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岑思思離開的時候薛副官還在外辦差, 回來之後只知道人走了, 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他是副官, 不是容臻的上司,誰走誰留都是容臻決定的,薛副官又知道容臻向來靠譜, 所以便沒有多問。
誰料到就是少這一嘴, 差點兒錯估了很多問題。
他開始還以為是岑思思誤會了白棠, 準備說她一頓再解釋一下。結果現在看來,這岑思思根本就是個拎不清的。
怪不得小王爺将人給趕回來了,就這樣的人, 誰放心擱身邊啊!
天天不幹別的, 就看她出花兒麽?
現在不用去問容臻,薛副官大概也知道了岑思思為什麽離開。總抱着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也就罷了,還找不準自己的位置。
你來是來工作的,又不是請你來當少奶奶的。
既然如此, 薛副官也就不客氣了, 十分公事公辦的說:“岑小姐, 這件事情小王爺已經知道了,并且很不高興。如果你再這樣, 我們就……”
岑思思不等他說完, 就挂了通訊。
能怎麽樣?
真教真起來她也不過就是跟幾個閨蜜聊聊天而以, 告到法院他都沒錯。星際法規可沒說過, 不能跟朋友聊天。
等她真的将這些話發到星網上, 再說她污蔑诽謗吧!
呵, 說不定還不是污蔑呢。
岑思思根本不怕,小王爺怎麽了,現在又不是古時候的那種皇權時代,皇帝一個不高興就能捸誰砍誰。這是法制社會,是講理的,就算是皇上都不能瞧她不爽就把她怎麽樣,她怕什麽。
她爸也不是什麽普通人,怕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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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臻還能吃了她不成?
容臻是不能吃了她,薛副官回來跟他說這件事情請示時他也沒說什麽。只是在安頓好白棠之後,去找一趟岑議員。
直接在對方回家的路上攔住,請到了樓上的茶餐廳。
岑議員并不覺得有什麽事情,邊上樓邊笑着道:“什麽事值得小王爺跑這一趟,打個通訊不就行了?”
容臻正了正色,道:“不親自來一趟,怕不受重視。”
岑議員笑了,“怎麽會,小王爺的話,什麽時候沒人重視過。”心中卻想着這究竟是什麽事情,竟能讓容臻說得出這種話。
直到上了樓,雙方落坐,容臻才道:“前段時間,岑小姐去我那裏任職,不到一月就回來了。這件事情,岑議員知道吧!”
“知道知道。”女兒的工作還是他出面争取來的,如今又被辭了,岑議員怎麽會不知道。只不過,“此事思思是說得惹你不高興了,但她也是為了你好,提出一些想法。依我看,就這麽讓她回來是不是有些過了。”
容臻道:“看來岑思思回去也是說了事情經過的,就不知她是怎麽說的了。”
岑議員說:“她回來說她說了幾句那白棠的壞話,你不高興了。”
容臻點頭,“是這樣。”
“不是我說,這事其實不算什麽吧!”岑議員笑着說:“像是我身邊的小愉,也經常勸我。有些話是不好聽,但心是好的,只要我們自己有判斷能力就行了。他們如果什麽都不說,那就是對工作不用心了。”
容臻的笑容淡了許多,“對工作用心,可不是靠說些不實的話來用心的。”
岑議員道:“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嘛!”
“但那晚是怎麽回事,我們現在已經查明,岑小姐卻還在外散步謠言,這怎麽說。”容臻的笑容徹底沒了,淡淡的看着岑議員。
岑議員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事。不過他倒也是清楚自己女兒的性格的,大抵是做得出這種事的。
“這怕是思思不清楚吧,這也不算什麽大事,回頭我跟白元帥說聲抱歉,想來他也不會這麽小氣的。”
這話說的,好像沒岑思思什麽事情似的,連道歉都不用出馬。
容臻知道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小輩們鬧了別扭,欺負人的那一方長輩過來道個歉,雙方因為各種的關系不便鬧翻,有些是為了面子,總之因為大人們的複雜心思,被欺負的那個小孩兒就只能自認倒黴。
但是憑什麽,而且岑思思還是三歲的孩子,能說她不懂事麽?
容臻雖然覺得以白元帥對白棠的疼愛,不應該會如此,但他也沒想讓這件事情真鬧到白元帥那裏。
對方才剛将人交給他,這才兩天,就受欺負了?
容臻自己都看不過眼。
他朝後招了招手,今天跟着他的副官不是薛副官,而是另一位姓費的。對方本來同岑議員身邊的小愉在不遠處坐着,見他招手,便立即走了過來。
容臻說:“将視頻打開。”
費副官點了點頭,然後點開了視頻。
容臻同時說:“當天晚上我是去辦正事,因為一些原因想要錄下當時的情況。雖然最後因為意外沒有接到頭,但錄制功能提前開了,所以錄了下來。”
而旁邊,視頻已經開始播放。
視頻從容臻進入那家酒吧到中招,中途有他發現情況決定回去,但岑思思各種勸說,甚至還建議由她幫忙解了藥性。
到這裏雖然難看,但依舊可以說是為了容臻的身體早想。而且現在社會開放,因為一些意外睡上一覺,第二天醒來完全可以當沒有事情。
只不過再往下看……
容臻再三拒絕,岑思思卻非要堅持已見,硬是不聽。
岑議員的臉色看到這裏已經十分難看了,畢竟沒有哪個父親能看着自己女兒非要對別人自薦枕席而沒有反應。更別說,這中間可以明确看得出來,容臻是再三拒絕,并且十分不願意的。
越往下看,岑議員的臉色越難看。那丫頭,竟然硬追着把人家逼去了洗手間。
光是這一段,就已經嚴重失職。
而且還丢人得很。
眼看着岑議員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看了,容臻手往下壓了壓,費副官便将視頻關了。
容臻這才說:“我先前不追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他一開口,岑議員便看了過來。
就聽容臻接着就說:“但岑思思做得實在太過,明明自己想當賊沒成功,就總覺得別人也有偷人的想法,還到處亂傳。同她說不通,我便也只能來找岑議員你了。”
“我申明一下,小棠不是那樣的人,那天的事情也并非他所設計。甚至如果不是岑小姐亂來,當天我安穩回去,便什麽事都不會有。”
容臻其實原本沒打算放出這個視頻的,只不過想來找岑議員談談,讓他去約束岑思思。偏生這翻談話讓容臻很不高興,對方顯然并不覺得自家女兒欺負人是個什麽事兒,給的解決方案也不痛不癢的。
既然如此,他也不用留這個面子了。
“白元帥小不小氣我不知道,但我不是什麽大氣的人,會放着自己人受了委屈不管。”
容臻說。
“你的人?”岑議員疑惑道。
容臻點了點頭,“是,我們已經結婚了。”
岑議員:“……”
他這才明白,容臻今天為什麽會來給白棠出頭。不是随随便便做做樣子,而是真心實意的來的。
“你想怎麽樣。”岑議員也終于明白,他先前說的建議,容臻很不滿意。
容臻這才道:“我不知道她都跟誰說了,但她自己肯定清楚。我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将這件事情解釋清楚了。如果再讓我聽到類似的話,我會将這段視頻放到星網上,讓大家都知道,那天晚上真正不要臉的人,是誰。”
岑議員的臉色簡直不能更難看了,容臻這是一點兒臉面也不給他們留啊!
這都不是只在帝國上層圈子裏解釋,而是要讓整個帝國的人都知道。甚至可能這段視頻很快火起來,火出其他國家去。
“不用這麽狠吧!”他有點不高興了,覺得容臻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留。
容臻的神色沒有什麽變化,只是說:“還好,方才事情落在別人身上時,岑議員不只覺得不過是些謠言,沒什麽大不了的麽。”
現在到了自己女兒身上,知道不好了?
有些人,就得讓他也試試,才知道這事情不是什麽好事,不是輕飄飄兩句話就能過去的。
容臻說完了,起身,“就這樣。”
“茶錢我已經付過了,我先走,你慢慢喝。”
說完,他便起身離開。
留下的岑議員卻是氣得不輕,自家女兒給他丢了這麽一個大人,還讓他被容臻威脅,擡不起頭來……
更別說,容臻竟然就這麽結婚了。
他的心情容臻并不完全清楚,他也沒必要清楚。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岑議員只要不傻,就不會再讓岑思思亂說話。而且之前岑思思恐怕還沒來得及跟太多人胡說八道,解決起來也沒那麽麻煩。
他上了飛行器,點開光腦想給白棠打個通訊,想了想還是沒打,只是自言自語了一句,“他應該會适應吧!”
“肯定的。”
費副官還以為是在和他說話,立即道:“将他安排在您的隔壁,屋子大陽光好,裏面的東西都是我一手安排的,都是挑好的,窗簾什麽的也是聽您的,跟他自己在白家的房間顏色一至。”
是的,全都很好,唯獨……
在隔壁,不在一間。
白棠手托着腮,簡直懷疑他們是不是還沒結婚。
而事實是他們已經結婚了,兩人都沒啥毛病,甚至已經試過了。但現在容臻這是又想到什麽了,非得分開住。
容臻沒有生活上的副官,他的兩個副官都是工作上的好幫手。本來岑思思是來頂替照料他的衣食住行的,但對方顯然不太合格。所以如今,還是薛副官和費副官兩人聯手,在工作之作,也幫忙一些生活上的事情。
因為薛副官跟白棠也算相識,且還挺熟,所以今天就将他留了下來,以避免白棠初到這裏的不适。
薛副官對白棠的感觀其實挺好的,畢竟白棠長得好看,而且看着就讓人覺得喜歡,還很乖巧的模樣。再加上,白棠竟然能管住容臻,讓他按時睡覺。
雖然……有時候會悄悄再起來,但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而且就像他跟岑思思說的,找另一半是容臻自己的事情,只要那個人不是啥奸細間諜什麽的,他沒什麽道理提出意見。
他走了過去,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我讓他們準備了甜點,馬上就好。”
白棠睜着烏黑的眼睛看了過來,“謝謝!”
這一下,薛副官頓時有些明白,為什麽小王爺這麽喜歡白棠了。
擱他他也喜歡啊!
他們副官,除去工作和一些生活上的小事,還有些事情也得會。比如像現在這種時候,可以在白棠面前說說容臻的好話。
對于這些職業規則,薛副官心裏清楚的好。
他跟白棠先是随意聊了兩句,才提起,“放心吧,小王爺很厲害的,這次一定幫你出了這口氣。”
“我知道。”白棠眯起眼睛笑了。
後又說:“就是應該帶着我的,我也可厲害了。”
薛副官自然稱是,等着甜點上來,看着白棠吃。他發現白棠好像更好看了,味道也更……哦,他聞到的一定是甜點的味道。
二人又在一起聊了很多關于容臻的話題,這一來,白棠算是對容臻的這一世了解得更透徹了。
中途後院的花好像不知道出了點兒什麽問題,薛副官去看了一下。白棠正好也接了一個通訊,是白巍然打來的。
“就前段時間你抓的那三個人,兩男一女,還記得吧!”剛一接通,白巍然就說。
白棠點了點頭,起了些興趣,“怎麽,審出來了?”
“那倒沒有。”白巍然說:“抓的時候感覺那三人挺蠢的,但嘴倒是挺硬,沒問出什麽來。”
白棠說:“那兩個男的瞧不起那女的,或許可以例用一下。”
白巍然搖了搖頭,“審的人也知道這個,但那兩個男的就是一副,別管別人說不說,反正他就是不說的嘴臉,看得讓人想揍他。”
“今天找你不是說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
白棠往沙發上一窩,擡了擡臉,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白巍然已經開始說:“之前我們的人就察覺到,有人在打聽那天的事。剛開始還以為是沖着你,結果後來發現是沖那三人。沒過幾天,臨淵國的王子就來了,說是想要見一見那個女的。”
白棠眯了眯眼,“這麽說,打探的人就是他。”
“沒錯。”
白巍然點頭,“他也承認了,說是想知道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這要換成是周邊小國的哪一位大人物來說這話,白巍然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就是他們派出來的,但偏偏是臨淵國。
臨淵國是一個很神奇的國度。
他們的國家也有很多星球,與帝國相當,但各方面實力卻都要比帝國強。不過他們的位置離帝國很遠,中間還夾着三個小國。而且這個國家十分神奇,想法也很古怪,沒有人會懷疑他們會參使這種手段。
這是因為,這個國家從國王到普通百姓,全部對鄰國的領土沒有半點兒興趣。
這件事情不是說說而以,之前就曾經有過這麽一樁的事情。
說是他們旁邊有一個小國被幾國圍着打,眼看就要被瓜分,該國的皇帝沒辦法,各種會議開下來,最後準備投靠一個大國。寧願并入這個大國,成為他們的子民,也不願意被幾個小國瓜分。
這個大國,自然就是鄰近的臨淵國。
以臨淵國的國力,解決這件事情并不困難。這簡直就是送到嘴邊的肉,不管是誰,應當都沒有不吃的道理。
哪怕是愛好和平,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帝國,恐怕也不會推拒。
但臨淵國拒絕了。
他們不要,臨淵國的國王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過他們提了新的要求,幫忙解決這件事情。
要錢,要很多錢。
現在你們國家亂成一團給不起沒有關系,我們幫你們把那些小國全趕回去,你們恢複生産之後慢慢還。
有人覺得這種事情不該商量商量的麽,結果臨淵國就不。他們當場就拍板了,只不過在錢的數量上,開了一個大會。
然後歡快的拿這些錢将國家整得更好,更強大了。
這個國王一秒拍板的決定,不光沒有議員反對,就連普通人,也紛紛贊成。雖然以他們的想法是,我們即不缺星球又不缺資源,那個小國有的他們都有,除了亂七八糟。
他們不肯出了力還得出錢,最後還是費心去管,還不如拿錢辛苦費,讓自己過得更好呢。
這個理論出來,其他國家的人紛紛覺得無語。那是多少顆星球啊,擴大國家的星球數量是多大的事。
你們就因為這個不要?
反正不管這麽說,臨淵國人家就是沒要。直到現在,那個小國還欠着他們錢,至少還得再還一百年。
所以因為這些事情,臨淵國的這位王子的請求,白巍然開了個會商量過後,衆人一至決定看看他想幹什麽。
白棠其實也挺想知道的。
他眼睛一亮,從沙發上坐好了,問:“見了麽?”
“剛見完。”
白巍然說:“那情景我不大懂,所以問問你。”
白棠:“說。”
白巍然說:“他走過去,先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然後摸了摸臉,又捏了捏,拉了拉。最後還……”
最後還把手從衣領處伸了進去,簡直像是在耍流氓。
可堂堂臨淵國的王子,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他們抓的這個也不是什麽天仙,甚至算不上是漂亮,何必呢。
白棠眯了眯眼,“所以,這裏面一定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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