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鄭勻以為王秋頂破天就是去什麽景點逛逛,結果他天還沒亮就被王秋給揪起來,跟個老頭老太一樣去爬山。

“是我沒錢讓你花,還是你睡不着沒事幹。”鄭勻走在登山步道上臭着一張臉,忍不住一直絮叨,“覺不睡錢不用跑來爬山?”

“一起爬山嗎?”王秋踩着他的小牛皮鞋也非常靈巧,他站在拐角的平臺等下頭慢悠悠的鄭勻,他看着鄭勻那張狗屎臉就忍不住笑,“哈哈哈哈,我聽說這個山上的廟特別靈,所以想來拜拜。”

鄭勻非常不爽的皺緊了眉:“都是弄虛作假的,也就騙騙你們這些傻子。”

“哎呀,來都來了。”鄭勻被活力四射登山的老頭老太給白了好幾眼,王秋趕緊去勸,拽着鄭勻的胳膊往上趕,“鄭總,你就當健身嘛,你看這空氣多新鮮……”

“呵。”鄭勻面色臭臭,人倒是任由王秋拽着走,跟個秤砣一樣墜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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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了王秋的意料,越是靠近了上頭的廟子,人就越多,後頭看起來竟然還有一點密密麻麻的感覺了。

王秋松開了拽着鄭勻胳膊的手,忍不住往裏頭看,忍不住感嘆出聲。

“人這麽多呀。”

“現在這些地方,都跟景區簽了協議,相當于商業景點一樣。”鄭勻餘光掃過他停留在他外套上的褶皺,不以為意開口,“早說了沒什麽好看的。”

王秋還是興致勃勃:“走吧走吧,我們去抽簽。”

鄭勻有點無奈,卻被王秋推着往裏去:“都說這個是假的。”

“抽一次吧,我請你。”

鄭勻無可奈何的跟着王秋排了半天的隊,看着前頭一個一個的付了錢,然後去跪在軟墊上搖竹筒,搖出來一根簽,又去旁邊解簽。

鄭勻看得鼻子眉毛皺到一堆,覺得這錢真是好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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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看到王秋興沖沖去抽簽了。

唉,想玩就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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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總,你抽了個什麽啊?”

鄭勻看了眼手頭的簽文:

雷山小過卦—— 急過小橋。

行人路過獨木橋,心中恍惚眼力瞧,爽快保你能過去,慢走一步不牢靠。

“你看得懂嗎?”鄭勻遞給他,“你呢?”

“我還沒去解。”王秋笑笑,“等你一起。”

解簽的師傅看上去非常仙氣飄飄,說的話都是聽不太懂的。

他先拿起王秋的卦象,問了一句。

“先生求什麽?”

“求姻緣。”

王秋說得爽快,也沒注意到鄭勻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水天需卦,寓意明珠出海。”師傅點點頭,“明珠土埋日久深,無光無亮到如今,忽然大風吹土去,自然顯露又重新。相信先生的姻緣也能水到渠成。”

“這樣嘛。”王秋眼睛亮了亮,又拉着鄭勻問,“那他的簽呢,麻煩大師也給解一下。”

“獨木橋上步難行,主人心事不安寧……”他說着遲疑的看向了鄭勻,“當斷則斷,不然恐怕錯失良機啊。”

王秋覺得鄭勻解簽之後越發的怏怏不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在下山路上,王秋忍不住勸他:“随便抽着玩而已,你不也說這個是假的嘛,不準的啦。”

鄭勻卻一改之前的否定态度,對他義正言辭的說道。

“準的,是準的。”

王秋一頭霧水,覺得大魔頭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

他沒有發現有人的目光總是落在他身上,有人暗自想——

你的簽文這麽好,怎麽能不靈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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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鄭勻再如何也沒想到王秋抽到了上上簽,一轉眼卻差點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那天之後的好長一段時間,鄭勻都無法回想所有的細節,每每一想起,都會覺得渾身冰涼。

這是他們出差的最後一天,之前他們爬了山留了影,聚了餐王秋還為自己家人買了不少紀念品。

他們都已經準備好返程,退了之前的房間,鄭勻站在江景酒店的大廳看着鐘擺滑過了下午三點,他本來正在安靜等着王秋從車庫開車出來。

卻突然心髒縮緊。

不知道是怎麽樣的感應讓他奔出了酒店,外頭的人群喧鬧得不尋常,人群的嘈雜聲像針一樣紮進了鄭勻的心上。

他聽到耳邊有人在吼叫。

“有小孩掉進河裏了!”

“天啊!有人跳進去了!跳進去救人了!”

所有的驚呼與叫嚷都成了鄭勻耳中的背景音。

他跑得像一道影子,一邊狂奔一邊扔掉了外套,掙脫了襯衣,踢掉了褲子,跟瘋子一樣往河堤下撲。

當鄭勻在江邊踹掉鞋的時候,終于看清了河裏那模糊的身影。

王秋被溺水的小孩像浮木一樣纏住了身子,艱難的在江中打轉。

王秋的臉色跟紙一樣蒼白,溺水者無意識踩着他的身子拼命用力,王秋好幾次差點被按進了水裏。他的體力肉眼可見的在飛快流逝。

王秋被好幾個浪頭打得頭腦發昏,被困住的胳膊無法施力,他用盡全力把江岸上扔下來的救生圈套在了小孩的胳膊下頭,終于精疲力盡被江水淹沒了身影,意識消散之前,他好像聽見了鄭勻的聲音。

“王秋!!”

鄭勻嘶吼到嗓子裏泛起了血氣,可是他顧不上了,他聲嘶力竭的呼喊似乎還在江面回蕩着,人卻已經投進了江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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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勻第一次慶幸他過去那些蝼蟻一般暗無天日的生活。

他聽說初中學歷就能去考救生員,為了用鎮上那個破游泳館一個月2500的工資給自己交高中的學費,花了八百考了證,在那個破地方當了兩年多的救生員。

他在冰冷刺骨的江水裏,找到了已然失去意識的王秋,他從身後攬住了對方的胸部,讓王秋的背緊緊的貼在自己胸口。曾經的經驗,讓鄭勻能夠迅速的在水中調整自己的姿勢,采用側卧位一手從王秋的腋下伸直,攬住整個胸腔外側,并用手扶住對方的軀體,再使用另一手劃水,兩腿作蹬剪動,向岸邊游去。

他要快,要更快一點。

陸續有其他的救生人下水,可以鄭勻并沒有因此而松手。

他游到了岸邊,死死的用左手抓住岸邊的石壁,右手從王秋的腋下穿插過去,迅速地抓住了王秋無法施力的右手,牢牢地搭放在岸上,用自己的右手死死按住。

鄭勻的左手把王秋的另一只手快速的重疊搭放在他牢牢按在岸上的右手上。

他飛快的抽出右手,把王秋的兩只手同時重疊按住,總算騰出了自己左手,用兩手同時用力把渾身濕透的自己撐上了岸。

鄭勻的雙手在混亂中磕得鮮血淋漓,他卻絲毫沒反應。

他握緊王秋的手腕,将對方趴在岸邊的身體翻轉過去,再從背後攬緊了王秋無力的身軀,拼命的上提,讓王秋的身子坐到了岸邊上。

鄭勻害怕傷到王秋的脊椎,小心的用右腿抵住了王秋的腰背部,然後,才仔細的用手托住對方濕漉漉的後腦,緩緩得放倒在了地上。

周圍響起了歡呼聲,可是鄭勻什麽都聽不到。

王秋沒了脈搏,也停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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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勻跪在嶙峋的沙石地上,整個人像是被凍進了冰裏,他無比冷靜的解開了緊緊束縛着王秋的衣領,用手扳開了對方的口腔,探指進去清理之前江水留下來的沙石異物。

他下壓對方的前額,讓王秋的下颌擡起,鄭勻保證對方的氣道能夠通暢後,伸手捏住了王秋的鼻子,防止氣體外洩。同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俯下身整個包住了對方的嘴唇。然後緩慢而持續地向裏吹氣。他謹慎的看着王秋的胸膛随着氣流的進入而膨起。每吹完一次,鄭勻都立即擡起口,分開嘴唇的同時松開捏住鼻子的手,看到胸膛因氣體的流出而略微的下降。再側轉頭吸入新鮮空氣,以便作下一次吹氣。

他先是進行了五次人工呼吸,又直立起來身子,鄭勻的身體微微前傾,把自己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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