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富麗堂皇的別墅前,膚色冷……

富麗堂皇的別墅前,膚色冷白的少年站在門口。

天空霧蒙蒙,接連不斷的銀線從天空中飄落,砸在少年黑色的發頂,以及他身上已經被洗褪色的衣服。

他的肌膚過于蒼白,略長的發絲被雨水濕潤後粘在他的額前,黑白分明的眼眸中藏着一抹淡漠,淺色的唇輕抿着。他五官秀挺,線條分明,除了過于單薄的身形外,充滿了少年感。

季黎沒有麻煩張管家,獨自把行禮從車上拎了下來,望着與廉價的自己格格不入的豪華別墅,他走到臺階旁,将粘着污泥的鞋一點點擦幹淨。

雨水無情的拍打在他弓起的脊梁上,似是想将少年壓趴。

張管家目光充滿同情,挺好的一個孩子,可惜家裏出了變故,雙親在同一天去世,季黎只能還外婆相依為命,年紀尚幼就幫着家裏分擔開銷,他外婆身體不好,若不是祁先生資助季黎上學,恐怕他就要辍學了。

腳上的運動鞋很破,鞋後跟的地方已經開裂了,季黎看着鞋的邊緣泥點都被擦去,才直起了腰,因為沒有看到垃圾箱,便默默的把髒了的紙巾放到了口袋裏。

他這才踩上了門口柔軟的地毯,張管家打開門,屋內明亮溫暖的燈光将門外陰沉冰冷的天氣割裂成兩個世界。

少年抱着對未來的未知,忐忑的站在門口,衣角還滴着雨水。

溫暖的風吹來,讓他的臉色多了幾分病态的白。

季黎微微擡起眼眸,光亮瞬間照亮了他眼底的晦暗,屋內的裝修擺設極盡奢華,但讓他最為在意的是站在二樓,居高臨下睥睨着他的少年……

不,應該說是少女。

少女一頭烏黑漂亮的短發,眼眸略微有些狹長,眼角上揚,美麗中帶着一絲攻擊性,瓊鼻高挺,薄唇抿平,唇珠飽滿,簡單純白的襯衣穿在她的身上生出了幾分矜貴優雅。

若是不注意,很容易把少女誤認成五官精致的男生。

但她看向他的眼中,帶着冰冷與……厭惡。

那麽毫不遮掩的厭惡讓他心中一頓,似是瞧不起他卑微的出身。

季黎認出了樓梯上的少女,她是祁先生的女兒祁寧,聽說她脾氣不好,極不好與之相處。而且她打架很厲害,又是祁家的千金寶貝,巴結她的人極多。

祁寧細白的手臂搭在欄杆上,恹恹的垂下眼眸,看着門口清冷的季黎,目光在他濕漉的上衣上停留了一瞬,漫不經心道:“等等……”

“把鞋脫掉再進來,”她看着自己修長的手指,透過指腹,悄咪咪的将視線落在了背脊挺直的季黎身上,“我可不想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把我家弄髒。”

祁寧的聲音不似一般女生綿柔,而是清冽的像溪水擊在岸邊的石頭上。

祁寧好不容易把這句話給說出口,差點咬到舌頭。

她敏銳的看到季黎在聽到她的話之後,身子顫了一下,臉上更是沒有一點血色。

她在心中默默的罵了一句:淦。

系統:“惡毒值+1,宿主,如果你能罵出聲來,說不定還會增加惡毒值。”

系統還想再說點什麽,但在察覺到祁寧身上釋放出的冷氣,果斷選擇了閉上嘴巴。

祁懷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麽黴,在原來的世界死後不僅穿越到了小說中,還成為了惡毒反派。系統告訴她,她已經回不去了,如果想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必須盡職盡責的扮演惡毒反派,通過言語或者動作“欺負”尚且還是小可憐的主角大佬們,來賺取惡毒值。

每一點惡毒值可以讓她在這個世界上活一天,如果惡毒值消耗殆盡,她也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同時,要是她在小可憐面前表現的不惡毒,還有會遭到雷劈的風險。

系統在一旁暗戳戳的勸道:“我們也是有原則的,只欺負最可憐的小可憐,現在最可憐的人就在你的面前,如果宿主不能完成任務,我們不會懲罰宿主,但是會……”

祁寧警覺:“會怎麽樣?”

系統:“目标小可憐見到你就會身嬌體弱,呃……變成嘤嘤怪,無法抗拒你的靠近。”

祁寧:“你們的惡趣味?”

系統義正言辭的搖搖頭:“強取豪奪不也是惡毒反派的一門修養嗎?”

祁寧嘆氣:“你管這個叫修養”

“還請宿主繼續加油哦!”

系統:“當然,我們并非不講人情,宿主你有兩種選擇來彰顯你的惡毒,第一是惡毒的語言,第二是惡毒的行為,前一種獲得的惡毒值會偏少一點。”

剛才系統就給了祁寧兩個選擇,一是她之前對季黎說的那句話,第二是将季黎趕出去。

她望了一眼外面還在下的雨,果斷的選擇了前一種。

但是在看到季黎單薄的身影,祁寧心中被籠罩上了一層罪惡感。

季黎身子一僵,身上被風吹的固然冷,但祁寧的話就像是在他的心上戳了一個口子,冷風從裏面灌了進來,又冷又疼。

雨水從他的衣擺跌落,腳下的鞋即便被他小心翼翼擦拭過,但又舊又破的表象是難以遮掩的。

祁寧的目光冰冷鄙夷,像是在看什麽垃圾一般,季黎垂着身側的手無聲的攥緊,手腕血管微微隆起。

他難堪的一切被祁寧無情的丢了出來。

張管家看出季黎的難堪,他猶豫片刻,看向祁寧,“我給小黎拿雙拖鞋。”

祁小姐雖然平時人冷冰冰的,脾氣也不好,說話帶刺,但是她一向心善,他身子骨越來越不行,花園的雜物還是祁寧陪他一起搬進地下室的。

即使祁寧常常使小性子,但本性不壞,他看在眼裏還覺得有些可愛。

怎麽今天會……

張管家恍如大悟,祁先生常年在外忙工作,回家的次數寥寥,對祁小姐更是漠不關心。但是前幾天祁先生不僅回家,還告訴祁小姐他要資助一名學生,直至他畢業。

祁小姐肯定一時難以接受,對自己不上心的父親去關心別人的孩子,她會生氣也是應該的。

張管家剛想要去找拖鞋,祁寧無情淡漠的說:“呵,家裏哪有多的拖鞋?”

她看着季黎領口中蒼白的鎖骨線,眼眸閃過掙紮,按照系統給她的提示,繼續說道:“脫鞋,赤着腳再進來。”

季黎擡起眼眸,這是祁寧第一次與他對視,少年過水的冷眸中藏着隐忍,下颚線繃緊,淺色的唇緊緊的抿着,甚至有點泛白。

發梢上還滴着水。

她知道自己的話在一點點摧毀着季黎的骨氣。

張管家還想說什麽,卻看到季黎放下了手中的行禮,彎腰,骨節分明的手扯開鞋帶。

長長的睫羽輕顫了兩下,他咽了咽苦澀的口水,将鞋子脫下來。

來之前外婆叮囑過他,“小黎,祁先生是個好人肯幫助你,你外婆我也沒有什麽本事,但我還是知道寄居人下,要多看別人臉色,別給別人添麻煩……”

赤着腳的少年背脊依舊挺直,面色如霜,唯有看向祁寧的目光中多了些憎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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