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金花嬸子的老娘跟老太太的小兒子結婚後住在縣裏的一個小四合院裏面,兩人婚後一年就生了個兒子。

老太太一直說金花嬸子的娘跟他家兒子最合适了, 你看別人都說小兒子克妻, 可我們不僅沒事, 還給她生了個大胖孫子, 雖說她也不是只有這一個孫子吧,但是老太太一直覺得虧待了小兒子,現在看他娶妻生子, 和和美美的, 心裏也算放下一樁事。所以老太太很滿意這個小兒媳, 對金花嬸子這個帶來的孫女也當自己的親孫女一樣,半點沒有重男輕女。

兩年前,金花嬸子的老娘和繼父相繼過世了, 金花嬸子的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也去了外地打拼。金花嬸子結婚後, 就住在那個四合院裏面。

老太太的大兒子,小女兒都是住的單位分的樓房,老太太覺得憋屈不透氣,金花嬸子跟丈夫一商量,就做主把人給接到四合院來了,金花嬸子把她當親奶奶一樣待,這一照顧就是幾十年。因此即便是父母都不在了,金花嬸子跟老太太那邊的關系, 也從來沒有斷過,反而越來越親近。

徐淑敏的外公外婆就住在那邊的四合院,跟金花嬸子家是鄰居, 所以她媽厲紅霞跟金花嬸子就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金花嬸子家裏的那些事,徐淑敏都是從她媽那裏聽來的。

一路上徐淑敏也介紹的差不多了,白靜筠心裏也大概有了個底兒。看來這家人都還不錯,那她出手也沒問題。

徐淑敏去推了輛自行車出來,“來,我帶你。”

白靜筠來這邊這麽久,對這裏的一些物品用品什麽的都在第二世的記憶中已經全部都見過了,只是她家條件在那裏,知道和用過是兩回事。

第一世就算了,畢竟大家都是用飛的。

白靜筠坐在自行車後座上,難得的倒是感覺到了有點意思。這比坐那個拖拉機好多了,那玩意兒坐的她暈頭轉向,簡直讓我們魔尊大人顏面無存。

沒騎多一會兒,就到了一個小院子外面停下來。

白靜筠輕盈的跳下車,徐淑敏把車子推在靠牆的位置鎖好,“我去敲門。”

敲了幾下,裏面門還沒開,金花嬸子的聲音已經到了。“誰呀?”

“是我,嬸子,小敏。”徐淑敏回道。

門很快被打開,金花嬸子看到徐淑敏面露驚訝:“小敏?你怎麽來了?你這是——”她又看到後面的白靜筠,更加疑惑了。

白靜筠朝她乖巧的笑了笑,金花嬸子也忙對她笑了下,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強,許是這幾日老太太的事讓她十分疲憊。“你咋到我這來了?是有啥事找衛東嗎?”金花嬸子的老公姓李,叫李強國,兒子就叫李衛東,比徐爍小一歲,現在就在這邊派出所當民警。

“不是不是,我是來找金花嬸子您的。”徐淑敏忙道,她看來看四周,拉過白靜筠,壓低了嗓音:“金花嬸子,我聽我媽說,您家好像遇到事兒。”她特意咬重了後面那個字,然後直直的看向金花嬸子。

那場動亂才過去沒多久,那期間其實也有過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無法用他們口中所高喊的‘唯物主義’解釋的現象,但所有人都不敢提。

金花嬸子這些天跑了這麽多路,也只是私下裏問問一些親朋好友,最多是說家裏有點事,有沒有懂這個的老人給看看。

回她的要嘛是根本不懂,要嘛是以前知道哪兒哪兒有個什麽老人知道點,但是動亂的時候給放牛棚子去了,再也沒回來。

她那個大伯和小姑更沒辦法,他們連問人都不敢問,身上都是有公職的,哪兒敢搞這些,到時候被有心人抓到,可是個把柄。畢竟,當年的餘震,還沒完全過去呢。

這會兒徐淑敏來問,金花嬸子也只以為她是聽了厲紅霞說的,過來看看的。

金花嬸子将兩人讓進來,對于徐淑敏,她是當半個女兒看的,她帶來的那個小姑娘,看着就是個單純的小孩,說說也沒什麽。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就這樣了。”金花嬸子直嘆氣。

老太太在她家一直住着好好的,她也盡心盡力的照顧這,老太太呢,許是從年輕到老就沒吃過多少苦,身體一直很健朗,幾乎沒生過病。頭疼腦熱的也有,但也少,平常自己還能出門外面溜達溜達。

偶爾想大兒子小女兒了,金花嬸子就帶她過去待一會兒。

前幾天他大伯生日,都說人老了,這生日是過一年沒一年的,老太太人還在,他們家也不想大半,打算等着老太太一百的時候在辦一場。

老太太心疼大兒子這麽些年也不容易,想要辦個生日也不行,聽說鄰縣那邊山裏有個廟特別靈驗,老太太信佛,想去給大兒子求一道平安符。于是就叫上自己的大孫子周向民,讓他帶着自己去。

周向明本來不敢帶老太太亂跑,但是一聽是給自己爸爸求的,奶奶又一直求他,他就心軟了,悄悄帶着去了。

誰知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路上也沒事,到家睡到半夜,突然就出事了。

老太太是跟周向明的父親周援朝夫妻一起住的,周向明一家就住在他們對門。有什麽事,叫一聲就能聽到。

半夜的時候,周向明正睡得好好的,突然聽到急切的拍門聲和父親的喊聲,忙下床披了件衣服就去開門,門外一向斯文淡定的父親卻十分焦急的跟他說,他奶奶不好了。

這可是全家的大事,周向明的妻子也跟着出來,忙跟着周援朝進屋去。

這一進去,好家夥,差點沒把兩人給吓死。

快一百歲的老太太了,平常身子在硬朗,走路也得慢慢的,上下樓還得人扶着點。

這會兒,身體縮成一團,蹲在她那屋子裏面的牆角,黑漆漆的屋子,那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哪兒像人的眼睛,活脫脫野獸一般,綠油油的還冒光,盯着你看的時候心裏瘆得慌,周向明好懸沒膝蓋一軟,跪下去。

他顫顫巍巍的問老爹,“咋不給奶開燈啊?”

他老爹搖搖頭,他媽給他媳婦把袖子卷起來,兩口子低頭一瞅,倒吸一口涼氣,好家夥,他媽手臂上,好幾道血痕,都是抓出來的。

“我奶撓的?”周向明問。

“不能開燈,一開燈就又叫又跑的,你奶一百歲的人了,那跳起來比二十歲的小夥子還要厲害,抓不住不說,還撓人。”他爸沉着臉,轉身把門關好,把他帶到客廳,問他:“今兒我聽說你奶跟你出門了,你們去哪兒了?遇到啥事了?”

別看周縣長天天口號喊得響亮,心裏卻對很多事兒明鏡兒似的,他們到了這個地方,多少都遇到過聽到過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事兒。

但不能對外說,說了你就別想幹了。

可這回遇到事兒的是自家老娘,這就讓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周向明把老太太要給兒子求平安福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我們去那山頭也不高,好些人去那裏拜佛求神的,都沒啥事啊。”

“就沒遇到過啥奇怪的?”

周向明回想了一會兒,一拍手,“是了,中途奶說有點累想歇會兒,我就找了快幹淨石頭,讓她坐下來歇會兒。怕她口渴,剛好不遠處有個賣果子的,我就去買了兩個果子回來。”

他們一路上都沒事,就那會兒他離開了一下老太太的身邊,但是也就幾步路的時候,加上賣果子付錢再回來,也就一兩分鐘,大白天的,又是在廟附近,能遇到啥事?不對——他想起來了。

周援朝一見兒子表情不對,忙問:“想起啥了?”

周向明皺眉,“回來的時候我瞧見奶身後好像有個什麽小動物竄過去,可能是山裏的兔子野雞啥的,我也沒在意,就扶着奶走了。”

“那你奶那時候有啥不對嗎?”周援朝一下子想起山裏成精的東西來了。

周向明搖搖頭,“沒有,都是正常的。”

一家人這會兒也沒辦法了,老太太那樣,也不敢近身,只能把她先關起來。

本來想着要不想找醫生看看,怕不是得了癔症什麽的,結果第二天開始,屋裏就傳來撓門的聲音,像是爪子在門上刺啦刺啦的劃過去,聽的人心裏發緊。

周援朝的老婆拉着兒媳婦兒,仗着是白天,開開門打算看一眼,一開開,那老太太嗖的一下就沖出來了,直接把自己兒媳婦撞到了,照着臉上就是一爪子,當時就出血了。

孫媳婦回頭一看,好家夥,一晚上功夫,這老太太指甲得長了兩寸長。趁着孫媳婦愣神之際,老太太就要往外面竄,好在那天小女兒想着自家老太太在這邊住着,過來看看,她那個公安局局長的女婿也正好得空了,就一起來了,兩個人就給堵在門口了。

雖然情況有些混亂,但好歹是公安局局長,當機立斷的就把老太太給抓住了,沒辦法,只能找床單給綁了關回去了。

這下,周家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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