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奶龍恐懼的瞪大雙眼,被若秋帶到那個滿是味道的房間裏。

如果是平時,她絕對不會走進去。

可現在不一樣,她動也動不了,話也說不出來,就好像被什麽東西控制了一樣,身體都不是自己的,只能任由身旁人牽着走。

若秋人前表現的溫柔和善,人後則毫不客氣的冷了臉色。

她将蘇蘇一把推進屋,給她推了個踉跄,險些摔倒。

此刻屋中無人,公子也不在,而狐妖被小奶龍說的“氣味”膈應了兩天,又差點點破身份,耐心告罄,決定不再裝好人了。

左右不過是個小幼崽,她一根手指頭就能給她按死。

“小家夥,知不知道有句話叫,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無法掌控的身體恢複,蘇蘇邁着小短腿,第一時間找了個氣味最淡的門口處站着。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若秋姐姐,你生氣了嗎?”蘇蘇仍有些不明白,若秋為何突然發難。

她皺着小眉頭,滿臉不解。

若秋挺着肚子,慢慢走到貴妃榻邊,歪着身子倚靠了上去。她打量了小奶龍幾眼,似乎被她的天真懵懂給氣笑,忍不住道:“你來人間之前,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能讓人類知道你是妖嗎?”

蘇蘇歪着腦袋想了想,龜爺爺倒是說過,不過她總是當做耳旁風。

那些相處過的人,狗子哥哥、道士哥哥,還有狗子哥哥的爹娘,都知道小奶龍是妖,她也從來沒有刻意隐瞞過。桑木村裏的人,若相處的久一點,肯定也能發現她非人的身份。

正因為她對自己身份的坦率,才下意識的回答了翠葉的話。

或者說,小奶龍蘇蘇仍舊是那個,打心底裏覺得人妖沒有多少區別的孩子。即使被老烏龜耳提面命的教導,經歷了老樹妖的故事,也沒有使她改變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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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妖雖然是不同的種族,但也能做朋友的呀,就像她和狗子哥哥,樹爺爺和那個村子一樣。

“可是,翠葉姐姐不是你的朋友嗎?為什麽不能告訴她呢?”蘇蘇困惑的問。

小奶龍不懂人類尊卑有別,見翠葉經常伴在若秋身邊,自然而然産生了誤會。

若秋看出她确實年幼無知,憋了滿肚子的火氣一時撒不出來,跟個三歲小孩講道理,她真是吃飽了撐的。

她懶得再與小奶龍糾纏,一擺手道:“算了,我何必與你計較,以後你就留在這裏吧。”

小奶龍立馬喊出來:“不要!這裏好臭!”

美人的表情一陣扭曲,目光狠厲的直射過來,冷聲道:“這可由不得你。”

蘇蘇終于察覺到,面前這個美人姐姐似乎并不是什麽善茬,她轉身想跑出門去,結果剛到敞開的大門口,就一頭撞上了個無形的屏障,頓時往後栽倒摔的小屁股生疼。

“嗚~”

小奶龍捂着小屁股,雙眼泛起小淚花,可憐巴巴的瞅着若秋。

那狐妖幻化的美人不為所動,還幸災樂禍的冷笑了一聲。

雖然被困着出不去,但還有個好消息,小奶龍在房間裏呆了沒一會,貝殼裏就有了動靜,醉酒了好幾天的老烏龜醒了。

蘇蘇打心底裏覺得,龜爺爺說不定是被熏醒的。

果然,還沒看清楚情況,裏面的老烏龜就脫口道:“什麽味兒!”

小奶龍小小一只,可憐又無助的蜷縮在氣味最少的角落,飛快轉頭看了眼榻上閉着眼睛睡覺的若秋,小聲道:“噓~龜爺爺聲音小一點。”

老烏龜陡然清醒了,在貝殼裏往外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小蘇蘇,你又做了什麽。”

小奶龍心虛的縮了縮脖子,悄悄把這幾天的經歷解釋了一遍。

老烏龜:“所以你被她抓住出不去了?”

小奶龍連連點頭,委屈巴巴。

“這狐妖看着道行不算高,倒有幾分手段。這滿屋子的氣息,不是體味,而是她與人雙修留下的氣味,看來她走的是雙修的路子。人與妖無法生子,她這個肚子恐怕也是假的,來者不善,小蘇蘇你這回惹上麻煩了。”

蘇蘇納悶道:“她為什麽要抓我,蘇蘇又不能和她雙修。”

“她應該是覺得你身上有什麽寶貝吧。”

老烏龜沉吟片刻,道:“沒辦法了,接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身上有鈴铛保命,在外面保護好自己,找到機會就逃出去,我吃了靈族的靈果,目前有了很大進步,先在裏面閉關修煉,看能不能突破化人。等我突破了,就不必怕她了。”

小奶龍蘇蘇覺得這個辦法不錯:“那好吧,龜爺爺你去吧,蘇蘇沒事噠!”

之後老烏龜再次閉關,小奶龍繼續在角落裏蹲蘑菇。

就在小奶龍悲傷的以為,自己會這樣慢慢被熏死的時候,公子回來了。

公子是來帶若秋回府的,大批馬車停在宅院前,公子滿臉喜色的走進門,招呼着侍從們往上搬東西,又細心體貼的扶若秋上馬車。

臨上車前,若秋還不忘喊小奶龍:“妹妹與我坐一起吧。”

她故技重施,将一臉不情願的小家夥牽進了自己的車內,還溫柔的笑着,用力掐了把她軟乎乎白嫩嫩的小臉蛋,小家夥的臉被掐的通紅。

一旁的公子神情郁悶,他還想與秋兒過二人世界,結果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妹妹打斷,實在叫人心煩。前幾日對小奶龍生出的那一點好感,瞬間如水汽般蒸發了個幹淨,此刻他只覺得她礙眼極了。

而坐在車裏,被兩大“臭氣熏天”的人包圍着的小奶龍,內心的苦悶并不比他少,神情肉眼可見的消沉下來。

好在歸家的路途并不遙遠,馬車晃晃悠悠走了一個多時辰,步入一個繁華的城中。

城門口的城牆上,書寫着“豐州城”三個恢弘大字。

蘇蘇不認識那字,但她能聽到外邊嘈雜的人聲,各種各樣的交談聲、說笑聲、呦呵聲,此起彼伏,是她不曾聽聞過的熱鬧。

她扒着車窗往外看,入眼所及之處,到處都是人,寬闊的道路上有行人、賣東西的、賣藝的、駕着車的、騎着馬的,擠擠挨挨熙熙攘攘,讓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小龍瞪圓了眼。

這幅少見多怪的模樣惹得若秋嗤笑,狐妖只覺看到了從前的自己,不也是如這般對人間繁華向往?

那時她第一次從深山老林裏走出,初入人間,被這繁華景象迷了雙眼,此後便只想當個風光體面的人,再也不願做人人喊打的妖。

如今她終于能夠好好掩飾自己,化出人身,學習人類的文字,研究人類的禮儀,懂得了如何當好一個人。

沒人說她是妖,甚至就連若秋自己,都快相信自己是個人了。只有面前這個小東西,一來就揭開了她自欺欺人的面具,叫她不得不看清楚,自己依然是只滿身狐臭的山野狐貍。

若秋深深看了小奶龍一眼,美目流轉,眸光潋滟,卻隐含冰冷。

小奶龍突然覺得有些冷,情不自禁打了個激靈。

馬車慢慢駛到一條僻靜的街上,這裏的房子都又高又大,每個府邸的大門之間隔了長長的圍牆,可以想見內裏的庭園該有多寬敞。

到林府前,馬車停下來,車內人魚貫而出。

小奶龍依舊被若秋牽在手裏,掙也掙脫不開。

林府朱紅色的大門大開着,裏面站了兩排相迎的仆從,若秋被公子攙扶着走進門,她一眼掃過,眉心微蹙,哀愁滿滿:“母親與姐姐不歡迎我回來嗎?”

這話不論是周圍的仆人,還是已經被美人迷昏了頭的林公子,聽着都沒辦法回答。老夫人被氣的要與林公子斷絕母子關系,夫人更不必說了,都快被公子休妻了,還能過來歡迎她?

索性若秋也只是逞一逞勝者的威風,下一刻便微笑着道:“既然如此,那便領我去給母親和姐姐賠禮道歉吧。”

公子向來聽從她的話,哪怕心中知曉,秋兒過去定會引得母親氣怒,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幾人又坐上四人擡的軟轎,晃晃悠悠來到一個院子裏。

這期間,小奶龍一聲不吭,安靜的當個小娃娃。

她進門才發現,自己是從狼穴又來到虎窩,這府邸中的味道比別院更加深厚,如果別院只是臨時居所,那這裏應該就是老巢了。

到處都是濃郁的狐臊味,從四面八方湧來,如潮水一般将小奶龍淹沒。

小家夥無精打采,氣息奄奄,跟在若秋身邊宛若一樽沒有靈魂的木偶小人。

先去見老夫人,也就是公子的母親。她住在一個種滿了菊花到院子裏,正是初秋時節,碗大的白菊開了滿園子,千絲萬縷、如雪似玉,蘇蘇一走進來就被秋菊的幽香給沖的頭腦一清。

傳聞,林府最初也不過是一介貧民,早逝的林老爺是個窮書生,娶了村裏花農的女兒為妻。林老夫人不同于只會讀書的丈夫,她很有養花做生意的天賦,恰逢前朝末帝喜愛花草,老夫人養出一株絕世名菊,獻上京都後獲得一筆厚賞,以此起家。

如今的林府乃是豐州城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城中半數的鋪子是林家開的,老夫人富貴不忘本,仍然會抽出時間侍弄花草,還不顧勸阻在院子裏種下當年改變命運的白菊。

這裏也是罕見的沒有多少狐貍味的地方,小奶龍像擱淺的魚終于落入水中,深深吸了幾口氣洗鼻子。

若秋不曾注意到她的小動作,走了沒幾步就被侍女給攔下來:“老夫人不見客,諸位請回吧。”

公子滿頭大汗,面對美人似哭非哭的眼眸,只覺兩頭難受。一邊是寵愛的女人,一邊是敬重的母親,把他夾的像個夾心餅幹。

“母親若不願見我,那我下次再來請安。”若秋撫摸着肚子,憂傷道:“還請母親記得,有空來看一看孫兒。”

說完,她便也不糾纏,幹脆利落的離開了。

在若秋看來,這老東西再看不上她,也會惦記她肚子裏的孩子,畢竟公子的原配嫁過來三年都不曾有孕。人類是個看重子孫傳承的種族,他們熱衷于生孩子,而懷孕生子多的女人也最受歡迎。

為了懷這個“孩子”,若秋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

不過這孩子,注定是生不下來的。

她是妖,妖和人是完全不同的種族,妖怎麽可能生下人類的孩子呢?

雖然歷史上也曾有半妖存在,但這只是極少數。妖與人的血脈本就天差地別,甚至可以說是相互對立的,只有血脈強大的妖族,才有能力與人生下後代,像她這樣血脈駁雜的小妖,根本不可能誕下半妖之子。

軟轎又慢騰騰來到夫人的院落,這回若秋倒沒有被攔。

這個院子裏,種了一片木槿花,粉紫的花朵盛放在枝頭,院內雜草叢生,枯葉遍地,凄涼冷清。

一位紅衣女子從屋內走來,她衣衫尚且有些淩亂,似乎是匆忙披上的,臉上神情冷漠,眼神古井不波,視線觸及相攜而來的兩人,一抹濃濃的譏诮浮現。

“二位一起到訪,有何貴幹?”

若秋抿唇一笑,故意挺了挺肚子,果然就見紅衣女子目光閃了閃,神色略微有些苦澀。

她輕聲細語:“來給姐姐請安,幾日不見,姐姐過的可好?”

紅衣女子,也就是林公子的原配夫人陸瑤,咬牙冷硬道:“好,好得很,不勞妹妹挂心。”

若秋又道:“相公,我想與姐姐單獨說幾句話,不知可否?”

林公子怎麽可能不同意?他滿心滿眼都是她,旁人看都不看一眼,只在這時瞥向陸瑤,暗含警告:“自然可以,可千萬當心你的身子。”

兩人完全将陸瑤的意見忽略,只有默默裝死的小奶龍注意到,那位紅衣服的姐姐攥緊了手指,指尖掐的掌心都出了血。

她聽不懂這幾人打機鋒,但也模模糊糊感覺到,紅衣姐姐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這回,若秋終于沒再牽着小奶龍不放,而是将她留在林公子身旁。

蘇蘇正打算趁此機會溜走,卻不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狐妖離開之時,微微俯身湊到她耳旁說道:“妹妹,在這裏等姐姐哦。”

話落,她指尖在小家夥胸口一拂,那枚一直挂在她脖頸上的小貝殼就不見了。

小奶龍:“!!!”

蘇蘇瞪着狐妖聘聘婷婷的背影,氣的鼓起了包子臉。

小貝殼被她拿了!

貝殼裏別的東西不重要,可裏面還有龜爺爺呀!

這下小奶龍徹底慌了,之前被狐妖挾持蘇蘇都沒怎麽害怕,可當龜爺爺落入若秋手中,小奶龍一下子擔心起來。

她站在原地,真的不敢再走了。

若秋與陸瑤并未走遠,二人站在一株花樹下,林公子擔心美人安危,遙遙望着這邊。他并不知曉若秋要說什麽,也沒有深究她的用意,只是習慣性服從她而已。

那邊,若秋與陸瑤的交談極為短暫,也直接。

“姐姐,看來你并不歡迎我,不過沒關系,馬上你就見不到我了,是不是?”若秋語氣極其嚣張,和她一貫表現的溫柔毫不相符。

“你有話就說,別耽誤我時間。”陸瑤倒是個十分爽利的人。

“姐姐急什麽,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若秋幽幽道,“姐姐不是說我是妖孽嗎?”

“其實啊,我真的是呢~”

下一刻,遠遠站着的衆人只見紅衣女子尖叫一聲,猛地推開她身前的若秋,若秋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起來。

林公子目眦欲裂,撕心裂肺的喊道:“秋兒!”

他帶着人慌忙奔跑過去,陸瑤滿臉驚恐,仍呆立原地。林公子一把将她推開,看向她的雙眼滿含恨意,陸瑤直視着這雙陌生的眼睛,突然覺得渾身發冷。

“你這毒婦!若秋兒與孩子有事,我唯你試問!”

林公子厲聲說完,急匆匆帶着若秋離開了,周圍的仆從也呼啦啦前呼後擁跑了個幹淨。

很快,這院子裏只剩下陸瑤和小奶龍。

陸瑤依然無法平靜下來,剛才——

剛才若秋靠近她,對她說了那句話後,突然笑着伸出猩紅的舌頭,那舌頭一看就不是人的,那麽長,上面還長着倒刺,她舔了舔嘴唇,一雙桃花眼閃着綠油油的光,好似擇人而噬的野獸。

陸瑤受到驚吓,第一反應就是推開她。

以前陸瑤說若秋是妖孽,那是因為她不願懷疑同床共枕三年的丈夫,林公子變了太多,與從前溫潤如玉的公子截然不同,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人一旦遇上無法用常理解釋的事物,就會冠上妖魔鬼怪的名頭。

恰好有回陸瑤去寺廟中上香,那寺中的主持言她身上有妖邪之氣,這才叫她忍不住猜疑。

然而上次,陸瑤請示母親,堅持找來法師做法,卻并未叫若秋“現原形”,她便認為是自己多想了,還對那位搶奪了她丈夫的女子有些歉疚。

陸瑤是個講理的人,她家中人世代讀書,她也不例外。

丈夫變心,若秋有一定的責任,但最大的原因還出在林公子身上。陸瑤堅信他若坐懷不亂,不管來幾個若秋,都不會背叛她。

此次林公子接若秋回來,陸瑤便已經打定主意,拿了休書回家去。她不願糾纏,盡管滿身傷痕,也想走的體面。

不過是,君既無心我便休罷了。

誰又能想到,會發生這件事呢?

她怔怔出神,腦袋混亂,突然一股小小的力道傳來。

陸瑤低頭,看到了拉她衣袖的小娃娃。小娃娃有着一張玉雪可愛的小臉,身上穿着精致漂亮的小裙子,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尤其大,仿佛一面幹淨透徹的鏡子。

小娃娃奶聲奶氣的說:“姐姐,蘇蘇都聽到了,不是你的錯。”

陸瑤緩緩回神,她的手仍在顫抖,渾身脫力一般蹲下身,與小娃娃對視:“你是……”

小奶龍并不隐瞞,将自己的事告訴了陸瑤。

“……原來你也是妖?”

陸瑤都不知該露出什麽表情了,說害怕吧,面前這個不足她腰高的小奶娃,實在叫人害怕不起來。可說不怕吧,想到這小娃娃不是人,又覺得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你說她搶了你的東西?”

小奶龍小雞啄米點頭,控訴道:“她拿走了我的小貝殼!”

陸瑤搖頭嘆息,到了這時候,她反而變得平靜下來,“你告訴我,我沒有辦法幫你拿回來,她臨盆在即,若這孩子生不下來,我也沒好下場。”

蘇蘇眨巴眨巴眼,想到龜爺爺說的話,奶聲奶氣道:“可是姐姐,狐妖肚子裏沒有小寶寶呀。”

陸瑤猛然擡頭,她死寂的眼眸猝然亮起一縷光,可還沒等那束光徹底綻放,又緩緩歸于沉寂。

“就算如此,又有什麽用呢?何況我也累了,我不願再與他們糾纏了,林彥青愛誰,都不重要了。”

她心如死灰,若秋進府一年有餘,這一年她一直在等,等丈夫能夠清醒,等丈夫回頭。

如今她等夠了。

哪怕此刻告訴她,她的丈夫是被妖孽魅惑才變心,陸瑤也不在意了,因為她對林彥青的愛意,在這一年的冷待中都被消耗殆盡,再也回不去了。

蘇蘇看着她消沉的模樣,不知如何安慰,想了想又道:“龜爺爺還告訴我,狐妖和人雙修,是吸人的精氣,是壞蛋!”

她搞不懂這三人間的愛恨情仇,卻也大概明白,若秋傷害了陸瑤與林公子。所以她要說服這個紅衣姐姐,讓她打起精神來,和她一起去打敗大壞蛋。

聞言,陸瑤果然有些動搖了。

她不再愛林公子,可二人多年的情誼,沒有愛情也有親情,還有老夫人,這些年對她關照頗多,她怎麽能眼睜睜看着她們受到傷害呢?

陸瑤站起了身:“走吧,我們去前院看看。”

前院是公子的院落,若秋自進府一直住在那裏,一大一小兩人來到前院,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慌忙奔走的侍從。

屋子裏有女子的痛苦嘶喊聲,公子在外頭急的火急火燎,四處打轉。

見到陸瑤,他面沉如水,大聲喝問:“陸瑤,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

陸瑤挺直脊背,直直看着他,仿佛要将他整個人看透一般。林公子與她對視,不覺竟頭痛欲裂起來,他捂着腦袋痛呼,被幾個下人慌裏慌張的扶到一間房中休息。

整個前院裏一片混亂,小奶龍趁亂鑽進産房,她個子小,竟然真的沒被人注意到。

外邊聽着,好像産房裏的孕婦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似的,可一進來,裏面卻安靜極了。

原本該躺在床上的孕婦悠閑的側卧着,指尖捏着一顆白色的小貝殼,饒有興致的打量着。而旁邊給她引産的産婆,卻雙眼無神,張開嘴大聲呼嚎。

小奶龍啪嗒跳出去,“壞蛋!把我的小貝殼還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晚點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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