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那扇孫梓嘗試了數次的門,被兩張黃表紙給轟開了。他忽然想到剛剛屈然淡定地說一會幹完就能出去的淡定的樣子,敬佩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就,挺剛的。
原本堅固的實木大門被炸的七零八落,兩人沒費什麽力氣就從門縫裏鑽了出去。
卻發現時阮的經紀人小劉已經不見了蹤影。
“咦,人呢?”
孫梓還有點迷糊,剛剛親身經歷了一系列不符合科學的超自然事件後,他腦子裏還嗡嗡的。此時再面對自己身邊疑似出現了個叛徒大反派,他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那當然是跑了。”
屈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濕巾,對着時阮家裏的穿衣鏡蹭掉自己臉上剛剛因為爆破而蹭上的黑灰,順便遞給孫梓一張。
“孫哥,擦擦不?”
孫梓看她這副游刃有餘的樣子,莫名感覺到一陣安心。于是也接過紙巾,開始整理自己的儀表。
等到兩人收拾完畢,屈然去側卧看了一眼時阮:她的身體依然安安穩穩的躺在床上,三魂七魄依然不知所蹤。剛剛畫在眉心的圖案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抹掉了,現在只留下淡淡的一抹紅痕。
不過沒關系,現在他們也用不着那個了。
“走了孫哥。”
“诶?去哪啊?”
“找時阮的那位好經紀人,小劉女士去。”
話音将落,一只小小的白色紙蝴蝶從兩人的眼前飛過,像是在示意兩人跟上似的,它搖搖晃晃地飛在兩人眼前轉了一圈,這才朝門口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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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蝴蝶飛過的路線正是剛剛小劉走過的。
兩人從電梯裏出來,接着走小路繞過綠化帶,又經過空曠的地下停車場。孫梓順便開走了早上停在這邊的車,由蝴蝶帶路,兩人開着車追着這個小東西一路向東邊駛去。
在走過三條胡同,穿過一片老街,拐過兩個監控攝像壞掉的路口後,他們終于在一片繁華的街區停了下來。
蝴蝶“啪叽”一下撞上汽車玻璃,撞上以後,它又退回去一點,拍拍翅膀重新撞過去,示意讓車內坐着的兩人打開車門。
如它所願,門開了。
屈然和孫梓從車裏下來,被蝴蝶帶着走了一段路,最後進了一棟寫字樓。
呃。
這不是公司嗎?
蝴蝶還在往裏飛,帶着兩人一路進入了一間空着的舞蹈教室。
孫梓大膽提出質疑:“小屈,你這個大蛾子是不是壞了?”
“……沒壞,那位劉女士應該就在這裏,”屈然無語地聳了下肩膀,“大概是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她伸出手,觸到鏡面牆上。
指尖和倒影毫無距離地碰在了一起,屈然看着自己鏡子裏面的影子,眨了下眼睛。
鏡子裏的她也跟着眨眨眼。
“這後面還有個房間嗎?”蝴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散掉了,屈然沒再管鏡子,而是轉過身來詢問孫梓。
孫梓肯定地點點頭:“是有個小房間,不過一般都沒大有人用的。”
他打開房門,帶着屈然從走廊繞到剛才那個房間的另一側,這裏有個隐蔽的小門。
“一般要進那個鏡子後面的房間的,都從這裏進去。”
小門被打開,房間的全貌被展示在兩人眼前,同時出現的,還有一道纖細修長的黑影。
“這,這是?!”
·
小房間裏面有一張長桌和幾把椅子,空間并不算大。坐在房間內的椅子上,就可以将對面舞蹈教室的全貌盡收眼底。
長桌上零零散散的放着幾張白紙,現在,它們卻全都被某個魂體坐在屁股底下。
而剛剛兩人看見的那個人影,不是別人,正是經紀人小劉。
她背對着透明的牆面站着,身影被微弱的日光照的纖細而修長。正因為背着光,她的臉部被蒙上了大片的陰影,目光中流露出一抹陰鸷。
“來的很快嘛。”
她微微低着頭,眼睛卻向上翻起,直勾勾地盯着進入室內的兩人:“來都來了,那就別走了吧。”
“我不太喜歡這句話,”屈然揚着下巴,兩手插兜,“所以把這句話送還給你。”
“來都來了,你就留在這吧。”
對方輕嗤一聲,沒再接她的話,而是迅速翻動手掌——十幾道泛着藍光的銀色細線朝着屈然的面門迅速飛來,與此同時出現的,還有一股極淡的花香。
百合的香味。
也是時阮家裏的味道。
屈然一手拽着孫梓,帶他迅速閃避到桌子後面,按住他的頭讓他蹲下,一邊還不忘出言嘲笑:“大清都亡了五百年了,居然還有人用暗器和毒霧這玩意。敢問這位大姐,您這是從哪個封建王朝穿越過來的啊?”
這句話莫名戳中了小劉女士的哪個點,讓她更加激動起來。各種亂七八糟的,能讓人不死也丢半條命的東西,不要錢似的朝着他們這個方向砸了過來。
屈然帶着孫梓左躲右閃,成功躲掉了敵方的大多數襲擊,只是臉頰被一塊細小的碎片給劃了一道口子。而孫梓,作為發工資的大老板被護在身後,毫發無損。
咦?
“怎麽了?”孫梓看見屈然的腳步頓了一下,還以為她受傷了,“你還好嗎?”
屈然搖搖頭,她剛剛好像發現——小劉的攻擊似乎都避開了桌子上的時阮,好像是在顧忌什麽。
她眨眨眼睛,略定了下心神,準備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孫哥,咱們到桌子那邊去。”屈然拖着孫梓跑過去,把他推到時阮身後,讓算大的魂體遮住他的上半身,自己則站在旁邊,随時觀察小劉的反應。
果不其然,對方攻擊的速度明顯減緩了。
看樣子是有用的。
“孫哥,你把時阮當擋箭牌就行,在這躲好。”屈然随□□代了一句,便從二人藏身的地方沖出,目标是小劉的後方。
對方不知道是不是沒東西可扔了,又或許是被她的動作給驚了一下。就是在她愣神的一剎那,屈然已經欺身而上,同時順手扔出一條繩子。
那條麻繩看起來好像活了似的,順着慣性甩到小劉的身上,接着迅速扭動起來,把她的雙手捆在了一起,并且自行打了個死結。
“你!”
小劉憤怒地跳起來,胳膊用力,試圖掙斷這根該死的繩子。她的臉漲得有些發紫,沒能弄開繩子卻被屈然一腳踹翻在地上。
還給她的腦門上糊了張符紙。
屈然把定身符貼好以後,在她腦門上拍了拍:“您可老老實實地待着吧。”
這下她徹底動不了了,僵硬地躺在地上,嘴唇緊抿,惡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罪魁禍首。
該死!
孫梓從無知無覺坐在桌子上放空的時阮身後走出來,輕輕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小劉。發現對方對自己無計可施以後,他蹲下身子,做勢要去掐她的脖子。
“說!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這會也不害怕了,而是轉為憤怒,額角隐約可見一跳一跳的青筋。
“是公司給你的待遇不夠好嗎?還是你是對家公司派來的卧底!”
屈然從桌子後面搬了兩把椅子出來,一把放在孫梓的屁股後面,另一把自己坐下:“孫哥,坐着問。”
小劉沒理他們,翻了個碩大的白眼。
“算了,你來問吧。”孫梓發現自己被無視了,更加憋屈,幹脆一屁股坐下,把小劉扔給屈然。
“嗯,行。”屈然好整以暇地點點頭,在椅子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這才放低了點視線去看地上的俘虜,“那我可問了哈。”
“時阮去T國是不是你教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