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委屈
“我如果不在百業幹了，你會介意嗎？”
王珺不打算隐瞞白淼，之前不說是不想讓她擔心。
“為什麽啊？做的不開心嗎？”
白淼不解，但她不知道為什麽王珺會覺得她會介意。
她們是從童話世界開始的，難道還覺得她看上的只是她百業總裁的身份？
來找她的時候，她甚至以為她最多就只是一個普通白領呢。
“百業這條路不是我想走的，這麽多年堅持下來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現在我成功了，我以為我該滿足了。但是看到你，我覺得我錯過了很多，我想自己創業，做化妝品，或許不會比在百業當總裁更好，但那是我一開始想要做的。”
王珺把自己的想法剖析給白淼聽。
按部就班朝九晚五，哪怕坐到了總裁的位置，說到底也是給別人打工的，跟拾人牙慧差不多。
她想創業，或許起步艱難，或許不會有更大成就，可如果失去了夢想，她的人生就是空虛的。
“不能直接辭職嗎？”
白淼不是很懂理想和成就的取舍，但她支持王珺的一切想法。
她相信，她肯定是深思熟慮過的。
“哪有那麽容易？總得找人接班，想辦法把工作交接出去。C區總裁對B區一直挺有想法的，把他套過來我就能順利跑路了。”
王珺說着自己也覺得好笑似的，眉眼間挂上淡淡笑意。
“那C區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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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淼不懂，但是想也知道一個人兼顧兩個地方不容易。
“B區的杜經理有能力，總得給他一個平臺。”
王珺知道白淼不愛聽這些，也不多說，只是揉揉她的頭發笑道，“給我一點時間，年前我就能走人了。創業的事情年後再說，這樣我們兩個能好好過個年。”
畢竟是她們在一起以後，第一次一塊跨年，她想陪着她。
童話世界裏雖然過了十一年，但西方并沒有跨年這種事，缺少儀式感。
“不能過年再走嗎？好歹拿個年終獎。”
白淼鼓着臉頰，為兩人以後的生活發愁。
倒不是發愁吃穿，就算不懂創業，她也知道需要不少啓動資金，能多拿點就多拿點。
“放心吧，該是我的少不了。如果董事長想撕破臉皮的話，這個錢我拿了也燙手。倒不如年前走人，給不給的主動權交到他手裏。”
王珺就是考慮到年終獎的事情，不想把人逼的太過。
年前走人，到時候年終獎蘇董事長給不給都說得過去，無論如何也不至于撕破臉皮。
“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白淼湊過去仰頭和她對視，沒說再過兩個月自己生日，不想幹擾她的計劃。
“下個月底提交申請，到十一月應該就能走人了。”
總要給繼任者留下一點清算的時間，年終總結需要一點時間。
白淼眼睛亮了亮，兩個月左右，她是十一月中旬生日的，到時候王珺能陪她過生日。
美滋滋的撲到王珺懷裏，倒不怎麽介意王珺這段時間的忙碌了。
她說年後才創業，十一月距離過年也還有兩三個月呢，想想能相處這麽久，她高興的能飛起來。
不知道她怎麽突然這麽開心，王珺還是被她感染了，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又說了會兒話，王珺到底還是把白淼按在床上親了一頓才起身走人。
等王珺走了，白淼美滋滋的捧着臉在床上打滾。
接到徐媽媽的電話，才起來整理了床褥，換上衣服打車去他們家。
接下來一個多月，白淼每天去幼兒園上班，王珺仍然不見人。
只每天晚上她熬在鍋裏的粥被喝完，以及每天在床頭櫃上留下的便簽證實王珺确實回來過。
白淼隔幾天都會把指甲修剪平整，後來已經成了習慣，卻始終沒能用上。
後來再問徐滢，蘇子寧也沒再騷擾過她，沒和她說過工作之外的閑話。
在王珺提交辭職申請之後，蘇子寧成了策劃部的經理，一步步把人提上去，徐滢竟然也混了個調研組的組長。
好像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白淼找不到王珺人，倒是每個周末都去徐家玩。
有時候周六過去，晚上徐媽媽不許她走，就給王珺發個消息說晚上不回去，就直接在徐家住下了。
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王珺把人看的緊，不許她在徐家留宿，現在也許是太忙沒工夫想太多，也許是兩人進一步發展沒了危機感，也可能是別的原因，她反而不那麽介意了。
只叮囑她別凍着就忙事情去了。
白淼有時候想王珺了，星期六不去徐家，在家裏補覺，晚上堵人，等王珺回來也只是親一親抱一抱，甚至沒有太多膩歪的時間就上床睡覺了。
只是，有時候平靜總會被輕易打破。
在白淼掰着手指算王珺還有多久能回來陪自己的時候，一個電話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把她拉進一場恐慌中。
那天她正在給幼兒園的小朋友們上課，她帶的是小班，最小的一個孩子甚至才兩歲多，話都說不利索。
剛給孩子們折了一個雪人，把材料發下去讓他們帶回家去做手工，電話鈴聲就響了。
讓生活老師幫着把東西發下去，她匆匆離開教室接了電話。
電話剛接通不到一分鐘，她臉色刷的一下慘白一片。
“你怎麽有我的號碼？”
白淼努力控制着顫抖的手，可牙齒卻不受控制的哆嗦着，嗓音不穩。
“你這號碼畢竟用了很多年了，還是能從一些人那裏問來的。”
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像粗粝的沙子刮在玻璃上，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
“你想要什麽？”
白淼不相信他打電話過來就是和自己敘舊的，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十幾分鐘後，白淼以有事為由向學校請了假，收拾了東西快步離開幼兒園。
離開後，她去銀行給一張銀行卡轉了兩萬塊錢，打電話告知以後，果斷拉黑了那個號碼。
可她心裏清楚，這種事情不是兩萬塊錢就能解決的。
如果是別的事情，她還能找徐滢商量，可現在……
轉了賬之後，白淼六神無主的回到她和王珺共同的家。
雖然在這裏才住了一個多月，可裏面已經有了許多她和王珺之間共同的記憶。
有時候她都在想，自己何德何能，能有這麽好的一個女朋友，能被人這樣喜愛着。
回到這裏，她心裏的不安才稍稍減弱一些，才覺得安心。
明天周六，不用上班，白淼也不餓，枯坐到八點多才掐着點煮了粥，開始忙活着炒菜。
這一個多月她去徐家也不全是玩的，跟着徐媽媽學了幾道菜。
雖說做的算不上多好吃，但好在是會了。
畢竟是晚上，怕做太多吃不了，她就只炒了兩個菜。
一個青椒炒肉，一個青椒土豆絲，口味不重，配粥正好。
嘗了一口自覺還不錯，放到保溫桶裏想等王珺回來一起吃。
習慣了十點睡覺，其實已經開始犯困了，可她坐在餐桌旁邊想要等王珺回來。
今天她不想自己一個人入睡，想等王珺回來，哪怕什麽都不說，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也夠了。
可她強撐着等到了十二點也沒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兩只手因為趴睡的姿勢壓的發麻，雙腳也冷的沒有知覺。
白淼摸摸口袋，才想起來手機在外套口袋裏，起身去挂在玄關衣架上的口袋裏摸出手機，果然看到王珺昨天晚上十點半發過來的消息，說不回來了。
當時她正在抵抗睡意，愣是沒聽到微信消息提示的聲音。
她忽然想，緣分到底是什麽呢？
她和王珺在童話世界裏認識，再沒有比這更奇妙的緣分了。
可她們第一次接吻被送外賣的打斷了。
第二次也差點被媽媽打過來的電話打斷。
昨天她第一次給王珺做飯，王珺也是第一次晚上沒回來。
她們到底算是有緣還是無緣？
覺得身上冷得厲害，她又把外套穿上了。
看來老天爺都覺得她已經夠可憐了，之前還沒這麽冷，只是坐在門外睡了兩三個小時就發燒了。
現在穿這麽薄坐着睡了一晚上，除了覺得冷，沒有任何不舒服。
保溫桶的效果并不長，白淼把她炒的兩個菜拿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涼透了。
兩道菜裏面都有青椒，冷掉的青椒吃起來帶着一點苦味，在味蕾上盤旋不去。
白淼拿着筷子塞了滿嘴，直把自己噎的翻白眼才停了下來。
王珺說她不愛給人添麻煩，說她懂事，可她也不想總體諒別人，她也不想這麽懂事。
有時候，她也想撒個嬌，也想讓她陪陪自己。
明明再忍耐半個月就可以了，明明她很會自我調節，為什麽這次就不行呢？
冷掉的菜并不好吃，白淼用力嚼了兩口，哇的一聲吐了出來，眼淚再也忍不住決堤了。
有時候人就是這麽奇怪，明明本來沒事，什麽都能受着，可偏偏就在看起來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上計較起來，心裏像是裝了無盡的委屈。
哭了沒多久，白淼起來收拾了一下。
把已經冷掉的菜全部倒進垃圾桶裏，又擦了桌子拖了地，回房間裏裹着被子又睡了。
就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