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
John感覺窒息，他張開嘴但是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試圖呼吸，可他的肺根本不打算配合。他的胸腔壓縮起來，他感覺自己就像将要從內部焚毀殆盡，就好像他正順着瀑布沉了底……整個世界卷攜着疼痛變成一片鮮紅。可是John無法得知那疼痛緣何而來。透過耳旁水流沖刷的聲音，他還聽到了人聲，那些聲音聽起來很混亂，可John無力去想其中的原因。他只知道天是紅的，樹也是紅的，如果任由自己随水漂去一定是最好的結局。他不知道自己是醒着還是睡着，死了還是活着，他不想知道。
突然間，他周身的鉗制盡數褪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尖銳的刺痛貫穿了他，刺穿了他眼前的血紅，但是John無法睜眼。他身上有手在移動，身邊有人來回走動，身體裏有止不住的顫動，John死死留住那一絲光亮的感覺，他直覺自己必須留住它。
他不知道自己就這樣躺了多久，直到身體疼到難以忍受，他終于醒轉尖叫出來。
“對！就這樣，John！你要用力！就現在！”一個男人叫道。那人是在跟他說話嗎？他的孩子！John低頭看着自己。他的肚子仍然挺着，但他能感覺到孩子已經下移。他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躺在床上，下身赤裸，膝蓋屈起成臨産的姿勢。一個陌生的女人正拿着一條濕潤的毛巾擦拭他的額頭。小屋的房東在床的另一端，一瞬間他什麽都想起來了，接着一陣宮縮幾欲将他撕裂。
“Sherlock！”他痛苦地大叫，“我的Alpha！我得去救他！他跌……跌到萊辛巴赫瀑布下面去了”，他喘着粗氣一邊對那個男人說着一邊試圖從床上掙紮起來。“別，不行親愛的”，對方焦躁不安地說，“你的孩子要出世了，現在你哪也不能去！”John虛弱地反抗着，那兩個人将他壓回去，“現在你得用力，Omega，如果你還想讓你的孩子安全出世的話！”當他們終于将John壓回床上時，那個女人對他說道。
但John只是躺回被汗水浸透的枕頭上，再次閉上了眼睛。他試圖通過連結感知Sherlock，但他的思緒總是被惱人的嘩嘩水流聲攪亂，那瀑布沖刷在崖底黑色的岩石上。沒有人能夠在那樣的墜落中逃生，他一邊想着，眼中湧出的淚水逼着他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此時又一陣疼痛撕扯着他。那個女人還在讓他用力，可John卻失神地想起了那雙閃耀着振奮的灰藍色雙眼，那片被激情染上了玫瑰色澤的白皙肌膚……他的視線在淚水中漸漸模糊了，他想着他還能再次聞到那抹混合着煙草和蜂蜜的獨特香氣，想着他還能聽到那把深沉飽滿的嗓音，叫着他的名字……John，John……JOHN！他喘息着眨眼，一雙大手捧住了他的臉，他的視線清晰起來，看到了他Alpha的模樣。
“Sherlock！”他低聲喚着，急切地伸出手想要觸碰對方。
“是我，John！我在”，他的伴侶一邊重複着一邊握住他的雙手親吻。
“我還以為……我只怕……”John磕磕絆絆地說着，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Sherlock坐在床邊，他的衣服濕透了，而且破破爛爛地沾染着血跡。他的卷發還滴着水，臉上有幾處擦傷，有血順着他額頭上的傷口汩汩流下。但是他柔和的藍色眼睛裏充滿了濃濃的愛意。
“你要一直陪在我身邊John。我怎麽能留下你一個人！尤其是你還懷着我們的孩子！我太愛你了！”Sherlock直白地說。
“Moriarty已經死了。我們掉下瀑布的時候我抓住了一根樹枝，然後找到了回來的路。”他補充說，John這才注意到他的雙手傷痕累累還在流血。John輕聲喃喃，Sherlock吻了吻他的額頭，“房東看到了你的留言然後就去找你，剩下的我們以後再說，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集中精力把我們的孩子安安穩穩地生出來。用力John！我在這陪你！”
～六個月後～
“親愛的，我們該走啦，”John跟Molly說，“典禮真美，我過的很愉快。”
Molly擁抱了他然後輕聲在他耳邊說，”謝謝你，丘比特。”
“祝願你們幸福美滿。”John微笑着看着她和Lestrade。“結婚，結合，是一段非常美好的經歷。雖然我結婚的時候從沒這麽想過，不過現在我沒法更贊同這個了！”
Lestrade擺擺手咧嘴笑的更燦爛了，“你的丈夫去哪了？”他邊問邊環顧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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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夕陽的最後一抹光線已經漸漸從落地窗前收斂而去，仍然有好些賓客還流連在裝扮華美的禮堂裏。婚禮已經完成了許久，Mycroft和Anthea還有另外幾對客人仍伴随着音樂環抱着對方悠悠踩着舞步。Howard Watson正興致勃勃地跟一圈先生們高談闊論，其中包括Anderson先生。自從Moriarty的事情發生以來，John從沒對Anderson有過好感，雖然他已經道過好多次歉了。Moriarty死後，他的爪牙就已作鳥獸散，那以後Sherlock很容易就恢複了他的聲譽，Anderson先生也從以前的那個懷疑者變成了Sherlock的忠實支持者之一。
“噢！他剛剛還在這呢！”John沒找到他的丈夫，着惱地嘆了口氣。“我失陪一下去找他。”他說着繞過其他賓客往宴席間走去。
在賓客們的指引下John在藏書室找到了Sherlock。看到對方時，他微笑着，眼神被愛意浸暖。Sherlock坐在一張扶手椅上，他們的兒子被他圈在手臂裏，一本書在他的腿上攤開。他正用手指着書上的某一處輕聲講給孩子聽——他頂着黑發的腦袋湊向另一顆與之相同的小號腦袋，他的男中音掩蓋了嬰兒柔軟的咯咯聲。
“這是我的寶貝！”John走近時大聲說。
Sherlock擡起視線彎着嘴角看向John，接着轉過頭撅起嘴看着兒子，“看到沒有，Benedict？你老爸根本注意不到我的存在。”
John笑了，“你怎麽知道我這個‘寶貝’指的是誰？”他便說邊彎下腰親吻他的丈夫，并從對方的懷裏抱出了孩子。John親吻嬰兒的卷發和圓潤的小手時，它發出了愉悅的咕咕聲。來自他的Alpha身上的氣味從孩子身上散發出來，讓John感到無比滿足。“那麽他的父親剛剛在教他什麽，親愛的？我希望可不要是關于犯罪學的玩意！”他趁Sherlock起身把書拿走的時候瞟了一眼封面，“上帝啊！我說中了，Sherlock？”
“正确的早教引導對Ben來說很重要，John。”Sherlock辯解道。
John忍不住微笑，“他才六個月大，Sherlock！”
“學習可沒有年齡限制！”Sherlock頂嘴說。
“如果Ben對化學不感興趣呢？”John問，而此時那個嬰兒在他的懷裏跳了跳，他明亮的藍色眼睛閃閃發光，似乎很享受這番對話，“如果他對……畫畫感興趣呢？”
“那麽，Benedict Howard Holmes就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畫家。我得提醒你John，我的兒子是個天才。”Sherlock邊說邊靠近他的Omega和孩子身邊。
“是我們的兒子。”John糾正道，論題的中心人物擡起兩只小手似乎在鼓掌，然後露出一個缺了牙齒的笑容。Sherlock微笑着，憐愛地用手摸了摸兒子的頭。
“我已經跟Lestrade和Molly道過別了，是時候回家讓Benedict上床睡覺了。”兩人一同走出藏書室時，John說道。
“看看他，John。他可一點也不困。是不是Ben？”Sherlock邊說邊伸出一根手指，他的兒子立馬握住了它。
“好吧，畢竟他可是你的兒子，不是嗎？”John諷刺道。
“噢，這會兒他成我的兒子了是嗎？”
“不論如何他必須要睡覺去了，還有你也一樣！”
“噢，我不介意呆在床上。只要你也在！”
一個女仆看到一位英俊的Alpha把手放在他Omega的後腰上輕輕一捏，她紅着臉咯咯笑着急走過去。
“Sherrrlock！”John驚呼，他試圖讓自己聽起來能震懾住人，但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Jooohn！”丈夫模仿着他的聲音，然後湊過來用一個溫柔的吻捕獲了Omega的嘴唇。
當女仆轉過身再看時，她看到那個Alpha和Omega深情款款地看着對方，而他們的孩子一邊大笑一邊拍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