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廿陸
紅火帶着他們去到研究所的時候, 已經過了兩天。
兩邊也不知道是走差了還是怎麽着, 反正是沒碰見。
反倒蘇梧笙這邊不怎麽着急, x市就這麽大,一天兩天找不見, 十天半月怎麽也碰見了。
但顧近水着急啊。這玩意一着急就口不擇言。
“閉嘴吧, 說也讓你說死了。”杜鵬塞了塊蛋糕到他嘴裏。
“挺好吃欸。”顧近水轉言贊嘆道。
“樂岚剛給你烤的。趕緊過來吃。”
樂岚看他最近愁眉不展的, 想方設法的想讓他開心點。就是不開心也別總惦記着蘇梧笙那兒。省的大家都擔驚受怕的。
“哪來的雞蛋。”
“母雞下的啊。”杜鵬答得理所當然,“你別說, 樂岚做的是真不錯。”
顧近水嗤了聲, “那我是不該問哪來得母雞。”
“研究所養的, 但你別指望吃雞肉啊, 就兩只雞。”
“嗳,你們是不養了個生态系統在研究所。”
“那你得問他。”杜鵬擡擡下巴, 指着一旁的盛成銘。
盛成銘聽着音調過頭來, 手裏擺弄着一把微型手槍,特別小, 看起來是專門給紅火用的。
也不知道他寶貝女兒在哪呢。
“差不多吧。幸虧是養出了一個生态循環,不然這半個月沒人管顧,早死絕了。”
其實他們來的時候死了已經挺多了,但現在有人照顧着了, 應該能好點。
。
顧近水看着盛成銘手裏的槍, 盛成銘被他盯着難受就把槍抛給他了。
“老杜,你教我用槍吧。”
“啥?”杜鵬挑眉,“成, 學會也好,省的在外面總得惦記你。但…你學了也別指望跟我出去。”
“憑什麽。”顧近水就是為了跟他出去找人的。
“你這體格,你跑不掉啊。先死腿短的,你不知道嗎。”
“那我不學了。”
你是小孩兒嗎。
杜鵬看他還來氣。
“你過來,我看下你傷怎麽樣了。”盛成銘招呼他過去,顧近水叼了塊小蛋糕才往過走。
還算聽話,撩起衣服給他看着胸前傷處。
紗布被取下,裏面基本已經好了大半。
“沒什麽事了,別動,再上一次藥。”盛成銘沒和他說,正常人不應該好這麽快,反正顧近水心也大,說了估計也和沒說一樣。
還是等蘇梧笙回來和他詳細說吧。
蘇梧笙來到研究所的時候,只是看見一片廢墟。
“看到了?我們能走了嗎。”
他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看的。
紅火卻拽住他,嗅了嗅四周,不懷好意的看像蘇梧笙。
“幹嘛。”她一這樣蘇梧笙就覺着沒好事。
“我聞到了樂岚姐姐的味道。你看,這四周這麽多喪屍,都是被這個味道吸引而來的。”
純正的人類香氣,太誘人了。
他們這兩日在外為非作歹的,現在好些個膽小喪屍見着他們掉頭就跑。
紅火那看着誰打誰的,全得靠蘇梧笙求她才能回來。
“他們在這兒?”蘇梧笙聽到有了其他人的消息,難免心下激動。
“就是沒在這兒,那也是來過此處。而且肯定是停留過不短的時間。”紅火分析得倒是頭頭是道,說服蘇梧笙還是夠用了。“走吧,進去看看。”
三人進了廢墟,裏面比外面還面目全非,找個落腳的地方都困難。紅火分外輕松的在廢墟上來回跳躍,林栖單腿蹦的也不低,就是苦了蘇梧笙。
“真的都毀了欸。”紅火已經蹿出老遠,回頭向着蘇梧笙大聲嚷嚷着。“我們下樓看看吧。”
小姑娘興奮着又從老遠蹿了回來,蘇梧笙心想就不該追她,淨跟她這兒繞圈子了。
其實蘇梧笙挺累的了,兩天基本除了晚上就一直在外面走,白天夜裏都也得擔心着喪屍,那根弦就松不下來,紅火又跟個小孩兒一樣一直鬧她,林栖那邊是說話聽音都費勁。
跟照顧倆顧近水沒什麽區別了。
“走嘛。”紅火又來磨他。
好死不死蘇梧笙還就是心軟。
“走走走。”
聽着不耐煩,但紅火還是開開心心就跑去前面了。
他們走的是和顧近水他們來時同一處的樓梯。紅火這次消停了不少,像是怕蘇梧笙他們丢了一樣,放緩步子一個臺階一個臺階走着。
蘇梧笙也跟着下來,卻聽着紅火瞧着他身後大吼了聲——
“小心!”
蘇梧笙現在聽見這倆字的第一反應是開槍。
可都還沒等他拔槍出來時,身側一個身影就栽了下來,蘇梧笙趕忙伸胳膊攔住了,這才沒讓人摔下去。
林栖,上樓下樓必摔。
“你這不會上下樓的也不是個事啊。”蘇梧笙說是這麽說,但還是把人背了起來。
紅火又走回他們前面,帶着他們順着樓梯下去。
“一層是倉庫,二層是車庫。三層…”
他們三人停在了地下三層外,紅火試着推了下門,發現并未上鎖。其實上鎖紅火也能給他拆了。
“三層是什麽。”
“培養皿。”
。
紅火并不知道為什麽來這裏的人喜歡管這裏叫做培養皿,她其實根本不知道培養皿是什麽。
她只知道這裏是創造出她的地方,也或許還創造出了其他和自己差不多的孩子的地方。
一個四周可以同時充斥着福爾馬林消毒水以及腐爛血肉氣味的地方。
蘇梧笙還沒來得及再問,紅火已經推門進去了。因着是地下,四周幾乎是漆黑,但卻亮着幾盞應急燈,還勉強維持着些許光亮。
紅火調亮了小手電,“附近沒有活人的氣味,喪屍的味道也不重,不用擔心。”
“盛成銘他們呢。”
“他們就是在也不會在這層啊,總不能和這些屍體過日子吧。”紅火說道這兒時,順手将手電筒指向了一旁。
蘇梧笙也順勢扭頭看過來,那是一層透明玻璃,裏面被四四方方分成了很多個小格。
格子裏是被折疊放着的女孩屍體。
和紅火都也差不多大。
蘇梧笙心驚的連帶腿上直發虛。
“淘汰品。”紅火收回手電筒無所謂的聳肩說着,“準确說是還有一些用處的的淘汰品。”
“什麽用處。”
“餌食。”紅火輕描淡寫的繼續說道,“我醒來前的一瞬有着強烈的進食意圖,在嗅到這個味道時,好像所有感官被激活了一樣,還未清醒,卻已經懂得了如何進食。就像嬰兒會本能吮吸母乳一樣,我還未睜眼時,就已經開始吃人了。”
蘇梧笙聽着不太舒服。
“不過這些都是我離開研究所,啊,也就是半個月前才知道的。盛成銘一直都是把肉剁碎了混着牛羊的生肉給我一起吃的,即使第一次也是如此。就…不知者無罪?”
你倒是挺會開解自己。
“行吧。”蘇梧笙兀自笑了下,都這會兒了,他也不太把這個當回事了。
但眼前的景象還是挺讓他驚心動魄的。
“為什麽都是女孩兒。”
“他們都說女孩兒的抗力要比男孩子更強一些,複活的幾率也會更高。不過應該也拿男孩子做過實驗吧,誰知道呢。”
“研究所裏複活了多少人。”蘇梧笙覺着這規模不對。
紅火思忖片刻,“我是第一個,但是是被盛成銘私自複活的。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至于之後十一年裏又創造出多少。盛成銘沒告訴我過我。”
蘇梧笙不信只有紅火一個。
他現在只是怕,如果創造出的喪屍能力與紅火等同,卻并不和他們站在一邊…
人類複興道阻且長呀。
紅火還在帶着他們往前走。不得不說,工作環境倒是格外透明。
這從外看的一目了然。
“屍體是從哪來的。”
一路看過來,太多了。有些還有個人形…有些…
這種感覺像是你進入一間食品加工廠,清晰得看到了流水線上怎麽将一直整豬一步步分解加工,每一部分都做成了不同樣子,你還順帶着學習了每一部分都叫什麽。
若說不同,大概也就是物種的不同吧。
“你知道每年要死多少人嗎。就這樣的女孩子,就是意外死亡的,也夠研究所用的了,更何況還有…”紅火後半句話沒說,而是轉了話鋒,“不過你放心,沒有研究所蓄意謀殺的。”
求生欲很強呀。
“盛成銘說,活着的時候是看不出她死後是否有研究價值的,所以不會當街找小女孩兒當實驗品的。”
…那還行吧。
蘇梧笙心裏笑得發苦,不知道自己怎麽已經能退讓到這一步了。
“什麽味道。”盛成銘本就胃裏覺着惡心,卻突然在消毒水味道裏問到了很強烈的血腥味。
紅火顯然也是驚詫了下,“…有人死了。”
“你這兒可都是死人。”
“死了不久,雖然已經開始腐爛了。”紅火覺着味道還算新鮮,“應該沒超過一周,去看看。”
蘇梧笙那句我不想去就卡在喉嚨處,最後也沒說出來。
一路上林栖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靜,也不看四周,就乖覺的跟着他們走。蘇梧笙都怕忘了還有這麽個人。
順着味道,紅火找到了那具屍體。
不認識。但看穿着…是研究所裏的人。
至于死法…
“心髒被掏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恐怖程度應該還在可接受範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