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是暗示(一更)
這句話說完, 好像空氣都安靜了幾分,冬季的晚風都是涼的,刮得她的臉和耳朵都反而還更熱了。
心跳有點快, 微微低着頭,說完話也沒有擡頭看旁邊的人。
一顆心都提着。
怕他沒聽到, 又怕他拒絕。
怕自己空歡喜一場, 自作多情一場。
唐宜年腳步一頓,原來只是走的比較慢, 聽到她忽然的這句話,直接停下了腳步。
側過身,低頭看向她。
短暫的一愣之後, 他眸光幾不可察的深了一些。
微微斂眉, 重複她的話,問道:“不想回去?”
下着雪的冬季夜晚,街頭的人不是非常多,有雪花落在他的頭發和衣服上, 在路燈折射下, 亮着碎光。
他睫毛低垂, 有雪花在上面融化,顯得有兩分潮濕。
漆黑的夜空籠罩, 他的眼睛好像更黑更亮了。
他略微低沉的聲音, 順着冬季夜晚的涼風灌進她耳朵裏,溫度上升了幾分, 讓她感覺瞬間臉頰燥熱。
耳朵都跟着熱了。
兩人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對, 他的眼睛不僅黑沉發亮,還透着火熱氣息,把她燙了一下。
貝純有點不自然的立即移開視線, 同時稍稍偏開身子,假裝鎮定的随意的手指從羽絨服袖子裏探出來,壓了壓袖口。
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現在還不想回去……”
她假裝不經意的擡眼,瞥他一眼,繼續嘟囔着補充:“現在時間還挺早的,回去一個人也沒人說話,挺無聊的,所以我……不太想這麽早回去。”
雪花一片片落在地上,她低頭看着這些白色的雪花,一片片的又融化掉,只留下一點點水漬的痕跡。
現在好像下的稍微比之前大了一點點,地上已經有薄薄的一層積雪,在路燈下閃閃發光。
迎着光看,像水面泛着的碎星。
她的羽絨服上面也有一些沒來得及化掉的雪,貝純用手拍了拍。
邊拍邊想——
她是不是太主動了,是不是太明顯了。
貝純眨眨眼睛,無辜的語氣說道:“我剛剛就跟楚慧說了,她說回去有事。你如果有事的話……”
“我現在沒事。”,唐宜年道。
貝純心裏一喜,抿了抿嘴唇,哦了一聲。
慢慢的走在他旁邊,看着雪花飄落。
她剛剛才發現,自己說的那句話有點歧義。
如果唐宜年誤會了,以為她有什麽性|暗示,那她就尴尬死了。
她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她只是想單純的跟他多呆一會而已,哪怕是在街頭随便走一走。
三個月沒見了,其實乍一見面她還有點陌生又熟悉的感覺,不太自在,但是終究她還是很想他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提出這樣的要求了。
貝純偷偷的胡思亂想着,忍不住偷瞄走在她旁邊的唐宜年。
兩個人保持着有點親近的距離,有點點近,但是又不到情侶之間的距離。
有時候他的衣服會輕輕碰到她的羽絨服,發出輕微的衣物摩擦的聲音,像是某種暧昧的暗示。
地上他們的影子,時不時會交錯。
他的反應,應該沒有對她剛才那句疑似主動邀約不适。
而且他剛剛還打斷她的話,說現在沒事,也就是會陪她的意思吧。
這分別的三個月,他們的關系還在距離中升溫了,會聊天會電話會視頻,大多數時候還是他主動的。
他還記得讓劇組每天一杯牛奶,回來還給她買了禮物。
雖然他說是順便随便買的,但是只要他有想起她,她就很開心啦。
那個小首飾盒不大,正好被她塞在衣兜裏,都被她摸得有了她的體溫。
他對她這麽好,這麽在意她,應該是有點喜歡她的吧。
貝純微微低下頭,看着地面薄薄的一層積雪,忍不住嘴角上揚,心裏泛着甜。
兩人走的比較慢,雪卻越下越大了。
都快有點鵝毛大雪的趨勢了。
唐宜年仰頭看了眼夜空,緩緩停下腳步,然後低下頭看向貝純。
他揚眉淡笑道:“頭發都快白了。”
貝純眼睛一閃,莫名想到白頭偕老什麽的。
立刻被自己的聯想羞到了,低下頭,擡手拍了拍頭發。
唐宜年笑着看她,見她忙碌的拍打頭發,都快把一頭黑發弄亂,他略無奈的笑了下。
稍稍上前一步,擡手幫她拍掉落在頭發上的雪。
兩個人的身高剛剛好,他的動作也比較輕,弄得貝純立刻心跳加速。她一動不動,微微低垂着腦袋,擡起的手臂也緩緩放下了。
很安靜,安靜到有點美好。
幾秒鐘之後,唐宜年停下給她拍雪花的動作,微微彎下腰,瞄了她一眼。
然後唇角上揚了一下,手繞到她身後去,将她羽絨服上的帽子拉了起來。
直接給她蓋到腦袋上。
羽絨服的帽子比較寬大,還帶毛毛,戴上是非常暖和,就是視線不是特別好,看東西不是特別方便。
其實她自己平時是不怎麽愛戴的,但是唐宜年給她戴上的,她竟然有點舍不得拿下。
帽子被戴上,世界瞬間就安靜下來,有種被包裹在裏面與世隔絕的感覺。
一點都感覺不到冬季的寒風。
貝純下意識擡頭。
正好對上唐宜年含笑的眼睛。
兩人視線相觸,他眼裏的笑意好像更深了,眼尾也跟着上揚。
剛才他給她拍落發上的雪,她也想踮起腳給他拍一下,左右猶豫,覺得這樣應該也沒什麽,他都能自然的做這樣的動作。
她回敬一下好像也很正常的。
但是她偏偏一直想這麽想,一直鼓不起勇氣做。
這動作算是比較親密了吧,而且人家是直接能拍到,她還要踮腳,會更暧昧。
這種事情她還從來都沒有做過。想做,不好意思做。
貝純還在想着這事,唐宜年笑着揉了下她的羽絨服帽子。
嗓音帶笑,溫柔好聽,聲線上揚,語調略不正經。
他說:“怎麽還是這麽容易臉紅。”
這樣的話,貝純記得他以前也說過,好像一樣,又好像哪裏不一樣。
反正她是被說的臉更熱了,“還不是你給我戴上了帽子,肯定有點熱啊。”
她往後退了一點點,手把帽子稍微往旁邊扒拉了一下。不能擋了視線,剛剛被他揉了一下,直接都把她的臉給包住了,她都看不見了。
但是卻莫名其妙的心裏踏實,一點都不會因為視線不好,而不安。
有他在,她心裏就非常踏實。
這麽寬大的帽子,她還以為他不會發現她臉紅。
貝純慢慢的往前走着,帽子寬大,天又黑,還下着雪。
走着走着,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她一驚,才發現面前就是電線杆。
果然戴着帽子視線就是不好。
而這個人拉住她的手腕,就沒有再松開。
冬天穿的多,他的手握在羽絨服外面。
“雪下得有點大。”,唐宜年溫聲道。
貝純嗯了一聲,立馬又說:“雪無所謂,拍一下就好了,要是下雨那就不行了。”
雪下得大不大無所謂,她一點都不在乎,還覺得這樣的情景挺浪漫的。
她現在還不想回去。
雖然到底是要分別,但是能多一刻是一刻。
不過之後雪就越來越小了。
手機時間已經翻到十點,貝純想了想還是讓唐宜年送她回去了,雖然她是不太想回去,舍不得跟他分開。
可是沒有理由晚上還跟他在一起。
況且他們現在又不是男女朋友,晚上不回去不太合适。
如果跟上次一樣,楚慧在的話,那還有個借口。
再說那一次,她也不是故意讓他來自己房間的。
二十分鐘之後,車停在碧月灣別墅區,唐宜年解開安全帶,随口問道:“一個人住還習慣嗎?”
貝純點頭:“嗯,還好。”
三個月之前,也就是唐宜年出差之後,她就從家裏搬出來了,一個人住在碧月灣。
反正也是她家房子,住着也沒有什麽不自在,一個人也還算适應。
唐宜年嗯了一聲,關上車門,轉過身看向她:“離我不是很遠,有事可以打我電話,我盡量趕過來。”
“嗯,謝謝。”,貝純拿着包包,雙手自然下垂,看着乖巧又淑女。
兩人對視無言,幾秒之後,貝純有點不舍的道:“謝謝你送我回來,那,我先回去了?”
她剛準備轉身,唐宜年笑道:“等一下。”
貝純的心就随着他這三個字,跳了一下,期待的看着他。
唐宜年緩步朝她走近,走了兩步之後他停了下來,兩人之間還隔着兩米的距離。
他輕挑眉,有點不正經的笑:“第一次見面,你不表示一下歡迎嗎?”
他可真會說話,只是三個月之後第一次見面而已。
不過貝純并沒有辯駁,可能是三個月不見,忽然重逢的喜悅和久別想念,讓她沒有那種調皮的心思了。
只有期待。
她抿抿唇,反問:“有什麽好歡迎的……怎麽歡迎?”
唐宜年站在她對面,因為背着光,他周身輪廓都好像被鍍上了金光,整個人都發光。
眼角眉梢都泛着暖意,說話的時候又透着兩分不正經,眼尾微微上揚,故意拖長氣息,有點暧昧的感覺。
他說:“比如,擁抱一下?”
隔了兩米遠的距離,看着她,眼底溫度将寒夜都點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又升溫了哈,甜甜的戀愛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