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洺加那如同見到噩夢一般的表情徹底傷了普魯斯陛下,但他這時候沒有遲疑,走上前去,一把将洺加抓住了。
司洛第一次見到真正的“普魯斯”,他身上的強大厚重的alpha信息素的氣息,帶着如同巨大星辰壓迫而來的氣勢,向他撲了過來,他知道他應該保護洺加,但他這一刻卻無法動彈,他只是仰着頭,眼睜睜看着普魯斯将他的洺加一把抓了過去,然後單手把他抱在了懷裏,洺加臉上震驚恐慌痛苦如同滅頂災難來臨的神情就這般映入了司洛的眼裏和心裏。
在他反應過來時,洺加已經被普魯斯抱走了,消失在了這個空間中。
作為司洛的父親,普魯斯天生對他有一定的壓制性,但司洛不知,他只認為自己太弱小了,他沒有辦法護住自己的母父。他從出生,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面前有一顆巨大的星辰,死死壓住了他。
可憐的萊昂受命負責帶走司洛,他剛要去抓住司洛,司洛便是一聲震天動地的大叫,“啊……啊……”
萊昂被吓了一跳,他被秦裕告知過司洛的厲害,所以不敢耽擱,在司洛要跑去追普魯斯的時候,他已經一把抓住了司洛,司洛的腿随即掃向他的腰,萊昂的大手卡住了他的腿,萊昂是普魯斯身邊徒手近戰能力最出色的,所以才有資格受了這個命令。
萊昂帶着司洛,在眨眼之間已經從飛船後方躍了出去,他的機甲如同流水一般将他和司洛包裹住,把它們帶到了駕駛艙中,司洛一邊反抗,一邊大哭了起來,“啊……啊……母父……母父……”
他這聲音簡直可以刺穿耳膜,萊昂的機甲“灰徒”則開始報警:“萊昂,你拿了什麽進來,精神能量不穩,我在受到幹擾。”
萊昂将司洛一把按在了一邊的精神能量艙中,司洛打了一個滾就要躍起身來,這時候,艙門重重地關上了,萊昂猛地松了口氣,在心裏吐槽道:“陛下,你到底生了個什麽怪物出來。”
那精神能量艙具有隔絕的作用,裏面空間不大,但是對于小小的司洛來說,足夠他在裏面打滾撒潑了。
他又哭又鬧,大叫“母父”。
但他的哭鬧毫無作用,萊昂對他說:“小殿下,不要哭了,你母父沒事,他在你父皇那裏,等我們返回飛船,你就可以回到你母父的懷裏去了。”
司洛聽得到他在說什麽,甚至能夠明白他的話的意思,但他還是哭鬧不休,這個哭鬧不休并不是因為洺加沒有在他身邊,而是因為他明确地感受到,他的母父被人搶走了,而且他沒有力量守護洺加和搶回他。
這種挫敗失落和失去最珍貴的母父的感覺讓他不知道要怎麽辦,除了哭鬧,他沒有任何其他方式發洩。
萊昂倒是個好脾氣,想再勸他,但發現無論說什麽都沒用,他就只好算了,坐回了駕駛位去。
這個精神能量艙是在定下由他帶走司洛後,他才受命裝入的,他現在太感謝秦裕的先見之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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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普魯斯時,弗瑞的心情是非常複雜的。
他厭惡他,但他不害怕他,他不希望洺加被普魯斯帶走,但又希望洺加被他帶走。
他其實已經非常明白,他們的飛船即使能夠從躍遷通道回到奧斯帝國的星域範圍,但他們要找到補給站卻是困難的,他們很有可能因為能量耗盡而沉眠于宇宙中。
洺加是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的,但弗瑞其實并沒有這個決心。
他并不怕死,但他希望洺加能夠活下去,更何況司洛還那麽小。
普魯斯的出現,反而讓弗瑞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洺加得救了。
所以另外一位皇帝親衛來請弗瑞上機甲時,他并沒有猶豫,也沒有反抗。
如此處心積慮地逃離,卻在最後時刻功敗垂成,對洺加來說,就如同他當初在月桂號上進入了普魯斯的卧室,他以為那是上天給予他的刺殺這位帝王的機會時,但他卻那般可憐地被上天嘲笑了。
他被普魯斯輕易地從衣櫃深處提了出去,被扔到地板上,普魯斯的手剝開了他的衣物,他如同那些沒有思想的低等動物一般赤身裸體地被三個alpha參觀,他除了裝可憐來獲取他們的不殺的恩賜外,他沒有任何辦法,他必須依靠自己的身體來獲得活命的機會。
這對于洺加來說,永遠是深入骨髓的恥辱,安薩帝國永遠是他的恥辱之地。
所以他知道,他們從躍遷通道回到奧斯帝國的星域,有很大可能是死在冰冷的宇宙中,他依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一條道路。他即使要死,他不願意死在安薩帝國的星域裏。
那樣,他的靈魂在冷寂的宇宙空間中也将沒有任何依托,将持續曾經的痛苦。
現在,他又被普魯斯帶走了,普魯斯出現的那一瞬間,他高大宛若山岳,這山岳向他壓過來,讓他覺得自己就要被碾碎了一般。
剛剛被俘虜和被普魯斯從衣櫃裏提出來的痛苦和恐懼再次襲上了洺加的靈魂,他甚至發不出一點聲音來,滿臉蒼白,大大的黑眼睛裏也失去了神采,他愣愣地驚恐地看着普魯斯,無法做出任何反抗,就被他帶走了。
無風将普魯斯和洺加裹入了駕駛艙中,普魯斯因洺加這般怕他而深受打擊,他把他放到了一邊的安全艙裏,在他旁邊的駕駛座裏坐了下來,他看着洺加,洺加好半天都沒有反應。
普魯斯打開了安全艙蓋,傾身捧住了洺加的腦袋,吻住了他的嘴唇,但洺加依然沒有反應。
他貼在他的唇邊低聲說:“洺加,洺加,朕不會讓你離開。不管你願不願意回到朕的身邊,但你都得在朕的身邊。朕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厭惡和朕在一起,朕不夠愛你,對你不夠好嗎?”
洺加這時候才有了一點反應,他長長的眼睫毛輕輕地顫動着,幽黑的眼眸就像是無光的宇宙,他靜靜看着普魯斯,低聲反問:“為什麽……為什麽不能讓我回去,為什麽……我只想回去,即使死,我也只想回去。”
普魯斯很是震驚,他将洺加從安全艙裏抱了出來,擡手一揮,吩咐無風道:“顯示躍遷入口。”
“是。”無風的聲音是低沉的男聲,随着它的聲音,在機甲艙裏主顯示屏上出現了那靜靜懸在宇宙黑暗中的渺小的躍遷入口。
普魯斯擡起洺加的臉來,讓他看那躍遷入口,經過了顯示調整,背景變成了灰白色,那躍遷入口也并不是洺加在飛船上看到的五彩色,而是一團黑色,就像是洺加的眼睛,或者是一團虛無。
普魯斯吩咐無風道:“待我們撤離到安全距離,以能量毀掉這個入口。”
“是。”依然是無風那低沉的男聲。
洺加怔怔地看着普魯斯,他沒有激動,只是笑了,一種很虛無缥缈的笑,說:“即使不毀掉它,我也無法回去了不是嗎?”
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嘶啞,虛弱無力,就像他此時的人一樣。
普魯斯将他抱着讓他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摟着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腦袋,讓他看向自己,說:“朕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要毀掉它。朕只是想讓你知道,這個宇宙裏,朕不許有這樣的通道讓你離開,你是朕的omega,你只能和朕在一起。我們在一起不好嗎,你從沒有得到過快樂?”
洺加嘴唇輕輕動了動,他想說什麽,但最後什麽也沒有說。
秦裕帶着飛船在前方迎接他們,那艘洺加使用過的小飛船并沒有被丢棄在宇宙深處,而是被帶上了紫薇號。
追随皇帝的機甲都接近了紫薇號,但皇帝陛下的無風停在紫薇號外面一時并沒有進去,大家也都不敢抛下陛下進去,只得在旁邊等着。
秦裕着急地對普魯斯說:“陛下!”
普魯斯知道他的意思,但他沒有理睬,無風向那個躍遷入口方向射出了一枚高能彈,然後才進入了飛船,其他機甲也漸次進入了飛船。
秦裕發現皇帝居然要毀掉那個躍遷入口,他震驚得無話可說。
只能讓飛船趕緊離開,以免出什麽意外。
飛船飛出了很遠之後,才檢測到那個躍遷入口被湮滅的信號。
秦裕對普魯斯報告這件事時,洺加就坐在普魯斯旁邊的沙發上。
兩人前方的立體視頻裏顯示了遠遠觀測到的蟲洞入口消失的能量變化場景圖,洺加看着這個圖景,毫無反應。
普魯斯又問秦裕:“ASA的九個據點都清理了嗎?”
秦裕說:“是的。還有一事想向陛下請示。兩年前受命前來柏章洲調查ASA情況的原澤在此次事件中立了大功,他想懇請陛下,将此次俘虜到的一位名叫木佳的omega賜給他。”
普魯斯不滿地瞥了他一眼——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在這時候來報告,不過他并沒有駁回,“嗯。”了一聲表示明白了。
因為洺加一直像個木偶,普魯斯之前雖然氣怒他不顧自己安危地逃跑,也痛苦于他見到自己時的恐懼表情,但他卻并不想洺加受到傷害。
在秦裕退下後,普魯斯無心處理其他政務,輕輕拽住洺加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說道:“你只是一時無法接受而已。我們在一起生活久了,你就不會再生出那些心思了。朕愛你,會好好照顧你,疼惜你,我們以後的生活會很好。不要再想奧斯帝國了好嗎,更不要去想死這個字。”
洺加知道普魯斯很在意自己,他愛自己,但是,他沒有辦法沉醉和享受他的這份感情,也沒有辦法像從前在普魯斯身邊的日子一樣做到讨好他。
洺加側開了臉,不看普魯斯。
普魯斯不厭其煩,他又說:“馬上就會送來食物,我們用過餐了,你就先去休息一陣,你不用擔心那位德拉裏夫人和我們的孩子,他們都被照顧得很好。你需要休息,洺加,你太累了,人太累和精神壓力大的時候,就愛胡思亂想。我們很快就能回到白鷺洲去,朕知道你不喜歡住桐月宮,朕為你修建了另一座宮殿,你想叫它什麽名字?”
洺加閉上了眼睛,拒絕和他有任何交流。
一會兒後,就有仆人來說餐點準備好了,普魯斯将洺加抱了起來,抱他去了餐室,但洺加拒絕吃東西,普魯斯無論說什麽,他都拒絕用餐,分明是要絕食。
周圍伺候的幾個beta仆人都低下了頭,不敢看皇帝陛下的表情。
普魯斯只好說:“好,那就不吃。”
他讓仆人去拿了營養丸來,将營養丸化在了水裏,然後捏着洺加的嘴讓他不得不喝了下去,洺加不斷拍打他的手,但他那點力氣,甚至無法撼動普魯斯絲毫。
普魯斯把洺加抱進了浴室,他把洺加拔光的過程中,洺加開始還掙紮了幾下,後來就再無動作,似乎已經心如死灰。
普魯斯也脫了衣物,在水幕裏,洺加由着普魯斯對他又親又啃,等回到床上,普魯斯欲望高漲,卻并沒有真要和洺加結合的意思,他親了親洺加的額頭,便說:“睡吧,你需要休息。”
洺加對他毫無反應,躺在床上,這張大床在卧室中央,頭頂是星空圖,絢爛的星空,讓洺加緊繃的精神稍稍得到了安撫,他睡了過去。
普魯斯坐在床沿上看着他,看他睡過去了,這才起身去做事。
他去看了自己的小兒子,司洛畢竟還小,他大哭大鬧了一段時間後就沒有了精力,被萊昂從灰徒裏抱出來時,他已經沒有了爆發力,只得由着他将自己抱着。
之後萊昂将司洛這個燙手山芋交給了秦裕,秦裕自己有兒子,所以稍稍知道怎麽養孩子,而且他曾經帶過司洛,司洛在他面前倒沒有太麻煩。
他帶司洛去洗了個澡,然後送了吃的給他,但司洛并不吃,只是可憐地說:“母父,母父呢?”
秦裕是沒有辦法去向在哄洺加夫人的皇帝陛下報告這件事的,他只得耍了個手段,把洺加夫人曾經在楓城上時的兩個高清的立體視頻放給司洛看了,他說:“你母父沒事,等你吃了東西,睡一覺,你母父就來看你了。”
洺加穿着華服處于奢華的宮殿裏的樣子,對司洛來說是很新鮮的,所以此時看到,他的确被吸引了一部分注意力,不再鬧了。
等他吃了東西,因為太累了,就睡了。
不過,在普魯斯前來時,他馬上就醒了過來。
普魯斯的接近,讓他眼睛瞬間睜開,看向了普魯斯,他甚至從床上一躍而起,攻向了普魯斯,但普魯斯一把就把他扣住了,把他扔回了床上去,然後迅速接近,把又要起身的他按在了床上,他看着司洛,低聲道:“好了,小寶貝,別鬧。朕是你的父親。朕知道你擔心你母父,他沒事,他睡着了。”
他吩咐手指上戒指狀的智能機将洺加睡覺的圖景放給司洛看,司洛看到洺加果真在睡覺,就稍稍松了口氣,但他依然警惕地怒瞪着普魯斯。
普魯斯輕輕摸了摸他和洺加非常相像的面頰,他想到洺加在小時候是司洛的這個長相,對這個有着洺加前夫名字的兒子,他也生出了滿心的溫柔。
普魯斯是愛他的孩子的,他的另外幾個孩子,他很關心他們的成長學習和精神生活,但是,他對他們的愛比起是溫柔的父愛,更多是作為一個統治者對以後的繼承人的愛,他的這些孩子,以後都将要為這個帝國做出努力。
但是對着此時的司洛,他多了一份柔軟。
但司洛受着他的氣勢和alpha信息素的刺激,只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要炸起來了。
司洛鬧着要去見洺加,普魯斯就把他抱去看了,但是不斷交代他:“你從此不能和你的母父睡在一起,現在也不能打攪他。”
洺加睡得很沉,司洛進入這間卧室後,他就發現了洺加和以前狀況不一樣,洺加的omega信息素味道變得更濃且甜了,司洛鬧着要到洺加身邊去,普魯斯不讓,趕緊把他抱走了。
門在司洛的眼中被關上,洺加被隔絕在了門後。
他要掙脫普魯斯的束縛回去,但普魯斯哪裏會放任他,他說:“你不能打攪你母父休息,不然你母父醒來會不高興。”
司洛很是委屈,但是卻不得不受制于普魯斯,而且雖然他對普魯斯很有敵意,但卻天生對他的話有信服,所以他乖乖聽話了,不再大鬧。
剛才聞到洺加的信息素的味道,普魯斯就知道洺加又要進入發情期了。
洺加離開他這四年,他如何度過了他的發情期,普魯斯無從得知,但是,從他在那小飛船裏将洺加摟抱入懷,他就知道洺加并沒有被其他人觸碰過。
普魯斯将司洛又交給了秦裕,秦裕只得繼續接手這個非常不好管教的燙手山芋。
為了讓司洛不要再鬧,秦裕向普魯斯提出了一個馊主意,“陛下,小皇子殿下還太小了,不讓他在洺加夫人身邊,他根本安靜不下來,不過,他對德拉裏夫人也有依戀之情,不如将他送到德拉裏夫人身邊去,讓德拉裏夫人照看他。”
普魯斯對弗瑞沒有任何好感,他沉了臉,說:“不要再讓他們見面。”
他又看向司洛,說:“他又不是omega,他是alpha,本就該學會自立,讓他學會獨立和明白失去,這是有好處的。”
對alpha來說,他們生命中,最初最難割舍的就是生母omega的懷抱和氣息,當他們在六歲被送到學校,從此不再允許和生母過分親近的時候,他們就在這一刻開始要學會克制、忍耐、堅強和明白失去,也将從這時候開始體會孤獨,直到找到自己的人生伴侶。
普魯斯沒有叫過他兒子的名字,雖然他知道他叫司洛,但皇帝陛下在最初知道他的兒子叫司洛的時候,他就打算要給他改名了。
普魯斯又回到了卧室,洺加還在睡,卧室裏的omega信息素氣息越來越濃越來越甜,他伸手觸摸洺加的面頰,洺加睡得沉,并沒有動靜。
在洺加沒有動靜的時候,普魯斯願意讓他多睡一會兒。
普魯斯不是笨人,在意識到洺加帶着孩子逃跑之後,他自會意識到,之前洺加和他在一起時很可能是不由本心的,他只是假裝臣服于他,他并不愛他。
明白這種事,對普魯斯來說是痛苦的。
他雖貴為帝王,但自出生至今,并非一帆風順,不僅不是一帆風順,還可說是歷經磨難。
但他卻從沒有經歷過從洺加身上體會到的痛苦和受挫。
他雖對洺加說得非常霸道,說絕不會放走洺加,讓他不要再起離開的心思,但他心底深處卻因此很難受,他不願意兩人的關系進入逼迫的狀态。
他不是毛頭小子了,逼迫愛人實在不是理智的行為,但要他因此放洺加離開,他又是完全做不到的。
因為洺加曾經的順從,普魯斯完全沒有想過他是如此決絕的一個人,洺加之後給他的印象完全是颠覆性的。
他守在沉睡的洺加身邊盯着他看,洺加一直睡得很沉,他的體溫在升高,omega信息素的味道在變濃變得更甜,這說明他在快速進入發情期,普魯斯受着他信息素的影響,身體上非常亢奮,但他依然穩住了心神,并沒有占有洺加。
他一直等着洺加的求助,不過洺加只是睡沒有反應,他能夠判斷洺加是真睡而不是假睡,所以他更不會強迫洺加。
普魯斯看了他很久才上床擁着洺加而眠。
房間裏alpha和omega信息素的味道糾纏在一起,濃稠如水一般,他們兩人曾經契合地結合在一起過,此時更會互相受到吸引,但是兩人都沒有動作。
普魯斯并不能睡着,但這種擁眠讓他感覺到幸福,不斷刺激着他的洺加的信息素以及懷裏人的體溫讓他知道,他的愛人回到了他的身邊。
普魯斯事務繁忙,雖然他想多陪洺加一會兒,他的秘書傑西小姐也不願意在陛下和夫人久別重逢之時打攪他,但實在有太多事需要普魯斯處理了,她不得不給普魯斯發了打擾訊息——陛下,您二時的視頻會議是否取消。
普魯斯看了洺加一眼,洺加依然沒有醒,他便起身來,回道——不必取消,朕馬上到書房。
等普魯斯開完會已經是四小時後,普魯斯再次回到卧室,發現洺加依然在沉睡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洺加的身體狀況可能出了問題。
他看着洺加白裏透紅沉睡的臉,吓了一大跳,趕緊讓傑西聯系了醫生。
這次陛下是有備而來,他帶了兩個omega醫生在紫薇號裏。
兩個醫生,一人是omega生育科,一人是普通科。生育科醫生卡瑞拉和普通科醫生愛德拉都是beta女性,而且還是雙胞胎。
普魯斯并不願意将發情期的愛人暴露在他人面前,所以只讓兩人通過診斷機器人為洺加診病。
兩人在客廳裏通過診斷機器人查看卧室中的洺加的狀況,看後,兩人都神色凝重。
卡瑞拉說:“陛下,夫人的狀況很不妙。他看似正在發情期,實則已經進入了精神封閉,omega出現發情期精神封閉狀況并不常見,這樣下去,他會進入沉眠狀态。”
普魯斯作為alpha,alpha身體素質過于好,大多數一身都不會生病,所以他們很難知道omega的病症,但精神封閉,他還是知道的,沉眠狀态,他更清楚。
按照某些精神醫生的理論,omega精神極度敏感,但身體卻很弱,有時候身體無法承擔精神上的壓力,精神就會陷入自我保護的封閉狀态,人也就進入了睡眠,但要是一直不醒來,就會進入沉眠狀态,所謂沉眠,其實是死亡的另一種稱呼,但是,人類已經有辦法在他們死亡之前将他們保護在沉眠儀中,也就是讓他們進入徹底休眠,直到人類的科技達到可以喚醒治愈他們的那一天。
但對于不知道科技什麽時候才能達到那一天的人類來說,沉眠狀态其實只是活死人的狀态,和死亡來說,相差并不大,只是給活着的人一個念想而已。
普魯斯震驚不已,幾乎要坐不住,他眼神中的慌亂和恐懼那麽明顯,他身邊的人從沒有見過。
“是真的嗎?”
他的聲音嘶啞顫抖得厲害。
愛德拉道:“陛下,我們希望能夠對夫人進行進一步診斷。”
普魯斯起了身來,腳步甚至有點不穩,他打開了卧室門,率先走了進去,兩位醫生也跟着進去了,其他人則留在了外面。
Omega發情期信息素甜膩的味道從卧室裏散出來,讓客廳裏候着的傑西以及另外幾位仆人都不得不受到了一些影響,傑西只得讓大家都出去了。
卡瑞拉近距離地為洺加做了檢查,因為這是陛下的情人,她不好親自為他脫下衣物,只得懇請道:“陛下,我需要檢查夫人的omega主腺體,不知陛下能否為夫人脫掉上衣。”
普魯斯無法顧忌其他,坐在床沿上将洺加抱了起來,然後解開了他身上單薄睡衣的帶子,将他的上衣拉了下去,然後溫柔地将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把他白中透粉的單薄背部露給卡瑞拉看。
卡瑞拉用手指摸了摸洺加背上的牙印,即使用了一些力度,但洺加并無任何反應,她又用儀器對他做了檢測,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夫人的确進入了精神封閉狀态。
普魯斯喉嚨幹澀,幾乎無法發聲,但他依然是鎮定的,說:“現在需要做什麽嗎?”
卡瑞拉道:“夫人處在發情期,卻進入了精神封閉狀态,這樣更加危險,他可能會被情熱燒壞大腦,會腦死亡。所以現在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讓夫人的情熱發散出來。陛下您也知道,現在還沒有很好的治療精神封閉和進入沉眠狀态的辦法,只能看夫人自己了。不過陛下可以讓最能影響夫人精神的人來他身邊給予他刺激,他醒過來的可能性便更大。”
普魯斯說:“好。”
他将洺加抱得更緊一些,嘴唇貼了貼他的耳朵,又吩咐道:“讓傑西安排先将沉眠儀準備好,你們二人不要離開,在外候着。”
他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冷靜,卡瑞拉和愛德拉向普魯斯行了告退禮。
兩人都神色沉重,皇帝陛下對這位夫人一往情深,她們這時候才有了更深的體會。
沉眠儀并不少見,宇宙救生艙就有沉眠儀的功能,但是omega的沉眠儀卻是特制的,傑西要去安排準備omega沉眠儀,所以她第一時間知道了洺加的狀況,秦裕之後也知道了這件事。
得知洺加進入了精神封閉,很可能進入沉眠狀态時,他是震驚的,震驚到甚至失神了很長時間。
他在這時候才明白,他們對這個omega做出了多麽殘忍的事情。
也許洺加從沒有想過要得到普魯斯的愛,他只想回去,但是,他們以武力破壞了他的夢想。
秦裕不由對洺加生出了同情憐憫和敬愛之情。
但現在他需要解決的是安撫住一直不能同洺加見面的司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