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段二少爺
現在總算是弄明白了兩人這一身傷為何來的了,韓愈見風使舵的快,因為段情的肚子,立馬同情段情了。給段情按摩的樣子很溫柔,那個柔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秦邵往牆上狠狠的打了幾拳後依舊是焦躁,心口堵着一股莫名的火,巴拉了一把頭發,拿出了煙,剛想點上,就聽見手機響了。秦邵只好放棄了點煙的動作,拿出了手機,看到手機上的名字時,陰厲的臉上奇異的柔和下來。不可否認,無論什麽時候,段暄兩個字永遠都是他的鎮定劑。
秦邵拿着電話喊了聲:“語棠。”咳,嗓子還是撕裂的啞,秦邵只好捂着話筒咳了聲,那邊的段暄疑惑了聲:“怎麽了?嗓子啞了?”秦邵咳了幾聲後已經好了:“沒有。怎麽了?”段暄笑了聲,語氣一貫的淡定:“你還說呢,讓你幫我把導師的資料帶回來,結果這都9點了不見你人影。”
秦邵這才想起資料來,秦邵閉了閉眼睛,那些資料在打架的時候掉在地上了!媽的!後來那個小混蛋肚子疼的厲害,他也忘記了資料!靠!秦邵使勁拍了下自己的頭,又拍到傷口上去了,秦邵吸了口氣,這個段情下手真他媽的狠!兩兄弟真是南轅北轍,怎麽會是一個爹生的!
段暄在那邊聽見了他的吸氣聲有些奇怪:“烨霖,你怎麽了?”
秦邵咬了咬牙,濃眉打成了結,一雙眼睛火燎燎的,語氣竟然還很溫和:“語棠,沒事,資料,我,我忘記了。我等會給你送過去。”
段暄笑了聲:“行了,急什麽啊,反正明天是周末,你明天再給我帶過來吧。”
秦邵下意識的松了口氣,要是今晚送過去他還真沒有東西送,那一份資料他搜集了這麽些天,并不只有網上的消息,還有他在圖書館搜的資料,一筆一筆寫上去的。丢了啊!秦邵恨得咬牙!正在磨牙的時候就聽見段暄喃喃自語:“今晚是怎麽了,你沒來吧,幼棠也沒來,這都9點了還沒有回家。手機也打不通……你是沒有看見老段的臉啊,那叫一個黑啊。”秦邵拿着手機一下子僵住了,他僵硬的靠着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段情,段情躺着看樣子很舒服,韓愈的按摩手法看樣子很好。秦邵有些怔愣,那邊的段暄道別:“好了,烨霖,我要挂電話了。”秦邵艱難的吐了幾個字:“語棠,段情在我這裏。”段暄果然有點吃驚:“幼棠在你那?”
秦邵從來沒有發現跟段暄說話是那麽的艱難,可是話總要說下去,段情這個樣子不能回家!秦邵咳了聲笑道:“恩,段情在我這。他不是要升大二了嗎?說是有點事要問我。”
段暄雖然疑惑,但是想想他那個好強的跟他關系并不好的弟弟也只好說了聲:“好,那麻煩你等會送他回來吧。你不知道我爸臉那叫一個黑!我去跟他說聲。”
秦邵眉頭擰了下,眼裏的火星子簡直要爆發了,一張冷峻的臉上戾氣沉沉,可惜那邊的段暄不知道,因為秦邵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露過這樣一面,就跟他的話一樣永遠都是溫和的,就怕說話聲音大了驚着他,呵呵,段暄想着他那個小心翼翼的樣笑了聲:“好了,記着讓他早點回家啊,明天就是周末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秦邵心裏是刀槍混戰天人較勁,卻還是溫和的攔住了他:“語棠,天這麽晚了,讓他今晚在我這裏住一晚好了,我明天給你送資料,一起過去好了。”
段暄想想:“也是,那好。我挂了啊。我去跟老段說聲,讓他別找了。”
幹脆利落的挂電話,沒有半點的牽扯,光明磊落,一如既往。秦邵有些微的落寞。也就是低沉了一會,秦邵就恢複過來了,眼下有個更加麻煩的。
段情已經爬起來了,恢複的比他還快,一張臉冷的可以滴出水來,聲音更跟冰一樣:“韓醫生,拜托你幫我把這個 東西拿掉吧。”韓愈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麽辦,他下意識的去看秦邵,秦邵已經走過來了,高高的身影堵在門口,幾乎籠罩了韓醫生,韓醫生覺的壓力備大。秦邵臉上表情已經恢複了,冷漠疏離。看樣子兩人都不想要這個孩子了。也是,這個孩子,太匪夷所思。別說這兩個人接受不了,說出去他們家裏人都接受不了。一個才豆芽大小的家夥,真的可以稱之為東西。只是,這真的是個孩子啊,不管他們是怎麽來的,在醫學上都是可以成立的,男人生子并不是沒有過。在醫學史上這并不是第一次,只是是他韓愈碰到的第一次!這就是一個有心跳有生命的孩子,再過6個月他就可以活了啊!韓愈舍不得,不知道是舍不得這個孩子還是舍不得這個難得的醫學個案。
韓愈握了握手指頭,無論有多麽的稀奇都不是他能夠幹涉的。無論是段家還是秦家他都得罪不起。
韓愈艱難的開了口:“段少,你這種情況不能手術……”韓醫生說的很艱難,他是個男人,流産打胎手術臺上那些方法對他行不通。段情很聰明,看着他這個遲疑的表情臉上更加的黑了。那些詞不用韓愈說他都知道不是好詞,段情咬着牙扯出一個涼薄的笑:“哪就吃藥吧。把最厲害的藥給我。”
韓愈看了一眼秦邵,秦邵僵直的站在門口,高高的,他家不是很大,平白的覺得委屈了秦大少,秦大少自己也覺得別扭了,板着一張臉,燈光的陰影重重的投在臉上,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什麽來。韓愈只好本着自己的醫德去勸段情:“段少,你今晚身體不好,要不緩一緩,等身體好了在吃藥,這藥大都是傷害身體的。”段情皺了皺眉:“就今晚吧,正好借着這幾拳,也許去的快點。”
秦邵手動了下,握緊了拳頭,被他刻薄的話噎着了,一口氣是橫在嗓子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他被段情完全的隔離在外,那個孩子想不是他的一樣。秦邵使勁的咬着牙,嗓子都覺得幹疼。
秦邵不說話,那就代表他不管這個孩子了,韓愈只好起身去找藥,有點磨蹭。他希望屋裏單獨相處的兩人能夠解開心結什麽的。
看到韓愈出去了,秦邵才走到段情身邊,段情低着頭連看都沒有看他。秦邵看着他緊緊握着的手開了口:“幼棠,這件事我們商量下行不行?”
段情仰起臉來,一張精致的臉被瘀傷破壞了,唯有一雙眼睛依舊惡狠狠的,嘴裏吐出的話更是氣人:“滾。”
秦邵閉了下眼睛,使勁握着手,這個混蛋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以前見了他頂多繞路走,繞不過去了還能叫聲秦哥,現在可好,直接叫他滾了!真是越來越混蛋!
如果不是确定這件事與他有關,他也是一點都不想看見他!他也想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可是,都是這個該死的混蛋!
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與段情扯上關系,他真的是不想看他,這個人真心讓他看不下去,他從小跟他哥哥段暄一起長大,他們兩家是世家,按理說他是段暄的弟弟,那麽也算是他的弟弟,可惜,兩個人從來沒有好的交集。每一次見到他都是他傷害段暄。手段極其陰險。從小到大,段暄喜歡的東西他都想盡辦法毀掉,段暄是他的哥哥,對他已經那麽的忍讓了,這個人還是那麽的得寸進尺。每次搶了他的東西還賣乖。段暄身體不好,不能去茶園不能事事躬身,他也極盡嘲諷,争取取得他父親的好感。段暄的病遲遲未好可見也是有他一份功勞的!
秦邵磨了磨牙,他也只能磨牙了,段家的事他插手不了,更何況段情是段家二少爺,他也不好提着他教訓一頓,幸而,段家人很明事理,段暄長子的地位一成不變。也變不了,因為段暄的母親是自己的姨媽,有自己這樣一個強大的後臺。所以,段情無論如何的蹦跶,也蹦跶不到那裏去。秦邵像是個旁觀者一樣看着他當跳梁小醜,看着他氣急敗壞的跟段暄争搶功勞,看着他明明這麽努力卻偏偏無法取得他老爹的好感,看着他一再的失望,心裏是有些幸災樂禍的。這樣一個陰險小人沒有必要對他好。一個跳梁小醜而已沒必要上心,他的父親都不上心,更何況是別人。段家跟他家一樣是個門第傳統極為嚴格的家族,所以注定了他這樣一個沒有任何後臺的庶子永遠也登不上大雅之堂。無論他做的多好,都取代不了段暄的位置。
他一個外人都看的這麽清楚,偏偏這個人不死心,一次一次的破壞,這一次做的更加的過分,竟然打起了他妹妹的注意,借着段暄的生日宴會,竟然用的是那些下三濫的手段,灌醉了意圖強上!這個陰險的小人!自己那個時候沒有控制好,打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用勁過大,直接把他扇到了地上,他本來對他也沒有什麽好感,看着他妹妹躺在床上爛醉如泥的樣子更是恨!他就這麽一個妹妹,從小捧在掌心裏,從沒有讓她受過什麽委屈!可是這個混蛋竟然,竟然,如果他晚來一刻這個混蛋就得逞了!
秦邵看着被他打在地上的段情還想再補上幾腳,那個混蛋就爬起來了,那張與其內心極其相符的陰柔的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語氣是一貫的欠揍:“秦家大哥,我這樣做不是幫你嗎?”
秦昭不是那麽沖動的人,可是那一刻聽見他嘴裏吐出的如同是蛇蠍一樣的話時,他還是下意識的捏住了拳頭,聲音都僵硬了:“段情!如果不是看在段伯伯的份上,我今天就打死你!你這麽對我妹妹,以為就能娶到她嗎!你這樣的人她是不會喜歡的!你這輩子也別妄想了!”
他真的是憤怒交加,激怒交加。為他做的這些下三濫的事!為他說的下三濫的話!
如他所想段情的臉色果然變了,一張美如蛇蠍的臉都扭曲了。那一巴掌漸漸的出了效果,半邊臉漸漸的腫了起來,看着格外的解氣!他臉上那種晦澀難明的表情更讓人痛快。這些年兩家交好的關系不是白交的,快20年了,他算是看着這個混蛋長大的,這個混蛋最愛要面子,最讨厭人家說他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所以,段情被他打擊了,捂着臉沉默了一會,也就一會,又想個打不死的蟑螂一樣恢複了他陰險的面目,說出的話陰測測的:“我是妄想,可你更是妄想了,這一輩子都是妄想了。哈哈。”
秦邵冷冷的看着他,段情看着他依舊笑得張狂,低沉嚣張,諷刺惡心,像是看陰溝裏的老鼠:“我那個哥哥雖萬般不是,可總有一樣,那就是傳統。你喜歡他,會把他吓死的。他如果知道一直跟他好兄弟稱的人喜歡他暗戀他,想上他,你說他會怎麽樣,崩潰了吧!哈哈哈哈哈……”
那個混蛋竟然笑得前俯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