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戮”

宮女站在落地的銅鏡前,為坐在前面的人小心翼翼的梳着黑發。

那人一身鵝黃色的羅裙,明黃色的流纨束着纖細的腰身,身段曼妙風流。

“瑞雪,你看我是不是生了白頭發了?”

那人說着,軟若柔荑的手指輕輕夾起一縷頭發來。

別看他一身裙衫,但是張口的聲音卻不像女子一樣嬌柔婉轉,聲音有些略略發低,其實也算是清亮,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是個男子。

“大王,”瑞雪笑道:“哪裏有白頭發,奴婢可連白頭發的影子都沒瞧見吶。”

那人也笑了一聲,施着淺淺粉黛的笑容笑的風采逼人,“你就會讨好我。”

“奴婢不敢,奴婢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您想想啊,奴婢要是跟您撒謊,主子知道了一定打斷奴婢的腿。”

聽瑞雪說“主子”二字,那人突然收了笑意,道:“你主子近日好麽,他也不進宮來,只叫你每天過來一趟,是不是厭煩我了?”

“哪能啊大王。”

瑞雪道:“主子為了大王您天天奔波的處理朝政,奴婢是個小女子什麽都不懂,只知道最近主子勞累的都消瘦了,聽說是當朝左相總是和主子不對盤……主子為了不讓您擔心,都不叫奴婢跟您說。”

那人聽了忽然冷笑一聲,“左相敢跟逐鹿侯對着幹?誰給他的膽子?”

“大王別氣,是奴婢多嘴,主子就怕您生氣傷身,說最後還是他心疼吶。”

“你就會讨我歡心。”

男子聽瑞雪一番讨好的話,心裏也知道半真不假,只是仍然止不住的笑意,方才冷酷的面容瞬時被融化了,眉梢上都染了不少笑意。

他們二人說着,就見一個內侍走進來,道:“啓禀奉王,逐鹿侯和左相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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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得正好。”

穿着羅裙的男子長身而起,清秀柔美的眉間帶着淡淡的英氣,這種堅韌和美豔的融合反而不顯得沖突。此人正是奉王的當朝君王,奉洺。

提起奉洺,可能所有的人都要罵一聲昏君!

可是奉國沒有哪一代君王的建樹可以和他相比,這個人心狠手辣,獨斷專行都不足言道,哪一個君王不心狠,哪一個君王不霸道,這些小錯對于一個君王來說微不足道。

只是在別人眼裏,奉洺犯了一個錯,那就是任用佞臣,專寵佞臣。

奉洺的專寵到了什麽程度,大家已經心照不宣了。

奉國有個逐鹿侯叫趙戮,據說早些時候是個流離失所的難民,後來為了生計投了軍,一次奉王禦駕親征,奉王無意間看到了這個小兵。

從此小兵飛黃騰達無可限量,一路從士兵坐上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侯爺。

而且這個侯爺爬上了奉王的床,讓一個冷心腸鐵手腕的君主心甘情願的輾轉在自己的身下夜夜笙歡,只因為逐鹿侯的一句話,這個不可一世的君王就穿起了女裝。

趙戮和左相進了大殿,奉王已經坐在紗帳之後,從這裏只能看到紗帳上投影着一個慵懶着側躺的人影。

趙戮一身黑色官袍,顯得身量高大,面容剛毅猶如刀削斧砍,直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眼眸和嘴唇透露着冷酷。

左相進了大殿就跪拜在地給奉王請安,而趙戮并不跪也沒有請安的意思,直接走上前去,撩開紗帳。

所有宮人沒有一個敢阻攔的。

趙戮進了紗帳,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為之,紗帳沒有合攏,他也不去管,伸手擁起榻上的奉洺,攬在自己懷了,低聲笑道:“想我沒有?”

奉洺臉上沁出淡淡殷紅,似乎有些赧然,纖長的手指輕輕勾着趙戮的衣帶,略長的眼尾了着對方,并不說話,只是這個動作任誰也知道是什麽意思。

趙戮放肆的一笑,并不把跪在外面的左相放在眼裏,二人親熱夠了,才示意奉王外面還跪着人。

奉洺懶懶的躺在趙戮懷裏,道:“左相不必多禮,瑞雪,給左相看座。”

瑞雪聽話的搬了凳子來,給年事已高的左相坐下。

左相被趙戮放肆的态度氣的有些發顫,“大王,老臣此次來,是因為和逐鹿侯有些分歧,希望大王獨斷。”

“哦?”

奉洺看起來興致不高,只是順着左相的話道:“相爺不妨說說。”

“今日朝上,衆大臣提議趁薛國京都缺少兵力,馬上派兵偷襲,不然等薛國迎娶了滕王大公主,休養生息之後就難以拿下了。只是逐鹿侯仿佛不這麽認為……”

趙戮突然把左相的話頭截斷,道:“臣确實不這麽認為。”

他說着,攬着奉洺的手不規矩起來,竟然側身把奉王按在榻上,壓在自己身下,伸手撕開他的衣領,順着奉王光裸的皮膚摸下去。

奉洺驚的差點驚呼出聲,畢竟外面有人,而且紗帳并沒拉好。

但是趙戮已經半個月沒有來他寝宮,更別說親熱,他一心以為趙戮已經厭煩自己了,畢竟這個人并不是斷袖,這也是為什麽堂堂一個奉王要穿女裝的原因。

此時趙戮忽然來了興致,奉洺只有化作繞指柔的份,立刻放軟了身子。

趙戮一邊親吻着奉王的胸膛,一邊道:“薛鈞良詭計多端,這麽多年來咱們和薛國相持不下,試想薛鈞良怎麽可能傻到京師空虛讓被人偷襲,一旦我軍士兵長途跋涉車馬勞動的趕去,其實偷襲,分明是乖乖受死。”

他沒說一句話,嘴唇開合,就似有似無的磨蹭着奉洺的皮膚。

奉洺的衣服只是被撕開,沒有全部脫掉,淩亂的挂在手肘上腰上,顯得YIN靡不堪,他心裏不願意有人看到自己這樣,可一想到違逆了趙戮的意思,恐怕他不高興,即便羞恥,也順着對方的意思。

趙戮看着那人眼角慢慢變得殷紅,知道對方動情了,就把他翻過去,讓奉洺趴在榻上,伸手撤下他的衣服,讓整個後背光裸着,用手掌摩挲着他的股溝。

低聲笑道:“大王明鑒,微臣說的是也不是?”

“啊……”

奉洺輕輕的低吟着,他克制着喉頭裏的怪音,嗽了嗽嗓子,盡量把聲音放得平穩,朗聲道:“孤以為逐鹿侯說的沒錯,左相有欠考慮……”

他說着猛然顫了一下,雙手緊緊抓住被自己壓在身下零落的衣物,身後的人竟然沒有一絲愛撫,就這麽挺了進來。

奉洺急喘兩口氣,疼得他冷汗直冒,咬住牙接着道:“左相,如果孤貿然發兵,滕王膽小,為了讨好薛鈞良,會不會借兵一起攻打咱們?這一節你有沒有考慮。”

“這……”

左相被奉洺問的頓住了,奉洺說的确實是道理,滕王一向膽小,為求存活左右逢源,經常兩邊投靠。

奉洺把話說完,再也張不開口,他半個月沒見到趙戮,後邊自然不可能用,一時疼得他幾乎昏厥過去,但是趙戮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聽到左相被奉洺說服并且退下去的聲音,還愉快的笑了起來,鉗住奉王腰身的手勁更大。

——

薛鈞良為滕雲上藥,他本身就是為了給醜皇後一顆紅棗,自然不着急,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塗抹着。

藥膏有些涼意,抹上去似乎立馬就管了用,滕雲一直被臉上隐隐的疼痛困擾,又因為身在異國不能放心,所以沒睡過一個好覺,此時竟然不疼了。

滕雲雖然不喜歡薛鈞良離這麽近,但也沒辦法,對方抹藥還很慢,他剛開始還繃緊神經,漸漸的就有些支持不住了,困意襲來,眼皮重的厲害。

薛鈞良見對方半天不說話,居然是靠着軟榻睡着了。

他直起身,輕聲吩咐姜谕取來一件披風,親自給騰雲蓋上。

姜谕附耳低聲道:“大王,奉國探子有回報。”說完,呈上一張小紙條。

薛鈞良接過紙條,上面只寫着一排蠅頭小字。

——先除左相

落款是一個“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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