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司宴,我想考佛美……

蘇眠有一瞬間怔愣,女人得特別好看,是那種讓人一眼驚豔的長相。美豔,嬌氣,張揚,肆意,這些詞統統可以用在她身上。

女人穿着黑色修身裙,前面看起來倒沒什麽,設計也很簡單大方,只是比較修身,前凸後翹的身材顯露無遺,但她一轉身,蘇眠就睜大了眼。

她衣服後面是露背的,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全露在外面,腰後的美人窩都隐約露了出來。

黑白相稱,耀目的讓人挪不開眼,再配上她明豔的長相和精致的妝容,完全不輸任何一個走紅毯的女星。

女人看見蘇眠,沖她露出一個明晃晃的笑,“可算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蘇眠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遲總您好。”

這位遲總說話十分大方自然,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噠噠噠就往蘇眠這邊走來。

她個子比較高,淨身高至少一米七,加上高跟鞋,顯得兩條細白的腿長到逆天,渾身上下,每一寸都是吸睛的點。

“蘇眠?”

女人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伸出了右手,“我是蘊新的老板,叫遲皙,是白皙的皙。”

她說着,沖蘇眠眨了眨眼。她的神情舉動跟她強勢的氣場和帶有攻擊的美貌長相并不太符,她更像一個被慣壞的小孩。無比張揚,但又誠摯可愛。

蘇眠瞬間放松了下來,握住了她的手,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你好,我是蘇眠。”

“你笑起來好可愛,像那種軟軟的大眼睛娃娃。”

蘇眠:……

“我們來這邊說。”遲皙說着話,領着蘇眠去了剛才她坐的落地窗邊。

兩人剛坐下,遲皙就熱情的給她介紹她們畫廊的廚子,十分驕傲的告訴她,這廚子,是她專門從法國挖回來的,廚藝一流,米其林都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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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眠有點懵,她是來談畫的啊,這是什麽情況?

她試着打斷給她熱情推銷畫廊花式咖啡的遲皙,“遲總,我的畫……”

“一會兒再說,先吃點甜點,吃飽了才有力氣說正事。”

遲皙這麽說了,蘇眠也不好多說什麽,由着她弄了一桌精致的甜點和飲品過來,慢悠悠陪她吃。

陪漂亮小姐姐吃飯比陪齊建華之流舒服多了,并且由于遲皙熱情又健談,蘇眠居然被她帶起了興致,不僅不覺得拘束,還悠閑地吃起了下午茶。

“眠眠,你看電影嗎?”遲皙優雅地抿了一口咖啡,緩緩問她。

“看得少,沒什麽時間。”

“你看過他的電影嗎?”遲皙說着,手指了指窗外。

“誰啊?”蘇眠順着看出去,從落地窗處可以看到對面那條街上的商場,上面挂着幾個廣告牌,其中一個是賀琛代言的剃須刀廣告。

“賀琛啊,最近挺紅的,你沒看過他的電影?”

賀琛是真的紅了,哪兒都有人議論他。

蘇眠垂下頭,默默喝一口咖啡,“看過,是挺紅的。”

“我覺得他很好看,你覺得呢?”

蘇眠有些遲疑,擡頭看了對面的人一眼,笑了笑:“确實挺帥。”

遲皙喝着咖啡,意味深長地看着她,不過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眠眠,現在我們說說你的畫。”面前的遲皙斂了笑容,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小女兒姿态。

“你的畫很好,特別有靈氣,我很喜歡,”遲皙微斂了眸,居然有了幾分迫人的氣勢,“但是你剛才不是在畫廊看過了嗎?跟我們畫廊要的風格不太一樣。”

所以這是委婉的拒絕?

蘇眠笑了笑,“我明白了。”

她說完,站起身,準備告辭。

“你就這麽放棄了?”

蘇眠停在原地,沒有動,也沒回頭,她聽見遲皙繼續說道:“蘇眠,你很有才華,但你好像不明白一個道理,你必須足夠優秀才能配得上你想要的一切。”

蘇眠思維有些亂,好像不太懂遲皙的話,但又好像明白了她是什麽意思。她站在那裏,自己僵持了片刻,慢慢平複翻湧的心緒,終于再次坐了回去。

蘇眠覺得,她好像突然長大了,似乎也能克制自己的情緒了。

她看着遲皙,盡量維持該有的禮貌,“遲總是什麽意思?”

“你別叫我遲總,叫我遲皙或者皙皙,我覺得我們肯定能成為朋友。”

蘇眠抿着唇,沒有說話。

“我可能說話比較直接,但你要接受這個現實。你在樓下展廳看了一圈,難道看不出來?要麽是讨好大衆的商業畫,要麽是名家大作,這個畫廊,還有所有商人,都可以用四個字總結,那就是追名逐利。你可能心裏不屑,但誰不愛名利?就算是你,你為什麽要來這裏?要麽為了賣畫掙錢,要麽為了得到大衆的欣賞,這不就是利益和名氣麽?”

蘇眠怔怔看着她,居然覺得無法反駁。

“無非是有的人野心小,掙點小錢,有三兩個知己認可他就夠了,有的人野心大,他要富可敵國,要萬人贊頌。你想要什麽?你想要全世界看見你的畫,讓它們發光發熱,對嗎?”

蘇眠突然覺得眼前這個跟她年齡相仿的姑娘,比她厲害了不止一點半點,她甚至打心底裏開始佩服她。

“你想要的東西不少,還是那句話,你要足夠優秀才能配得上最好的東西。大量的財富,世人的贊譽,”遲皙說着,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前傾靠近蘇眠,壓低了聲音,“包括優秀的男人。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躲在男人身後,不過,你願意嗎?我覺得你應該不願意,對嗎?”

蘇眠覺得心頭像被什麽東西震撼了,擡起頭看着遲皙。遲皙則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蘇眠從小生活優渥,除了那次的意外,幾乎沒有遇到過波折,一切順風順水,什麽都唾手可得的感覺,所以她好像并不太會去努力争取什麽,畫畫也只是喜歡而已。

但現在面對遲皙的問題,她終于認真想了一下,是的,她不願意躲在某個人身後,然後被貼上标簽,成為誰的某某。她要的是成為被大衆認可的畫家蘇眠。

“想明白了嗎?”遲皙往後退了些,靠在椅子上看她,“我們畫廊很歡迎你,但現在你要做一個選擇,要麽用你的技巧畫讨好大衆的商業畫,給我們掙錢一起追逐利益,這點以你現在的畫功,完全可以做到了,要麽你就再優秀點,底牌再硬點,讓利益來追逐你。”

蘇眠現在覺得腦子很亂,這不是說着玩兒的,這是一個重大選擇,可能就此改變一生。

遲皙不急不緩道:“你現在可能一時無法做決定,我可以給你時間慢慢想,想清楚了,給我打電話。我們畫廊永遠歡迎你。”

遲皙說話時,已經拿出了自己的名片放在了蘇眠面前,“不管你選哪種,我都很期待跟你合作。”

蘇眠腦子裏确實很亂,她深深看了遲皙一眼,拿起了桌上的名片,“我會認真考慮的。”

蘇眠從咖啡室出來後,一直沒有說話,司宴問了幾次,她都只說讓我安靜一下。司宴見她也不像受欺負的樣子,只是很認真在想什麽,所以也不再多問,帶着她去了地下停車場。

蘇眠坐在車上時,還在想着遲皙的那番話。

司宴發動汽車,問道:“現在去哪兒?”

蘇眠往車門上一靠,有些茫然地看着司宴,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你這怎麽回事?去見一下畫廊老板,就丢了魂了?”

蘇眠垂下眸,半天,說道:“讓我再想想再走吧。”

司宴揚揚眉,沒說什麽,倒是挺聽話地熄了火,兩人就靜靜在車裏坐着。

蘇眠坐在副駕,靠着車門,目光剛好可以從駕駛室那邊看到停車場入口處。

一輛黑色瑪莎拉蒂開了進來,下到停車場,轉彎繞了過去。

蘇眠看見了駕駛室裏的男人,雖然只一閃而過,還戴着口罩,但她知道,是賀琛。

她驀地坐直了身體,睜大了雙眼,目光追随着那輛車而去。

黑色瑪莎拉蒂停在了靠電梯很近的地方,不到一分鐘,電梯門打開,遲皙踩着高跟鞋,氣勢萬千地走了出來。

遲皙靠近了瑪莎拉蒂,但卻停在了車門不遠處,然後歪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同時伸開雙臂,是個索求擁抱的姿勢。

蘇眠看着這一幕,手指下意識握緊了,咬住下唇,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輛黑色的車看。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她的心跳一點點重起來,呼吸也逐漸急促。

終于,黑色車門打開了。

車主人大約是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抵擋不住遲皙的要求,下了車。

賀琛已經戴上了帽子,整張臉幾乎完全被遮住,但蘇眠隔着玻璃一見到那道身影,就認出他了。

賀琛大概怕被拍到,一直微低着頭,也不敢四處亂看,下了車,就徑直走到遲皙面前,一把抱住了她。

他個子很高,微躬身抱住遲皙時,将她完全遮住了,很标準的保護姿态。

蘇眠的心跳在剛才等着看賀琛會不會下車時,已經随着時間一秒秒越跳越快,現在,卻像驟然停了一下,好像心率失常,一瞬間手腳冰涼,腦中一片空白,呼吸都停了般。

她手指下意識摳住了沙發,死死盯着那邊看,長長的睫毛開始顫抖。

賀琛動作很快,擁抱過後,立刻回頭替遲皙開副駕的門。

在他轉過來時,目光也掃了過來,蘇眠驚了一下,立刻趴在了操作臺上。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躲,但好像也沒必要讓賀琛知道她在這裏。

蘇眠側趴在操作臺上,從駕駛室的窗戶看見那輛黑色瑪莎拉蒂開上了出口斜坡,很快消失不見。

蘇眠瞬間像脫了力般,趴在那裏一動不動,但心髒像被誰攥了一把似的,緊了一下,随後一點點縮緊,有些難受。她睫毛微微顫抖着,眼眶逐漸泛紅。

司宴剛回了幾條信息,一扭頭,見小姑娘趴在那裏,小臉蒼白,眼眶泛紅,像丢了半條命似的,比剛才狀态還行差。

就回了幾條短息,這又怎麽了?

“蘇眠,你到底怎麽回事啊?”

司宴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額溫,卻被蘇眠冰涼的手抓住了手掌。

“生病了?手怎麽這麽涼?”

司宴說着,就着急要打火開車。

“司宴,”蘇眠趴在那裏擡起大眼看他,聲音又低又軟,有氣無力的,但卻格外堅定,“我想考佛美。”

司宴愣了一下,“佛美?”随即,他寵溺的笑了笑,順手揉了一把蘇眠的頭發,“行啊,你高興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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