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18 寧初莞!

“人去樓空?”徐謹兮沒想到她跑的那麽快。

腦海中閃過寧初莞多次與銳王見面的場景。

突然一笑:“原來她打的是這番主意。”

眼眸瞬間晦暗:“她到底,給銳王許了什麽好處。”

旁邊洛遲也有些震撼。

寧初莞是趙西柔之女,趙西柔在逃,寧初莞離開借銳王之力離開京城,這……

洛遲想起銳王那後院滿院的美人。

難道,世子夫人為了離開,也甘于成為其中一員。

不然銳王為何會冒着危險幫她離開。銳王可不缺那一星半點的銀兩。

徐謹兮吩咐洛遲:“全力查寧初莞的下落,讓守城門的人盯緊,一旦寧初莞出京,立馬捉拿。”

當即帶人往銳王府走。

銳王府之中,鳥語花香,管弦歌舞美妙。水榭之上,幾名年輕的官員,正與他一道暢飲。

管家這時候小跑進來,肥胖的身軀帶着彈性,跑到亭中,打斷了這水榭中的歡悅。

“王爺,鎮國公世子來了,說讓王爺把文音郡主交出來,”

銳王懷裏正抱着一婀娜有致的美人,聽聞徐謹兮來他這裏要人,頓時有些樂。示意坐在他身上的美人起來,就輕佻地搖着折扇,對看着他的幾個官員道:“你們慢慢飲酒,本王去瞧瞧熱鬧。”

說着,咯咯好笑地跟着管家往外而去。

徐謹兮已經被迎到正廳等着。

下人給他上了茶,但他神情不耐,那桌上的茶,半點兒未碰。

半刻鐘後,銳王姍姍來遲,一進門,就搖着折扇笑得頗為欠揍:“徐世子的夫人跑了?”

“哦不對,文音郡主已經不是徐世子的夫人了,世子還找她做什麽?莫不是翻然悔悟,又不舍得了。也是,文音郡主這樣的美人,整個瑞京都找不到幾個,本王沒有這般好運氣。若不然必然藏在府中,每日嬌養着。”

他在諷刺徐謹兮不會珍惜。

徐謹兮冷玉一般的面容繃着,聲音冷漠無情:“寧初莞乃是趙西柔之女,趙西柔如今正在潛逃。”

銳王仿若恍然大悟:“原來徐世子是為了捉拿犯人啊。可是這關本王什麽事情?徐世子不會以為是本王藏起來的吧?”

徐謹兮冷眸盯着他,不發一言。那樣子,就是在說是。

銳王笑得肩膀都抖了起來:“哎,別說,本王還真想文音郡主來求本王,畢竟文音郡主那姿色……”

徐謹兮面色一沉。

銳王觑了一眼他的神色,眯着輕佻鳳眼,眸光邪詭。垂涎地舔了一下唇,接着又遺憾道:“但是安國公府叛國,這謀逆之罪,本王可擔不起。”

“當然,徐世子若是不相信,本王的王府,世子盡可以搜。”銳王攤手,一副大方任你搜的樣子。

銳王是帝王之子,徐謹兮雖是皇後的侄子,亦沒有這麽大的權力。

沖銳王微微作揖:“是輕雲尋人心切,唐突了王爺,請王爺恕罪。”

銳王卻異常大度:“無事,既然是為了辦案,那本王定當協助。”

“王爺既然說沒有,那便沒有。輕雲如何敢放肆,輕雲告退。”

“慢走。”銳王大方送客。

徐謹兮帶着人離開。

離開銳王府後,他立馬沉了臉。悄悄潛入王府探查的幾個暗衛也很快回來,搖頭道:“世子夫人并未在府中。”

原本的猜測,這下子,似乎被推翻了。

另一邊,徐謹兮走後,管家遲疑地問道:“王爺,那我們,要不要也去查文音郡主的下落?”

銳王負手而立,看着花園裏的春色,搖頭道:“不用,徐謹兮那邊,越亂越好。倒是六弟那邊,你讓人盯緊點。”

“易王如今不是殘廢着嗎?王爺不花心思對付太子,反而盯着易王,這是否有些南轅北轍。”管家不解。

銳王搖頭:“倘若那日約寧初莞的是寧初雪,那這寧初雪的本事可大了。聽聞她在綏王府時常被寧初莞欺負,這突然有本事威脅寧初莞了,其中大大小小也有我這好六弟的手筆吧。”

“王爺是說,易王一直在韬光養晦。”管家驚悟。

銳王轉着手中的折扇,低喃着走出了正廳:“這不是沒可能。這次安國公府出事,說不定也有他的手筆。畢竟燕妃還在時,父皇最寵愛的就是他,那時候,連太子都不如他受寵……”

一聲綿長的嘆息。

入夜,顧樂儀正在勸徐謹兮,聲音帶着幾分嚴厲。

“輕雲,母親說了,讓你跟你表妹成親,是為了沖喜。”

徐謹兮正在思索寧初莞可能去的地方,聞言有些煩躁毫道:“為了給舅舅沖喜,母親可以給表妹另擇良婿,若是還是不行,母親可以給舅舅納幾門貴妾。”

顧樂儀沒想到徐謹兮竟然會這麽說話。登時惱怒:“你放肆!你舅舅清醒之時對你多好你忘了,如今你舅舅危在旦夕,你不想辦法留住他,反而對那個害死他的女人的女兒念念不忘,徐輕雲,我怎麽生出你這麽一個兒子!”

徐謹兮想起當初亦是如此想法,導致如今他們成了這般境地,忍不住辯駁道:“那是她母親的錯,與她無關。”

“徐輕雲!”顧樂儀被氣得半死,眉目橫着,高聲喝道:“你父親教你為人處世,教你安、邦治國平天下,何時教過你如此兒女情長?我們鎮國公府已經容不下寧初莞,你為何還是執迷不悟?”

徐謹兮反問道:“母親如今讓兒子娶表妹,就真的如母親說的那麽冠冕堂皇?難道,這不是母親口中的兒女情長?”

門口這時候傳來了扣門聲,是洛遲。聽到世子跟夫人在争吵,他本來有些猶豫,但生怕耽誤事情,連忙扣門求見。

徐謹兮便要往外走。

顧樂儀卻喝止住他:“站住。”

如刀鋒一般的眼眸,掃向風塵仆仆的洛遲:“什麽事,說!”

洛遲被顧樂儀威逼的眼神壓得大氣不敢喘一口,望了一眼自家世子白着的面容,硬着頭皮道:“查到文音郡主的下落了。”

徐謹兮立馬邁開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慎思院,徐謹兮急躁地問道:“她在哪?”

“文音郡主似乎往疏州走。”

徐謹兮眉目冷着,未加思索便道:“追。”

同時囑咐洛遲:“你讓人盯着京城之事,一有不妥,立馬禀報本世子。”

自己也疾步離開。

疏州離京城不遠,快馬加鞭一日便可來回。

有事徐謹兮也可以盡快回來,舅舅的身子,如今也已經穩定許多了。

“郡主,城門突然落了鎖,如今正挨家挨戶地查。”本來準備在疏州歇一晚上的,結果傍晚時,城門比平時落鎖早了,官兵也在挨家挨戶地查。

說是查什麽重大嫌棄犯。

雲夢卻覺得,那些人是沖她們來的。

憂心忡忡道:“果然不出所料,我們這一路離開,恐怕不平靜。”

寧初莞對于離開并沒有那麽迫切,她更想知道的是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而如今這些人既然沖着她來的,恐怕是以為她要去找她母妃。

她更擔憂的是她母妃的安危:“母妃可是會有危險?”

如今情急之時,寧初莞仍然記挂王妃安危,雲夢甚是欣慰:“你母妃如今很安全。”

說着看着門外嘆氣:“就是我們的行程,恐怕要耽擱了。”

雲夢更擔憂的是,時間晚了,計劃會有變。

疏州城內局勢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半夜的時候,寧初莞似乎聽到有人在拍門。

涼栖跟寧初莞一間房,雲夢住隔壁。

涼栖已經驚醒,聽到外邊的動靜,連忙打開門去看,就見到外邊有官兵正拿着兩張畫像,正一間一間房審查。

下意識的,涼栖就覺得是查她們的。

雖然做了僞裝,但涼栖還是有些慌張,連忙轉身回來,焦急道:“郡主,外邊官兵在查人。”

涼栖從床上起來,披了一件橘色外衫,示意涼栖稍安勿躁:“之前鎮國公府跟着我們的人我們已經甩掉了,如今每過一個城池,都換了僞裝,不會這麽輕易查過來的。”

“況且……”寧初莞說道:“未必是查我們。”

“砰砰砰!”

粗暴的拍門聲震得門都仿佛要掉下來一般。

“來了。”

涼栖連忙去開門,看到門口高大的官兵的時候,有些緊張,手微微揪袖子,腦袋也垂着。

目光悄悄瞥了一眼他們手中的畫像。

哎喲。

是找兩個男子。

“這兩個人見過沒有?”

一個官兵舉着一個絡腮胡男人的與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的畫像,問涼栖。

涼栖連忙搖頭:“沒見過。”

“沒見過你緊張做什麽?”那官兵白了她一眼。

涼栖連忙讪笑:“官爺,奴家這不是沒見過世面嗎?你們這人又多,又魁梧,語氣也有些兇,奴家不免會緊張。”

為首的官兵像是被說服一般,點了點頭,目光又往裏邊望去,聲音還是很高:“裏邊還有什麽人?”

“哦哦哦,還有我們家小姐。”

為首的官兵對身後二人道:“進去看看。”

接着彈了一下手中的畫像,跟涼栖好脾氣地解釋:“這兩人啊,前幾日在隔壁縣殺了一家五口,據說跑到我們這邊來了,上頭說了,讓我們盡早把人抓住。不然啊,下次遭殃的就是我們這裏的百姓。”

說着,他又嘆了一口氣,叮囑涼栖:“你們兩個女子獨自在外,還是多加小心點,據說那一家五口,那家的兩個小娘子,死前還被兩個賊子糟蹋了。”

目光,打量着涼栖。

涼栖被他說的話吓得一抖,連忙點頭:“我們二人就是去姑姑家省親,明日出了疏州,再過一個縣,就到姑姑家了。”

進去查看的二人只見裏邊立着一個面上帶着疤痕的女子,并未查到什麽嫌疑犯,于是出來禀報:“頭兒,裏頭并未有我們要找的人。”

那為首的官兵對涼栖小抱拳:“打擾了。”

領着人,就往下一間房繼續查。

等走廊安靜了,涼栖這才拍了拍心口,道:“吓死奴婢了,還好不是查我們的。”

又想起方才那官兵吓人的話,涼栖道:“郡主,這城中還藏着那般窮兇極惡之徒,我們今夜要小心一點。”

雖然是虛驚一場,寧初莞也是緊張,聞言點了點頭,重新往床上走去。她的腳傷并沒有全部好完,走路還是有些慢。

油燈熄滅,外邊靜夜暗沉,寧初莞再度睡了過去。

而那些抓重的官兵,查完整個客棧後,下了樓,便往門口去。

門口,一名年輕的男子以及疏州刺史,如今正坐在馬上,等着樓上的消息。

疏州查人最為細致入微的捕快江沓,也就是剛才那吓唬涼栖的男子,拿着手中的畫像,就往門口那馬上的二人而去。

“世子,刺史大人,這天來客棧上頭,一共二十多間房,住了三十五人,其中有三間是住了女子的,且都是京城口音。其中一間住了兩名女子,都是年輕的女子。”

夜色蒙蒙,馬兒正用前蹄拍着臉,高坐馬上的徐謹兮衣角被風吹起,他輕“嗯”了一聲,就翻身下馬。

往樓上而去。

寧初莞只睡了一會兒,外邊再度響起了吵鬧的腳步聲。

主仆二人皆被驚醒。

接着拍門聲再度響起。

這一次,無論是涼栖還是寧初莞,都敏感地覺得,外邊的人,是沖她而來的。

“郡主。”涼栖沒想到這些人去而複返,頓時有些措手不及。

“去開門吧。”寧初莞這下子心跳極快,也有些慌,然而她仍然是不急不緩地穿好外衫,從床上下來。

神色看不出任何一點兒驚惶。

門口拍門聲更加劇烈,涼栖抖着手,往門口而去,抖着手,把門闩打開。

門一打開,就見到外邊一身白色的男子。男子眉目俊郎,風姿綽約,走廊的暗色将他的眉目映得有些暗沉,涼栖愣愣地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心底一慌,連忙垂下頭,頗有些瑟瑟發抖地問道:“各位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江沓連忙上前,拿着畫像,用刀子手挑起涼栖的下巴,就開始比對。

涼栖悄悄看了一下,袖子底下的手,更加抖了。

這一次,果真是來找她們的。

不過她們做了僞裝,江沓比對來比對去,都不覺得涼栖跟畫像上邊的兩個人像,頓時遲疑地看向徐謹兮:“這人,不是。”

“裏邊還有一個。”徐謹兮提醒道。

寧初莞走了出去。

面容普普通通,長發披散,臉上還帶着一道并不好看的疤痕,披着外衫的身姿纖盈無比,看起來極為單薄。

見到徐謹兮,她有些意她竟然親自來找她,頓時疑惑他的用意。但并不想他發現自己,她也就低下頭來。

徐謹兮也在盯着她。

盯了片刻後,往前一步,就抓住了寧初莞的手,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擡起頭來,就咬牙道:“寧初莞。”

“這位官爺在說什麽?”寧初莞故作不解。她這會兒的聲音略帶沙啞,并不是她原來的聲音。

沙啞得有些難聽。

徐謹兮眼眸紅着,死死地盯着她。

寧初莞下巴被鉗制,動彈不得。

身子僵硬,她眼眸微微垂着,不敢與他對視。一時有些摸不清,他如今是否看破了自己的僞裝,還是故意試她。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