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贈書,因此雙方省了一些步驟,直接進入驗收環節

目前的荀彧還未官至尚書令,只在遷都之際入了尚書臺,拜司空曹尚書,加封侍中。但因為曹操以司空之位,居最高話事人之實,荀彧如今雖未有尚書令之名,卻早有入主尚書臺之實。衙中諸事,皆由他一手總攬。

學子們大多聽過這位年輕尚書的豐功偉績,佩服他的能力與臨危不懼的膽氣,更為他的君子之風而心折。

這位送書的學子也不例外。他在荀彧翻閱謄本的時候,安靜地站在一邊,神色間難掩激動。

他特意将自己謄寫的幾本放在上首。荀彧粗略地翻看完畢,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将那幾卷交給身後的從官。

這便是通過的意思。學子暗覺高興,還沒等這份高興傳達到臉上,他突然看到荀彧翻開下一個竹簡,如玉枝般骨節分明的手微不可查地頓了一頓。

因為專注地觀察着荀彧的一舉一動,學子很快發現這個微小的細節。他還察覺到荀彧那雙如雲般悠遠的烏眸好似睜大了幾分,極快地劃過一些讓他看不懂的東西。

不似前幾卷那般快速審閱,荀彧這次看得極慢,好似逐字逐句地閱讀,将每一個字的邊緣都看得清清楚楚。

學子心中不免一個咯噔:該不會是誰抄錯了……出了大簍子吧?

盡管想到這些謄本都被劉博士檢查過,應該不會出現問題,可荀彧的神行顯示出少許異樣,讓學子不得不多想。

他不敢出聲,安靜地等荀彧看完一整卷,這才小聲而擔心地詢問:“荀君……可是這一份有什麽問題?”

荀彧見到學子的神态,溫聲安撫道:“并未。處士無需擔心。”

雖然得到了荀彧的回複,但考慮到對方平素的寬仁和善,學子不敢全信。他咬咬牙,擡頭認真地注視荀彧:“荀君但說無妨。”

學子已說到這個份上,荀彧不好再堅持。他攤開手中的竹簡,給學子看上面的內容。

“此書是何人所謄?”

學子只掃了一眼,便看出這是祢衡的字跡。

雖然風格與以前似乎略有不同,但他與祢衡一起謄書多年,怎麽會忍不住對方的字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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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裏狠狠地罵了祢衡一通。

平日裏嘴欠不饒人,到處惹事也就算了,怎麽連這麽重要的謄書都能抄錯?

不對,如果只是一兩處失誤,荀君不至于露出那樣的神态,難道祢衡這厮還在謄本裏罵人?

越是腦補,學子心中的怒火值越是高漲,幾乎可以篤定祢衡在謄本裏作妖。

這也很符合祢衡一貫以來的臭脾氣,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躲過劉博士的檢查,但他一向愛耍小聰明,說不定寫了藏頭詩……

再怎麽生氣,學子也不能不回答荀彧的問題。

他強壓住怒火,向荀彧回道:“抱歉,荀君,這是祢衡所作,他那人一向……”

學子還沒說出數落的話,就見荀彧溫和的眼中掠過一絲訝然:

“竟是祢正平。”

學子的頭埋得更低:“确實是他。整個學舍中,就只有他會如此行事。”

荀彧聞言一愣,擡頭看向學子。

片刻,他鄭重道:“未知處士有何誤解。”

學子亦是一愣。

荀彧接着道:“祢處士此字,寫得極好。”

學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試圖在荀彧面上尋找寬慰的意味,卻發現他的臉上帶着溫和卻不容置疑的認真,并非為了給他臺階,而作出的誇獎。

他又看向那一卷謄書,入目的還是祢衡往日的字,雖然意境似乎與以往大不相同,可字形還是原來的字形,張揚而潦草。

若論字形,這一手字并不算醜,尚可入目,但也絕對稱不上“極好”。

等到省閱完畢,學子暈暈乎乎地離開尚書臺,腦中還在回放荀君的話。

“祢處士之字別具風骨,絕無僅有。彧因心喜,不由端詳許久,失态之處,還請海涵。”

……

學子走後,荀彧将文典送到衙中的書閣。回來時遇上從衙外趕來的仆侍,他溫聲問道:“發生了何事?”

仆侍趨步至他身側,在他耳邊彙報。

荀彧聽完,沉聲詢問:“祢處士當真抓住了前些日子的……”

他漸漸收了音,平靜的心中卻落了一枚好奇的石子。

“縣衙正在審理此事,仆是否要去衙外候着消息?”

若是平常,荀彧縱是生出幾分好奇,也不會有閑心刻意探聽此事。

然而今日他收到學舍的贈典,對祢衡的字跡印象極深,不由多添了幾分關注。

荀彧沉思片刻,對仆從說道:“備車。”

他要親自過去看看。

[三國]得罪魏國全員後我走上了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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