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時哥…許書藝好像摔倒了。”臺下的谷朗眯着眼睛， 企圖從他們的嘴型裏讀出什麽，半晌，他大概明白了， 給葉楠時解釋道：“好像是千桐妹妹把許書藝推倒了。”
“放屁！”
谷朗撇嘴，有點委屈：“他們就是這麽說的…”許書藝就是哭喪着臉看着葉千桐。
“你閉嘴。”葉楠時煩躁地打斷他：“葉千桐不會做這種蠢事。”許書藝和葉千桐之間肯定有什麽誤會， 葉千桐也不是以前那樣做事不顧後果了。
“還有， 誰是你妹妹？你姓谷她姓葉，別叫什麽千桐妹妹！”葉楠時兇狠地瞪他一眼。
谷朗：……之前也不知道是誰天天不願意提起葉千桐。
六班的人不理許書藝，她也沒法，只能任胡倩倩扶着， 一步一頓“凄慘”地跟在後邊。
陸星泉驕傲地攬着江齊景的肩， 娃娃臉得得瑟瑟的：“齊三兒可以呀， 你什麽時候還會幹這麽損的事了？”
江齊景捏着他的手嫌棄地甩開， 桃花眼裏閃着得意的光，漫不經心地反問一句：“損嗎？”
陸星泉明白了，吹他：“不損不損，我們齊三兒最仗義，為朋友兩肋插刀。”
江齊景大方地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
那還用說， 他對朋友向來上心， 欺負他不行，欺負他朋友也不行。
小藝術節一直到下午四點半結束， 為了節約時間，學校還是安排了晚自習。
許書藝在演出結束後一直沒等到陸霖來找她，吃晚飯都是她和胡倩倩兩個人吃的。
“書藝，陸霖呢？”胡倩倩疑惑地問。
許書藝安靜了幾秒，勉強笑了笑：“應該有什麽事吧？他沒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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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陸霖沒來主動找她吃飯，以前就算他有事也會提前說， 許書藝垂着頭，眼神黯了黯。
“怎麽回事啊他，不一起都不說一下嗎？我都沒拿錢出來啊。”胡倩倩抱怨。
“沒關系的，等會我一起付了。”
胡倩倩這才滿意，挖了口飯塞進嘴裏。
誰知許書藝又溫婉地接了句，“你回教室後再給我吧。”
胡倩倩眼神變了，沉默下來。
還說是朋友，請她吃頓飯都不願意，居然還要回教室再給她？無語。
晚自習分成上下兩段時間，第一段有老師監督，第二段才是完全靠學生自覺。
今天的晚自習正好輪到于玲監管，早在白天化學課結束，她就提醒過陸霖別忘了晚上去她辦公室拿試卷。
離晚自習開始還有半個小時，糾結了好一會，陸霖才慢悠悠地走到葉千桐身邊：“葉千桐，和我去辦公室拿試卷。”
他很少主動和葉千桐說話，偶爾說幾句也是他有事時命令她自己去拿作業，現在他還是沒改過來說話的态度，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他心下懊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氣，盡量溫和地重複：“老師之前讓我們晚自習去拿晚上的作業。”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是中了邪，幹嘛這麽在意葉千桐的心情，其實于玲只找了他，可他的腳就像不受控制似的往葉千桐這邊走。
葉千桐幾乎快要忘了還有這麽個原書男主的存在了，他突然态度這麽好讓她忍不住心生疑惑。
“她讓我們一起去？”葉千桐淡淡地打量他一眼，語氣聽不出喜怒：“拿一份試卷？”
她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哦，許書藝曾經也這麽找過她。
陸霖梗了梗，用皺眉掩飾自己的尴尬：“我不知道，你愛去不去吧。”說完他轉身就走。
葉千桐被他這毫無意義的舉動整蒙了一瞬，随即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似的繼續看書。
一直偷偷看着他們互動的江齊景心裏偷偷松了口氣。
陸霖一股作氣地走到化學辦公室門口，在門口站了一小會，期待着什麽似的朝身後看了眼，他期待葉千桐把他的話放心心上，但是身後…
……連個鬼影都沒有。
他的心沉了沉，深深的挫敗感襲上心頭。
一個一直都以他為中心的人，為什麽說變就變呢？
教室裏的江齊景側着身子靠着牆，吊兒郎當地翹着二郎腿，他耷着眸子看葉千桐的側臉，心裏越來越不對味。
還沒領會這股子情緒，身後傳來有點點熟悉的男聲。
“喂，葉千桐！”
葉千桐轉頭看，江齊景跟着轉。
哦，那個給葉千桐送酸奶的。
好嘛，走了個陸霖，又來了個送酸奶的。葉千桐是個臭雞蛋嗎？這些蒼蠅就盯着她轉？
許棟最初只注意到葉千桐，等江齊景那張精致的臉放大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尴尬了一秒，他還是很拽地把手裏快捏化了的冰淇淋遞過去。
“給你，上口愛，希望你吃了愛上我。”
葉千桐：……
江齊景：……
前排看戲的唐親宜：……
後排看戲的陸星泉：……
江齊景的前桌憋着笑，抖成了一個篩子。
話說出口，許棟也覺得自己土了，但他還是很硬氣地把冰淇淋往前遞了遞：“拿着啊。”
葉千桐還沒說話，江齊景就動了，懶洋洋地把趴在窗口的男生往外一推：“咳咳咳，冷死了。”
葉千桐：……
這都初夏了，開着窗冷？
江齊景的動作看起來輕飄飄的，許棟卻是被推地往後一個踉跄，剛要發火，就看他修長的手指扣着窗沿關窗。
許棟皺着眉頭盯着他，想把他拉出來打一架似的。
江齊景絲毫不慫，無所謂地慫了慫肩：“看看現在幾點，剛吃的晚飯呢，吃了這玩意，愛不愛上你我不确定，但她大概會愛上廁所。”
許棟：……你放屁，女神都是不需要上廁所的！
被江齊景這麽一打岔，混子許棟都覺得顏面盡失，拿着個化了一半的冰淇淋灰溜溜地走了，像是捧着一顆受傷的心。
他決定，下次來的時候先觀察這小白臉在不在！
陸星泉同情地看着許棟可憐巴巴的背影，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哎…”
江齊景不鹹不淡地掃他一眼。
陸星泉不怕死，繼續說：“那哥們長的也挺好的，齊三兒你怎麽就把人趕走了？”
江齊景懶懶地靠着牆，不屑地嗤了聲：“你眼睛瞎了？”
“那萬一千桐小姐姐就喜歡這樣的，那你不是毀了一樁婚？”
“呵，她喜歡陸霖那種小黑臉。”
葉千桐不冷不熱地瞥他一眼，眼神難得帶了警告。
江齊景氣勢弱了，但他還是不滿地瞪回去：“我說錯了？”眼光差還不讓人說了！
葉千桐不想浪費時間解釋了，轉頭就把他當空氣，可憐齊三兒一張小白臉差點氣成小黑臉。
陸星泉拿手在鼻子前誇張地揮了揮，“哎喲，哪裏來的酸味？”一邊揮一邊給了江齊景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江齊景：……
媽的絕交吧：）
之後的兩節晚自習，江齊景發現葉千桐都對他愛搭不理的，京市小霸王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于是他脾氣也來了，不主動和她說話，晚自習一下課背上書包一溜煙地跑走了。
江家老宅，江齊景懶散着進門的時候江爺爺和江奶奶還沒睡，情意濃濃地在客廳看相聲。
江奶奶第一個注意到他有點蔫。
“哎呀呀，我們齊三兒這是怎麽了？和小女朋友分手了？”
江齊景小的時候就住在江家老宅，和老倆口的感情深，江奶奶從小疼他，他對誰都發過脾氣，對江奶奶卻從一而終的敬重。
江奶奶是個大家閨秀，調侃人都是溫柔和藹的，但江齊景被她的話吓了一大跳。
“什麽女朋友？我哪裏來的女朋友？”
江奶奶笑着，拍拍老伴的肩：“我們齊三兒害羞呢？”
“切。”江爺爺不耐地瞪了門口的江齊景一眼，“他這是嘴硬。”
江齊景：……
一直到躺到床上，江齊景都沒能想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麽會在葉千桐面前變了脾氣，難道朋友就是這樣嗎？會不會有點關心過頭了？
九點多一刻，葉千桐才收拾東西回家，正好碰上從班裏出來找她的葉楠時，最近葉楠時都在自己班級學習，到點了就出來找她。
葉楠時今晚有些沉默，在路上沒有主動找話題和葉千桐搭話，只安靜地走在她旁邊。
小縣城裏胡同多，兩人路過某個沒有燈的胡同時，聽到裏面傳來幾聲男聲和一道微弱的女聲。
葉千桐停住了腳步，朝着胡同口走了幾步。
裏邊吊兒郎當的油膩男聲清晰了些。
“沈大美女，哥哥們也沒想做什麽不是？你報什麽警？咱們就是交個朋友啊。”
“交朋友？和你們？你們哪來的自信？”
聽清那道女聲，葉千桐隐在黑暗中的臉也冷了下來，擡腿就要往裏走。
葉楠時皺着眉頭扯住她，把她往回拉了兩步，強硬地把書包甩下來放在她懷裏，低聲命令她：“你站在這裏，別亂走，有事大聲叫我。”
葉千桐神色不明地看着他轉身往胡同裏走，在原地站了幾秒，擡腿跟了上去。
胡同裏，微弱的燈光下，幾個混混打扮的男生圍着一個女生，擋着路不讓她走。
燙着卷毛的混混頭子企圖揩油，手沒碰到她的臉就被她用書包大力地甩開。
混混頭子吃痛地收回手，臉色也冷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齊三兒：我喜歡的女孩子就像個臭雞蛋，天天有蒼蠅圍着轉。
齊三兒：後來，我也是其中的一只：）
齊三兒：（人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