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确定嗎?”

“我确定。”

屈然眨巴着大眼看唐超凡,她當時被江柔握住手臂的時候很确定,她的體溫冰的吓人,到底怎麽回事?

“有什麽問題嗎?”

“今天早上她……”

一道清脆的女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你們在說什麽呢?”

兩人被吓了一跳,連忙向後看去。

來人正是江柔。

她微笑着靠着屈然坐下,像早上一樣抓住她的手臂,“你們在說什麽呀,我也想聽嘛。”

“是凡哥的工作,”屈然沒有理會她的撒嬌,一板一眼的回答,“涉及保密協議,抱歉不能告訴您。”

“這樣啊。”江柔嘟了下嘴唇,“那好吧。”

三人都沒再說話。

一陣尴尬的沉默。

屈然忽然想起來了什麽,聳然一驚:江柔不涼了!

她現在不像稍早點時候的那樣,冰冰涼涼的,臉色也白的過分。正相反,她現在的體溫完全沒有讓屈然感覺到不适,臉頰上也帶了點紅暈,特地為山鬼角色而畫上的妝容下是富有生機與溫度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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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這還是早上的人嗎?

屈然又煩躁起來,這種沒有把握的感覺讓她不太舒服。

“演員準備!下一場開始。”

導演喊人了,唐超凡和江柔紛紛從地上站起來,回了拍攝場地。

屈然還在愣愣的看着自己剛剛被江柔握過的地方——那裏毫無靈氣或者任何氣息的波動,甚至連印子都沒有留下。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任何異常情況的出現。時間甚至長到屈然他們快要把這件事忘記了。

除了偶爾江柔會來找她或者唐超凡攀談,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直到有天早上導演宣布放假。

“大家這段時間辛苦了,先休息兩天吧。大後天再開始拍攝。”

人群中爆發出一片歡呼聲,只有其中的幾人面色凝重。看着導演眼睛下挂着的兩個巨大的黑眼圈,屈然本能的感覺事情可能不太對。

她悄默默挨近唐超凡,小聲詢問。

“凡哥,這怎麽突然放假了?之前導演有說過什麽嗎?”

唐超凡也是一臉懵逼,“沒有啊,要是有這種好消息我還能瞞着你?”

屈然抓抓頭發,覺得他說的也對。自己一天幾乎二十四小時和他待在一塊,兩人就差拿根繩子綁上了,沒道理他們一個人知道另一個人不知道。

“我知道。”

一個紋着花臂的壯漢靠過來,湊近兩人,一臉神秘兮兮的表情。

喲,這不是那個差點就和她成了舍友的大哥嘛。

“是什麽?”

屈然很給面子的接茬。

“據說昨天晚上鬧鬼了!見鬼的還是導演,所以今天才放假。”

唐超凡見有熱鬧看連忙湊過來,“見鬼?”

大哥眯起眼睛,用氣音說:“我聽我三侄子的同學說的,他是場務的助理,場務跟導演關系好。”

“嗯嗯,然後?”

“場務不是和導演關系好嘛,他倆住對門。”大哥眯起眼,用一種便秘般的腔調說到,“導演睡到半夜,突然聽見有人敲門,他趴到貓眼上一看,哈!”

“哈?”屈然繼續捧哏。

“沒人!只有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

“哇!”

兩人很給面子的做出震驚的表情。

大哥對他們的反應很滿意,努力壓住嘴角得意的弧度,繼續往下講。

“導演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躺回床上接着睡,然後!敲門聲又響了。這次他再去看,連個影子都沒有,導演有點害怕,就給場務打電話,讓他也用貓眼往外看。”

“然後場務也看見東西了?”唐超凡接話。

“沒錯!還是那道白影子,接下來兩個人都聽見了敲門聲。據說是鬧鬼了。”

“我猜啊,這兩天停工可能是導演他們去請大師來做法了,等着這事過去以後咱才能再開工。”

屈然踮起腳尖四處看看,想尋找一下場務,發現他今天的狀态果然不太好,明顯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看來大哥的話可能有一定的真實性。

不管怎麽說,放假确實是件好事。

他們在大山裏待了一個月多了,大家都有點憋得慌。這地方正應了那句話,好山好水好無聊,所以唐超凡想趁這兩天下山去轉轉。

屈然倒是沒什麽想法,無論是下山還是在房間裏宅着打游戲她都沒問題。

“那就出去玩吧。”

作為雇主,唐超凡痛快的做出決定。

“這邊說不定會有什麽特色的好玩的,到時候凡哥請你啊。”

屈然聽到這個就打起了精神,朦胧的睡眼也睜開了,“好嘞,謝謝老板。”

……

劇組裏的不少人都想下山去轉轉,那位大哥也不例外。他把劇組的商務車開走,捎上唐超凡屈然兩人以及化妝組的兩個小姑娘,順着蜿蜒的盤山小路下了山。

到了山腳的鎮子上,幾人在入口處分開,約定下午三點在胡阿婆扯面的店門口集合。兩個小姑娘想去看看當地有沒有特産可買,大哥則是準備補充點生活物資,只剩下唐超凡和屈然兩人無所事事的在街頭閑逛。

小鎮叫萬家鎮,與它的名字相反,這邊的住戶并不太多,倒是稀稀拉拉的有些游客。據說這裏是少數民族聚居地,雖然地理位置偏僻卻更大程度上的把當地的民族風俗保留了下來,偶爾會有人好奇當地人的生活方式和習俗,慕名前來游玩。

屈然看路邊有賣燒烤的,被那股奇異的香氣的味道勾走了心思,拉着唐超凡過去買肉串。

攤位前的人并不多,老板笑眯眯的挑了兩串肉比較多的包好,遞給兩人。

“好香!”屈然打開油紙包咬了一口,那肉的外皮烤的焦香酥脆,內裏卻軟嫩多汁,只是不知道是調料還是肉本身的緣故,嘗不出來那具體是什麽肉。

唐超凡見屈然吃,也猶豫着咬了兩口,味道确實很好,于是三口兩口就把肉串咬完。

路過的大娘瞧見兩人的好胃口,熱情地用方言搭話,“@#¥¥%!&*%¥”

“啥?”

唐超凡聽的一臉懵逼,只好尴尬的沖大娘露出自己的招牌營業笑容,倒是屈然身體一僵,把剩下的小半串肉從嘴邊拿開,一手舉着,不知如何是好。

大娘看見兩人的反應,笑的更高興了,擺擺手轉身離開,徒留兩人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剛剛那個阿姨說啥?”

屈然像是受到了什麽打擊,整個人都呆呆的,杵在那裏,眼神複雜地盯着她的肉。

“她說……”

“說?”

“很少見過有外地人這麽愛吃她們這的烤老鼠,”她還在猶豫要不要直接把這串肉找個地方扔掉,“誇我們真不挑食。”

“.…..”

大娘确定這不是在反諷他們?

等等,什麽肉?

“烤老鼠?”

唐超凡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臉色由紅潤轉為翠綠,一副要吐不吐的樣子讓屈然徹底失去了胃口。

她找了塊沒人的地方刨了個坑,把手中那可憐的老鼠串安葬。

兩人接下來再也沒敢買任何食物,生怕裏面有什麽奇怪的成分。

離集合的時間還早,他們只好繼續在街上閑逛。街上隐隐傳來鑼鼓的聲音,過了沒多久,一隊人穿着彩色的衣服,唱着歌跳着宛如社會搖的舞步從前面行進過來。

為首的是個好看的小姑娘,所有人當中只有她自己穿着雪白的衣裙,在一大群花花綠綠中顯得格外打眼。

一行人簇擁着她,唱着他們外地人聽不懂的調子,熱熱鬧鬧的往前走。見屈然和唐超凡兩人站在路邊圍觀,隊伍裏沖出兩個人,從他們随身攜帶的小竹籃裏掏出兩塊小方塊塞給他們,也不管他們要不要,重新回到隊伍裏,和其他人一起邁着動感的步伐往前走。

屈然打量着手中的方塊,那東西做的很精致,白色的牌子上面刻了簡單的花紋,正中間有一只白色的小獸蹲坐着。觸手溫潤而光滑,一副很貴的樣子。

但是,這玩意的氣息為什麽有點熟悉?

唐超凡摸着他的那個愛不釋手,他摩挲了幾下,這會正把它放到鼻子前去聞它的味道,看的屈然一臉黑線。

這人……真是沒啥警惕心。

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她幹脆拿着去問旁邊小攤上的大姐。

“喲,這是山神牌,”大姐笑眯眯地打量着屈然,“弟啊,這是山神喜歡你,所以派我們這的信使給你了這麽個東西護身呢。”

并不是很相信。

在大姐的小攤上買了兩件飾品做報酬,屈然拿着那個山神牌若有所思。

為什麽會覺得熟悉呢?

唐超凡還在那裏拿着牌子傻樂,也不知道是在高興啥。屈然過去使勁一拍他,他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迷茫的看着她,手還緊緊攥着,活像是生怕她把他的東西搶走似的。

“凡哥?”

屈然覺得事情不太對,忙從懷裏掏出朱砂,在他的額間一點,虛虛畫了一道。霎時間,有什麽東西碎掉的聲音響起,剛剛還傻愣愣的人大夢初醒一般,把那塊山神牌扔下。

“我怎麽回事?”

他摸摸自己的額頭,覺得上面有點燙,卻被屈然制止。她彎腰撿起唐超凡的那塊,發現和自己的并無區別。

“你剛剛中邪了,現在你頭上有一點朱砂,可以保你神志清明。”

唐超凡郁悶的點頭,不再去看那東西。

不知道為什麽,屈然想起了江柔。

開機儀式的那天早上,她在江柔的身上感覺到過和這個牌子一模一樣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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