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成為怪物的日常
護士裝是和蕭蕊的款式一樣，區別只是顏色，顧沁換了衣服，黑色的長裙和衣領上的紅色蝴蝶結，衣服的布料很好，貼在皮膚上涼涼的很舒服。
她用皮筋将頭發紮起，長長的馬尾束在身後，不善言笑的面容沒有年輕少女的朝氣，清秀的五官帶着淡然，她站在全身鏡前，神情微怔。
“阿沁，你穿上這衣服好漂亮哦！”寧染绮也換好了，她個子不高，衣裙特意做了裁剪，眼鏡下都能看到那雙大眼睛。
“你也很好看。”顧沁有些不習慣她的親密稱呼，嘴唇微抿不着痕跡地後退一步。
蘇悠悠扯了扯衣裙下擺，“哎，你們覺不覺得，這不像校服？”
寧染绮沒有注意到顧沁的疏遠，連連點頭，“對啊，超好看，也沒有土土的帽子，像是韓劇的校服！”
“少見多怪。”魏傾婉瞥了她們一眼就繼續擦着護膚品，長裙在她身上像是準備參加舞會的貴族，大波卷發都帶着成熟女人的韻味，絲毫不像18歲的少女。
很快就有人敲門喚她們出去集合，顧沁發現蕭蕊這會依舊是端着那個盒子，見人齊了才開口，“各位心裏明白，我們這裏并不是普通的醫院，接待的病人也是有身份地位的。”
這點和魏傾婉說的一樣，衆人安靜的傾聽着。
“你們要做的，就是像對待最親的人一樣，去照顧他們生活起居，關心他們。”蕭蕊環顧衆人，嘴唇微揚，“我一籮筐說了，你們也記不住，不如你們提問，我回答。”
“蕭領班，”魏傾婉第一個出聲，她舉手後放下，“為什麽沒有看見醫生，或者其他護士？”
“醫生只會在病患需要治療時候才也出現，至于其他護士，我們采取一對一的照顧方式，現在她們還在上班，你們自然見不到。”蕭蕊目光放在魏傾婉時嘴角弧度上揚了幾分。
“哦？那病患呢，一對一的人身安全如何保障？”魏傾婉緊接着追問，聲音也蓋過了其他人。
“她也太愛出風頭了吧，不怕招人嫌。”寧染绮不滿地瞥了她一眼。
這種想法很多人都有，顧沁看見大部分人眼神都有些意見，只不過因為蕭蕊在場沒有發作。
“這裏的病患，他們的症狀有些是你們前所未見的，他們不會出現暴躁傷人情況，如果有問題房間也有求救按鈕。”蕭蕊拍了拍手中的盒子，盒子搖晃間發出細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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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選房間一樣，你們也選一個負責照顧的病患，今天你們就可以過去了，他們知道你們到來。”
衆人排隊抽取，顧沁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鑰匙，404。
顧沁沒走幾步就被人拉住，她回頭，寧染绮有些扭捏得站在她身後，她推了推眼鏡。
“阿沁，你可以陪我過去嗎？我害怕……”寧染绮嘴上用詢問的口氣，可手早就緊緊抓住顧沁的手臂。
顧沁甚至被抓得有點疼，點頭輕推了她的手，“我陪你先過去，你先松開。”
“哦……哦！不好意思。”
寧染绮是在503，她們上去時也碰見了其他人，簡單的打招呼後繼續前進。
窗戶基本都拉上窗簾，沒有光線透進來，一盞盞燈挂在牆壁上，整個走廊都透着令人分不清白天晝夜的昏黃。
“阿沁，我覺得這裏很奇怪。”寧染绮緊貼着顧沁，不安的四處張望，“為什麽我們剛來，就安排病患讓我們照顧，也沒怎麽訓練，這裏除了蕭領事其他人我還沒看見過。”
顧沁面對她一連串的話語只是輕拍她的手背，聲線沒有一絲起伏，“沒事的，不要想太多。”
“恩……”到達房間門口，病房寧染绮握住門把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後才恢複了開朗的笑。
“謝謝你，阿沁，你真的給我一種安全感，不像我一直害怕。”
說完她也沒等顧沁什麽反應就推門進去。
顧沁沒有立刻走，在門口站了一分鐘才擡起腿準備離開。
“叮——”
一聲異響在這個安靜的走廊十分清晰，顧沁身子一頓，順着聲音源頭望去，燈光盡頭只能看到吞噬心神的黑暗。
她緊抿着唇，那個聲音又傳來，一下又一下的，有着某種節奏。
顧沁心中一凜，她記得是有通過發出的聲音來求救的一種信號，第一時間想到蕭蕊，可她并不知道去哪裏找對方，這一找會不會耽誤時間，再者也許不是求救信號。
她沒有思考多久就朝聲音源頭走去，很快身影就融合進了黑暗中。
晴朗覺得人生處處是驚喜，比如這次的雇主主動跟自己溝通了，可喜可賀的是他也明确告訴自己他的執念。
逃出精神病院。
可喜可賀個鬼，這執念難度已經突破天際了，他寧願過期換一個。
【對于這次逃跑，你有什麽計劃沒？】
[沒有……]
晴朗剛想說什麽，耳邊就傳來一陣聲音。
“叮——”
他瞳孔一縮，從原主記憶得知，那是住在他附近的一個虐待狂發出的聲音，只要有人靠近，就會用利用敲打物品聲音吸引對方過來。
[我想，是今天來了新護士誤進了這裏。]
晴朗沒有回應原主，他起身打開窗踩在牆壁雕刻的凹槽上，動作利索的朝左側挪過去。
顧沁見到了發出聲響的人，是一個長相普通的男人，身上穿着非常奇怪的黑色長袍，蓋住全身，只露出臉，每個病房都是雙層門，外面一層普通房門被打開，露出了第二道囚籠似的鐵門，他抓着欄杆，那雙眼睛瞪大看着她。
“幫幫我！”
顧沁眉頭微皺，沒有向前，“你要我怎麽幫？”
“幫幫我……難受！難受！”男人只是不停嚷嚷着，五官因為痛苦都扭曲了起來。
顧沁倒退了兩步，她小幅度的搖頭，如果說沒見到人時會覺得忐忑，見到後她反而冷靜了。
“你等着吧，我這就去叫醫生幫你。”
男人聞言一愣，随後他嘴角揚起誇張的弧度。
顧沁心裏一顫，本能覺得不對勁，就覺得腿上一陣冰涼，她低頭一看頭皮瞬間發麻。
一條青色的蛇纏繞在她的腿間，鱗片發出綠油油的冷光，它還在爬動，滑膩的觸感激得顧沁皮膚冒出一粒粒雞皮疙瘩。
“嘿嘿，別動啊，它很膽小的，可別吓着它。”男人瘆人得笑了笑，他的手指瘦的只剩一層皮，朝顧沁勾了勾。
“過來啊……”
顧沁身子都是僵的，臉上血色褪盡，蒼白的嘴唇無法抑制的發抖，她擡起發軟的腳一步步走過去。
她每走一步都仿佛朝深淵又近了一步，男人的陰冷的臉龐更是扭曲了幾分。
姐姐，這就是你說的地獄嗎？
男人的手已經開始伸向她，顧沁的眼眸只有逐漸放大的恐懼。
“蛇皮，我來串門了。”
一道聲音打斷了男人的動作，男人扭過頭，就看見晴朗在他房內，打開的窗戶冷風嗖嗖，他站的位置正好在一個紅色按鈕前。
男人收回手，眼眸微動，“晴朗？”
“是我。”晴朗笑吟吟回答。
男人像是喪氣一般，吹了一個口哨，顧沁腿上纏繞的蛇順從的爬回男人身邊，鑽進了他的袍子下。
顧沁見狀心裏恐懼更深，連連後退幾步，随後大步跑開。
心髒還在劇烈跳動，顧沁卻記住了那道聲音。
那是少年的清亮音，像暖光似的還殘留在她心裏。
蛇皮直接坐在躺椅上，從桌上拿出一支雪茄點燃，悠悠的抽了一口，半響才開口，“我說，你今晚來我這做什麽，英雄救美？”
随着他吐出的層層煙霧，長袍下開始爬出二十多條顏色各異的蛇，它們扭動着身子爬到了一個保溫箱內。
晴朗表情沒有變化，甚至彎唇笑了笑，“按理說，你這個月是不會給你安排護士的，你要搶，是不是不講理了？”
“跟你講話就是沒意思。”蛇皮不耐煩的擺手，又猛抽了幾口，更是遮掩了他的面容，只有那雙眼珠子泛着光，像是蛇的瞳孔。
“好事被你黃了，你怎麽不走？”
“呵呵，我英雄救美只是次要的。”晴朗摸摸肚子，目光掃着保溫箱的蛇，“今晚我想吃蛇羹。”
蛇皮眼皮直跳，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想都不要想！這是第幾條了？我的寶貝是用來給你做蛇羹的嗎！”
晴朗眼睛微眯，隐隐有光劃過，忽然他感到有些困意。
“等等！”蛇皮大聲喊了一下，從保溫箱随手抓了一只丢過去。
晴朗下意識地接住，捏着頭制住亂動的蛇，甩了甩蛇，重新爬窗而出，“我走了啊。”
蛇皮看都沒看他一眼。
晴朗回到房間，随手将蛇放在一旁，往床上一躺。
[謝謝你救了那個少女。]
晴朗有點意外，這次的雇主好像确實品格比較正常，弄得他有點不習慣。
【我就是你，不過是遵從本心。】
[你是為了我而來的嗎？]
【對。】這點本來就是事實，晴朗想都不想就回答。
[那個少女，可能吓壞了吧。]
晴朗輕笑了一聲，把被子往頭上一蓋，黑暗籠罩間他睡意朦胧。
【我相信，她還會回來的。】
#日記#
3/30無
我已經不知道外面的天氣怎樣了……
這裏的一切都很古怪，我的好奇心甚至差點讓我遇到無法想象的危險。
蛇……可怕……
有一個人救了我，沒看清楚臉。
我應該好好道謝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