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個貼貼
一夜好眠。
可能是很久沒睡過一頓好覺，醒來的時候，松田陣平還有些迷糊。
在起身看到屬于警校宿舍的環境後，倒是慢慢回過神來。
一天之中最重要的是什麽？
訓練？
吃飯？
跟同期交流感情？
不，都不是！
對現在的松田陣平來說，最需要關注的是任務！
某未來的松田警官不禁聯想到了日後會出現的某類抽卡游戲，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既視感，自己現在的狀态似乎跟那些每天拜神拜佛希望能抽到ssr的玩家一模一樣。
只不過對他來說，這種強行“抽卡”活動倒是會真正影響到自己的日常生活。
或者說，會影響到自己的風評。
對自己的風評完全沒有任何概念的松田陣平打了個哈欠，屈起膝蓋後靠在牆壁上，神色凝重地點開了今天的戀愛攻略系統界面。
“今日任務：絕贊心跳告白☆深情拉住對方的手并說出‘我只有你了’心動告白臺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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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面無表情直接關上。
這種羞恥的臺詞真的是人類可以說出來的嗎？
無數愛情小說電影電視劇沉重地點了點頭。
不過既然昨晚已經證實可以通過鑽空子的方式完成……
松田陣平閉上眼睛思考，今天應該同樣可以創造一個哪怕說出這句臺詞也不會被人誤會的上下文環境。
“咚咚！”
“小陣平，起床了嗎～”
“來了。”
上輩子已經經歷過一遍的警校生活，對于現在的松田陣平來說，想要重新熟悉起來并非是難事。
畢竟松田本身便是一個除了交際能力以外其他技能基本全點滿的男人。
尤其是機械拆卸方面。
不過哪怕是處于完全劣勢的交際能力，這方面似乎也被自家幼馴染完全承包了。
就是有些時候，松田陣平總感覺自己手邊少了點什麽。
比如說墨鏡。
比如說煙。
曾經成熟帥氣靠譜的松田警官有點犯煙瘾了。
其實說是煙瘾，倒不如說是習慣。
在幼馴染猝然離開後，他無法控制地不斷在無數人的身影之中，找尋相似的痕跡，而其中也自然包括自己本身。
将對方的習慣融入自己每時每刻的生活之中。
簡單來說，就是活成對方的模樣。
似乎只要這樣，就能逃避對方已經不在的事實，催眠自己對方依舊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雖然這麽說，但他倒也不是那種完全走不出去的人，畢竟怎麽看都太遜了吧。
所以他從頭到尾都很清醒。
知道自己這麽做的原因，清楚自己的目标。
說到底，只是通過這種方式懷念自己的舊友而已。
最關鍵的，是完成跟萩原的承諾，為他報仇。
……
說起來，其實一開始先學會抽煙的實際上是萩原研二，雖然在其他認識萩原的人眼裏可能有些難以想象，但是萩原并非是表面展現出來的那般是個“乖孩子”。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萩原玩得比他花多了。
更別說同樣追求刺激。
比如說某次開車能夠後空翻兩三圈再穩穩落地……
說實話，這樣的車技真的是人類可以做到的嗎？
最可怕的是他已經漸漸習以為常。
松田陣平無意識地偏頭看向趴在桌上完全沒有在聽課一直在補覺的幼馴染。
有句話說的對。
能夠成為朋友的兩個人，本來就已經能夠說明什麽了吧。
不過，現在煙瘾犯了。
心理上依賴的那種。
某曾經成熟靠譜松田警官此刻略微有些焦躁，指尖輕輕點在桌面上，頻率越來越快。
只有注視着自家幼馴染才能稍稍緩解一二。
但是這麽明目張膽的行為直接引起某機械理論課教官的注意——
“松田！”
教官大聲吼道，整個班級整齊劃一地扭頭看向目标所在。
萩原直接被震得吓醒了，只是在他醒來的瞬間，目光極為淩厲地掃向四周。
但是平和的環境讓他立刻回憶起自己此刻所在的場所，在引起任何人注意之前一秒重新僞裝成剛醒後惺忪迷茫的模樣。
但是哪怕只有這一秒。
萩原那一剎那銳利警惕的眼神也被之前一直光明正大盯着幼馴染的松田陣平盡收眼底。
“幹嘛？”
松田陣平懶洋洋收回目光看向上面的教官，打了個哈欠托着下巴問道。
然後将剛剛萩原所展現出來的氣勢默默記在了心裏。
“警校不是給你們走神睡覺的地方！”警官板着個臉嚴肅訓道，“還有你，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看了看一臉懶洋洋的幼馴染又看了看黑着臉的教官，知道是自己剛剛醒過來的動作過于明顯被不小心發現了。
萩原雙手合十讨好道：“昨晚跟小陣平一起提前預習到了好——晚——，下次一定不會啦～”
看上去十分乖巧認真，誠意十足。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側臉上還帶着剛剛睡覺壓出來的印子。
教官腦袋上蹦出幾個鮮紅的井字，臉色越來越黑。
前排幾個學生默默往後挪了挪。
就在大家以為敬業的警官即将爆發的時候，一旁的班長突然舉手大聲打斷。
“報告！昨晚大家一起複習到淩晨深夜，雖然為了學習情有可原，但是無論如何在課堂上發呆睡覺都是完全錯誤的行為——”
“等等——”
教官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什麽，又被伊達航義正辭嚴地直接堵了回去。
“那麽作為懲罰，就讓我帶頭，跟他們兩人一起将教官剛剛所說的拆卸步驟完整展示一遍！”
話音剛落，班長便立刻轉頭對向某一對幼馴染極為詳細地明顯暗示，直接開口：“今天的課程是拆卸簡易炸彈，具體步驟全部寫在書本第七十八頁，現在行動！”
“哈？”松田陣平聽完直接起身，同樣無視了旁邊的教官走向講臺，完全沒有看教科書的打算，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當場使用工具開始現場拆卸，“像這種簡易炸彈，我——”
“只需要一分鐘的時間就能解決，是吧？”
萩原極為自然地接上。
但是這句話剛一出口，兩個人的動作同時頓了頓。但是由于雙方同時心不在焉，反倒是沒有注意到對方的不對勁。
松田陣平努力無視剛剛突然湧上來的回憶，拿起剪刀穩住情緒平淡道：“盡管交給我吧。”
“…小陣平有時候也要看看我的本事啊。”萩原研二換了一種調侃抱怨的語氣道，走到松田身邊，拿起一個作為示例的炸彈開始上手。
“噢！已經開始動手了嗎？看來作為班長的我也不能落下啊！！”
“喂喂喂！不要無視我啊，你們三個家夥！！”
坐在下方座位上的降谷零跟諸伏景光看着講臺上吵吵鬧鬧的混亂場景，對視一眼，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起來。
“假如鬼塚警官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不定頭發又要掉一堆了呢。”諸伏景光彎了彎眼睛。
“Hiro，難不成這是在幸災樂禍嗎？”降谷零忍不住小聲問道。
“怎麽會呢？”諸伏景光也湊了過去，“這是在替鬼塚警官着想呢。”
兩人對視又忍不住偷偷笑出聲。
樓外的幾片櫻花被微風托着，順着半開的透明窗戶輕輕飄落進來，粉色的花瓣緩緩停留在無人的桌面上，安寧而美好。
一天的課程結束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傍晚，不過既然一天都快結束了，就說明某些事情不得不面對了。
松田陣平臭着臉咬着一支筆，把莫名其妙突然又趴在自己身上的萩原扯了下來。
“喂，萩。”
“小陣平～”萩原研二含糊不清應道，同時抱着不放手。
“我打算去趟便利店，一起來嗎？”
“好诶！”
說着，松田又扭頭看了看其他三人，剛想開口，但是一想到自己待會兒要做的事情，強烈的羞恥心讓他把自己的話給咽了回去。
怎麽說呢，無論如何，黑歷史能少一點是一點。
但是往往事與願違。
“松田，你們要去便利店？”諸伏景光靠過來問道，“我正好也要買點日常用品…Zero呢，有什麽想買的嗎？”
降谷零歪頭思考了片刻：“似乎沐浴露得換新的了，不如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班長呢？”
“抱歉啊，今晚還要給娜塔莉打電話，哈哈哈。”
“诶～真好啊，有女朋友。”
于是幾人迅速定下了晚上的活動，松田連拒絕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啧。
真麻煩。
但是沒辦法。
接近傍晚時分，除了匆匆下班趕回家的行人之外，兩邊街道上都空曠了許多。夕陽的餘晖将衆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微風拂過卷起幾片落葉。
松田一路上反複斟酌着自己待會兒的行動以及該說的話，在其他人眼中，倒是感覺他整個人話都變少了許多。
“小陣平，”原本一旁安靜的萩原突然開口，“之前就想問了，小陣平這兩天是有什麽心事嗎？”
“哈？”松田被打斷了思路，莫名其妙看過去。
萩原看着走在前面另一對幼馴染的身影，帶上了點開玩笑的語氣：“研二醬很傷心啊，小陣平什麽都不跟我說。”
“……”
“但是什麽都不說的話，有時候我也會很難辦的噢，”萩原的聲音漸漸降低，“雖然說小陣平現在還這麽年輕，但是當我得不到回應的時候……”
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萩原舔了舔唇，在心裏把這句話補完。
雖然到現在為止也就一天的時間，但是正因為自己跟小陣平已經過于熟悉，所以能夠輕易地感受到對方的情緒跟狀态。
對方如果哪裏不太對勁，自己也完全可以輕松發現。
“所以，”萩原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自己的幼馴染，紫色的瞳孔之中能夠很清晰地看到他此刻的認真，“小陣平可以說給我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