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5)
就報警了”
“呵！”身後的人一聲冷笑，“說的一板一眼的，你身旁這個丫頭，一晚上不過三百塊吧，爺爺我出三千，今晚伺候伺候我怎麽樣？”
“既然缺點家教，今天就好好補補課！”他一腳過去就把人踹在了地上，慕慎行雖然不愛動粗，但畢竟是曾經在道上混過的人。
“在我的地盤上你還敢動手？”莫龍惱羞成怒。慕慎行一聲冷笑，把嘴裏的棒棒糖吐到了地上，“莫總是吧，現在是法治社會，打死了人是要坐牢的，我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但你真的把我惹火了”
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餘江，過來接我，帶地産部的同事一起”
慕慎行面無表情的挂掉了電話，莫龍一下就慌了，他聽到了餘江的名字，餘江先生正是他們幾次通過中間人牽線都沒有見到的人。
“你是慕雲總裁慕慎行？”
他沒有再搭理他了，帶着洛凡轉身就走了，進到客棧就讓洛凡去樓上收拾行李。
其實也沒什麽東西，那些都是泥巴的鞋子褲子，就算洗了，慕老板也不會穿第二次了。
慕慎行就一直在客棧的客廳裏面坐着，剝蓮蓬吃，期間還收到了餘江發過來莫威地産公司的資料，他随意翻了幾下，就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莫龍在他耳邊一直喋喋不休的說什麽是他不長眼，說要合作什麽的，慕慎行實在是煩了，才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莫總，我好不容易度個假，現在全給您攪黃了，還對我的女人動手動腳，你說我生不生氣啊……兩個億的地，有合作的必要嗎？”
他的……女人？洛凡收拾好東西，正好從樓上下來，這句話一字不落的都落進了耳朵裏。
慕老師剛剛是說他的……女人？
很快，幾輛黑色的大奔就停在了水月小棧前面，餘江帶了五位地産部的同事來，一進門就齊刷刷的低頭叫了聲，“行總好！”
“來的很快，看來今天不堵車”他清了清嗓子站了起來，把手裏的蓮子遞了一個給了餘江，“熱搜的事情幹的不錯，兩天之內，把這塊地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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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總，這塊地沒有任何開發價值，是個賠本買賣，我們不建議……”
“連着鏡湖那邊一起買了”慕慎行頓了頓，繼續說道。
“和明爺爺打聲招呼，西子鄉我全要了，他老人家說多少就是多少，不許還價，配合政府規劃，蓋個游樂園，建成旅游風景區，給明爺爺添點政績。至于弱湖島讓雲起負責規劃下客棧，其他的你們做主。”
“行總，我們沒有開發過旅游項目，只怕……”
“沒有做過就去學！我生來就會畫畫嗎？”慕慎行一聲吼，所有人都不敢說話了，還以為他們老板被鵝追了之後脾氣能好點，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行總，我們做過很多農家樂項目，我們合作……”莫龍還是賊心不死。
慕慎行冷冷的笑了一聲，又扔了一顆蓮子到嘴裏，“聯系漢城警局，就說是明少爺說的，讓他們好好查查這個公司，財務造假，非法拆遷，估計沒少幹，把人給我送進監獄！”
“慕慎行！不就是一個丫頭嗎？你有必要做這麽絕嗎？”
“檢舉違法亂紀，是每個公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說完，他就回頭寵溺的看了一眼洛凡，“丫頭，玩夠了吧，我們回家……”
還沒走出門，慕慎行突然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對了，餘江，給爺爺換輛車，如果爺爺不會開別的車，就換輛新的拖什麽機”
“小夥子”奶奶拿着一個盒子出來，慈祥的交到了他手裏。
“我們不需要什麽車，看你愛吃糖，也愛吃蓮子，這是我們自己做的，叫做糖蓮子，你們有錢人可能看不上，希望你不要嫌棄啊……”
“怎麽會呢？謝謝奶奶……”慕慎行就像個聽話的乖孩子，眼睛都笑彎了。
這個慈眉善目對老人家說話，還接下糖蓮子的人，是他們家老板？要不是親眼見到，打死餘江他都不會相信的。
細雨紛紛，一刻都沒有停，下着雨的泥巴地，讓黑色的大奔車輪上裹上了一圈泥巴。
慕慎行快一周沒有抽雪茄了，身體極度想念煙草的味道，“餘江，給我支煙”
他話音剛落，坐在他旁邊的洛凡就皺着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慕老師就松口了，“算了，不抽了”他只能默默的從盒子裏拿出了一顆糖蓮子，扔進了嘴裏。
又沉默了好久，洛凡才紅着臉瑟瑟縮縮的問了他一句，“慕老師，您剛剛說，你，的，女，人，是什麽意思啊？”
駕駛座的餘江像聽到了驚天八卦一樣豎起了耳朵。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慕慎行歪着頭饒有趣味的笑了笑，“丫頭，我的房子很大，缺一個洗衣服做飯擦地板的保姆，搬過來和我住吧……”
“別人，別人會誤會的……”
“誤會什麽？我不能請個保姆？”
“可是這樣不好，對您的名聲不好”
“不好嗎？餘江，你說呢？”
“我覺得老板說的對！”
“看吧，餘江都覺得可以，那就沒問題”
你是他的老板好不好，他怎麽敢說不好，洛凡眼咕嚕一轉，想到了一個自認為絕好的主意，“我有兩個條件，慕老師答應了，我就去給您洗衣服做飯擦地板……”
慕慎行挑了挑眉毛，示意她說說看。
“首先，我不喜歡煙草的味道，慕老師您不能再抽雪茄了，香煙也不能，碰都不能碰。還有，我做飯很辛苦的，做了您就要吃，不能浪費，不能不吃晚餐，也不能因為工作忘了吃……”
“做飯很辛苦嗎……”
“餘江先生，你媳婦做飯辛苦嗎？”
“那自然很辛苦，比我還辛苦”
“您看吧……”
這個餘江，你到底哪頭的？慕老師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好，我答應你，我再也不抽煙了，每天按時吃飯，可以了吧……”
三個小時的車程，他們回到漢城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在漢城影視城待了快一周，又在農家樂玩了快一周，洛凡已經半個月沒有回過家了。
易歡聽到了響動，第一個跑了出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小凡凡，你可終于回來了，你和慕閻王出去玩了，他沒有欺負你吧，你的行李呢？我這幾天都睡在你的屋子裏，你不介意吧……”
她喋喋不休的說着，洛凡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時謙也從正屋裏走了出來，泡泡伸着老長的舌頭跟在他腿邊，自從那天她拒絕了他，他們倆還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相顧無言，誰也不好意思先開口。
“你回來了我們就一起住好不好，我不想去外面住酒店……”
“不用了，易歡”洛凡笑了笑，“你要是喜歡以後可以都住在這裏，慕老師胃不好，作息也不規律，他讓我搬過去照顧他……”
“今晚就走嗎？”時謙終于忍不住了，洛凡看着他，默默的點了點頭。
他們這時候才注意到門口停着的黑色大奔，慕慎行沒有下車，因為餘江在給他彙報這一周以來的工作情況。
他原本想直接帶她回家的，四合院裏的這些東西反正也都可以扔了，可這丫頭偏偏說有重要的東西一定要回來拿，他才讓餘江繞了繞路。
兩個女孩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興致勃勃的說起了慕慎行被大白鵝追的熱搜，易歡想起來還笑得前合後仰的。
時謙拎着一個袋子在梧桐樹下站了很久，直到她拉着行李箱出來，他默默的咽了口氣，“易歡，你先回去，我有幾句話要和洛凡說”
“有什麽話我不能聽啊……”
“等我和她說完，我就把你想知道的全部告訴你……”
☆、戒煙戒酒
院子裏這棵梧桐樹像是知道他的心事，連續落了三片枯葉在他的肩膀上，順着手臂滑落到了地上，擲地無聲，卻疼得厲害。
“洛凡，你家裏的事情是我知道太晚，我現在是沒有他那樣通天的本事，但我不會放手的”時謙淡淡的說道，“這段時間我去查他了，你知道他從前有多愛莫苡柔嗎？”
“他為了她轉修了珠寶設計，為了她不打籃球了，為了她曾經包下了整個漢城的戶外廣告，甚至明知道自己有恐高症，還去游樂場裏玩，他是拿命在愛她”
“洛凡，你相信我，一個男人拿命愛過一個女人之後，無論後面出現的人有多好，他都不會再把心掏出來了，你們兩個人之間從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他會傷害你的”
“我不在乎”她說不在乎，其實也是說給自己聽的，捏着行李箱的手，指關節都發白了，“我只要他健康，只要他開心，其他的我什麽都不在乎”
愛情這種事啊，向來就是誰先愛誰就輸了，慕慎行就像一個陷阱，即便她知道裏面滿是尖尖的刺，都跳得義無反顧。
“我不會放手的，洛凡”時謙緊了緊手裏的袋子，放在了桌子上。“我們可以比一比，到底是他會先愛上你，還是你會先愛上我，他比我老，我熬也可以把他熬死，把這個拿走吧，它原本就是給你的，你要是不喜歡，就找個地方扔了，不要讓我看到……等你回來”
他走了，洛凡看着他的背影，像一只丟了骨頭的狗，她看了好久好久，心裏都有些發酸了。
誰曾想一轉身，慕慎行嘴裏咬着棒棒糖，雙手插在褲兜裏，眯着眼睛沖她一笑。
她吓得冷汗都出來了，“慕，慕老師……您什麽時候來的？”
慕慎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怎麽，你們說了什麽我不能聽的話了”
他說着就去拉了她的行李箱，還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袋子，“這個也是你的？”看他連袋子的來歷都不知道，洛凡才松了一口氣。
漢城一夜入秋，空氣幹爽得有些泛涼，洛凡跟他回了家，把他畫的水彩畫挂在了客廳裏，然後就開始做晚飯了。
而慕老板呢，則是坐在自家客廳的地板上，十分不見外的打開了別人的行李箱。
他翻弄着別人的舊衣服，舊鞋子，趴了滿滿的一客廳，把自己看不上眼的那些全都清了出來。
“這件還不錯”他順手拿起了面前的袋子，裏面是條玫紅色的晚禮服，莊重優雅卻不失清爽活潑，慕老師舉起來仔細的看了一圈，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個設計師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功底，你自己做的啊？”
“不，不是……別人送的……”
“誰送的？”
“時謙學長……”
聽到這個名字，慕慎行就沉下了臉，上了樓。
直到洛凡把菜都端上桌了，他才聞着香味過來吃飯，剛坐下，洛凡就聞到他身上濃濃的煙草味了，就知道他一定偷偷的抽了雪茄。
慕慎行埋頭吃飯吃得非常認真，然後極為随意的甩了一句，“把你那些破爛從我家裏扔出去，我看着礙眼，包括那條裙子。”
洛凡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後對這種無禮的要求提出了嚴厲的控訴，“慕老師，那些都是我的衣服，扔了我穿什麽呀，而且那條裙子是……”
“很重要的東西？你一定要回去拿的就是那條裙子？”慕慎行沉着臉，重重的放下了碗。
“不是的，那是慕老師您自己拿回來的！”洛凡鼓着小嘴嘟嘟囔囔的和他講道理，“您自己拿回來的還要扔出去，這麽對待別人勞動成果，很不尊重人的”
“我拿的嗎？”他仔細的想了想，好像還真是自己拿的，但又不怎麽服氣。“我撿了垃圾回家就不能扔出去了是嗎？你一定要回去拿的東西是什麽？”
洛凡放下筷子，從兜裏掏出了斷翅成魔的項鏈，在他面前晃了晃，“就是這個啊，這是我設計的第一個作品，也是慕老師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全球限量，才五百條，現在價格都被炒到上百萬了，我當然要回去拿啊……”
慕慎行笑了笑，不再說話了，直到吃完了飯，他又回頭看了眼那條裙子，“把那些都扔了，明天早上和我去商場買衣服”
洛凡頭也沒有擡，“我不要，我的衣服挺好的，我不想扔掉”。
說了還不聽，慕慎行是真的不爽了，把筷子拍在了桌上，虎視眈眈的看着她，好像她再說一句不要他就要把她吃了一樣。
洛凡下意識縮了下脖子，說出了後面的話，“除非……除非……慕老師您也把我不喜歡的東西扔了”
“好啊”慕老板聳了聳肩膀，坐在了沙發上，“既然我可以扔掉我不喜歡的東西，我家裏所有你不喜歡的東西也都可以扔出去，然後我們一起去買新的……”
“真的嗎？”
“嗯哼？”慕慎行挑眉一笑。
聽見這話，洛凡連飯都來不及吃了，一溜煙就跑進了他的卧室，把他珍藏的幾箱雪茄都搬了出來，還有酒櫃裏的紅酒，全都放在了和他要扔的那一堆衣服裏。
她跑上跑下，搬得氣喘籲籲，還給自己擦了擦汗。
慕慎行整個人都懵了，原來這丫頭打的是這個主意！
他的這些雪茄有自己買的，但大部分都是別人送的，價值連城，還有這些紅酒，有好幾支都已經全球絕版了，收藏了好久都舍不得喝。
“你知道這些值多少錢嗎？”
“不管值多少錢，您可不能騙人……”洛凡理直氣壯的說，“我就是不喜歡這些東西，不能抽煙，也不能喝酒，您要是覺得扔了可惜，就把它們都送人好了”
“好，我把它們都送人”慕慎行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您現在就打電話送出去”
“現在都這麽晚了，誰會接電話啊？”
“您不是經常淩晨一兩點的時候打給餘江先生嗎？您舍不得了？然後到了明天就假裝忘記了，您答應過我不能抽煙的……您聞聞你自己身上，全都是煙草的味道，為人師表的，說話還不算話……”
洛凡圍着他喋喋不休的一通吵鬧，不過也倒真讓她說中了，慕慎行确實不想把它們送出去，看這小丫頭片子不依不饒的，只能松了口。
“我答應你不抽煙，酒總可以留下吧，這裏有好幾支都是全球絕版了，再也買不到了……”
“不行！您剛剛還說，所有我不喜歡的都可以扔出去，而且您扔出去了也不能再買了，答應我的事情您就得做到，要不然我就再也不做飯了，您就自己吃雲起的外賣吧！”
“行行行……我打電話，打電話”真是頭疼！
慕慎行嘆了口氣，極不耐煩的掏出了手機，“餘江，明天找人過來把我這幾箱紅酒，雪茄，都送給明爺爺……”
他心裏疼得都在滴血，回頭看了看還氣鼓鼓的丫頭，還不忘記補一句，“從明天開始，我賬戶的流水單每天都給那丫頭發一份”
“行總，哪個丫頭？”
“你說呢！沒長腦子啊！”他本來心情就不好，啪的一聲挂掉了電話。
洛凡被他吼得魂都要吓沒了，默默的指了指地上自己的衣服，“不勞您動手，我自己扔……”
不過，時謙的那條裙子，畢竟是別人親手做的，她還是放進自己卧室了。
清晨的風吹落了小區裏的香樟樹葉，慕慎行下樓的時候，女孩已經晨練完，連早餐都做好了。
他拿着平板坐在了餐桌前，刷着公司裏傳來的各種信息。女孩端了一杯熱牛奶放到了他面前，把他的平板電腦抽了出來，“吃飯的時候，不許看工作”
“小丫頭片子，你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你敢指責你的老板？”
“是您自己答應我的啊”洛凡理直氣壯的說。
“從今天開始，一日三餐，一頓都不能少，不能吃生的，不能喝涼的，每天都得喝一碗粥，您要是起得早，就得和我一起去晨練。每天至少得睡夠七個小時，最晚十二點必須睡覺”
“十二點睡覺？”慕慎行抱着雙手，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想了想，只說了句，“那你先和餘江溝通好……吃完早餐和我去買衣服”
冷風吹醒了漢城江灘的人潮，商場的櫥窗裏都開始上新秋冬季的衣服了。他們來的很早，洛凡試衣服的時候一直都沒敢看價格。
慕慎行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眯着眼睛看着她，都已經快兩個小時了，女孩都快把這個店裏的衣服試完了。
“行總，這些都是今年的新款，您看怎麽樣，要是不喜歡，我們還有其他的款式……”
“她剛剛試過的都要了，送到我住的地方”慕老板擡手就把卡掏了出去。
“慕老師……用不了這麽多的，我怎麽穿得完啊，而且現在馬上就換季了，要穿棉襖了，這些都穿不了幾天了……”
“按照她試的尺寸，冬季新款到了之後也送到我住的地方”聽了洛凡的話，慕慎行還不忘和店主囑咐了一句。
洛凡只能無語的拍了拍腦袋，她就不該多嘴。
餘江的電話很快就來了，慕老板這一周沒上班，活積下了一堆，現在都十點多了，他還連自家老板人影都沒見到，能不着急嗎？
“我馬上去公司”慕慎行面無表情的對着手機甩了一句就挂斷了擡眼看了看面前的丫頭，“我今天怕是沒什麽空了，你看看我家還缺什麽，随便買，拿不下就讓他們送過去……”
他突然頓了頓，皺着眉頭仔細想了想，“你會開車嗎？我和餘江都沒空，你一個人出行不方便，給你配輛車吧……”
又摸了摸額頭，馬上否定了這個提議，“不行……一個小丫頭片子，開車容易出事，我回公司派個人過來跟着你……”
他，他這是真的把我當他的小情人養了嗎？又買衣服還配車，還要送司機？
“不用了，慕老師，我坐地鐵很方便的，您快去公司吧，耽誤了正事不好”慕慎行輕輕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拐角之處，還回頭沖她笑了笑。
洛凡自己在商場裏逛了一會兒，這裏所有的商品都是以萬為單位的，看着就吓死個人，她買了套茶具和一個巨大的棕色玩偶熊。
逛累了，就找了個咖啡館歇了歇腳。
易歡給她打了個電話，說要立刻見她，洛凡聽她的語氣并不好，就知道肯定是時謙學長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了。
她連怎麽給易歡道歉的話都想好了，沒想到易歡剛剛到就紅着眼眶問一句這樣的話，“小凡凡，對不起，是因為我你才拒絕時謙學長，跟着慕閻王的嗎？”
“不是的……”洛凡遞了一杯熱騰騰的奶茶給她，“這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是我，是我喜歡他，我喜歡慕老師，比喜歡任何人都喜歡……”
洛凡自小活得卑微，沉默孤僻，沒有什麽朋友，她知道易歡是個很好的女孩，不想傷害她，也不想失去這個朋友，于是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訴她了……
易歡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聽完之後竟然把所有的仇都記在了慕慎行頭上，七竅生煙的譴責了她的前老板一百遍。
她還給洛凡出了好多主意，要追霸道總裁還不簡單嗎？什麽裝傻裝白癡，什麽矯揉造作啊，什麽白蓮花，綠茶婊啊，霸道總裁不都喜歡這種類型的嗎？
兩個女孩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刷着慕老板的卡，買了很多衣服，做了個漂亮的發型，一天下來，什麽煩惱都沒有了。
最後都要回去了，洛凡看中了櫥窗裏的一套德國骨瓷餐具，設計非常精美，可價錢也漂亮得很。
易歡把卡搶過來就遞了上去，“他錢多的是，用不着給他省，再說了，他養情人不得出點血嗎？”
☆、慕老師辭職了
這筆九千萬的大額支出，很快就到了慕慎行的手機上。
他剛剛送走寧南，看到手機信息的一瞬間扯了扯嘴角，“餘江，去和寧總說，約個時間，聊聊這個合作案的細節……”
“行總，這單生意我也覺得可做可不做……”
慕慎行把耳朵上夾着的鉛筆拿了下來，“有活就幹吧，養了個品位不俗的丫頭，現在不多掙點，以後只怕養不起”
餘江全程都是懵的，他養不起誰？養誰養不起？就那個小丫頭？慕老板都養不起的人，世界上還能有幾個人養得起！
“米蘭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他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秋季米蘭時裝大賽，是由全球最著名的時裝設計師美莎夫人出資舉辦的，三年一屆，十月舉行。
每次比賽都會湧現出無數的佼佼者，全球各大設計公司甚至會直接在現場高薪簽走設計師，是時裝設計圈公認的最權威的比賽。
但這場比賽不是海選的，報名表十分難得，主要都給了專業從事的時裝設計公司，或者以內部推薦新人為主。
“我們珠寶起家，服裝設計也才剛做沒幾個月，按道理，我們可能拿不到報名表”
“那就去找他們要一張”慕慎行看了看牆上的挂鐘，六點了要下班了，他拿下耳朵上的鉛筆，拿着外套站了起來。
“什麽？要？”厚着臉皮的那種？他們老板從來不屑于做這種不要臉的事情的。
“不可以嗎？”慕慎行走到門口反問了一句，“我面子不值錢？上一屆的時候，他們不是還來請我做評委嗎？去告訴他們，給我一張報名表，本次我無償出任！”
他出門的時候還拍了拍餘江的肩膀，“加油，老板相信你臉皮厚，以後早上不用來接我了，和嫂子多睡會兒”
看着自己老板潇灑的走出了辦公室，餘江站在原地呵呵一笑。
這是抽了什麽風了，三年前別人請他出任評委，他眼睛都沒擡就拒絕了，現在還厚着臉皮去要？算了算了，要就要吧，反正別人也不會說臉皮厚的人是我這個秘書！
五年了，這是慕慎行第一次這麽早主動下班。
他從來沒有這麽期待過回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
剛進小區大門就看見很多車都停在自己家門口。
那丫頭正蹲在地上和隔壁棟的大金毛玩，她換了身輕熟型的衣服，批了個淡黃色的披肩，燙了一個長長的大卷發披在肩膀上，褪去了學生的青澀，但還是那麽安靜，淡然。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只要看見她，所有的疲累和煩心事就都沒有了，心裏安定極了，就像是躺在一團棉花上。
洛凡看見他就笑着迎了上去，“慕老師，您終于回來了，我進不去門，他們都等了您好久了……”
進不去門？我沒有告訴她密碼嗎？她還沒有錄進去指紋？
“你不會給我打電話嗎？”
“我怕吵到您……”
“以後無論什麽時候，無論在哪兒，只要出了你解決不了的事，就給我打電話……”慕慎行寵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然後指紋開了鎖。
洛凡進進出出，忙忙碌碌，把今天新買的東西都放到了合适的位置，比如地毯、茶具什麽的。
慕慎行先換了身舒适的居家服，翻箱倒櫃，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門鎖的說明書。
上次他忘了密碼，被鎖在門外，明澈過來給他裝了一個德國的鎖，用指紋就可以開，說明書也都是德文的。
他就葛優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漫不經心的翻看着。
慕老師略微瞟了一眼忙忙碌碌的丫頭，看着她把那套精致的德國骨瓷放進櫥櫃的時候，歪着腦袋十分疑惑的問了一句，“你打算用這個來裝菜？”
“不然呢？盤子不就是用來裝菜的嗎？”洛凡舉着一個盤子向他展示。“慕老師，您看這個，這個設計有一種很獨特的美，大約是仿着景德鎮的風格來造的，可是又融合了西方的特點，真的很好看……用他吃飯，菜都會好吃很多的”
“行吧！”他眯了眯眼睛，坐了起來，“你想裝菜就裝菜吧……”
景德鎮？還西方？她怕是不知道這套骨瓷，出自乾隆年間，是西方人來景德鎮學習之後做出來的東西吧，拿古董裝菜，有創意。
他翻了幾頁說明書，扔在了一邊，“過來，先試試行不行……”
拉着洛凡的手走到了大門邊上，對着門鎖一通亂按，然後捏着她的大拇指印了上去。
洛凡就站在他身前，感受着他手裏厚厚的繭，聽到他胸膛裏重重的心跳，一下就臉紅了。
她偷偷的回頭張望了他一下，看見他認真的盯着門鎖的指示燈，直到門鎖發出了嘀嘀的聲音，他才吐了口氣。
他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他慕慎行學不會的東西。
晚飯過後，他洗完澡披着浴袍靠在窗邊的沙發上看書，秋風微微吹開了窗簾，也吹動了他剛洗過的頭發。
他的卧室裏已經沒有煙草和紅酒的味道了，只有一種棒棒糖的清甜。
洛凡抱着今天買的巨大的玩具熊進來，放在了他床上左手邊的位置，“慕老師，我問過醫生了，您左手常年輸液，平時很容易乏力，睡覺的時候靠在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會舒服一點的，您不用擔心，這個不是廉價的熊，好幾萬塊呢，不會掉毛的……”
慕慎行看着書，沒有擡頭，朝着聲音的方向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洛凡馬上心領神會幫他去按摩了。
他看的還是那本《飛鳥集》，一般來說，商人是很少看這麽感性的書的。
他沒有說話，洛凡也安安靜靜的，直到很久很久，他合上了書，靠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慕老師，您要是困了，就到床上去睡吧……”
他輕輕哼了一聲，并沒有動，洛凡細細的觀察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說，“慕老師，您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情啊，您停掉了我在影視城的工作，還沒有給我安排新的工作呢”
“沒有安排你就閑着，每天在家裏給我做飯，等我回來”靠在沙發上的男人極為随意的開口。
“不行！”洛凡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
“我不能坐着白拿工資，雖然我是您養的小情人吧，不愁吃不愁穿，但是我需要學習，我不可以沒有收入的，我還有奶奶要養……”她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等哪一天，慕老師不要我了，我會餓死的……”
“你說什麽？”慕慎行坐了起來，認真的看着她。
“我說我需要學習，不可以沒有收入”
“後一句……”
“等哪一天，慕老師不要我了，我會餓死的……”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不要你……”
“因為您是我的老師啊……”
“行吧！”他站了起來，“從明天開始上班，和我一起”
“明天不行，明天學校開學，我得去報到”
九月份，暑假結束了，煜見也開學了，學校裏的銀杏樹葉都開始泛黃了，慕老師名聲在外，這一屆的新生比往年任何一屆的都多，選世界經濟史的人，也比任何一屆都多。
在煜見大學的前三年，洛凡就修滿了所有的學分，大四以實習為主，沒有什麽課，她過來也只是辦一些學校報到的手續。
人很多，光排隊就排了好幾個小時，結束的時候，天都黑了。
她正準備回去就接到了慕慎行的電話，“到校門口等我……”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兩個月之前，她就是站在這個地方，沖出去攔住了他的車，那時候她還是個說話都不敢大聲，卑微至塵埃裏的雜草，他還是個雷厲風行，不近女色的工作狂。
慕慎行穿了一身休閑服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沒畢業的大學生。
聽說他把學校的工作辭了，洛凡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慕老師，您要不要再考慮考慮，您怎麽說辭就辭啊，您是一個很好的老師，為什麽要辭職啊，難道是因為我昨天……”
“想得美！”慕老板把雙手插在褲兜裏，拽得都要上天了，生怕別人猜出了他的心思，“當老師不太适合我，走吧，回去吃飯，我餓了……”
“回去還得做呢，慕老師要吃到嘴裏至少還要等一個小時”洛凡巴巴的問了他一句，“您吃過學校的食堂嗎？這裏的糖醋排骨很好吃的，要不要嘗嘗？”
正是晚飯時分，學校的食堂裏人山人海，都在排隊打飯。
慕老師一身淡藍色的運動服坐在大廳裏吃飯，吸引了無數學生的目光，她們有意無意的圍着他議論紛紛，還有的偷偷拿着手機拍照。
“那不是洛凡嗎？她不是時謙學長的女朋友嗎？怎麽會和慕老師在一起？”
“什麽時謙學長，沒看新聞啊，洛家大小姐，慕老師親自挑的學生！”
“我覺得還是和時謙學長比較般配，兩個人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寧靜感”
“就是，就是，上次我還看見時謙學長載着她在學校裏玩呢……”
“什麽啊，我覺得還是慕老師比較好，時謙學長好是好，但架不住慕老師有錢啊，鑽石王老五啊！”
這些同學叽叽喳喳的議論一句不落的進了慕慎行和洛凡的耳朵，女孩聽着有點心慌了，但慕慎行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一直在低頭吃自己的飯。
嗯……糖醋排骨，确實好吃……
一個新生拿着慕慎行的照片怯生生的遞到了他面前，“慕……慕老師，我是聽了您的講座，才報考的煜見大學，可以，可以給我簽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