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血噬驚現
次日的朝堂之上,群臣紛紛早來,有人擔憂的搓着手,等自己的同伴,有人則歡天喜地,似乎連走路,都輕快了些許。
旭日東升,一切都朝氣蓬勃,連續幾個月死氣沉沉的南國城,今日卻格外的熱鬧。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昨夜的事,一夜之間,就在民間傳送,百姓議論紛紛,感到慶幸。
今日的朝堂之上,大小官員均到齊,大公子站在主位之下,一個侍衛走到他身邊,低頭在他耳邊呢喃幾句,他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兩兩擡着一個木箱走了上來,沉重的木箱被輕放于地面,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也有的人,面色慌張,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卻強裝鎮定。
這時,從側廳走出來三個人,過了帷帳,南王走到高高的主位上,甩開衣袖,坐下,雙手搭在椅子的兩邊,威嚴聳立。
南休與南愛槿站到大公子的對面,相視一笑。
南王剛坐下,群臣作揖,彎下身體:恭祝王聖體安康。
南王擡起手,揮了揮,群臣一片安靜。
衆臣都知道,今日早朝,少了南國的二公子與三公子,卻多了終年不見身影的狼王與狼女。
衆臣也知道狼王與狼女是保衛他們南國的第一道防線,同時,也是狼的領袖,天選之人。如若南國沒有大事發生,他們不會輕易的走上朝堂。
南休打開折扇,走向前,站在兩個木箱的身旁,眼神瞟過下面的所有人,手中的折扇将他的頭發輕輕的掀起,面色如常,語氣溫和的說道:衆臣可知,這兩大木箱裏裝的是什麽。
群臣紛紛議論,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南休皺了皺眉,收起折扇,折扇的響聲,将所有人的聲音打壓,朝堂內,瞬間鴉雀無聲。南休輕嘆一口氣,面色凝重:這是在吳妃房間搜到的,她将這兩個木箱置于一隐秘之處。
南休越往下說,群臣的臉色越蒼白,他們之中的很多人他們之中的很多人,大概已經猜到,此木箱,裝的是群臣與吳妃的往來,交易。
南休舉起折扇,南愛槿轉過身,大聲的喊道:擡上來。
屆時,四人用鐵棒擡着一個火爐上來,放在兩個木箱的旁邊,退去。
南休用內力震開其中的一個木箱,有人倒抽一口冷氣,南休伸手拿出一個信封,左右的看,然後将信封丢入火爐中,瞬間稍微灰燼,群臣交頭接耳,一秒鐘之後,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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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休再一次開口,他說:王可以不計前嫌,将這信封中的肮髒交易化為灰燼,望日後,同心協力,共治一個繁華家園。
片刻之後,南休繼續說道:王不願扯開信封,不是因為南國非你不可,而是想要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倘若有人還不知好歹,休怪我不客氣。
南休氣勢如虹,将手背在身後,折扇輕敲背面。
群臣看着所有信封倒入火爐中,灰飛煙滅。
齊聲說道:謝王不殺之恩。
衆人只聽說南國五公子,風度翩翩,風流才俊,玩世不恭,愛惜山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練得一身好武功,未曾想,他狂放不羁的性格裏,成熟穩重,有勇有謀,甚至是,心狠手辣,重情重義的同時,六親不認。
未能一睹氣勢的淩天瑤,此時正坐在院子中的涼亭下,聽南愛槿一一到來,雙手杵着腮幫,聽得入迷,這讓她突然聯想到,與南休并列天下榜首第二,北梁之國的易水寒。
近月南國除了處理內憂,還得準備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
觀天象,測民生。
淩天瑤無聊之餘,會纏住南休問東問西,南休總歸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伴她,她會一個人偷偷溜到南王的世外桃源,澆花除草,坐上一整個上午,然後又偷偷的溜出,百無聊賴之時,她會在房間與幽下圍棋,可每次都輸得很慘,又沒了興致。
她本想離開,可是南國的祭天大典讓她充滿好奇,總想一睹氣是磅礴的祭天大典,可到最後,南休告訴她,她哪都不能去,只能乖乖的待在房間裏。
祭天大典終于開始,不管是南國的達官顯貴,還是黎明百姓,乃至讨飯的乞丐,今夜,都将是一個不眠之夜,祭天大典開始,他們便開始祈禱,風調雨順,安居樂業。
南國城最高之巅,臺階上已站滿了守衛的士兵。
夜幕降臨,天壇之上,所有人虔誠祈禱,南休将折扇別在腰上,手握彎弓,站在一原木之上,頂天立地,威風凜凜。
日落剛西沉,圓月便挂在半空上,皎潔。
一襲白衣的南休,在月光的映襯下,孤傲,周身散發着白光。
遠處,只聽一聲狼吼,南休舉起彎弓,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劍落于一靶中央,瞬間,鑼鼓喧天,大火燃燒,一群人圍在火邊翩翩起舞,用力。
淩天瑤躲在遠處,看着白月光下的南休,英姿飒爽,箭離弦,他的身影,似乎快要靠近月亮,高大威猛。她癟了癟嘴,自言自語道:的确玉樹臨風,天下女子的夢中情人。說完,擡了擡眉。繼續看圍着篝火起舞的穿着怪異的人,領頭的那人,走到方形桌旁,粗魯的擡起酒罐,倒滿兩碗酒,酒濺得到處都是。
淩天瑤看得心癢癢,手輕輕的捏了身旁的東西,吞了吞口水,那一股淡淡的酒香,讓她魂牽夢繞。可南休說,她不得靠近祭壇。
夜風微涼,她裹了裹衣服,在一陣風中,聽得一陣熟悉的簫聲,然後,便是千裏傳音:天兒,不得靠近。
聲音有些急促,像是在風中,微微顫抖。
淩天瑤知道,那是淩天的聲音。可他為何知道,自己就在祭壇邊,不解的搖搖頭。
此時的祭壇上,南國王開始祭酒。
碗中的酒,剛到下,燃起的篝火,火勢越來越猛。站在遠處的淩天瑤看到燃燒的火焰,往後退了一下,目瞪口呆。祭壇上的火焰,似乎快要點燃黑暗的夜晚,白色的月亮,被映得通紅。
淩天瑤的腰間,黃黃在蠢蠢欲動。
又響起了一陣簫聲,在遙遠處,若隐若現。
火光并未熄滅,越燒越旺,淩天瑤的眼神有些恍惚,她努力的睜了睜眼,天上挂着的那一輪白月光,似乎,真的變成了紅色。
她的意識不是太清楚,只感覺全身被一股力量包裹着,相思劍抖動,整個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的飛了出去。
血噬驚現,月光變紅,紫衣白發紫瞳,風決後人,長劍蕭瑟,長空明。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驚悚,恐懼,看着那一襲紫衣,滿頭白發之人,手持長劍,腳踩怪物背脊,天色大變。
簫聲越來越近,淩天如一陣風,站在紅月光之前,紫色的長袍随風飄揚,清心咒快速的傳入淩天瑤的耳中,她緩緩的搖頭,紫色的瞳孔變黑,白發變黑,血噬變小,收回腰間。淩天迅速移動,将昏迷的淩天瑤攬入懷中。
擡頭仰望,在簫聲裏沉睡的人,淩天揮一揮袖,如大夢初醒。
忘卻所有。
祭壇上一切照舊,剛才那一幕,所有人的記憶都是一片空白。
白月光高高的挂在半空,陰森森的,有些寒冷。祭壇上的火焰,依舊燃燒,越來越旺。祭壇下的所有人,乃至南國的所有黎明百姓,此刻,緊閉雙眼,潛心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