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從裏面拿出一件襯衫。

姬暻捏着襯衫,走到姜應炘旁往修藝室看了一眼:“這是怎麽回事?這是哪裏?這人是誰?”

“夏。”

“開什麽玩笑?”

姜應炘保持着沉默。

不會真是吧,姬暻挑眉,走進了修藝室。

染過色般的蔚藍天空,棉花糖般的雲在空中慢悠悠地流走,遠處山川若隐若現,仔細聽還能聽到潺潺流水聲,好一片童話般的景象。

女人身着一身淺紫色的裙子,蜷縮在草地上,看樣子像是暈過去了。

姬暻走上前去,見她懷中抱着一把劍。

劍身幾乎無色也無紋,劍柄上則畫着各種字符,其中最為顯眼的是握柄同劍身交接處的沙漏狀符號。

“這劍難道是……”姬暻微微瞪大了眼睛,彎腰要将劍拿出來。

微風拂過,一只雪白的鳥兒俯沖而下,穩穩停在劍身上,朝姬暻發出警告的叫聲。

它的目光銳利,緊盯着姬暻,好像他要敢伸手,就要啄瞎他的眼睛。

區區一只沒長大的鳥,竟敢攔着他,要知道這把劍可是——

姬暻伸出了手。

“別碰它。”姜應炘壓低了聲音:“你動不了這劍。”

或許會和剛才的普通人一樣,灰飛煙滅。

“……畢竟是創世器物,是要謹慎些。”姬暻收回了手,起身道:“是她對我們用了法術?剛才突然掉到混沌空間裏我都吓了一跳。我倒納悶了,夏住在這種地方,給他們的錢都囤起來喂老鼠了?”

“那些老頭說不定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姜應炘說着拿出袋中的襯衫套在身上,新的這件便和碎掉的那件融為一體了。

“難得聽你開玩笑。”姬暻走出來:“有什麽高興的事?”見姜應炘不說話,姬暻踢了踢地板,讓鞋更合腳些:“你今天和她相親的時候是不是惹到她了?”

姜應炘習慣了姬暻的多話,只沉默着穿好了衣服。

“嘛,算了。就算是,你也不會在意,我先走了。”姬暻說着撿起地上的手機,往外走去。

“姬暻。”姜應炘叫住了他。

“什麽?”

“我要讓她加入。”

姬暻愣了一下,笑道:“随意。”

門扭了半天才開,姬暻消失在了門外,姜應炘轉身點亮了房間的頂燈。

他打量着這亂七八糟的小小客廳,各處都是符文,走到靠窗的桌前。

桌上東倒西歪的瓶子一個個立了起來,從他眼前飄過,又整齊地落在桌上。

瓶子大小不同,上面的标簽寫着名稱和質量,裏面全是些化學材料,根本不是學習法術會觸及的東西。

這些材料……是人體的組成材料。

姜應炘拿起一個瓶子,在手中轉着,又擡頭看了眼窗外。

月亮隐沒在雲後,一時無光。

他放下瓶子,窗簾杠便和窗簾一起恢複原裝,遮住了外面。他轉而看向鋪了一地的書,內容也很雜。

用法術收拾着房間,姜應炘也把這不足七十平的房子轉了個遍。

從東西的多少和擺設來看,夏在這裏住了有一段時間,而且是一個人。

沒人會想到,夏在婚前就和人生活在一起了,這裏距離他的住處開車只半小時,實在不可思議。

她舍命救人,是她對人有好感?還是……受了她姐姐的影響?

姜應炘想着,準備進修藝室看看,卻聽門鎖發出了響動聲。

姬暻忘了東西?

姜應炘側頭看去,門被大力推開,來人身着黑袍,因為過于匆忙袍子落到肩頭,滿身都是血腥味。

“百——”

見到姜應炘的一瞬,來人話音戛然而止,目露兇光,法術同旋風般直擊向他。

第 6 章 百

狐貍,神的随從。

剛才送東西來的貍穿的是白衣,只有親信能穿黑衣。

姜應炘往後邁了一步,張開了屏障:“等等——”

狐貍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招接一招,發起進攻。

大多狐貍擅長難學得的旁門法術,能将攻擊類的法術運用得如火純青,定是頗有修為。

這裏空間有限,若真和狐貍動起手來,會造成不小損壞。

“比起對付我,不如去看看你的主人!”姜應炘沉聲。

狐貍即刻收了動作,轉身直奔修藝室。

姜應炘雙手插袋,也走了進去。

狐貍跪在女人身旁,朝他露出利刃般的牙齒:“你對她做了什麽?”

“什麽都沒做,不如說我想問她做了什麽。”姜應炘聳肩:“不過真沒想到,她的主法是時間。人類有兩個願望,其中一個就是掌控時間。”

狐貍眼中閃過一道狠光,壓低身體面向他,黑袍下,霎時伸出了兩條尾巴。

竟是二尾狐,姜應炘微微眯起了眼睛。

狐貍的尾巴會随着修行愈高而減少,最多九條,最少一條,這只狐貍的确不一般。

“姜應炘,你休想再利用她——”狐貍嘶吼道。

聽到狐貍準确喊出他的全名,姜應炘的瞳孔驟然一縮,手從口袋中抽出:“你知道我是誰,依舊要殺我,那麽——”

兩道光芒相撞,巨大的沖擊在空中炸響。硝煙散去,平原已是空無一人。

“為什麽送走他!你就這麽想護着他?”他扭頭,盯着站在劍柄上的白鳥:“好,好,他救過你一命,看我現在就把你吃了!”

他說着撲向鳥,卻“噗通”一下倒地。鳥走了幾步,跳到他的頭上,用力啄了幾下他的頭。

“你這只死鳥……”小狐想要擡手,卻沒了力氣:“改日,一定把你炖了……”他說着倒了下去。

白鳥啄了他一下,沒反應,又在他頭上踩了好幾下,随即扇了一下翅膀,一陣風卷起,關上了門。

…………

身體往後栽倒,姜應炘單膝将将觸地,手掌撐住了地面。

一陣眩暈,四下聲音嘈雜,他看向左右。黃昏的光線漫過天邊,他在一條巷子裏。

一輛牛車行過巷外街道,那牛似乎察覺到他,扭頭同巷中的他對視了一眼,叫了一聲。

“怪物。”那牛說道,他聽懂了。

姜應炘面無表情,擡手理了理衣領,走了出去。

巷外是一條長街,頂頂篷子撐在街道兩旁,形成集市。人群摩肩接踵,叫賣聲不斷,很是熱鬧。

他左右張望着,走進一家雜貨店,一個中年女人抱着孩子坐在店門口處。

“打擾了,現在是什麽時間?”

“……下午六點。”

“幾幾年,幾月,幾日?”

女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告訴了他時間。

同年同月同日,和百世有六個小時的時差。

狐貍為了不戰使了空間術?

是啊,狐貍是很狡猾的,不過看那只狐貍抗着傷還要同他硬碰硬,又與一般狐貍不同。

而且他進房間的時候,是不是喚了一句什麽,是……“百”嗎?

一絲疑慮閃過,姜應炘用左手拇指波動了一下中指上的戒指,血液即刻于戒上的紋路中流轉。

貨架密密匝匝擠在一起,他穿過它們,找到了店鋪後門,拉開後走了出去。

“應炘哥,你回來了!”房間裏的人站起身,大大地松了口氣:“我聯系不上你,差點兒去找人了!發生了什麽事?”

“沒事。”姜應炘脫下外套,坐到了沙發上:“契約有新消息嗎?”

“還沒有。”男性撓了撓西瓜頭:“那些保守派就想不勞而獲,絕對會說工作有損他們高貴的神性,拒絕我們進入隐地。”

“也有神住在現地。”

“害,要說堕落神,那簡直拿我們這兒當垃圾場。”

“垃圾場中的神,形象的比喻。”姜應炘想到方才那亂糟糟的房間,笑了一聲。

西瓜頭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應炘哥,你剛才到底去哪了?”

“垃圾場。”姜應炘說道:“我手機掉了,找一下位置。”

無論轉多少個彎,樓梯都是一模一樣的,唯一能确認的是她離地面越來越遠。

下方茂密的叢林是圍欄,圍住了困獸,也圍住了——或許從來不是的——樂園。

手指上的血一直在流,像是記號般為來人指引着方向,當她登上塔頂,一陣狂風迎面吹來。

她需要休息。

像是被禁锢在有限的結界裏,又像是被填滿了千年的泥土般沉重,百發出不大愉快的嘟囔聲,慢慢睜開了眼睛。

沒有被污染絲毫的天空,風的聲音和草木晃動的聲音都響起在耳旁,但在這片寧靜之中飄蕩着一股血腥味,喚起了她最深處的記憶。

腦袋裏的弦驟然繃緊,百坐起身來,便見一旁的黑衣。

“小狐!”她驚叫着扔掉了劍,上前掀開了黑衣。

衣下是一只狐貍,柔軟發亮的皮毛,爪子部分沾染着血跡,氣味最重的是背後。

百手指微顫,扒開毛皮,一道長長的傷口現在眼前,已結痂了。她擡手撫過,傷口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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