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唐超凡不知道用什麽辦法說服了孫梓,第二天一早,他開着保姆車和唐超凡一起把屈然送到了特別事務行動組的大院門口。
“平安回來。”
屈然跳下車對他們擺了擺手,轉身走進大門。兩人目送着她遠去,正準備原路返回,卻發現屈然急匆匆地從大門裏跑出來。
唐超凡眨眨眼睛:“你不去了?”
“當然不是。”屈然氣喘籲籲地從自己外套的口袋裏摸出一只木匣子,塞進他手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個是我昨天晚上趕出來的,你留着應急用。還有,我交代老何來照應一下你,要是有事你找他就行。”
她拍拍對方的胳膊:“這次是真走了。”
寒風凜冽,特別事務行動組門口種的幾棵大樹被風刮得簌簌作響,東方的天空隐隐從黑暗中透出一絲亮光。
孫梓打了個哈欠:“走吧,回去還能再睡會。”
·
屈然到集合點的時候衆人還沒來,只有李組長板正地坐在椅子上讀着資料。
她揉了揉眼睛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開始打盹。陸陸續續地有更多人推開門進來,沒過多久等人到齊,李組長就招呼大家上車直奔機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事關重大,導致衆人緊張。總之這一路異常安靜的,幾乎沒有人說話,也得益于此,屈然幾乎睡了一路。
她是被一陣劇烈的震動驚醒的。
原本平穩飛行的飛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劇烈地颠簸起來,宛如萬米高空版的碰碰車,推着小車分發物品的空姐被颠得摔倒在地,手推車一路滑了出去,半歪着卡在兩個座位之間。
驚疑的交談聲在機艙裏響起。
嘭。
像是從機尾處傳來的撞擊聲,飛機再次劇烈地晃動起來。
屈然打開遮光板,往外面看了一眼,剛才僅剩的那點困意被驚的無影無蹤。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整張臉幾乎要貼到那個小小的窗口處。
一道青綠色的殘影從舷窗外略過。
那是什麽東西?
機艙內更加騷亂起來,機組工作人員盡可能地安撫着受驚的乘客,好讓他們冷靜下來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但奇怪的是,并沒有任何公告廣播向乘客們說明情況。
屈然用胳膊輕輕碰了碰旁邊正襟危坐還在看資料的李組長,示意他看外面:“外面好像有東西。”
話音未落,青綠色的影子再次劃過。這次它的速度慢了點,距離也比上次遠了不少,隐約能讓人看清它的形狀。
那是一個綠的發藍的長條,在陽光照射下似乎還有點反光。
就像是婚禮慶典上常用的那種彩帶。
“地龍。”李組長收起手中的資料,目光微冷,“估計是昨天地震,它跑出來了。”
屈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之前也聽說過龍這個神奇的物種,但這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那它在這……飛機怎麽辦?”
“沒事,估計是它在下面睡太久了飛上來活動筋骨,一會就走了,”李組長嘴上說着,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繃緊,“這種神物最在乎自己的功德,絕不會随意傷人。等它……”
嘭。
一只碩大的,綠裏透白,白裏透黑的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他們所在的方向打了過來。
好大一個flag。
飛機周身驟然爆起一層金光,把那只大爪子給彈了回去,機身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
“絕不會随意傷人?”屈然戲谑地看着組長,“最在乎功德?”
李組長抹了把臉:“沒事……即使它試圖傷人我在這個飛機上布的結界也足以……”
屈然抄起桌子上的小點心塞給他:“您可多吃點東西吧。”
金光逐漸黯淡下去,與舷窗外耀眼的陽光融為一體。地龍似乎是被這不知名的東西吓到,飛的離他們這裏遠遠的,而飛機也逐漸平穩下來。
這一切都沒有被艙內的普通乘客們看見。
李組長撕開一張濕紙巾擦了擦手,接着不客氣地把屈然那包海苔花生打開,一顆一顆地往嘴裏放。
看樣子是沒事了。
遲來的廣播終于響起,安撫着驚惶的乘客們。屈然把眼罩拉下來,放低座椅,想要重新進入夢鄉。
李組長那邊不斷發出的咔嚓咔嚓咀嚼聲,後方乘客帶的小孩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有某位男士喋喋不休的抱怨和空姐刻意壓低的解釋聲音,這一切都在刺激着屈然可憐的耳膜。
再也睡不着了。
她郁悶地把眼罩摘下來,拉開遮光板試圖看會窗外的雲景打發一下時間。
然後,她就和一雙碩大的眼睛四目相對了。
屈然重重地把遮光板拉了下來,過了幾秒鐘又重新把它拉開。
哦淦,它還眨眼了!
地龍見自己似乎吓到了對方,忽然高興起來。它向後方退了幾十米,好讓機艙內的兩腳獸看清它龍頭的全貌。
接着張大嘴巴:“哈——噗!”
一大塊半透明液體被噴了過來,糊在本就不算太幹淨的舷窗上。
李組長聽到動靜,把最後一顆海苔花生吃掉,笑眯眯地看着那坨糊在窗戶上的龍口水,不,龍涎:“真是條熱情的地龍。”
半小時後,飛機平安落地。
李組長兩手捧着一個裝滿了白色半透明不明液體的礦泉水瓶,滿意地下了飛機。他剛剛和屈然交換了座位,不知道用的什麽方法把黏在機體上的那層龍涎弄進來了不少,裝在這個塑料水瓶裏。
如果這時候有人擰開這個瓶子的瓶蓋,大概會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
“這可是真正的龍涎香!”李組長微微揚起下巴,把瓶子放到屈然眼前,“和那種抹香鯨腸子裏的提取物可不一樣!”
說實話,屈然并不覺得這兩個東西哪個比哪個更高貴一點。無非是一個從嘴裏出來,另一個從哔——裏出來的區別而已。
但為了生計和人身安全着想,她還是敷衍地附和了對方的話,并和其他隊員一起對那瓶液體和李組長投去羨慕與敬佩的目光。
大約是屈然的表演太過用力,李組長看起來似乎非常想把這瓶龍口水分給她一點。
就在他第三次試圖把她随身帶的保溫杯拿出來盛這個的時候,一個穿着破舊道袍的老人從側邊沖出,攔在他們的隊伍前。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