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托許副總的福，睡得很不好。

薛應月昨晚沒睡好，早上起來時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

她幫豆豆換完衣服，把她抱到兒童座椅上，而後掩唇打了個哈欠。

許歌就坐在對面看着。

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咖啡，邊吃邊看。

豆豆看見薛應月打哈欠，抱着小熊擡頭道：“姨姨困困，困困要去睡覺覺。”

薛應月眉目溫柔地低頭沖她笑了笑，溫聲道：“嗯，豆豆乖，你在這裏和許歌姨姨吃早餐，姨姨要去睡覺覺了。”

接着擡起頭，一臉漠然地面對昨晚噩夢源頭。

“你們先吃，我睡醒了再吃，東西都放着，回頭我來收拾。

“記得送豆豆去見伯母。”

許歌看她這沒精神的樣子，從容淡定地挑了一下眉頭，緩緩放下咖啡，含笑問道：“薛老板這是怎麽了，難道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薛應月沒否認：“是。”

她笑得十分沒感情：“托許副總的福，睡得很不好。”

許歌一聽，樂了。

“是嗎，我還有這麽大本事呢？

“發生什麽事了，快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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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應月瞥了她一眼，沒搭理她，溫柔地摸了摸豆豆的腦袋後便走回房間關門補覺。

和姓許的同居簡直就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

豆豆和小熊坐在座椅裏一起看着應月姨姨關上房門。

房門合上後，她又抱着小熊扭頭看對面的許歌姨姨。

“姨姨睡覺了……”

許歌也收回視線，對她彎起眼睛：“對，姨姨去睡覺了，寶寶也該吃早餐了。”

說着，她起身換了個座，把溫牛奶和買回來的早餐都放到豆豆面前去，再幫她戴上圍兜。

豆豆說完謝謝姨姨就乖乖開動了。

她先用寶寶筷子夾蔬菜盒子吃。

馄饨皮包裹着蔬菜，放在熱油上煎炸定型，方方正正的一小塊，還可以蘸着番茄醬吃，很受孩子們歡迎。

許歌看見豆豆開動了便轉移注意力去看手機。

先翻了工作郵箱，沒有要緊事。

再打開微信，清一清消息紅點。

她點開徐靜舒的聊天框。

兩人這幾天聊的不多，主要是徐靜舒忙，反倒襯得現在她清閑自在。

指尖輕輕往下滑一滑還能看見她們周五早上的對話。

她問徐靜舒，徐董是不是和自己的死對頭裴瀾清吃飯了。

徐靜舒回複她：是。

惜字如金，簡潔明了。

她又問她們是不是要和解了。

徐靜舒說：不清楚。

徐董親女兒都說不知道，還有誰知道呢？

看來他們藍海和君江和解一事還沒有定數，兩位董事長可能就是很純粹地吃了一頓飯。

沒什麽意思。

她沒興趣關心這個了。

人家只是單純地吃一頓飯罷了，有什麽好八卦的？

她還是更關心她這位好朋友什麽時候能回國，她們真的很久沒見過面了。

許歌的指尖滑滑停停又點點，該回的消息都回得差不多，該清的小紅點也都清幹淨了，手中的咖啡也已經見底。

每日早晨一杯醒神咖啡，完成。

她轉頭去看女兒，然後就發現小豆丁開始吃飯不認真了。

豆豆一會捏捏小熊的耳朵，一會轉頭趴在椅背上看屋外明媚的天，蔬菜盒子偶爾吃上兩口，動作慢吞吞的，完全沒有吃薛應月做的飯時的專注認真。

也不知道是薛應月做的飯更吸引她，還是小孩子愛玩的性子又冒出來了，連吃飯都不安分。

許歌沒讓她一直磨蹭下去，出聲道：“寶貝吃完早餐再玩好不好？”

豆豆說，好。

然後還沒吃上兩口又開始摸摸小熊，摸摸小椅子，吃飯的速度又不自覺慢下來了，仿佛是金魚記憶，已經忘了自己答應姨姨什麽。

養孩子就是這樣。

不是說一句話孩子就會乖乖聽話，也不是每一次溝通都能見效。

“養育”本身這是一個頗為考驗耐心的行為。

幸好，她許歌有足夠的耐心，還很會引導。

許歌看着豆豆，輕聲細語道：“豆豆還想去找奶奶玩嗎？”

豆豆立馬點頭：“想！”

許歌又道：“寶貝是不是還要告訴奶奶，寶貝有新朋友了？”

提起這事，豆豆瞬間眉開眼笑：“寶貝有新朋友，車車！

“還有，種子！”

她要告訴奶奶她和姨姨家的爺爺奶奶一起玩了，告訴奶奶她在等種子長大，告訴奶奶她有了新的朋友……她要和奶奶說好多好多的話！

許歌滿意地點了點頭：“那豆豆就要認真的吃早餐，不可以玩來玩去。

“快點把早餐吃完，我們就可以快點去找奶奶，把新朋友介紹給奶奶聽了。”

“豆豆要去找奶奶！”

豆豆這下乖多了，吃飯都不再三心二意。

她現在只想快快吃完，快點去見奶奶。

豆豆已經兩天沒有見奶奶了，她想奶奶了。

安頓好小寶貝，許歌的視線不經意朝薛應月的房門望了一眼。

這一瞬間，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薛應月的香水。

她不是對薛應月的事情上心，是因為被拉黑而對這件事印象深刻。

接着又沉默片刻，最終什麽也沒做。

那是薛應月買給洛母的禮物，關她什麽事？

要送也是薛應月自己去送，她才懶得給她當跑腿工。

“寶寶喝完了！”

豆豆舉起牛奶空盒，眼睛明亮地看着她，像只等待誇獎的可愛小狗。

她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豆豆拉了回來，眉開眼笑地誇贊起來。

…

薛應月一覺睡到中午，早飯午飯都湊一起解決了。

吃完飯她才拿着香水前往醫院，送完香水她正好就要去選看新店地址，下午沒什麽空。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能坐着陪洛母聊會天。

香水順利地送到洛母手上，她打開瓶蓋，往手背上噴了一下，放在鼻尖聞了聞，表情瞬間舒展開懷。

“我很喜歡這個味道，謝謝你，應月。”

豆豆見狀，也湊上去：“豆豆也要聞聞看！”

“好好好。”

洛母一邊應着一邊放低手臂，将手背迎到她面前去。

空氣中添着幾縷幽幽淡香，如有花開。

洛母轉頭看向薛應月，又不禁皺起眉頭，遲疑道：“不過這麽大一瓶會不會太浪費了，我用不完的……”

“用的完，”薛應月的聲音篤定又溫柔，“咱們慢慢用，不着急。”

洛母又怎麽會不知道她這話什麽意思。

她希望她身體康複，希望她能長命百歲。

可現實太過殘酷，所有寄托于語言的美好祈願也随之變得蒼白無奈。

她握住她的手，什麽也不用說。

“香香，”豆豆出聲道，“奶奶香香的！”

她有模有樣地擡起小胳膊，滿眼期待：“豆豆也要變香香！”

童真爛漫的話語和笑容化解了病房內的沉重。

洛母眉頭舒展，唇邊再度挂上慈愛的笑意。

她握住小孫女稚嫩的手，緩慢地拿起香水：“好，我們豆豆也要香香的……”

輕柔的香氣灑在雪白的小手上，又撲向孩子渾圓的鼻頭，好似有一簇可愛的花迎來了盛開的時節，在孩子的眼中一下便明亮起來。

豆豆笑得萬分開心，這份開心甚至能幫奶奶驅散病痛的折磨。

如果沒有豆豆，她撐不到今天……

薛應看着這一老一小和睦地噴香水，唇角輕勾，溫柔的笑意在眼底蔓延。

如果能一直這麽下去也好……

這時她忽然聽見洛母緩聲問豆豆：“我們豆豆和姨姨們回爺爺奶奶家玩得開不開心呀……”

薛應月怔了一怔。

姨姨們……

是了，洛母是會問豆豆她的近況的，她們居然忘了這麽重要的事！

小孩子不會撒謊，萬一說漏嘴了又要引起洛母懷疑。

薛應月已經開始頭腦風暴了。

她決定……先發制人。

只要她先承認，孩子怎麽說就不重要了！

“我沒和她們回去。”

洛母果然立馬轉頭看向她。

薛應月從容不迫道：“我這幾天忙，沒什麽空，要到處去找适合新店的鋪面，一會還要繼續去呢。

“您也知道我現在在處理新店鋪面的事情。”

豆豆更是在一旁搖頭應和着：“姨姨忙呀，沒有空呀。”

薛應月在周五晚上和她解釋的話，她真的都聽進去了。

有豆豆作證，薛應月從容不少。

豆豆不會撒謊，洛母這次該相信了。

但洛母還是一臉擔憂的。

她看着薛應月猶豫道：“不過你們正新婚呢，不一起回去見父母，她爸媽知道了會不會不開心……？”

“不會的，”薛應月握住她的手，手心裏的溫暖似有安定的力量，“他們知道我沒空，都能理解我，以後再回去就好了，有的是時間。”

“回去呀！”豆豆忽然又說話了。

她擡起小拇指，滿面天真地對洛母說：“豆豆和奶奶拉勾，豆豆還要回去，和爺爺奶奶玩，看種子呦！”

洛母一看豆豆就知道她這個周末過得很愉快，連帶着也不懷疑薛應月的話了。

也是，時間有的是，這次沒空回去，下次再回就好了，年輕人的事業也很重要的。

“你辛苦啦，”洛母慈愛地拍拍薛應月的手背，殷殷關切着，就像在關心自己的孩子，“但也不要忘記好好休息，身體重要，知道了嗎？”

充滿關懷的溫柔話語落在耳畔，薛應月莞爾。

她傾身上前，輕輕的、不太熟練地抱住洛母。

她生命中一直渴望的某樣東西，在此刻短暫地擁有了。

“我知道了，謝謝您。”

洛母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薛應月看了一眼時間，不得不準備離開：“我去工作了，晚點再來接豆豆。”

洛母含笑應好。

薛應月又看向豆豆，溫聲問：“寶寶晚上想吃什麽？”

豆豆認真地想了一下，興奮地比劃道：“大雞腿！”

薛應月彎起眼眸：“好，姨姨給寶寶做大雞腿。”

“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她起身離開。

“路上注意安全啊！”洛母在後頭叮囑道。

“注意安全！”豆豆有樣學樣。

薛應月笑着回頭應好，擡腳離開了房間。

離開之後她臉上的笑意久久不散，腳步輕盈。

因為遇見了溫暖的人，她現在心情很好，連帶着工作都有幹勁了。

好好工作，加油賺錢，讓寶貝女兒每天都能吃上大雞腿，每天都能吃自己喜歡的東西。

…

許歌今天下班晚，等她到家時，豆豆已經帶着圍兜，伴着飯菜香味坐在椅子裏啃大雞腿了。

“姨姨回來呢！”

豆豆舉起大雞腿說着，末尾又帶着她喜歡用的語氣助詞。

大雞腿被她抓在手裏，在她的襯托下都顯得比往常更大了一些。

許歌笑容和煦地放下包：“對，姨姨回來了，寶貝今天有沒有想姨姨？”

豆豆拿着雞腿咯咯地笑着，圓溜溜的眼睛都彎成了小月亮。

“寶貝有想姨姨。”

許歌的心瞬間被這個可愛笑容融化了，她走上前去彎腰親了一下豆豆的頭頂：“我們寶貝豆豆最可愛了。”

起身時，視線不經意與薛應月的目光相撞。

兩相無言，各自淡漠地挪開視線。

看着這滿桌子的好菜，許歌也餓了。

她洗幹淨手，盛飯坐下，慢條斯理地開吃。

自己家就不講什麽客不客氣了。

雙方都沒興趣和對方搭話，一頓飯吃得十足沉默，井水不犯河水。

唯獨豆豆是高興的。

姨姨給她做的大雞腿味鮮肉嫩，輕輕一咬就能将肉咬下來，聞起來還特別香。

她很喜歡，吃得專注又開心，完全不會像吃早餐那會一心二用，東摸西碰。

薛應月只要能看見她好好吃飯就放心了。

這是豆豆對她廚藝的認可，她很高興孩子能喜歡她辛苦做的飯菜。

許歌早就注意到豆豆吃薛應月的飯會更認真了，不免疑慮。

這孩子真的就這麽喜歡應月姨姨做的飯？

有沒有可能豆豆是在給姨姨面子，只要是姨姨做的飯她都覺得好吃，包括許歌姨姨？

思及此處，許歌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她想試着給豆豆做一次飯，看豆豆會不會喜歡。

人嘛，要勇敢嘗試新路子，萬一就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了呢？

萬一豆豆也喜歡她做的飯呢？那她和薛應月在争得豆豆喜歡這件事就可以扯平了。

于是她啓聲道：“這周末我也給豆豆做一次飯。”

薛應月拿着筷子，擡起頭：“？”

許歌：“怎麽了，難道我不能讓豆豆也嘗嘗我的手藝？說不定豆豆也會喜歡我做的飯呢？”

薛應月：“……”

許歌揚了揚眉，躍躍欲試。

薛應月低頭繼續吃飯：“許副總請便。”

這是許歌家，許歌想怎麽用廚房，她管不着。

許歌會做飯又想給豆豆做，那就随她去好了。

豆豆正在認真吃飯，沒有注意到她們的談話內容。

大雞腿香香，大雞腿真好吃，寶寶喜歡吃大雞腿！

結果到了周六薛應月就看見許歌在廚房裏打開了做菜教學視頻。

薛應月：“……”

現學啊？！

作者有話說：

《沒想到吧》

周五就入v啦。

到時候更新時間還是會改變哈（不出意外的話），都會提前在作話裏告訴大家噠。

先提前感謝一下大家的陪伴和資瓷，愛你們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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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