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3)
會議文件拿錯了”洛凡聽他語氣并不好，慌忙的給他道歉，“我在賀先生的車上，馬上就到家了，拿到文件立刻給您送回去！”
“你現在立刻馬上，下車！”
越是關鍵的時候越需要冷靜，但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他做不到了，這滿會議室身價不菲的大佬，看見他鐵青的臉，就知道出了大事。
洛凡被他吼得不明就裏的，下意識往車窗外瞟了一眼，等等，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賀先生，您是不是走錯了，這不是去清瀾公館的路”
駕駛座的人沉着臉沒有回話，繼續淡定的開着自己的車，還順帶鎖上了車門，洛凡瞬間就感覺到了危險，“賀先生，停車，慕老師讓您停車……”
“丫頭，在哪兒？”慕慎行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就知道事情不妙了，還是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告訴我現在在哪兒！”
“這是出城的方向，馬上下漢城江橋了，上高速了……”洛凡斷斷續續的解釋着，“賀先生，停車！賀先生……”洛凡見他還是沒有動，上去就搶起了方向盤。
手機裏剎車聲與嘈雜的聲音傳過來，慕慎行拽着餘江就走，“各位，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非常緊急的事情要處理，改日一定一一登門致歉！小敏，這裏交給你了！”
他現在的狀态是沒有辦法開車的，會議文件，會議文件！都是那該死的會議文件！我今天上車的時候看一眼會死嗎！
白色的瑪莎拉蒂飛馳在路上，洛凡的電話還沒有挂，但無論慕慎行叫了多少次，裏面都是剎車與撞車聲，還有女孩的尖叫聲。
車已經沒有辦法再快了，再快就超速了，慕慎行一直坐立不安，陳哲還給他打了個電話，警察也在往那邊趕，直到手機裏轟的一聲巨響傳來……
黑色的大奔一下漢城江橋就撞上了橋邊的大石墩，慕慎行的車是一分鐘之後到的，看見了車禍現場頭都是木的。
不會的，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他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車窗裏，悄悄的伸出了一把槍。
“嘭”的一聲射了過去，子彈打中了黑色大奔的油箱。
“轟隆”的爆炸聲響，震透了半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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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總——小心——”餘江拼命的拽了他一把，把他撲到了不遠的地上才不至于受傷。
現場一片狼藉，炸傷燒傷的人不計其數，四處都彌漫着肉燒焦的味道，消防車、警車、救護車的聲音不絕于耳。
看着熊熊大火，慕慎行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所措，慌亂的就像個孩子。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她不會出事的，我還沒有告訴她我愛她，我還沒有告訴她我特別特別愛她，比愛任何人都要愛她，我還什麽都沒有來得及做，一定不會出事的……
回頭注意到一輛黑色的越野逆行出了人群，上了高速路，慕慎行立刻就恢複了理智，拉着餘江就上了車，“車裏沒有人，跟緊那輛黑色越野”
發生在漢城江橋的這起爆炸很快就上了新聞。
爆炸的還是慕雲集團總裁慕慎行的車，警車是跟着陳哲來的，救護車是明仁醫院的，一時之間，無數的電話都打到了慕慎行的手機上。
“阿行，你沒事吧……你現在在哪兒啊……我馬上去找你……”明少爺脫了白大褂就出了門，還不忘帶上自己的保镖，江承澤把手裏的工作交給了旁邊的人，也跟了上去。
“慕小少爺，不要告訴我你在現場，車裏有人嗎？你在哪兒？”陳哲看到這場面一度就正經了，“那小王八犢子，不會輕易讓自己死的！”
“我在追他”慕慎行的聲音顯得異常冷靜，“你和警察在一起是嗎？聽好了，我們在出漢城的高速公路上，往廈城的方向去，黑色越野，車牌號漢A956738，他手裏有槍，丫頭還在他車上，不要開槍！”
有了警察，高速公路馬上就封了，只剩下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和一輛黑色的越野一前一後的飛馳，餘江的電話一直響，他也沒有手接，肯定是他媳婦看到了新聞打來的。
馬上出漢城了，漢城警局在前面設置了關卡路障，大片的警察都在前面攔着，江河勾了勾嘴角沒有一刻停下來的打算，踩着油門就飛了過去，洛凡昏迷在副駕駛上，滿頭的血。
“餘江！停車！我來開！”他們在警察這裏停了下來，換了個位置，餘江才有空給自己媳婦回了個消息。
明少爺和陳哲的車剛剛從後面趕過來，聽見了發動機的轟鳴，看見前面的瑪莎拉蒂像箭一樣的沖了出去。
陳哲無語的撫了撫額頭，早知道就買輛好車了！這下連人家車屁股都看不見！
從漢城到廈城兩百多公裏，慕慎行踩死了油門一直都追着他，餘江一直都貼着副駕駛的靠椅坐着，臉都是白的，沒有說一句話。
後面的陳哲和明少爺就不一樣了，他們帶着人保镖追着前面的車，還在查着江河為什麽要把人帶去廈城，直到陳哲的平板上出現了一條消息。
明大少爺瞟了一眼，呆若木雞：“阿行知道了會瘋的吧……”
下了高速，進入廈城，已經接近傍晚了。
車裏有人質，警察也不敢開槍，只能設置各種路障，用各種警車逼停他，但江河這種亡命之徒，對這種場面早已司空見慣。
他淩厲殘暴的沖過了路障，直直的往海邊開，撞傷的警察們不計其數，慕慎行車技雖然略遜于他，但勝在車好，怎麽撞都不壞，也勝在有警察幫忙，雖然有點波折，但一直都死死的跟着他。
車開進廈城一個廢棄的小碼頭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這裏只有幾個廢棄的集裝箱，一條木質的長橋長長的延伸到了海裏。
慕慎行慢慢的把車開進來，那輛黑色越野的車尾就躲在集裝箱後面，他眯了眯眼睛，停下了車，解開了安全帶，餘江連忙按住了他的手，“行總，他有槍，我去……”
餘江說着就下了車，還沒走兩步，慕慎行就走到了他前面，擡了擡手，兩人慢慢的繞到了車前，小心翼翼的試探着看了好久，車裏卻并沒有人了。
慕慎行一腳踹開了車門，副駕駛的靠椅上還有紅色的血跡，是洛凡頭上的血留下的痕跡。
寂靜的傍晚，海霧朦胧，連大海也像個深不見底的黑窟窿。
海面上突然傳來了發動機的轟鳴聲，是江河帶着洛凡乘着快艇遠去了，還溫柔的禮貌的笑着，向岸邊的他揮了揮手。
慕老板怒血上頭，沖過去就要往海裏跳，餘江死命拉住了他，“行總，追不上的，警察馬上就來了，我們想別的辦法”
馬上來的不是警察，而是明澈和陳哲。
雖然不想告訴他，但他們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第一時間給慕慎行看了平板裏的消息。
江河在公海上停了一艘郵輪，公海上不受法律約束，今天晚上那艘郵輪上有一個地下交易市場，“慕慎行的女人”這個招牌，已經有人開價到十幾億了。
“船停在哪兒？我現在買架直升飛機……”他越冷靜就證明他越生氣，明澈和餘江都是知道的。
“你腦子有洞啊！”陳哲還以為他是氣糊塗了，“那是海上，直升飛機停哪兒？等警察來！”
“那是他媽是公海！警察有屁用！”這是慕慎行第一次飚髒話。
他飚完髒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停的走來走去，忐忐忑忑，“不管用什麽辦法，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到那艘船上去，想辦法，快想辦法……”
想辦法，快想辦法……哥，哥，我該怎麽辦，如果是你，你會怎麽辦，哥……哥……海上，在海上需要船，對，需要船……
“喂？易總，我是慕慎行……”他拿起手機就打了個電話，易家不止賣車，也賣船，交通工具都有所涉獵，“我現在在廈城，十分鐘之內，幫我弄到一艘郵輪，還需要幾艘快艇，錢不是問題”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易川為人是仗義極了，“我有個船廠在廈城碼頭，快艇不是問題，我現在給你調出來，郵輪，有什麽要求嗎？”
“沒有要求，夠硬就行……”
“郵輪我們都是訂做的，寧總在我這兒訂了一艘，現在正好在廈城試航，應該在公海上，上面的物資很齊全，我把坐标發給你，讓船長聯系你。”
“好，謝易總，順便和寧總說一聲，船我會賠給他的”賠？易川還沒想明白他這話的意思，慕慎行就挂了電話。
一行人上了車，直接往廈城碼頭那邊去了，慕慎行還是冷靜的，極度冷靜，只有冷靜才能想得出辦法來，“聽好了，話我只說一遍”
“陳哲和我，以及阿澈的保镖去追他，上了船之後，我去找丫頭，陳哲控制駕駛室，把航線改到近海上來，餘江和阿澈在這兒等警察，去接應我們……”
“我也去！”明大少爺第一個不樂意，“對面有多少人都不知道，你們兩個人去，要死啊……”
“行總，警察會自己去的，我……”
“他們有槍！”慕慎行一聲怒吼，脖子都粗了，瑪莎拉蒂上的人大氣都不敢出，“船上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但肯定有槍！餘江，你兒子才三歲，我是給你發工資，沒讓你把命賣給我！……阿澈，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你和丫頭，一個都不可以出事！”
“那我呢……”陳哲也是會破壞氣氛，“本老板命不值錢是不是……”
“我一個人去！反正我看見你也想吐！”慕慎行明知道他是開玩笑的，但現在沒心情接他話茬。
陳哲看見這尴尬的氣氛，只能自己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行了，開個玩笑，至于嗎？我和那小子交過手，沒事的，別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但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我們要怎麽上船上去？快艇怎麽可能幹得過郵輪？”
“拿易總的新船去撞他！”拿豪華郵輪去撞郵輪？腦子被錢燒壞了吧。
看見慕慎行這副沉悶的樣子，陳哲欲言又止的，但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是安慰了他一句，“你那個丫頭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頂多就是吃吃苦頭而已。幹我們這一行，幹淨的能賣很多錢，她要是還是個處，在賣出去之前，江河絕對不會碰她，我們趕到之前還有救，但不可能了，你們在一起都多久了”
“我沒碰過她……”慕慎行淡淡的說。
車裏三個男人吃驚的表情，無異于發明了原子彈，不約而同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看什麽看！我真的沒碰過她”最多只是過了過手瘾，“我是老師，有職業操守的！”
明少爺和陳老板默默的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公海之上
深秋的夜晚，海面上的風就像刀子刮在臉上，十幾艘白色的快艇從廈城碼頭出發，乘風破浪，漸起了巨大的水花，遠遠看上去就像十幾道亮麗的弧線。
他們前腳剛走，江承澤和卓昊遠就趕來了，卓昊遠是個暴脾氣啊，一句話沒說搶了艘快艇就走，江承澤也跟了上去。
明澈一把拉住了他：“江承澤？你怎麽來了？”
江主任重重的把自己的袖子扯了回來，“廢話！你在這兒，我能不來嗎？在這兒等着！和警察一起！我去幫他們，別讓我分心！”
十幾分鐘之後，慕慎行和陳哲等人上了豪華郵輪，定位到了江河的位置，一路東行。
海面上風大，凜風刺骨，陳哲也知道他身體不好，讓他去裏面坐坐。但慕慎行就一直立在船頭，沒有說一句話。
丫頭，你現在一定很害怕吧，別怕，等我，一定要等我，快點，再快一點，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我只有你了，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辦啊。
他來了個電話，是慕謹言的，“阿行，你的車爆炸了？沒事吧……到底出什麽事了？你現在在哪兒，風怎麽這麽大？”
慕慎行頓了好久才回他的話，“我沒事，哥……謝謝你，照顧好媽……”
他挂了電話，慕謹言看了看手機裏的通話記錄，皺了皺眉，照顧好媽？阿行從來不會提起媽的……
慕謹言冷冷的敲了敲桌角，臉色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桌下壓着一份離婚協議書。
頭很疼，睜開眼睛什麽都看不見，四處都是黑的，就像掉進了一個漆黑的無底洞，她不知道這是在哪裏，四處叫了一圈都沒有人回應她。
手機，手機……慕老師說過了，出了事情要立刻告訴他，手機，手機……女孩慌忙得四處亂撞，撞倒了一大片東西，可始終沒有找到手機，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她聽見了，好像是門開了，走進來一個什麽人，她下意識的尋着聲音上前，“您好，請問這是哪兒，可以給我打個電話嗎？您認識慕慎行先生嗎？”
“認識，當然認識，行總誰不認識啊”
是個男人的聲音，還陰陽怪氣的，女孩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扶住了牆，“但是這個地方，除非他長了翅膀，否則今晚都過不來……”
她靠着牆壁已是退無可退，但能感覺到男人兇險的氣息逼近，惡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慕慎行的女人，老子花了十八億買的，今天可要好好玩玩，他有沒有教過你伺候男人的規矩啊？”
男人粗暴把她推了出去，摔在了地上，扯開了她的衣服，女孩絕望無力的嘶喊，“放開我，放開我……別碰我，別碰我……你到底是誰！別碰我！”
他讪讪的笑了笑，“慕慎行身體不行，滿足不了你吧，今夜還長，現在大爺我想玩點別的！他欠我的老子就在他的女人身上，一一讨回來！”
茫茫大海之上，兩艘郵輪相撞，轟隆一聲巨響，船身傾斜了一下，劇烈的晃動讓女孩沿着斜坡滾到了牆邊。
她瑟瑟縮縮的蜷縮成了一團，全身都在發抖，不可以，不可以，慕老師愛幹淨，不可以碰我，你們都不可以碰我。
他說過他不會讓我不見的，他一定會來找我的，他脾氣很壞的，他一定會很生氣的……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慕慎行和陳哲是按照計劃分頭行動的，明澈的保镖和豪華郵輪上的安保都跟了上來，按照陳哲給的圖紙，慕慎行一路氣勢洶洶，踹開了最上層豪華套間的門。
一進門就看見他的丫頭衣衫不整，渾身都是鞭傷，鮮血淋漓，額頭上有個很深的傷口，蜷縮在牆角發抖。
他第一時間就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匆匆過去裹在了她身上，買她的那個大胖子剛想上去揍他，被他身後的保镖拉住了。
“你別碰我，別碰我……你走開，走開！”
慕慎行剛碰到她，洛凡就拼命的往後退，拼命的拒絕，蹲在牆角，雙手把自己護得死死的，精神都有些失常了，“別碰我，別碰我……”
“丫頭，是我，你擡頭看看我，我是慕慎行……”
心裏疼得都在滴血，好像有把刀子在剜他的肉，但又怕吓到她，慕慎行一直都憋着自己的情緒，柔聲細語的：“丫頭……”
“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他，別碰我，慕老師他愛幹淨，別碰我，你們都別碰我……”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慕慎行把這個瘦弱的女孩摟進了自己懷裏，她渾身都沾着血，一定很疼很疼吧，一股濕熱染紅了眼眶，“丫頭，你看看我，我是慕老師，你看看我……”
“不是，不是，你是騙我的，你是騙我的……”
面前的女孩慢慢擡起了頭，慕慎行這才發現她有點不對勁了，她雙目無神，找不到視覺焦點，也根本找不到他在那裏。他下意識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她也沒有絲毫反應。
她的眼睛……眼睛……
慕慎行死死的捏住了心裏的火，心疼的把她抱進了懷裏，女孩反應劇烈的推開了他：“你別碰我……慕老師他會來救我的，他肯定會來的，他說他不會讓我不見的……”
他輕輕捏住了她的手，連聲音都在發抖：“丫頭，你聽不出我的聲音嗎？不許關機，我打了電話要回，出了事要立刻告訴我，好好的，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伸手能碰到的地方，好好的存着……”
是慕老師，慕老師……只有慕老師說過這樣的話……
女孩像找到了救命的稻草，連忙攀住了她的脖子，是慕老師的溫度，是慕老師的味道，是他，他來救我了……
“慕老師，慕老師……他們欺負我……”淚水混着血水沾上了他的衣服，女孩方才的無助與害怕都傾瀉在了他的懷裏。
慕慎行把她藏進了大衣裏，也藏進了自己懷裏，胸口的地方疼得厲害，活了這大半輩子，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自己這麽窩囊過，竟然連自己女朋友都保護不了。
她哭得漸漸的沒有了力氣，慕慎行輕輕的摸着她的臉，“沒事了，丫頭，睡一會兒，睡醒之後我們就到家了，別怕……”
他把她放在了角落裏，慢慢的站了起來，淡淡的轉過了身，臉色俊冷，眼睛裏殺氣騰騰，既然找到了人，他就再無顧忌，再也不客氣了。
擡眼看看這個大胖子，冷冷的扔了一句：“廢了他！”
樓下的陳哲就沒有這麽順利了，說到底他才是江河的死對頭。
他剛到駕駛室調完航線，出來就對上了江河這幫亡命之徒，雖然說做灰産生意的人多多少少都會點拳腳，但他們赤手空拳，人家可都有槍，他們只能躲着，就算奪了別人的槍也不敢對着人開。
江承澤和卓昊遠是後到的，論打架，他們幾個之中，江承澤的身手是最好的，他是跆拳道黑帶，但鑒于職業緣故，很久都沒動過手了。
江河看他們都不是好對付的主，果斷的上樓去找慕慎行了，慕老板找到了自己的小丫頭，智商頃刻就上線了，他讓人躲在門後，正等着江河來找他。
果不其然，江河踹門而入的一瞬間，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被保镖反手擒拿了，保镖們反應敏捷，把他手裏的槍踢到了一邊。
慕老板冷冷的笑了笑，慢慢的彎下腰把地上的槍撿了起來。
一只手插在褲兜裏，像個閻王爺似的移到了江河面前，蹲下了身，用冰冷的槍管挑起了他的下巴。“你夠聰明的啊，敢打我的主意？”
“老板……”江河也不怕他，擡頭蔑視了他一眼，嗤笑着，“我打的可不是你的主意，你這個小丫頭夠嫩的，味道可真不錯……”
“找死！”慕慎行怒血上頭，拿起槍管就抵住了他的頭。
江河還是不怕他，嘴角甚至還挂着笑，“慕慎行，你敢開槍嗎？誰不知道你是良好公民，打死了人是要坐牢的！”
“老子當年在道上混的時候，你他媽還不知道在哪兒打洞！”他毫不猶豫就要扣動扳機了，陳哲來的快，連名帶姓吼住了他：“慕慎行！”
“你幹什麽？你冷靜一點，現在已經不在公海了，警察馬上就來了，把槍放下！”
“把船開回去！老子要斃了他！”
“你是生意人，別沾上人命！”
“老子讓你把船開回去！”
江承澤和卓昊遠收拾完了樓下的人，匆匆往樓上趕，看到這裏的情況才都松了一口氣，作為醫生，江主任第一時間就去看了看洛凡的情況。
慕慎行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才略微冷靜了下來，他還記得他答應過她的，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不要打死人，這是底線，這是底線。
他長舒了一口氣，扔掉了手裏的槍，陳哲也跟着長吐了一口氣，他知道只要他想，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
江主任看完洛凡的情況站了起來，走到了慕慎行身邊，“還好，都是皮外傷，沒什麽大事，額頭上的傷應該是車禍的時候留下的，至于眼睛，初步估計應該是撞了頭，腦部留了血塊，更詳細的情況要去醫院檢查才行”
慕慎行面無表情的輕輕哼了一聲，走過去抱起了地上的丫頭……
外面傳來了海警的鳴笛聲，警察上船了，控制了甲板，他們都放松了警惕，江河突然一個轉身，掙脫了保镖的手，撿起地上的槍就朝陳哲開了一槍。
卓昊遠第一個反應過來，就像是一種本能，血肉之軀擋在了他背後，子彈穿進他的胸膛，鮮血噴湧而出。
“小寒……”陳哲開口沒有一句好話，“你他媽骨頭比我硬是不是！”
“我……爺爺我欠你一條命，現在還你了！”他是硬撐着吐完這句話的，“我們兩清了！”
這一聲槍響，讓跟着警察一起來的明澈和餘江臉都青了，他們加快了腳步匆匆往這裏趕，警察破門而入，一槍打中了江河的腦門。
明大少爺被這活生生的槍戰現場吓懵了，都忘了自己還是個大夫了。
還是江承澤冷靜的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探了探卓昊遠受傷的位置，滿手的血，“沒事，子彈卡在肋骨裏了，死不了……”
天亮了，海面上泛起了騰騰霧氣，金黃的太陽跳出了海平面，雖然看着溫暖，但沒有絲毫溫度。
慕慎行一身黑色的大衣站在船頭，滿臉的疲倦。
陳哲迎着海風上來，低頭點了根雪茄，還拿了一根遞給了站在旁邊的男人，慕慎行頭也沒回：“早就戒了，你的小寒怎麽樣了……”
“江主任和明大少把子彈取出來了，已經沒事了”
陳哲看着一望無際的海面，迎着海風吐了口煙圈：“就是船上沒有麻藥，生取的，吃了點苦頭，到現在還在罵我，聽着耳朵疼……”
“江主任讓我告訴你，你那個丫頭還幹淨，沒有被人碰……就是受了點刺激，精神可能有點失常”慕慎行聽見這話就回頭橫了他一眼。
陳哲反射性的縮了縮：“看我幹什麽啊？又不是我檢查的，醫生你都介意啊，不是吧……人家還是産科大夫，什麽沒見過啊……”
“予兮的事，你知道多少？”慕慎行避開了這個話題。
“她在娛樂圈勢力很大，現在還是慕雲集團代言人，和你的利益綁在一起，硬來的話你也讨不到什麽便宜”陳哲默默的說，“要動她，得另想辦法……”
“我有辦法，但可能還要麻煩你幫我去弄點東西”他說完就轉身往船艙裏去了。
“喂！”陳哲沖着他的背影叫了一聲，“你心裏陰影好了啊？看見我不想吐了？”
“那是因為我自制力好！”
☆、做我的新娘
昨日淩晨，警方在廈城海域破獲一起重大地下持械傷人案，捕獲人員大多都是在逃的通緝犯，犯罪嫌疑人江河被當場擊斃，發生在漢城江橋的爆炸也與他有關。
有消息稱江河僞裝成了慕雲集團總裁慕慎行的司機，劫持了慕慎行的女朋友洛凡，将其賣到地下，慕慎行追到了公海之上，連發展勢頭正猛的新星卓昊遠也牽扯其中。
從現場爆出來的照片裏，可以看到，一個白色寸衫的男人，抱着一個裹着黑色大衣的女孩，從混亂的現場裏出來。
雖然連臉都沒有拍到，在雜亂的人群中異常的小，但從他腕上的手表和那件大衣可以判斷此人就是慕雲集團總裁慕慎行無疑。
但截止到目前為止，慕慎行與卓昊遠兩位當事人都沒有對此事做出任何回應。
回到漢城的路上，洛凡一直都怯生生的躲在他懷裏，把頭埋得深深的，沒有說話也不想見任何人，慕慎行抱着她一刻都沒有松手。
和江承澤說的一樣，眼睛的問題是車禍留下的，腦子裏積了個血塊，離視覺神經很近，造成了壓迫性失明。
但還好，血塊不是很大，這段時間只要不受什麽大的刺激，情緒沒有什麽大的波動，血塊就不會破裂造成永久性傷害，兩三個月就可以自動消除的。
在檢查的過程中，女孩一直都緊緊的拽着慕慎行的衣角，對外界的任何響動都異常敏感，怯生生的就像只受了傷的貓。
慕老師看在眼裏，心裏疼極了，我到底是幹了什麽！人就在我身邊，我都能弄成這樣！
女孩坐在床邊，無助的揮舞着小手，“慕老師，我……我看不見您，我害怕……慕老師，我是不是再也不能畫設計圖了……我……”
他憋了口氣，慢慢的蹲了下來，握住了她慌亂的手，拉着她的手摸了摸自己冰冷的臉：“丫頭，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別怕，我就在這裏，我哪兒也不去，一直都陪着你，醫生都說了，很快就會好的，沒事的”
“慕老師，他們……他們沒有碰我，我知道您愛幹淨，您不要嫌棄我，好不好？”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她可以承受所有的不幸，但她的生命裏只有他了，真的只有他了……
“我的小丫頭是世界上最幹淨的人，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麽，也永遠都是我的丫頭……”慕慎行輕輕的笑着，摸着她的頭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會有這麽溫柔的時候。
“丫頭，等你的眼睛好了，我們就結婚”
他不是為了安慰她，也不是一時沖動，他曾經以為他需要時間忘了莫苡柔，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但昨天當意識到危險的那一刻，看到汽車爆炸的那一刻。
他最後悔的就是沒有能給她一個未來，他顧着該死的面子，顧着該死的身份，顧着該死的驕傲，連愛都不曾來得及說出口啊。
“丫頭，我愛你，離不開你”他淡淡的站了起來，把她攬進了自己懷裏，“冬天太冷了，穿不了嫁衣，等夏天到了，做我的新娘，好不好？”
“不好，不好……”洛凡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全都擦在了他身上，“我要鑽石戒指，我要玫瑰花，我還要您跪下來求我，您不能因為您年紀大了，就把這些都省略了”
“好，好……”對這種孩子一樣的要求，慕老師也是哭笑不得，把懷裏的人抱得緊緊的，“都會有，我答應你，別人有的，我的丫頭都會有，別人沒有的，我的丫頭也會有……我帶你回家”
眼前一片黑暗，女孩就像一只受驚了的小鹿，一只手緊緊的牽着他，一只手還扶着醫院的牆壁，走得很小心，也走得很慢。
剛出醫院大門，無數的記者拿着照相機，舉着話筒就圍了上去，慕慎行反射性的後退轉身，把女孩護在了懷裏，不讓她出現在媒體的鏡頭前，保安們上去攔開了記者。
洛凡側了側耳朵，“慕老師，發生什麽事了，這裏有人是嗎？”
慕慎行憋着火，咽了口氣，努力不讓她聽出自己的情緒，“沒事，是餘江把車停得有點遠，外面路不好走，我抱你過去，閉上眼睛，把頭側在我胸口”
他一米八七的大個子，橫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個孩子，用自己的大衣把她裹得緊緊的，保安護着他們一直把送到了車子前。
餘江踩着油門，白色的瑪莎拉蒂行出了醫院大門，他看了看老板的臉色，雖然不怎麽好，但還是把要緊的事情說出了口，“行總，媒體有……”
他還沒說完，慕慎行就擡手制止了，做了噓了手勢，餘江明白了他的意思，默默的點了點頭。
洛凡也聽出來不對勁了，捏了捏他的大手，“慕老師，是出什麽事了嗎？我，我可以……”
“沒事……”慕慎行把左手覆在了她的手上，“是餘江想說一下公司的事情，你忘了那個合作夥伴大會了嗎？我丢下那麽多大老板去找你，只怕還得一一的上門賠禮道歉……”
“那您去吧，耽誤了工作不好”洛凡乖巧懂事的說，“我一個人在家裏，沒問題的”
“我哪兒也不去，那些人都是慕雲很多年的合作夥伴了，出不了什麽問題，餘江會處理的”慕老師淡淡的笑了笑，“餘江，讓阿澈給我們找個阿姨，底子查清楚，人要幹淨……”
“找個阿姨？慕老師不是不喜歡陌生人在家裏嗎？”
“難不成你想吃我做的飯……”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把女孩逗笑了。
他抱着她下了車，上了樓，放到了自己的床上，蓋上了自己的被子，折騰一天一夜沒怎麽合眼，兩個人都很是疲倦了。
“丫頭，什麽都別想，睡一會兒，我去書房處理點工作，和餘江說完就過來陪你”他剛想轉身，女孩就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
這是一個懂事得讓人心疼的女孩啊。
她的身世明明那麽的凄苦，她的成長明明的那麽的難，但她從來不會在他面前說起這些，不會把任何的負面情緒展現給別人，一個人默默的承受所有，只把快樂帶給他。
他當然知道她很怕很怕，一個二十出頭的丫頭，經歷了那樣的事情，現在眼前還一片漆黑，她能不怕嗎？
可她還是小心翼翼，裝作大方懂事的樣子，怕耽誤他的工作，怕影響他的情緒，裝作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不需要男朋友陪，說她一個人可以。
“別怕，丫頭，我們已經到家了，這裏是我們的卧室……”慕慎行坐在床邊，把床上的大棕熊放到了她手邊，“摸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