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6

John并沒有睡好,只在清晨不知不覺迷糊了幾個小時。當發覺自己有點睡過頭時,他趕緊起床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去用早餐。

“我們只是想讓你多休息會兒,親愛的。你肯定筋疲力盡了。”衆人一起坐在大廳時,Anthea夫人體諒地笑道。John滿臉通紅,但Mycroft大人只是坐在他的扶手椅上浏覽着報紙,一副什麽都沒聽見的樣子。到處都沒有Sherlock蹤影。

“那個,Sherlock不和我們一起吃早餐嗎?”他向Anthea問道,話一出口他馬上覺得自己愚蠢透了。

“噢,那孩子很少吃東西,”她說,“他正在城堡的某個地方做實驗呢,別擔心。”

“他應該跟他的Omega一起呆在這裏,”Mycroft邊說邊放下了報紙,看上去很不高興。

“不,不用。我沒關系,這沒什麽。”John匆忙說。

“呣……你很忠誠,真快。”Mycroft微笑。有點下流,John想到。他本想反駁幾句,但仔細想想,作為一個新婚的Omega,第一天就跟自己的兄長發生口角可沒什麽必要。

早餐之後,Anthea帶着他熟悉城堡。“只要你感覺不累不疼就行,親愛的。”她将John的臉紅盡收眼底。看上去她并沒有意識到Sherlock和John昨晚什麽都沒發生,雖然他們很明顯并沒有結合。Anthea似乎誤會了他臉紅的表情。“就算你們沒有結合也沒關系,畢竟還有一整個蜜月等着你們呢!有時候人們會花些時間在結合之前先熟悉熟悉對方的身體。”

John默默消化着話裏的意思,想着以後Anthea夫人大概可以成為為他提供性事建議的素材庫,這可比他母親恐怖的猜想和吓人的傳聞要好太多了。

Anthea向他展示了一間畫廊,幾代Holmes的畫像神情嚴肅地盯着他;一間地板抛光,擁有巨大枝形吊燈的舞廳;還有好幾間以其裝飾的獨特花朵而命名的卧室。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圍繞着城堡的庭園,那裏還有一所大型溫室,Anthea夫人大概在那裏傾注了許多心血。參觀完畢時,John大開眼界之餘只覺得累極了。

午餐的一段時間裏仍然沒看到Sherlock的人影,John想知道他的丈夫去哪了,而每個人看上去都覺得他像這樣不見蹤影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睡之後,John感覺振作了些,于是他決定去找他的Alpha。這任務做起來頗有些難度,因為他不好開口詢問傭人們Sherlock去了哪。仔細考慮後,他在城堡裏信步閑晃,身後跟着一名男仆,與他保持着距離。John猜想會不會是Mycroft令他來的——不能讓一個新Omega無人照顧。這讓人有些不耐煩,但也有些好處,至少他不會迷路。當他走上宏偉的樓梯,進入城堡東翼時,他突然聽到了一陣微弱的小提琴聲。這使他想起了Sherlock曾經說過的話,他快步朝着音樂傳出的方向走去。

他在閣樓一間寬敞的房間裏找到了Sherlock。這個地方四散着書本還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而。John看到了兩把匕首還有一把吹矢槍,角落的桌子上擺着一些燒杯和其他實驗器材。Sherlock面對着巨大的窗戶,落日溫柔的霞光為他鍍上了一層金邊,他身邊支着樂譜,正在演奏小提琴。這時他停下了動作,而并沒有轉身,“你好John。”

“噢你好!原來你在這兒,”John不自然地在背後握緊了雙手,向Sherlock走去。

Sherlock飛快地轉過身,“你在找我?我只是在做些實驗……”他放下提琴和琴弓,然後拿起桌上的一只鞋仔細觀察。

“噢,好吧。哪種類型的實驗?”John熱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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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搞清楚這只鞋上的泥點是來自土地上還是來自湖邊,人命關天。”Sherlock這樣說道,就好像他已經把一切都解釋清楚了似得,接着他坐下來在筆記本上潦草地寫了幾筆。

“喔!好吧,很好,”John有點摸不着頭腦,他認定這并不是個好話題,于是轉而說到,“呃……你吃東西了嗎?我沒看到你用早餐或是午餐。”

“吃東西……吃東西很無聊。”對方飛快答道。

接着他擡眼看向John,看到夕陽的光輝照亮了他金色的頭發,還看到了那雙深藍色的眼睛裏沮喪的神色,“但是……我們可以一起吃晚餐!”Sherlock說着站起來,對于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有些羞愧,“很抱歉我沒能早點去陪你,在一個新家裏生活應該不那麽容易。Anthea夫人應該有好好關照你吧,Mycroft沒去煩你吧?”

“Anthea夫人非常和善,她今天帶我參觀了城堡,我去了畫廊還有舞廳,但還有太多地方值得去探索。”John回答說。

“是啊,這的确很不錯不是嗎?但巴黎也同樣有許多值得探索的地方,你肯定很期待明天的旅行吧,那是個很棒的城市。”他彬彬有禮地說着話,兩人一同下樓往回走去。

John對于來到巴黎興奮非常。他曾聽說,閱讀過太多關于這座城市的故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親自來到了這兒。得益于Holmes大人的安排,他和Sherlock住進了市中心最負盛名的酒店。他們的房間非常豪華,John臉上一直帶着愉快的微笑,直到他和Sherlock來到了他們的卧室。房間裏橫陳着一張四柱大床,床柱周圍懸挂着蕾絲布簾。房間各處都能看到花瓶裏插着的新鮮玫瑰,顯眼的位置還擺放着蠟燭。天花板的角落擺置着小型的丘比特雕塑,牆上還有大型的壁畫,描繪了裸體的男人和女人擺出各種富有藝術感的姿勢。這房間是特別為共度良宵的愛侶們準備的。John感覺耳朵都快燒着了,然後他覺得自己似乎聽見Sherlock低聲嘟哝了一句什麽,好像是,“見鬼的Mycroft。”

“好吧John,我得坦白一些事,”Sherlock邊說邊轉身走向起居室,他看上去似乎是竭力擺出了一個致歉的表情,“我之所以選擇巴黎是有原因的。這裏發生了一起案子,而我受邀前來調查。市裏發生了三樁謀殺案,而被害者都是自己服毒。Lestrade将我以顧問的身份推薦給了他的一位朋友,于是我收到了一封信,上面寫着這兒又發生了另一起謀殺!我希望你不介意我抽時間見見這的警官吧。你先安頓下來休息休息,如果想的話還可以在市裏随便逛逛,我很快回來。”Sherlock說完,穿上大衣拿起手套。

“噢,沒關系,當然,”John有點洩氣,而Sherlock則像一陣旋風一樣沖了出去。然而John才剛剛在沙發上坐下,Sherlock就再次回到了房間。

“你對醫學感興趣是嗎?”他一邊平靜地問John一邊拉上他的手套。

“是的,沒錯。”John回答說。

“你不會神經脆弱暈血嘔吐或其他什麽的?”Sherlock品評似的問道。

“恐怕這輩子還從沒暈倒過!”

“見過兇案現場嗎?”

“噢,沒有,從沒。這輩子從沒見過。”

“想見見嗎?”

“哦老天,是的!”John熱切答道,然後兩人一同出了門。

在案發現場,Sherlock演繹出了女死者的身份,用他連珠炮似的推理震驚了John,也驚異了警察。日趨黃昏,Sherlock循着蛛絲馬跡找到了一輛馬車,他推斷兇手就在裏面。Sherlock追着馬車穿越大街小巷,John不假思索地跟在他身後。他們爬過盤梯,越過屋頂,順着管道攀爬而下,John記不清他以前有沒有像這樣痛快興奮過。

可最後他們發現馬車是空的,然後他們還差點被一個憲兵以擾亂治安的罪名抓起來。在那人還沒來得及用手碰到他們之前,Sherlock跟John交換了一個笑容,接着直接撒腿跑回了他們的酒店。他們最終回到了房間,腎上腺素高高飙着,奮力喘着粗氣。

“這太荒唐啦!這是……我所做過的最荒唐的事。”John喘着氣說。

“不算,你還跟我結婚了呢!”Sherlock的俏皮話讓他們兩個爆發了一陣大笑。

他們回到卧室,早晨尴尬的記憶早就被忘得一幹二淨。這張床足夠寬敞,夠他們兩個人一起舒服地躺在上面,手腳都不會碰在一起。“晚安John。”Sherlock雙手抱在腦後,轉頭看向他的Omega溫柔地說。“晚安Sherlock。”John笑着回答,他合上眼睛,身子側向Sherlock的方向。

Sherlock睡着了,他簡直不敢相信他擁有了一位對他的工作真正感興趣,并願意協助他的伴侶。John睡着了,他想着原來跟Sherlock結婚是這樣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驚心動魄的事情。

第二天清晨John早早醒來,發覺自己被包裹在一種香甜的氣味中——這味道讓他想起蜂蜜和香煙。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臉正貼在Sherlock的胸膛上,Sherlock的胳膊環抱着他,一只腿擱在了他的大腿上,他的丈夫顯然還睡得正酣。John微笑着依偎地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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