外,“其實你是關心我?”

“誰關心你了?”李星北嘟哝了一聲,兇巴巴地抽回了卡,“我只是看不慣你的穿搭而已,不要就算了。”

“誰說我不要了?”頹不流卻抽走李星北手裏的卡,接受得相當坦然,“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卻之不恭了。”

李星北:“……”

這人怎麽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導致他每次試探,都得到了一個與預期截然不同的反應。

說實話,頹不流對金錢的态度很奇怪。

他一方面顯得相當貧窮,穿着能把身體磨過敏的衣服,但另一方面,他又對那些高檔的東西如數家珍。

他們見面的第一天李星北就發現了,今天試探時對方的反應,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想。

頹不流看起來并不愛錢,但似乎也并不介意花錢。他只是無所謂,就仿佛金錢于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工具。可是只有在完全富足的環境中,才能養成這種對金錢的松弛感。

另一方面來說,這無形中增加了他計劃的難度。

頹不流看起來相當難搞,如果連金錢都無法打動,那就需要他修改策略了。

唯一的問題是頹不流太過捉摸不透,還不能完全信任。

“你很喜歡他?”想到這裏,一道溫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李星北擡起頭,這才發現造型師和化妝師都離開,整個房間裏只剩下他和哥哥二人。

“誰?”李星北一時沒反應過來。

李月西:“頹不流。”

“你瘋了?”李星北吓了一大跳,難以置信道,“我喜歡男人做什麽?”

“你反應這麽大做什麽?”李月西看了他一眼,比他更驚訝,“我指的是普通朋友間的喜歡。”

“哦……”李星北搖頭,“談不上喜歡,只是有些在意。”

李月西倒是頗為贊同:“他确實很特別。”

“哈?”李星北突然反應過來,警惕道,“哥,該不會是你喜歡他吧?”

李月西:“我确實挺喜歡他。”

李星北:?

李月西:“他是我的理想型。”

“哥!你、你……”李星北仿佛聽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事情,結結巴巴道,“你怎麽……”

“你今天是怎麽了?一驚一乍的,”李月西解釋,“我的意思是,我想成為他那樣的人。”

原來是這種理想型啊……

李星北終于松了口氣,有些無語:“你下次能不能把話一次說完?”

“明明是你自己太敏感,”李月西斜睨了他一眼,狐疑道,“你最近是怎麽了?注意力都放在了頹不流身上,還主動給他花錢……”

“才沒有呢,”李星北搖頭,表情臭臭的,“我才不想給他花錢,就是被他醜到了而已……”

話音剛落,門口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他這個角度看不清對方五官,只隐約覺得這人開門進來的動作随性優雅,李星北還以為是哪個明星過來試衣服。

直到對方走進,他這才看清了這張臉的全貌,竟然是改頭換面的頹不流。

收腰款雙排扣西服顯得他的腰特別細,但胸部和臀部保留了廓形,不會顯得特別幹癟。他還理了發,劉海用發膠固定在腦後,露出輪廓分明的五官,越發顯得不可僭越,高不可攀。

“頹、頹不流?”李星北有些沒反應過來。

男人走近,從包裏拿出信用卡遞過來:“算我借的,以後還你。”

李星北呆呆接過卡片,依舊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還有事?”頹不流垂眸看了他一眼,氣勢淩厲得驚人。

李星北這才回過神來,故作埋怨地說:“你來得好慢,晚宴都要遲到了。”

頹不流:“車已經備好在樓下,随時可以出發。”

一行人出發去往宴會廳,雙胞胎英語、法語都不好,晚宴基本全程靠着頹不流翻譯溝通。

“終于結束了,”晚上,李星北躺在商務車上,有些懊惱地開口,“你們說,我要不要學一下語言啊?今晚應酬全程牛頭不對馬嘴,也太尴尬了……”

李月西:“這次回去後,我讓爸爸給我們報個口語班吧。”

“找他屁用沒有,”李星北滿臉不屑,“他要是想讓我們學早就給我們報班了,還會拖到現在?”

李月西頓了頓,試圖解釋:“出道時我們确實太忙了。”

能有多忙啊?老頭兒不過就是想多讓他們跑通告掙錢而已。

但每次和哥哥聊這個話題,對方總是會下意識幫老頭兒找很多理由和借口,自讨沒趣。

李星北翻了個身,把臉朝向了另一側。

現在已是深夜十一點,車裏烏漆嘛黑的,司機車技不好,暈得他想吐。但在他左前方的位置上,頹不流膝蓋上放着一臺筆記本電腦,竟然還在工作。

“你是鐵打的嗎?”李星北戳了戳他胳膊,好奇道,“怎麽在這種條件下都能工作?”

“吵到你了?”頹不流擡頭問他。

不知是不是深夜,亦或是終于快要結束工作,頹不流這話聽上去有幾分溫柔。

“倒也沒有,”李星北有些不習慣他的态度,聲音懶洋洋的,“就無聊,随便問問。”

頹不流:“國內有些事情要處理。”

“又是灰霁呗……”李星北嘟哝了一聲,本想再說些什麽,但意識到只是自讨沒趣,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只是沒過多久,他又被手機的震動聲吵醒。李星北打開手機一看,臉色霎時沉了下來。

但是很快他就斂去了異常,李星北收起手機,吊兒郎當道:“我要去酒吧。”

沒人回答他,他又喊了一句:“喂,經紀人,我要去酒吧。”

前方的頹不流這才從工作中擡起頭,平靜道:“要順路送你嗎?”

李星北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頹不流會這麽說。

他沒有禁止他,沒有問他原因,甚至說要送他去?

這是一個經紀人該有的态度嗎?還是說他壓根兒就不想再管他們了?

李星北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無名火,他直接解開安全帶站了起來:“停車。”

司機看了頹不流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頹不流面不改色,又問了李星北一遍:“你現在要下車?”

“對,就是現在,”李星北長腿一跨坐在頹不流對面,“讓我下車。”

頹不流:“停車。”

李月西被吵醒,不太放心:“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

“11點還晚?又不是老太太吃完飯去跳廣場舞,”李星北脫掉身上的禮服,換了件T恤,“哥你還是回去睡覺吧。”

李月西作息規律,天天早睡早起,喜歡親近大自然,李星北卻是個夜貓子,經常熬夜通宵,夜不歸宿。兄弟倆的娛樂活動幾乎完美錯開。

之前在國內李月西都不幹涉弟弟,但現在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李月西不放心,主動站了起來:“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吧。”

“真要去?”李星北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李月西還沒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擔心:“我去。”

“你要和我一起玩?”李星北突然暧昧地笑了起來。

李月西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猛地睜大了眼睛。

“要我給你約女伴嗎?”看着自己哥哥越來越紅的臉,李星北嗤笑一聲,繼續道,“還是說……你其實更喜歡男伴?”

“李星北!”李月西惱怒起來。

“玩不起就別跟着,”李星北跳下汽車,一副纨绔子弟的語氣,“先走了,今晚別等我。”

商務車在路旁停下,又緩緩彙入車流開走。李月西坐在位置上,臉色一會兒紅一陣白。

頹不流:“他之前也這樣?”

李月西張了張嘴,遲疑道:“只是偶爾會。”

但是沒等頹不流表态,李月西又繼續補充道:“但他人不壞,就是愛玩而已。頹哥,不然你讓我在這裏下車吧?聽說國外的酒吧特別亂,還涉及毒品、槍支這些産業,我怕星北出事。”

頹不流看了他兩秒,平靜道:“我理解你對他的擔心,但如果他去的酒吧真的有毒品或者**,你過去非但幫不上忙,還會同時毀了你們兩個人的演藝之路。”

“那怎麽辦?”李月西皺眉,神情焦急。“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出事……”

頹不流:“我替你去。”

李月西眼睛亮了一瞬,但很快又糾結起來:“可我也不能讓你去冒險。”

“你說的只是最壞的推測,說不定他只是去喝酒而已。”頹不流一邊說着,一邊脫下了西裝外套,然後他扯掉領帶,一口氣解開了三顆襯衫扣子,又擡手弄亂了頭發。

烏黑的發絲落下遮住眼睛,給他增加了幾分神秘感,讓他從優雅得體的大少爺搖身一變,成為要去尋歡作樂的纨绔子弟。

不顧李月西的反對,頹不流在酒吧門口下了車,他本以為李星北已經進入酒吧,卻沒想到過了好幾分鐘,他竟然還站在街邊。

仲夏夜裏,李星北雙手插兜站在街旁,臉上半點兒不見尋歡作樂的念頭。

偶爾有人向他搭讪,如果是女生他就禮貌搖頭,遇到糾纏不休的男人,他就直接豎中指把人罵走。

過了一會兒,他打車離開了酒吧。頹不流叫車跟上去,發現李星北竟然回到了他們住的酒店,但他沒有回到自己房間,而是進了一個陌生房間裏。

頹不流記下門牌號後,大約過了十分鐘李星北才出來,再次再打車去了酒吧。

進入酒吧後,李星北要了杯酒坐在角落,他戴了頂棒球帽,全程低着頭玩手機,拒絕一切搭讪,似乎只想找個地方打發時間。

又過了一個小時,李星北去了洗手間。兩分鐘後他人出來了,脖子上多了幾個口紅印。

此後,他又喝了幾杯酒,一直在酒吧呆到半夜2點,才帶着一身酒氣,醉醺醺地返回酒店。

目送李星北回到房間,頹不流給李月西回了電話。

“回來了,人沒事。但是……”

話還沒說完,李月西急忙打斷了頹不流:“先不說了,星北進來了,我回頭再感謝你。”

李月西挂斷電話,李星北剛好走進客廳。

“哥?”李星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吊兒郎當笑了起來,“你不是晚上十點就要睡覺嗎?今天是怎麽了,這麽晚還在這裏等我?”

李月西皺眉:“我是怕你出事。”

“怕我在外面亂搞?”李星北輕笑一聲,從水吧拿了瓶礦泉水解渴。

李月西看到了他頸側的吻痕,也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酒氣,他捏着鼻子往旁邊躲了躲,很是擔心:“你就這樣回來?萬一被人拍到了,黑粉又要說你私生活糜爛了。”

“放心,我約的人都很靠譜。”李星北把空礦泉水瓶丢到垃圾桶,轉身回了自己房間,“我先睡了,明天沒有行程,不要叫我起床。”

“星北,你……”

“砰”一聲房門關閉,隔絕了外界的所有聲音。

李星北沒有開燈,他安靜地站在房間中,仿佛要和黑暗融為一體。

不知過了多久,他這才走向浴室,擡手脫掉衣服。

李星北的臉還帶着少年氣,所以有許多粉絲叫他星崽,但他的身體已經完全發育成了男人,胸肌飽滿,腹肌分明,每一寸肌肉都散發着強大的力量。

李星北與鏡子裏的自己對視,直到浴缸的水灌滿,這才轉身邁入浴缸。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寬闊的後背在鏡子中一閃而過,上面布滿了交錯的紅痕。

鏡子下方,髒衣簍裏滾出一只口紅,和李星北脖子上的痕跡,是同一色號。

至此,雙胞胎在時裝周的工作已經全部結束。

雙胞胎要在當地游玩,返程航班定在了後天傍晚。頹不流不用陪同,正好可以約心外科醫生讨論病例。

“頹哥早上好,”次日早上七點,酒店餐廳,李月西端着餐盤過來和他打招呼,“昨晚真是謝謝你了。”

“早。”

工作告一段落,頹不流也不再那麽嚴肅,他看了眼旁邊哈欠連天的李星北,随口閑聊:“李星北怎麽也起這麽早?”

“還不是老頭兒來了,”李星北又打了個哈欠,口齒不清地埋怨,“大清早的,非要叫我們出來吃飯。”

“頹部長。”

話音剛落,李異就朝他們走了過來,衣冠楚楚,光鮮亮麗。

他沖頹不流伸出右手,笑容溫和道:“謝謝你這幾天對孩子們的照顧,他們在你面前,可比和我相處要聽話多了。”

雙胞胎聽他的話?他可不記得自己有向李異彙報過動态。

頹不流不喜歡他的拐彎抹角,雙手端着餐盤,沒有伸手。

“瞧我急的,都忘了你還沒吃早餐,”李異收回右手,熱絡道,“過來和我們一起坐吧?兩個孩子也很喜歡你。”

“誰喜歡他了?”李星北冷哼一聲,相當嫌棄,“老頭兒你不要自己給我加戲。”

“這……”李異有些尴尬地看了李星北一眼,尴尬道,“不好意思啊,他這孩子……”

“無事,”頹不流搖頭,并不介意,“我今天有安排,不能多待。”

“行,那你先忙,我帶着他們慢慢吃。”李異說完,擡手拍了下李星北肩膀,卻被後者側身躲開了。

李異似乎在他耳邊說了什麽,這次李星北終于沒再躲開,動作僵硬地站在原地,等着他摸腦袋。

李月西有些感慨:“他們關系可真好。”

頹不流挑了挑眉:“你覺得這是關系好?”

“是吧?”李月西點頭,分析道,“就是星北性格別扭,嘴上嫌棄而已。”

頹不流不欲評價別人的生活方式,只是問道:“李異是昨晚抵達的酒店?”

“嗯,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爸爸就住在我們隔壁,”說到這裏,李月西有些茫然,“只是他過來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今天早上過來叫我們起床,吓了我一跳。”

住雙胞胎隔壁?所以昨晚李星北是去找李異了?

頹不流還沒想好要不要把昨晚看到的告訴李月西,那邊李異就把李月西喊了過去。頹不流沒再多言,獨自享用早餐。飯後他去了醫院,沒再關注雙胞胎的事情。

他和醫生約的是上午10點,抵達後卻被告知醫生剛進手術室,結束時間未定。

頹不流等了3個小時,醫生終于回到了辦公室。

“對不起,”一個穿着白大褂、一頭卷發的男人走了進來,彬彬有禮地說,“今天早上有人出了車禍,心髒被貫穿,我加了臺緊急手術,讓你久等了。”

“是我打擾才是,雷歐醫生,”頹不流起身,禮貌道,“我家人患病但沒有适合的醫生做手術,不得不求助于您。”

……

他們談了一個多小時,交流的過程冗長又複雜,期間還有頹雲、灰霁外婆的主治醫師出面溝通,但好再結果不錯,兩臺手術都可以做。只是醫生這邊有幾個病人走不開,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去華國手術。

離開醫院已是下午,頹不流找了家餐廳用餐,開始處理手頭積壓的消息。

微信消息和郵件他暫時沒管,先處理了兩未接來電。

看着自己對號碼的備注,頹不流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後挑了其中一個撥過去。

《JUST ME》錄制現場,整個大廳一片忙碌。

主辦方在這裏搭建了一個個小格子間,面積不到一平米的隔間裏放着張椅子,裝着收音設備與攝像頭,被取名為“能量小屋”。

本期選秀到了尾聲,淘汰了超過一半的選手,剩下的選手雖然留下了,但壓力也明顯增大。

于是節目組設置了一個特別環節,給最想要聯系的人通話,從他們身上汲取能量,更好地應對接下來的比賽。

在緊張忙碌的多輪淘汰後,這一環節能起到舒緩節奏的目的,也可以讓觀衆更加了解他們支持的選手。

選手們陸續進入隔間,給最想要聯系的人通話。

大部分人是打給爸爸媽媽,也有聯系外婆、奶奶、哥哥、姐姐等各類親屬,朋友。

十分鐘的通話時間不算太長,但有不少男孩兒出來時都紅了眼眶。

“哎,年紀大了,越來越看不得這種場面。”監視器背後,一位女制片抽了張紙擦眼淚。

“還有一會兒才結束,”導演提醒她,“不然你先去休息,結束了我告訴你。”

“不用,我想看完。”女制片搖頭,再次把目光方向屏幕。

一個又一個人的進入又離開,終于只剩下最後一組。

能量小屋外只剩下四位參賽選手,很快,其他三位選手都進進去了。只剩下灰霁一個人坐在凳子上,他低頭看着手機,沒有注意到工作人員的提醒。

“灰霁,到你了!”工作人員走到他面前,又提醒了一遍。

灰霁這才擡起頭,看了能量小屋一眼。随後他按滅手機,走入了隔間。

手機上是他發出的兩條短信,過了整整一個小時,也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聽說雙胞胎提前回國了,你呢?】

【頹不流,我想給你打電話。】

……

最後一組選手開始錄制,其他三人都給家人打了電話。只有灰霁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還維持着剛才進來的姿勢。

看了半天,女制片沒忍住,問導演:“他怎麽沒動?”

導演:“可能還在醞釀?”

能量小屋是單方面錄制,沒有安裝通話喇叭,他們也沒法兒提醒選手,只得眼睜睜看着灰霁在那兒靜坐了五分鐘。

“這是不打算打電話了?”女制片摸了摸下巴,試圖猜測。

聽說灰霁是孤兒,家裏只有一個住院的外婆,也沒聽他說過自己有什麽關系好的朋友。

“大概吧?”導演也不太确定,跟着說,“畢竟他這人挺獨的,也看不出他要依靠誰的樣子。”

時間一點點往後,灰霁這才拿出手機,動作緩慢地撥通電話。他等了很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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