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88

不知過了多久, 蘇钰淵抱着跟沒了骨頭一般軟綿綿的林溪從浴桶裏出來,動作輕柔地拿帕子把二人擦幹,扯過自己寬大的外袍披在身上, 又拿了自己的裏衣把林溪一裹, 直接回了卧房。

林溪橫在蘇钰淵臂彎裏如同喝醉了酒,面色酡紅, 濃密的睫毛輕顫, 濕漉漉的杏眼半眯, 嘴角微扁帶着些許委屈。狗男人,她就不該給他喝那什麽補酒,喂他吃那麽多好吃的, 現在好了,一身使不完的勁兒最後都用在她身上了。

蘇钰淵大步走到床邊, 掀開被子, 把林溪輕輕放進被窩, 扯了被子把她蓋好,在她額頭輕輕親了親,柔聲細語:“等我。”話落, 蘇钰淵轉身走到桌邊去倒水。

林溪看着只披了件外袍腰帶松松垮垮一系的狗男人幾近于光不出溜地走來走去,一陣陣無語。沒想到平時那麽穩重深沉的一個人,竟然有裸|奔的喜好。

蘇钰淵端着一杯溫水走回床邊, 扶着林溪坐起來喂她喝了, 又扶着林溪躺好,再次起身走回桌邊去喝了一杯水。

水杯放在桌上發出的響聲, 雖然不大,可震得林溪心跟着哆嗦了一下。來了來了。狗男人又來了。

果然,蘇钰淵放下水杯, 轉過身,本就松松的腰帶開了,就那麽敞着懷,頂着不可言說的風光一步一步朝床邊走了過來。

臭不要臉!林溪的心突突直跳,慌忙把眼睛閉上,腦袋一縮整個人鑽進了被窩,蜷成個鹌鹑狀蹭蹭蹭往床裏挪。

蘇钰淵悶聲笑了下,丢了外袍,上了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一把就把往床裏縮的人撈進懷裏。

林溪兩只白嫩纖細的手死死捂在蘇钰淵臉上,把他不停往過湊的腦袋拼命往外推,聲音軟軟的已然沒了力氣:“夠了!夠了!不能一次就搞得彈盡糧絕,好歹得留點存貨以後再用!”

聽着林溪這直白的虎狼之詞,蘇钰淵胸腔震動,抱着林溪悶笑個不停,一邊笑一邊說:“溪兒莫擔心,為夫糧草充足。”

林溪翻了個白眼,一時也接不上話。生怕蘇钰淵捉着她再來一回,把手從蘇钰淵的臉上拿開,把臉埋在他脖子上,服軟了:“哥哥,我累了,咱們今天先休戰好不好。”

蘇钰淵笑夠了,低頭親了親林溪的臉頰,柔聲說道:“好。”

林溪松了一口氣,兩條胳膊繞過蘇钰淵的脖子摟住他,讨好地親了親他的額頭:“多謝哥哥放我一馬,哥哥你可真是個好人。”

林溪的道謝是發自肺腑的。由衷感嘆,美人哥哥不愧是馳騁沙場的大将軍,就那神采奕奕的勁頭,還有那一直支棱着的危險物,要是順着他,估摸着他還能再來上兩回。

蘇钰淵又笑了幾聲,親了親林溪的耳朵,低聲問道:“可疼,可要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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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林溪忙不疊拒絕。就他現在這架勢,還是不要讓他上手的好,再說除了最開始有些疼外,後面也沒疼了。

“餓不餓?我叫人煮點兒東西過來?”蘇钰淵又問。

見蘇钰淵這不為她做點什麽事好像過意不去的樣子,林溪心裏甜甜的,窩在蘇钰淵頸窩說道:“哥哥,我不餓,我就是累。”

“可要我幫你按按?”蘇钰淵一聽林溪累,又接着問道。

林溪翻了個白眼,無奈嘆氣:“哥哥,要是睡了我,你實在過意不去的話,那你給點兒銀子吧。”

蘇钰淵撫着林溪頭發的手一頓:“……”

半晌,蘇钰淵低笑出聲:“要說到給銀子,也是溪兒給我才是,畢竟辛苦出力的是為夫,溪兒可是動都沒動一下,你說可對,嗯?”

林溪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沉默了一會兒,只能再心裏感嘆,一臉更比一臉厚,她以為她林溪就已經夠厚臉皮的了,沒想到這還有一個,可算是棋逢對手了。

蘇钰淵得寸進尺地笑着問:“怎麽樣,給不給?”

林溪不甘示弱,伸手揪了揪蘇钰淵耳朵,冷哼一聲:“先記賬,看你表現,一月結一次。”

“……”蘇钰淵一愣,随即帶着薄繭的大手在林溪後背上愛不釋手地搓了搓,哈哈哈爆笑出聲。

林溪被蘇钰淵的笑感染,也跟着哈哈哈笑個不停。

呂遷面帶焦急之色在院子中徘徊了許久,聽到屋內二人的大笑聲,終是走到窗前,輕輕敲了敲窗:“主子?”

蘇钰淵臉上笑意收斂,眉頭微微蹙起,冷聲開口:“何事?”

“主子,東宮有變。”呂遷低聲答道。

林溪一聽和太子有關,忙松開蘇钰淵的脖子,推了推他:“哥哥,你快去吧。”

蘇钰淵低頭看着林溪依然紅撲撲的臉,殷紅微微腫起的紅唇,目光深深看了一會兒,低頭狠狠親了上去。

好半晌,林溪差不多背過氣去,蘇钰淵才擡起頭,伸出拇指在林溪嘴唇上輕輕抹了下:“先睡,不要等我。”

“哦。”林溪乖乖巧巧地答道。

蘇钰淵起身下地,先幫林溪扯好被子,這才找了衣裳穿好,又從櫃子裏翻出一個白色小瓷瓶走到床邊放到枕頭邊上,湊近她耳邊低聲說道:“這是之前備下的藥膏,待會兒你自己擦一些,會緩解疼痛。”

林溪紅着臉小雞啄米般點點頭,伸出手把小瓷瓶嗖地拿進了被窩,又催促道:“哥哥,你快去吧。”

蘇钰淵又在林溪額頭親了親,起身把帷幔放下,起身走了。

聽到裏間的門關上,緊接着外間的門也關上,林溪從被子裏鑽出來,把腦袋探出帷幔外眼巴巴看着門口看了一會兒,扁了扁嘴:“哼,睡晚就跑的狗男人!”

罵完人,林溪縮回床裏鑽進被子,把瓷瓶打開,摳了一些藥膏,窸窸窣窣地給自己上了些藥,塗上去涼涼的,先前那微微有些火辣的感覺頓時消減很多,林溪舒服地舒了一口氣。

躺了一會兒,連着打了幾個哈欠,想閉上眼睛,可想着自己還光着腿,總覺得不太踏實,還是起床下地翻出自己的裏衣穿好了。

剛回到床上,外間的門就響了起來。林溪眼睛一亮,又扒開帷幔,伸着脖子眉眼彎彎朝門口方向看着,可看清進來的人,小小地失望了,嘴角塌了下去。

石竹拎着個食盒走了進來:“王妃,王爺差衛通去喊了奴婢過來,說是擔心您害怕,交代奴婢守着您,這是王爺吩咐衛通先去廚房拿了些吃食,您吃點兒再睡?”

美人哥哥一番好意,不吃對不起他,林溪想了想,笑着說道:“成,你先去幫我打些水來,我洗洗手洗洗臉。”

石竹應是,把食盒放在桌上,轉身出門。林溪穿着裏衣,披好大氅下了地,走到榻邊坐下去等着,一邊等一邊捶着腰。腰酸腿酸的,她一刻都不想站着。

石竹端了溫水進來,林溪洗了臉洗了手,看着石竹擺在桌上的一碗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蝦仁小馄鈍,這才覺出餓來。別說,這睡男人還當真是個體力活,晚飯吃了那麽多呢,這會兒都消耗沒了。

林溪伸手接過石竹遞過來的勺子,舀了一個小巧的馄鈍放進嘴裏,蝦肉鮮嫩,林溪點點頭,風卷殘雲般吃了起來。

外書房裏,蘇钰淵坐在梨花木書案後,沉着臉聽着呂遷的彙報。

“……主子,就現在手裏的小溪,東宮和皇後那裏,看來這次是要對陛下下手。”呂遷壓低聲音說道,接着又問:“咱們可要出手,或者禀報陛下?”

蘇钰淵一擺手,垂眸沉思良久,才開口:“先不急。看那母子二人能做到哪一步,太急出手的話,陛下未必會信。”

呂遷點頭:“主子所言極是。”

“盯緊了皇後和東宮,尤其是過年這幾日。”蘇钰淵又說道,“我們現在去見沙容。”

呂遷眼睛一亮,試探着問道:“主子,咱們可是要動手?”

蘇钰淵臉色陰沉如水:“既然東宮作死,那我們就送他一程。”

蘇钰淵帶着呂遷和另外幾名護衛連夜躍牆出府,飛檐走壁,東拐西繞,落在了京城一處不起眼的院落。

“表哥,你可算來了,老子進了京卻又不能露面,整日關在屋子裏都他娘的快憋死了。”沙容一見到蘇钰淵,搭上他的肩膀就滿腹牢騷。

“松開。”蘇钰淵冷冷掃了一眼沙容扒在他肩膀上的手,冷聲斥道。

“松開就松開,”沙容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可松到一半又扒了回去,鼻子湊近蘇钰淵,上下左右聞來聞去,聲音怪裏怪氣:“哎呦,表哥你這一身是什麽香味,梅花香?啧啧啧,這成了親的男人就是不同了啊,還是嫂子會……”

“說正事。”蘇钰淵冷着臉拎着沙容的領子就把他丢遠,随即往椅子上一坐:“阿容,此事事關重大,其他人,要麽我信不過,要麽身手不夠好無法全身而退,這事就只能你幫我。”

沙容坐到蘇钰淵身旁,神色依然吊兒郎當:“表哥你直說便是,我來京城憋了這麽多天,早就想找點樂子了。”

蘇钰淵接着說道:“從今夜開始,你就混進東宮……”

蘇钰淵一條一條詳細交代着,末了拍了拍沙容的肩膀:“東宮那人警惕心強,最近又尋了兩位江湖高手随侍在側,你要處處當心,但凡有變,你的安危為上。”

沙容仔細聽着,一邊聽一邊頻頻點頭,待蘇钰淵說完,他難得嚴肅:“表哥放心,事情肯定辦得妥當。再說要是沒你,我這條命早就丢了,現在的日子都是賺的,死不死的……”

“閉嘴!”蘇钰淵冷聲斥責道,“說這話之前,先想想姨母,她若是聽到這話不知又該多難過。日後莫要口無遮攔。”

沙容摸了摸鼻子,難得受教:“知道了,知道了,成了親怎麽跟個老媽子似的。”

蘇钰淵:“……”

二人又商議一陣,蘇钰淵帶人先行離開,沙容回屋換了身衣裳,帶了些東西随後只身離開。

蘇钰淵一行人換了條路,依然東繞西繞往回走。呂遷小聲問道:“主子,既然封莊主如今住在府上,又是個信得過的人,此事可要他出手幫忙?畢竟和表公子比起來,封莊主的身手更勝一籌。”

“不必。”蘇钰淵想到林溪和他說的那些話,毫不猶豫的否定了呂遷的提議。蘇钰淵心道,按照溪兒所說,他們生活的那個朝代,是不可以随意傷人殺人的。

而此時的封翊,并非原先靠打打殺殺,憑着一己之力獨自建起藏劍山莊的莊主,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武館館長罷了。

雖說封翊那一身絕世武功倒是随着那副身體留了下來,可他心裏畢竟是個,是個什麽來着,對,用溪兒的話說,是個“守法市民”。所以,這些血腥的事,他不會讓封翊卷進來,就讓他快快樂樂地做溪兒的老爹就好。

更何況,封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想到那老道給林溪算的命,蘇钰淵的臉色陰沉了下去。

拂曉時分,天已蒙蒙亮,蘇钰淵一行人回到了逍遙王府。他裹着一身寒氣,直接進了屋子,看到坐在外間榻上繡花守夜的石竹,蘇钰淵揮揮手讓她回去。

想到蘇钰淵的兇名,石竹強裝鎮定收拾好東西,屈膝施禮一溜煙兒跑走了。

蘇钰淵脫了大氅,又在外間站了一會兒,等身上的寒氣都去了,這才輕手輕腳進了裏間,一邊走一邊脫了外袍随手往地上一丢。

蘇钰淵悄無聲息地走到床邊,分開帷幔上了床,輕輕掀開被子挪到床裏躺好,伸手把熱乎乎的玲珑身子撈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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