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4

林溪說順嘴了, 差點把自己也罵進去,忙改口說道:“嫁給蘇钰淵,我林溪橫着走!”說完自己把自己逗樂了。

兩個人認識的時候, 林溪就是這沒心沒肺古靈精怪的德行, 蘇钰淵自是知道,早已見怪不怪。

看着耍寶的人把自己耍樂了, 蘇钰淵嘴角淡淡勾起, 伸手攥住林溪的手, 語帶寵溺地責備着:“口無遮攔。”

林溪坐在床邊,抱着蘇钰淵的手,乖巧地把臉埋在了他手心上蹭了蹭, 蹭完擡起頭來看着他:“知道了,哥哥, 我以後會注意的。”模樣說不出的乖順, 一點兒看不出剛才叫太子大侄子時的那絲匪裏匪氣。

蘇钰淵鳳眸含笑, 順勢在林溪白嫩細膩的臉蛋上捏了捏:“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林溪站起來,走之前又問:“哥哥, 那你晌午飯可要一起吃?”

“不了,我回府再吃,一個剛剛吐過血的人怎麽還能吃得下飯。”蘇钰淵說道。

林溪想到剛才那一幕, 捂住嘴又樂了, 樂完又有些愧疚,她去吃好東西去了, 把美人哥哥留在這躺着。

林溪上前拉起蘇钰淵的手,溫溫柔柔地說道:“哥哥,等我吃完飯咱們就走, 回去我親自下廚給你做頓飯。”

蘇钰淵用懷疑的眼神打量着林溪,半晌,意味深長地笑了:“可是煮你那什麽地黃粥?我這剛吐了血,怕是有些受不住……”說完,蘇钰淵的視線還往自己腰間掃了掃。

聽着那別有深意的話,看着那不甚正經的神情,林溪想起那一鍋地黃粥引發的慘案,忍不住老臉一紅,心中剛剛升起的一點愧疚頓時蕩然無存,朝着蘇钰淵翻了個大白眼,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走:“餓死你算了!”

蘇钰淵悶笑一聲,看着林溪一扭一扭出了門,這才把視線收回來。躺在這張他坐過許多次的床上,想起之前許多個夜晚二人相會的場景,再想起林溪誤以為要嫁給他人時,臉上露出的不舍和難過,忍不住搖搖頭笑了,低聲說了句:“小傻子。”

林溪出了房門,低聲叮囑呂遷和衛通:“你們要看好王爺,畢竟太子在呢,誰知道他帶了什麽人來。再說,安陽侯府的守衛也不怎麽樣你們是知道的,不然你們王爺能半夜老翻進來,腿還沒被打斷嘛。”

呂遷和衛通二人心虛地低下頭,拱手應道:“王妃請放心,我們會照看好王爺。”

林溪點頭,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換上一副傷心的神情,立馬入戲:“哎,王爺這身體……”

呂遷和衛通低頭憋着笑,等林溪出了院子,衛通才小聲說道:“王妃怕是不知道,一開始确實是安陽侯府守衛不好,可後來是林小将軍放水了。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林小将軍就站在牆頭上看着咱們主子跳進去的,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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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遷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往屋裏指了指。衛通忙收聲不再多言。

想着蘇钰淵不喜女人在身旁,又是回她自己家,林溪出門就沒帶丫鬟。從自己的院子出來,林溪裹着大氅,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在安陽侯府的小路上。

也不知那讨人厭的太子走了沒,也不知她嬌嬌娘親現在在哪。林溪想了想,只好又往前院花廳那走。

可還沒走出多遠,就見林清漓帶着個丫鬟走了過來。二人走近,林清漓對着林溪施禮,語氣溫柔又親熱:“姐姐,我來喊你過去吃飯。”

林溪站在原地,看着林清漓那張也算得上漂亮的臉,想到那張皮囊下不知是個什麽鬼,下意識把手按在了腰間的匕首上。按上去才反應過來,怕什麽,這是大白天的在安陽侯府呢。

沉默了一會兒,林溪忽然笑了,學着林清漓親熱的語氣說道:“清漓啊,你沒聽見先前太子殿下喊我皇嬸?既然過了這個年你就要嫁入東宮了,出門從夫,那你也就提前适應适應,随着你未來夫君喊我皇嬸吧。”

林溪說完,等着林清漓露出吃癟的神情,可出乎她意料,林清漓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情,竟然拿帕子捂住嘴咯咯咯笑了。

有毛病?林溪被林清漓這莫名其妙的笑笑得有些發毛,秀眉微微擰了一下,靜靜地打量着她。

林清漓對着身邊的丫鬟擺了擺手,丫鬟屈膝退出去好遠。

林溪心生警惕,手再次摸在了腰間別着的匕首上。

林清漓放下帕子,清了清嗓子,臉上帶着高深莫測的笑,小聲說道:“既然姐姐喜歡聽我喊皇嬸,為了讨姐姐歡心,我叫上幾句也未嘗不可。只是,我怕姐姐那有名無實的夫君不樂意。”

聽到有名無實幾個字,林溪在心中冷笑,那男人早就被她吃幹抹淨了好吧。可這是她和美人哥哥之間的秘密,而且美人哥哥現在還“不能人道”呢,林清漓猜測他們有名無實也合情合理。

林溪故意裝出惱怒狀,呵斥出聲:“你閉嘴。”

見林溪生氣,想到那些傳言,林清漓越發肯定心中的猜測,笑得越發開心:“那我請問姐姐,你可曾同逍遙王圓房?”

林溪抽出匕首指着林清漓的臉:“管你什麽事!快滾,再不滾我不客氣了!”

“怎麽,姐姐被我戳中痛處,是要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行兇嗎?”林清漓笑着說完,随手指了指不遠處頻頻往這邊看過來的兩個灑掃婆子。

林溪捏着匕首沒說話,露出一副吃癟的模樣。

林清漓往前半步,笑着說道:“姐姐,你就不好奇為何逍遙王聽到太子殿下喊他皇叔,會那麽生氣嗎?姐姐如果想知道,不如回去問問,想必能問出什麽有趣的事情來。”

林溪當然好奇,可她也知道蘇钰淵若是願意跟她說自己會主動講,如果不願說,她又何必去惹他生氣。

誰還沒點秘密了,她不也有事情瞞着美人哥哥嘛,這并不影響她們在一張床上和平共處,時而越界啊。

以前林清漓這個女人總是躲着她,可今天突然一反常态,竟然主動找上門來跟她說這麽多廢話,無非就是想勾起她的好奇,引她去問蘇钰淵這事。猜都猜得到,這女人絕對沒安什麽好心。

按照今天的狀況,如果蘇钰淵當真病得吐血了,怕是回頭她再去問上一問,那保不齊蘇钰淵真得氣死過去。

想到之前太子不顧蘇钰淵的拒絕執意喊他皇叔,林溪覺得林清漓來找她,絕對也有太子的手筆。好一對狗男女,歹毒至極!

想到之前,林清漓這個惡毒的女人就對只有五歲多的林清铎洗腦,讓他以為林溪丢了是他的錯,惹得他一個勁兒地苛待自己,這麽多年不肯定親不說,更是連安陽侯府的世子之位都不肯要。

害了林清铎不說,如今又想借她的手想去害美人哥哥。如果她只是那個在崔家做丫鬟長大的單純的林溪,怕是會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去問上一問。

一想到美人哥哥有可能被氣得病情加重,林溪心中怒氣陡然升騰,揚手就是一個巴掌重重扇在林清漓帶着笑意的臉上。這是為了她美人哥哥打的。

林清漓萬萬沒料到林溪突然動手打人,滿眼錯愕,伸手捂住臉愣愣地看向林溪。

趁着林清漓還沒回過神來,林溪把匕首利落往腰間刀鞘內一插,換了只手又是一巴掌扇在了林清漓另半邊臉上。這是為林清铎她那個傻哥哥打的。

林溪這幅身體自幼做慣了粗活,加上她回了京城之後能吃能睡又經常耍耍大刀,追着林清铎打上一陣,算是把身體鍛煉出來了,卯着勁扇出去的兩巴掌力道着實不小。

林清漓雙手捂着瞬間腫起來的一張臉,眼淚唰地就湧了出來,疼的。她滿是震驚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一臉委屈哭着轉身就跑:“姐姐憑什麽無故打人,我去找祖母和爹爹評理。”

憑什麽打人?就憑你嘴太賤,心太毒。林溪冷哼一聲,甩了甩微微發疼的手。用手打人還挺疼的。就說出門要把大刀背在身上吧,拿刀鞘随便抽她幾下,也好過自己動手啊。都怪美人哥哥,非不讓。

林清漓帶來的丫鬟綠雲見她跑走,才從目瞪口呆中回過神來,忙迎上去:“二姑娘!”

林清漓甩手就是幾巴掌,還是都打在一邊臉上,把綠雲打得直接痛哭出聲摔倒在地。林清漓指着綠雲痛罵:“剛才是個死人?”

林溪見綠雲那腫得比林清漓還高的臉,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啧啧,林溪,你不行啊,還沒那惡毒女人力氣大。下次要是互扇,那豈不是要吃虧。不行不行,回去了之後還是要加強鍛煉才行。

見綠雲還跪坐在地上,林清漓怒斥:“還不快滾起來,等着我扶你?”

想到林清漓橙汁下人的手段,綠雲手忙腳亂爬起來,忍着淚一個勁兒道歉:“二姑娘,您別生氣,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林清漓嫌惡地瞪了她一眼,頂着一張發腫的臉轉身就走,綠雲低頭塌肩忙跟上。

林溪在二人身後叉着腰,語重心長地說道:“綠雲哪,你可一點兒都沒錯,不然我這個侯府嫡女,對了我如今又是正一品親王妃,我打一個庶妹,你個丫鬟是敢打我還是敢攔着啊。綠雲哪,你家二姑娘不敢打回我,就是拿你撒氣呢。啧啧,這樣的主子,不行啊!你要是不想幹了,來找我啊!我讓夫人給你安排個好差事。”

誅心嘛,挑撥離間嘛,跟誰不會似的。看着前面兩人都停了下來,林溪點點頭,對自己此刻的壞女人形象表示很滿意。

林溪這話說得太過直白,卻又句句屬實,綠雲腳步一滞,鬼使神差地就想轉身。可一擡頭就見林清漓面色不善看向她,吓得綠雲忙把頭耷拉下去,下巴都抵在了胸口上。

林清漓回頭惡狠狠地瞪了林溪一眼。瞪完,轉身接着走。

林溪在後頭又接着喊:“清漓啊,你要是去告狀的話,最好再叫上我那太子大侄子啊,讓他也給你撐撐腰。不過我勸你還是先回去找面鏡子,好好照照你現在那醜八怪的臉,看太子殿下見了是會心疼還是會嫌棄。對了,待會兒咱倆往起一站,多謝你啊,把我襯托得更美!”

林清漓腳步停住,伸手摸了摸依然火辣辣的臉,氣得渾身發顫,指着林溪一字一頓:“毫無教養,粗鄙無禮。”

林溪被罵,就跟聽不懂似的,絲毫不介意:“謝謝你啊,我太子大侄子剛才還誇我這是難得一見的真性情呢,這會兒你就來罵我,夫唱婦随都不懂。哎,我真擔心你嫁過去怕是也不會得寵,我可聽是說太子殿下有好多小妾通房的。”

這麽一對比,她美人哥哥不喜女人,對女人沒什麽興趣的怪癖還挺好的。

林清漓眼神狠毒地看了林溪好一會兒,轉身換了個方向就跑,奔着她自己的院子去了。

看着那主仆二人的背影消失不見,林溪冷哼。看看,看看,撕破臉多好,想打就打,想怼就怼,痛快。想想之前和林清漓虛與委蛇的過往,林溪就覺得怪惡心的。

望着遠處兩個灑掃的婆子越掃越遠,腳步越走越快,林溪笑了笑,看來她仗勢欺人,虐打庶妹的惡名怕是要遠揚了。

林溪杏眼一瞪,扯着自己身上火紅的大氅,潇灑地往後一抖,鬥志昂揚擡腳往前走。哼,仗勢欺人算什麽,她還要來個惡人先告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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