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3)
凡還是實習生，上個月加上獎金都才發了五千多點，哪裏能弄到五萬塊錢，要是刷慕老師的卡送禮物給他，他肯定會笑死的吧。
算了算了，反正五萬對他來說就像五毛一樣，以後偷偷再還給他就好了。
她拿出了慕慎行給她的黑卡，老板還沒接在手裏。
一個帶着墨鏡口罩的男人就沖了進來，緊張的四處看了一圈，不由分說的推開了洛凡，躲在了櫃子下面，緊張兮兮的做了個噓的手勢。
門外一群拿着鮮花，舉着牌子，瘋狂的女粉絲跑了過去，卓昊遠才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站了起來，拽得像二五八萬似的，瞟了一眼洛凡，“喲，是你啊……”
洛凡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确認自己沒見過他之後，問了一句，“你認識我？”
對面的人呵呵一笑，摘下了墨鏡口罩，這是一張玩世不恭精致極了的臉，他俏皮的吹了個口哨，指了指自己的臉，“現在認識了吧”
洛凡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沒見過……”
“我現在不紅成這樣了嗎？”他把墨鏡插在了T恤的領口上，一屁股坐在了櫃臺上。“小丫頭，前幾天搶我頭條，占我熱搜的是不是你啊。我還以為能勾搭上慕雲總裁的是個什麽人物呢，就你？”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直直的看着她身上的某個部位，女孩下意識的護着了自己的胸口，他嫌棄的呵呵一笑“遮什麽遮！你都沒發育好吧！難怪他看不上你，你知道和予兮拍戲的資源多難得嗎？好不容易的熱搜，巴巴的就給你搶了！”
“和予兮小姐拍戲？你是男主角？”洛凡指着他的臉吃驚的問道。
☆、炒緋聞的男主角
提前兩天開機，劇組所有人都熬了個通宵，只有卓昊遠這個男主角像個沒事人一樣，整天都纏着洛凡東扯西扯。
他一直徘徊在二三線，不愠不火，和予兮搭檔的機會千載難逢，公司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就指着這次機會一炮而紅了。
熱搜被搶了，頭條被占了，不過他倒是給自己想了一個絕世妙招。
看着這小丫頭拿了一個漂亮的包裝盒，精心的裝飾着手裏的禮物，他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是送給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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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這招沒用的”他呵呵的笑着，“哥哥我演過很多霸道總裁的戲，像慕慎行這種人，我最了解了，就是愛裝，還送上門都不要，要不要我教你幾招啊，不出一個月，你們倆肯定能成”
“慕老師可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霸道總裁”洛凡一邊給小禮物系上漂亮的蝴蝶結一邊說。
到現在她都還清楚的記得，慕慎行和她第二次見面，在醫院裏冷冷的警告她：你以為霸道總裁愛上傻白甜是真的啊！
“沒試過你怎麽知道啊！”卓昊遠是故意逗她，突然就跳到了她面前，按住了她包裝禮物的手。“小丫頭片子，你欠我一個熱搜。如果我和你不小心被媒體拍到，以你現在的知名度，肯定會炸的。給慕慎行扣頂綠帽子，我也算此生無憾了吧……”
“你幹什麽啊——”洛凡紅着臉就推開了他，還嫌棄的甩了甩自己的手。
“別那麽緊張嘛……”他眯着眼睛，危險的笑着。
“哥哥我對你這種還沒發育好的沒興趣，但是炒緋聞總是需要點素材的。你難道不想知道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吃醋嗎？我們就試試，看看你那個慕老師，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不近女色，不食人間煙火……”
“我才不會和你幹這種事情！”洛凡把桌子上的禮物盒抱進了手裏，一直在往後退，“你想紅就好好拍戲，好好工作，其他的都沒用！”
她紅着臉連跑帶逃的離開的工作間，卓昊遠抱着手，笑得嘴都合不攏。
他算是知道為什麽慕慎行花那麽大力氣都要護着她了，這麽嫩，這麽幹淨，稍微逗一下就會臉紅的丫頭，現在是真的很難見到了。
明天就是慕老師的生日了，洛凡是準備帶着禮物連夜趕回公司的，可還沒打上出租車，就接到了小敏的電話，說是有幾套戲服出了問題，讓她回去看看。
戲服破了，而且損壞的程度很大，不是一兩個小時就能補回來的，洛凡看這破損的紋路，這不像是意外，倒像是有人故意弄破的。
但後天就要開機了，現在沒有時間來追究問責了，得盡快把衣服補回來才行。
她看了看架子上破損的三套衣服，又看了看手裏的禮物盒子，“小敏姐，你今晚要回公司對嗎？”
“嗯”小敏點了點頭，“明天上午有個會要開”
“那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帶回去，放到慕老師辦公桌上就行”洛凡把手裏粉粉的盒子遞給了她，“明天是慕老師的生日，我可能趕不回去了”
“當然可以”小敏溫婉的笑了笑，但也透露了幾分擔憂，“但是……行總從來不過生日的，好像是因為發生過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這幾天，餘江找了人擴建老板的辦公室，慕雲頂樓施工的聲音轟隆隆的，慕慎行一直在家裏辦公。
今日完工，他很早就去了公司，還沒走進辦公室就發現氛圍很不對勁了，剛出電梯門，“嘭”的一聲巨響，五顏六色的彩帶炸了他一身。
“行總，生日快樂”。
他冷着臉的朝裏面看了看，沒有開燈，予兮和一衆員工都興高采烈的捧着蠟燭，推了一個巨大的生日蛋糕出來，唱着生日歌。
他的臉越來越黑，跟在後面的餘江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慕慎行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是沉着臉，靜靜的等着。
等她們都唱完了，冷冷的甩了句，“餘江，開燈”
燈光照亮了所有人，天花板和牆上挂滿了粉色紅色的彩帶氣球，連玻璃窗上都是“happy birthday”的字樣。
予兮溫婉的走過來，送了一條圍巾給他，“阿行，生日快樂，許個願吧，大家都等着你切蛋糕”
她是從洛凡那裏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的。
慕慎行看了一眼她手裏的圍巾，并沒有伸手接過來，“予兮小姐有心了，我有些話要和我的員工說，無意冒犯”
他黑着臉轉過了身，淩厲的一腳就把還燃着蠟燭的蛋糕踹到了地上。
慕慎行脖頸上青筋暴起，眼眶都被逼紅了，“都不用工作是不是！十分鐘，把這些都收拾幹淨了！不要讓我看到一片紅色的紙！”
他甩完這句話就進了自己辦公室，重重的甩上了門。
予兮是真的被他這個樣子吓到了，餘江也不敢多說什麽，只能替自己老板安慰了予兮一句，“予兮小姐，別介意，行總每年這個時候，心情都不太好，今天是他父親的祭日”
慕慎行脫下外套，靠在椅子上重重的舒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生日，他從來沒有過過生日，甚至都害怕提起這個日子。
到現在他都還記得，六歲那年的生日，下了很大的雨，沒有蛋糕，沒有鮮花，沒有掌聲，只看見媽媽抱着爸爸的遺像在偷偷的抹眼淚。
他不小心打碎了爸爸的遺像，母親在那一天，他生日的那一天差點把他打死，衣服連着褲子渾身都是血，把慕家老宅翠綠的草坪都染成了紅色。
雷聲、雨聲、鮮紅的顏色，成為了他過生日最害怕的東西。
從那天開始，媽媽就去了法國，再也沒有回來，連電話都不曾打過一個。
他三十二年沒有過過生日，也從來沒有人和他說過生日要快樂過，連明澈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這個日子。
雖然慕謹言無數次的和他說過，爸爸的死和他沒關系，但所有人的态度，所有是是而非的指責他都是記得的。
可能是他的出生害死了父親，又或者，是什麽其他的原因……
所有人都記得父親是在那一天死的，而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歡迎他吧……
慕慎行撫了撫額頭，睜開眼睛，看見了挂在牆上的畫，是昭昭畫的畫，餘江也是會選位置，擡頭就能看到，天很藍，樹很綠。
他低下頭還看見桌子上還多了一個粉嫩的盒子，他皺了皺眉，還是拆開了。
紅色的底座上立着一塊方形的玻璃，裏面嵌着一個小人偶，這個人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一半穿着鋼鐵俠的戰甲，一半穿着酒紅色的西裝，就是“中國新娘”發布會那天他穿的那身酒紅色西裝。
下方刻着一小行字：you are my iron man
他輕輕的笑了，前幾天看過這個設計圖，也知道是誰送的。下意識往百葉窗外看了看，卻并沒有看到人。
窗戶外的餘江是看見他笑了才敢端着茶進來，“行總，《掌中之玉》明天在漢城影視城開機，予兮小姐想邀請您一起參加”
“不去”他拿起桌上的模型小人就走了出去。
天烏蒙蒙的，像是蒙了一層灰，飄了點小雨，并沒有巨雷，一輛黑色的大奔穿過了漢城江橋，駛向了郊外的水淩墓園。
慕慎行沒有撐傘，把一束菊花放在了墓碑前，輕輕摸了摸上面的照片，“爸，對不起……”
他在這裏站了很久，直到抽完了三根雪茄，才轉身離開。
他在車裏坐了很久，心情沉悶了一天，一天沒有吃東西，胃開始泛疼了，看着面前的模型小人，掏出手機給某人發了個消息：今晚過來給我做飯。
洛凡很快就給他回信了：對不起，慕老師，我還在改衣服，今晚過不去了。
慕慎行扯了扯嘴角，皺着眉頭打了個電話，“餘江，劇組開機，你親自給他們送個蛋糕過去，要巧克力味的”
他長吐了口氣，又看了看面前的模型小人，踩着油門就走了。
“娘子，你看我穿的衣服好不好看啊？”
“娘子，你別不搭理我啊？”
“娘子，你累不累，要不要喝水啊？”
卓昊遠已經在洛凡的工作間裏背了一整天的臺詞了，洛凡雖然知道他是在背劇本，但這一連好幾句“娘子”聽得她委實心裏發毛。
“哎，我跟你說啊，這部戲肯定大賣！”男主角靠在搖椅上，翹着二郎腿，拿着劇本絮絮叨叨和洛凡念叨，“大賣之後我肯定就火了，現在哥哥我是給你機會，要不然改日你連我簽名照都拿不到”
“你知道這是個什麽故事嗎？兩個敵國元帥，女主角小時候救了男主角一命，男主角一見鐘情。然後犧牲了健康，換掉了身份，去女主角的國家，僞裝成了一個吃喝玩樂的小纨绔，經過一番極為不要臉的騷操作之後，兩人就沒羞沒臊的好上了”
“家國大義，生死情愛，最考驗男主角演技了。前期就是個懦弱無辜的小白兔，後來身份暴露就是匹霸道腹黑的野狼，哈哈哈哈哈哈……”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卓昊遠說了這麽久，一直都沒有人和他搭話，終于覺得不對勁了，放下劇本就站了起來。
洛凡圍着架子上的衣服，修改得專心致志，根本就沒怎麽注意到他。
“我說你別改了，你沒有發現戲服壞得很不尋常嗎？破成這個樣子，肯定是有人故意弄壞的，折騰你！我請你去吃宵夜怎麽樣，影視城這個地方我常來，有幾家很不錯的”
“我知道”洛凡叼着線頭站了起來，“不管是誰故意弄壞的，今晚都必須弄好。明天就要開機了，不能耽誤正事，馬上，還有十分鐘就搞完了”
“這也是你那個慕老師教你的？”卓昊遠饒有趣味的問，“工作狂教出一個工作狂不稀奇，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我的建議，保證事半功倍，至少能試試看你的慕老師對你有沒有意思？”
“慕老師眼裏容不得沙子，他要是知道我耍心眼騙他，肯定會把我趕走的”洛凡縫好了最後一針，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嘟嘟囔囔的說道。
“搞完了”卓昊然異常興奮的跳了起來，“走，帶你去撸串！”
“不去”洛凡沖他擠了下眉毛，“你是大明星，這麽晚我和你去吃飯被狗仔拍到了怎麽辦，我才沒那麽傻呢！”
“哥哥我才沒那麽龌龊！”卓昊然呵呵一笑，這丫頭智商看起來不低，“我讓我助理去買，我們就在這裏吃總行吧，我陪了你一天一夜，陪我吃頓飯不虧吧”
卓昊遠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也沒什麽講究，席地而坐，邊吃邊聊，還故意灌了洛凡啤酒，本以為能套套她的話。
可這丫頭酒量實在太小了，兩瓶就倒，酒品還不錯，喝醉了就睡，也不說話。
好在劇組離名起酒店不遠，這丫頭也不重，他抱着她回來也不是很累。
卓昊遠抱着洛凡在酒店的大堂裏他看見了一席墨綠色修長的身影，盯着他懷裏的人眯起了眼睛，這個人他在新聞上，雜志上經常看到，就在剛剛還說起過他的名字。
慕慎行。
作者有話要說： 想看《掌中之玉》的小可愛們請持續關注啊啊啊啊，我們的卓大明星已經大致說了故事內容，強強組合，【野狼一樣的将軍VS狐貍一樣的元帥】，古裝題材，女主比較強硬，男主比較狡猾。
但是啊，不欺騙各位小可愛，敵國元帥相愛的故事，想想都知道比較虐，結局還是好的。目前已經寫到十萬字，七爺怕坑，都是寫完了在開文發的……在此先開個預收吧！
新人不易，請大家多多關照，不勝感激，風裏雨裏，《掌中之玉》等你……
☆、吃醋到胃疼
他們一起上的電梯，慕慎行雙手插在褲兜裏，沉着臉，氣壓很低，他不說話，卓昊遠也故意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還恬不知恥的把臉湊了上去，“先生您好，麻煩按下三十七樓，我……沒手……”
慕慎行面無表情的把手從褲兜裏掏出來，幫他按下了電梯樓層，看着他抱着洛凡在三十七樓下去了。
電梯很快就到了頂樓，裏面的人皺了皺眉，并沒有下去，又把手從兜裏掏了出來，按了一層，返回了酒店大堂。
“洛凡住哪個房間？房卡”
“不好意思，先生，客戶信息我們……”
“行總好，洛小姐住3715，這是房卡”旁邊的大堂經理連忙拉住了身邊的小姐姐，把房卡恭恭敬敬的遞了上去。
他拿着房卡就走了，還聽到了大堂經理對女服務員絮絮叨叨的責罵，“你是不是眼瞎啊，連老板都不認識了……”
房間裏黑黢黢的，沒有開燈，也沒有開窗子，連窗簾都合得嚴嚴實實的，床上的女孩睡得很熟，也睡得很舒服。
直到天蒙蒙亮，被一陣煙霧缭繞的雪茄味嗆醒。
洛凡咳嗽了幾聲。以為是失火了，着急忙慌的拉開窗簾，打開了窗子，借着窗外蒙蒙的亮，沙發上的黑影吓了她一跳。
“慕，慕老師……”
她匆匆的開了燈，看見茶幾上的煙灰缸覆了滿滿的一層，他沉着臉，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您怎麽在這裏？您不會在這兒坐了一夜吧……”
慕慎行放下了手裏的雪茄，終于開了口，“昨天幹什麽了？”
女孩不知所雲的回答，“改衣服啊”
他翹起了二郎腿，危險的看着她，看起來并不滿意這個答案。
昨天……是我送他生日禮物了？小敏姐說他從來不過生日，就因為生日禮物他生氣了？還是晚上我沒有回去做飯，他生氣了？然後連夜過來罵我？不會吧……
“洛凡”聽他叫丫頭叫習慣了，連名帶姓的兩個字讓女孩毛都豎起來了。
慕慎行站了起來，一步一步靠近了她，直到把她逼到床頭，倒在了床上，他竟然還俯下了身，渾身像是長了刺一樣。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身份，又或者說，現在問題解決了，利用完我就想跑？”
滿滿煙草的氣息吹進鼻子，洛凡全身都紅得發燙，根本來不及思考他這話的意思，但好在這個姿勢并沒有持續多久，他問完話就直起了身子。
“慕老師，您怎麽了？您在生氣什麽？是那個生日禮物惹到您了嗎？您要是不喜歡還給我就好了，還是因為我昨晚沒有給您去做飯啊，昨天晚上我真的是在改衣服，我……”
“你在改衣服？一邊喝酒一邊改？”他挑着眉毛問她，“你有空和別人喝酒，沒空去給我做飯？你還知道我們之間是什麽關系嗎？”
“老師……和學生，老板……和員工……”洛凡回答得瑟瑟發抖，慕慎行卻一聲冷笑，“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
“金主”他下意識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面前的丫頭，“和他養的情人”
“你是不是覺得我幫你解決了裘尚，解決了洛天明，你就無後顧之憂，可以遠走高飛了？”慕慎行挑了挑眉毛，“我告訴過你，我慕慎行從來就不是好人，我既然可以捧你上天，也可以把你拉進地獄，不要變着法惹我”
“我沒有，慕老師，您到底在氣什麽啊？”
“誰說我生氣了！”慕慎行氣到極致，踹了茶幾一腳。
“嘭”的一聲茶幾重重的撞在了沙發上，他還沒緩過勁來手機就響了“喂！”
一聲怒吼，把餘江都吓懵了，大早上的，招誰惹誰了！
“行……行總……您沒事吧，我已經到了，在酒店門口，等您一起去劇組”他輕輕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走到門口還回頭看了洛凡一眼。
洛凡煩悶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她也是莫名其妙的。
從前慕老師生氣都會承認的，也會有很明顯的原因的，今天他明明氣到爆炸，還要說自己沒氣，到底是怎麽了呀。
作為一個即将邁入影視圈的商界大鱷，慕慎行受到了整個劇組的熱情接待。
他們一起參加了開機儀式，導演還連番拍予兮馬屁，說她面子大，一句話就把行總給請來了。
慕慎行心情不好，一直都沒怎麽說話，都是餘江再替他招呼着。
他去了慕雲的工作間，看了看洛凡昨天改的那幾套戲服，改動範圍之大确實是他沒有想到的，想到自己剛剛的态度，竟然還有點心虛了。
一個小丫頭片子，我和她計較這麽多幹什麽！
穿好戲服化好妝的予兮拿了一塊巧克力蛋糕進來，“阿行，找你好久了，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這裏看看的，聽說你愛吃巧克力蛋糕，特意給你留了一塊”
慕慎行這次倒沒有拒絕，把蛋糕接了過來，“多謝予兮小姐，您工作吧，我不多打擾了……”
洛凡到劇組的時候，開機儀式都結束了，她帶着滿肚子疑問穿梭在各大攝影棚裏尋找着慕老師，還沒找到人，卓昊遠就跳了過來。
他穿着這身演纨绔子弟，還真是本色出演，“怎麽樣啊，小妹妹，他吃醋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吃醋，吃什麽醋？”洛凡瞬間恍然大悟，醍醐灌頂，“是不是你跟他說什麽了？難怪慕老師今天早上差點把我骨頭拆了！你害死我了！”
“他真的吃醋了！”卓昊遠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了，“哥哥我就知道，這種人就是愛裝！”
“你到底和慕老師說什麽了！”
“我什麽也沒說”他無辜的攤了攤手，“我真的什麽也沒說……”
他确實什麽都沒說，不過是灌醉了人家養的情人，抱着人家養的情人去了酒店，還讓人家幫他按了電梯。
卓昊遠一邊呵呵的笑着，一邊嘚嘚瑟瑟甩着腰間的玉佩，突然看見了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挑了下眉毛。
他很不舒服的扯了扯脖子那塊的領子，一臉難受的說，“哎哎哎，你快幫我看一下，你們做的戲服是不是有點問題啊，我對廉價衣服過敏，要是出疹子了，很影響拍攝進度的”
“怎麽可能！我們用的布料都是很貴的”洛凡憤憤不平的兇了他一句，踮起腳，夠到他脖子旁邊看了看，“什麽也沒有啊……”
“我很癢，你幫我撓撓，是不是有蟲子掉進去了，這衣服有七層，很難脫的……你快點幫我把蟲子抓出來……”靠演技吃飯的人，實在出神入化。
洛凡看他這難受的樣子也不像是假的，竟真的踮起腳準備把手伸到他脖頸出看看有沒有蟲子了。
可還沒碰到他就聽見身後有人輕輕咳了兩聲。這熟悉的音質讓她瞬間回了頭，一身冷汗，慕慎行鐵青着臉，扔了手裏的蛋糕轉身就走。
“慕老師，慕老師……”洛凡趕緊追上去解釋。
還沒跑兩步，予兮就叫住了她，她已經在旁邊看了很久了，“洛凡，我的衣服好像有點問題，可以幫我看一下嗎？”
“不好意思予兮小姐，您可以找一下您的助理嗎？我現在有點急事”她繞過她就要走，可予兮還是不依不饒的攔在了她的前面，“處理戲服是你的工作”
“我的工作是設計戲服，現在衣服已經出來了，定妝照都拍好了，如果有任何不舒服或者造型上的改動，予兮小姐要找的應該是造型師，不是我……”
“這就是你工作的态度？”予兮冷冷的笑了笑，絲毫沒有往日溫婉可人的樣子了，“行總要是聽到了這些會不高興的……”
“那個，小王啊！”卓昊遠還是很靠譜的，關鍵的時刻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去告訴導演，予兮小姐說她的衣服不舒服，讓造型師快點過來看看，別把我們的大明星憋死了，全劇組都指望着她吃飯呢！”他朝着洛凡使了個眼色，洛凡就匆匆的跑了。
“卓昊遠，你什麽意思，不想幹了是吧……”
“予兮小姐”卓昊遠輕輕笑着走近了她，“您不知道慕雲的工作間放了監控吧，我那天不小心把設備調了個角度，正好對準了挂戲服的衣架，我相信如果行總看到了監控錄像會更不高興的！”
“您也不用擔心，您是國際大腕，我這種連熱搜都要靠買的三流演員自然沒本事和您作對，我還想在娛樂圈多混幾年呢”
卓昊遠笑了笑，湊近了她的耳朵，“這個圈子水太深，好好拍戲，別耍大牌搞花樣，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黑色的大奔就停在漢城影視城門口，慕老板坐在後座抽這雪茄，還時不時的往窗外看一眼。
他沒讓餘江開車，餘江也不敢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于說了一句，“餘江，讓小敏找人接手洛凡在劇組的工作，胃疼……去醫院”
他一天一夜沒吃飯了，情緒也不好，能不疼嗎？
餘江踩着油門行出了停車位，在後視鏡裏看見了氣喘籲籲從影視城裏跑出來的洛凡。
難道他們老板就是在等這丫頭？既然等了為什麽不一起？搞不懂！
洛凡是自己打車回去的，發微信也不回，打電話也不接。
她在辦公室等了他一天都沒有看到他，直到全公司的人都下班了，她才去了他家裏。
門是關着的，她還是不知道密碼，也沒有錄進去指紋，只能像從前一樣蹲在門口等他。
但這次她并沒有等多久。
不到十分鐘，慕慎行就回來了，臉色白得就像一張紙一樣，披着外套，止血的棉球都還綁在左手手臂上。
他看見她，沒有說話，自顧自的開了門。
見他沒有關門，洛凡才跟了進去，但剛進門就被他吼了一句，“誰讓你進來的！”
洛凡很瑟瑟縮縮的說了一句，“慕老師晚安”，默默的的給他鞠了個躬就準備走了。
靠在沙發上的男人有氣無力的說了句，“給我倒杯水”
她給他倒了水，把杯子遞到他面前他都沒有喝。
看着他閉着眼睛無力的倒在沙發上，臉色蠟黃，滿頭虛汗，嘴唇都在發抖，才知道他有點不對勁。
“慕老師，您怎麽了？”女孩輕輕扒下了他手臂上的止血棉球。
剎那間，青腫的手臂，密密麻麻的針孔刺疼了她的眼睛，就像紮在自己心口上一樣。
☆、去農家樂玩
屋子裏的空氣都像是藏着細小的針，從洛凡的鼻子眼睛裏進去，每一寸神經都在痙攣的疼。
這是他的慕老師啊，這是堂堂身價千億的慕雲集團總裁啊，他今年才三十二歲啊。
難怪他從來不穿短袖，連打籃球的時候都要套一個能遮住手臂的護臂，他抱着昭昭一個小時就會肩膀疼。
他左臂長年累月的輸液，都是青腫的針孔，根本使不上勁。
“慕老師，對不起，我應該跑快一點的，我應該陪着您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惹您生氣的，我不該讓您一個人去醫院，您罵我都是應該的……對不起……”
他靠沙發上，身體的神經像是被無數的螞蟻纏着，啃噬，連眼皮都沒有力氣擡起來，“沒事，每次輸完液都這樣，副作用腸絞痛會一次比一次嚴重，以前輸完液我還可以去開會，現在不行了……”
他輕輕笑了笑，“現在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沒事的，過一會兒就好了……”
明澈一直害怕他出事，不是沒有原因的。
自從五年前他切了胃，胃疼的毛病就一直沒有停過，尤其是他這五年沒日沒夜的工作，身體就更吃不消了，往醫院跑是常事。
只是這一個月被這丫頭照顧得不錯，沒有怎麽犯過胃病了。
“慕老師……”洛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牢牢的抱住了他，他感受着他的溫度，也能感覺到他渾身都在發抖，恨不得能替他難受，替他疼。
“你快走吧，丫頭，別離我這麽近，我還在生你的氣，只是我現在沒有勁，等我緩過來，我會罵你還會打你的……”
慕慎行絮絮叨叨的說着，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麽要生氣，我想了一下午都沒想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她哭了，淚眼濕透他的寸衫，也染上了他的胸膛。
“以後你不喜歡的事情我統統都不做，讓你生氣的事情，我一件都不幹。你罵我我就聽着，你打我我也不跑。我會一直陪着你的，你去哪兒我都會陪着你的……”
這話好熟悉啊，他自己曾經也說過的。
苡柔，你不喜歡的事情我統統都不幹，你讨厭的東西我都離得遠遠的……
她是哭了嗎？此刻他冰冷的身體對眼淚的溫度實在太敏感了。
這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因為心疼他掉下了淚，五年病痛的折磨，全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在抗。
慕慎行感覺一股暖流濕潤了眼眶，他大約是被疼哭的吧……
“你喜歡那個小明星嗎？”
“什麽？”洛凡被他一句話問懵了。
“你是喜歡時謙，還是喜歡那個小明星？”
“金主爸爸，我是您養的小情人，不能喜歡別人的……”她含着眼淚，仰着頭看他。
慕慎行虛弱的靠在沙發上，無力的一笑，他們就這樣待了好久，他等自己緩過了勁，才慢慢坐直了身體，把袖子撸了下來，抹掉了她臉上的淚。
“別哭了，我不喜歡生氣的感覺，但是我現在情緒很不好，你得想個辦法哄我開心”他說的十分嚴肅認真，像是在布置一項任務，一點都不是在撒嬌求安慰。
“那我給您去煮面吃……”
“我八個小時不能吃東西，也不能喝水……”
“那我帶您去看鋼鐵俠……”
“我都看完了，鋼鐵俠死了……”
“那……”
“你準備好被我罵了嗎……”
“別別別，罵我沒關系，氣到您自己就不好了”洛凡抓了抓腦袋，想到了慕慎行的一些怪癖，一個大老板竟然喜歡吃面，喝奶茶……
她一拍腦袋，想到了一個絕好的主意，“慕老師，您去農家樂玩過嗎？”
“農家樂是什麽意思？”慕老師嚴肅認真的問道。
“就是農場，有成熟的葡萄，還有盛開的荷花，可愛的小雞子，小鴨子，您肯定會喜歡的，只是，我沒有那麽多錢……”
去農家樂玩也不是一筆小費用啊，“可以刷您的卡嗎？”洛凡默默的低着頭說出了後面一句話，哪有帶別人出去玩還要別人付錢的道理。
“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難道刷的不是我的卡？”慕慎行淡淡的笑了笑。
他是對錢財不敏感，餘江每天都會把他賬戶的收支明細發給他，有些奇怪的賬單他會格外注意，五萬塊，他還以為她在影視城買了一套漢服。
“禮物我很喜歡，但你可能被人坑了”在洛凡驚訝的眼神中，慕老板站起來摸了摸她的頭，“早點休息，明天就去那個農……什麽樂？”
他往浴室裏去了，渾身的虛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夏天快要結束了，清晨的風都帶了些幹爽的味道，慕老板給餘江打電話說要去西子鄉休假的時候，餘江足足愣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
工作狂要休假了？今天的太陽不會是從西邊出來的吧……“行總，到西子鄉車程要三個小時，您昨天剛輸完液，不方便開車，派人送您去吧……”
“不用”慕慎行回頭看了眼正在幫他收拾行李的丫頭，“我們……搭公交去……”
“什麽？”搭公交？老板瘋了吧！
慕慎行還以為是自己說的不對，畢竟他也不知道公交是什麽東西，回頭看了看洛凡，只見那丫頭堅定的向他點了點頭。
于是，慕老板又和電話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