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死在告白那天
剛走出廢棄的學校門口，莫澤一個閃身就消失不見，而林其也在一個路口和衛垶楠他們招手告別。
“那個莫澤怎麽不見了？”林其疑惑的問。
晴朗雙手抱頭，嘴角挂着一絲漫不經心的笑容，“他被困在那個學校裏那麽久，好不容易出來了，當然會去釋放呗。”
“他……他是怎麽釋放的？”林其咽了咽口水，心情忐忑不安，畢竟是因為自己才讓莫澤成功離開學校，想起莫澤那種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态度，他總覺得後悔。
晴朗挑眉，湊到林其跟前直直地看着他，兩人的距離基本是臉貼臉，這時林其才發現，晴朗的雙眸偏向褐色，只是對視上，就覺得整個人陷入了漩渦一般。
林其莫名覺得心跳漏跳了幾拍，動了動嘴唇剛想說什麽，就被晴朗用力彈了一下額頭。
“痛！”林其忍不住出聲，捂着額頭退開幾步，怒視晴朗。
晴朗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語氣滿不在乎，“你呀，也不要糾結太多，老莫害不害人呢，跟你沒有半分關系，就算沒有你，過了幾年他自己出來還是一樣。”
“那也可以晚幾年啊！”林其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晴朗愣了一下，忽然撇過頭看向遠處，眼眸的顏色變得幽深，夜晚沒有了白天的嘈雜，此時只有微風吹動樹葉的細碎聲，林其聽到了風聲，還有晴朗低沉的嗓音，像是一段不長的朗誦，裏面富含了感情，卻解讀不出其中深意。
“鬼是人死後形成的存在，可鬼卻不再是人了，這點，我和老莫是相同的。”晴朗回過頭，又恢複了以往的笑，“放心吧，他不會真的害死誰的，不然那保安早就沒命了。”
“那就好。”林其吐了一口氣，随後從背包拿出相機，笑吟吟地看着晴朗，“多虧了你，我這次總算對鐘學長有所交代了。”
晴朗嗤笑一聲，上下掃了林其一眼，“我說，你對你家學長真是奮不顧身啊，當時情形那麽緊張，你還有心思拍照。”
“嘿嘿。”林其低低笑了一聲，他不會告訴晴朗，是因為有他在，自己才能那麽安心。
深夜裏不再是他獨自一人行走，冷風吹過來，心也依舊暖着。
早晨林其特意早起，背着書包前往照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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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想最快時間拿到照片。”林其拿出底片遞給照相館老板。
老板接過，客氣的笑了笑，“行，晚上過來就可以拿了，不過金額就要雙倍。”
林其當即從錢包抽出一張百元鈔，神情沉穩的不像學生，“老板不用找了，晚上我會過來取。”
“哎！好好，保證給你洗的漂漂亮亮！”
一旁的晴朗看着這一幕，用錢時候林其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這人對金錢的利用簡直到了極致。
走出照相館的林其心情很好，眼底都是笑意，步伐也格外輕快起來。
“你說鐘學長知道我拍到了靈異圖片，會有什麽表情？會不會從此就和我成為朋友？”林其轉過身興奮的對晴朗說道，也不顧大馬路上別人對他投來奇異的目光。
晴朗呼了一口氣，無奈攤手，“你也別高興太早，你覺得一般人會相信鬼魂嗎？就算信，你怎麽解釋你昨晚的毫發無損？”
公交車此時來到，林其順勢上去，車上人滿為患，林其站在車中，這會人實在太多，他沒有再開口和晴朗說話，只是那緊皺的眉頭直到到達學校門口都沒舒展。
到了午休時分林其依舊前往社團，這次一推開門就看見了鐘義陽，他俊秀的五官又透着領袖氣質的身姿，只是簡單站在那，就奪走了林其所有視線，連齊歆苒在旁邊連叫了他好幾聲都沒反應。
“喂！聾了嗎！”
“啊！齊學姐……”林其吓一跳，怔怔得不知所措，“有什麽事嗎？”
“啧——”齊歆苒瞥了他一眼，緊抿着嘴，随後低聲快速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就轉身回到座位。
林其愣了一下，随後一個溫和的嗓音響在耳邊。
“林其？”
林其回過頭就看見鐘義陽那雙帶着淡淡笑意的眼眸，他緊張得身子都僵了，局促不安，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哪，“鐘學長。”
“真是抱歉，昨天我因為學生會事務耽擱，不知道他們竟然讓你一個人去那所學校，我已經訓他們了。”鐘義陽說到這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衛垶楠和齊歆苒，感受到他的視線兩人立刻神情緊繃，他收回視線，又笑着繼續說，“多虧你沒事。”
昨晚衛垶楠說過同樣的話，林其沒有回應，當時他心裏是極其憤憤不平，如果不是有晴朗，他早就死了，他的道歉和不好意思有什麽用？可他也不想做出被人話柄的姿态，只是忍氣吞聲。
可鐘義陽一開口，只是那雙淡眸因為他而染上情緒，他就覺得心裏仿佛流過一條暖流，覺得有點委屈，又覺得為這個人是值得的，他聲音變得有些幹澀，微微揚起嘴角，“鐘學長，我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其實昨晚我拍到了靈異圖片，拿去給了照相館洗，明天就可以帶來。”
他心裏又補上一句：“為你我心甘情願。”
林其本以為說出這句話鐘義陽也不大相信的，最多就誇獎下自己，可令他意外的，鐘義陽直接靠近拉過手臂，不由分說地一把抱住，林其還能聽到他帶着笑意的聲音。
“太好了，林其！我知道你是很優秀的！”
這舉動不光震撼到了衛垶楠等人，連一直靠在牆上雙手抱胸的晴朗見狀也是一愣，眼神帶上了一絲探究。
“啪！”齊歆苒再也無法忍耐，拍桌站起身，“社長，照片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呢！林其，你昨晚難不成真撞鬼了？那你怎麽一點事都沒有？”
齊歆苒說話難聽，但也不是沒有道理，鐘義陽松開懷抱，拍拍林其肩膀，“我相信你，林其，你跟我們講講昨晚發生的詳細經過。”
鼻尖仿佛還殘留着鐘義陽身上的淡淡香味，那不是香水，而是衣服上帶有的洗衣粉清香，莫名得好聞，林其暗自下決定一定要找到這個牌子的洗衣粉，面上卻平靜的講訴了昨晚經過。
他省去了很多，只是說看到了一個人影便悄悄尾随，沒想到是兩個鬼在互相纏鬥，自己則躲在角落，最後兩只鬼兩敗俱傷離去，才幸免于難。
說完除了鐘義陽表情正常，其他人大多是嗤之以鼻，齊歆苒更是冷眼看待，直接拿起指甲刀低頭修起指甲，“可笑。”
“行了，這個話題等明天林其拿來照片再說。”鐘義陽蹙眉，他敲了敲桌子，“過兩天學校要舉辦社團比賽，每個社團都要拿出一個節目出來，各位有什麽好建議？”
衛垶楠推推眼鏡，鏡片閃過銳利的光，“我覺得我們一方面人手不足，太大型的是不太可能做了，不如表演話劇？”
鐘義陽沉吟一會，随後伸出手指輕敲腦袋，“這個可以，那我做一下安排，垶楠負責道具，歆苒負責服裝。”
鐘義陽不着痕跡瞥了林其一眼，見他還是一副呆愣模樣，眼底流露出一絲笑意，“劇本方面就由我和林其一同創作，今天就确定下來，然後動手準備。”
“啊？”林其擡起頭，愣愣的指着自己，半響說不出話來。
齊歆苒見狀眼眸轉到別處，藏在桌下的手緊緊攥着。
衛垶楠面無表情的推推眼鏡。
晴朗看着眼前如同偶像劇般的畫面，眯着眼眸色暗沉，手指時不時劃過下颚。
這個鐘義陽對林其的态度一直很奇怪，他不但是學生會會長，還是靈異社社長，這樣的身份，加上長得帥，靈異社就算再怎麽可怕，也會有像林其這種愛拼不要命的愛慕者追随而來才是，可偏偏才兩位成員，單憑這點就明白進團的難度系數多高。
本來晴朗就打算讓林其拍幾張自己的照片去申請入團，可結果鐘義陽看見林其，二話不說就批準入團，絲毫不顧其他成員看法。
這種人挺霸道的，晴朗不讨厭，但鐘義陽也太可疑了，林其也長得沒有到令人一見鐘情的地步，品格嘛，勉強也是個普通不惹事的老實人，晴朗下意識不想評論他房間堆放的照片。
可鐘義陽對林其的态度就是好得可怕，動作也刻意親近，這不是打算利用他還能是什麽？
晴朗看着林其僵着身子坐在鐘義陽身旁，臉色緊繃得難看，可那雙眼睛不帶半分羞澀，對着鐘義陽的視線從未回避和退縮，一刻都不願意轉移。
那種專注的眼神，仿佛想把對方容顏刻在自己骨子裏那般銘心。
晴朗平靜地看着，良久嘆了一口氣。
哪怕是被利用，林其也是甘之若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