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通過女人的第六感,肖容覺得這個茜香國很有問題,

忠順美人進來的時候,黛玉已經躲進暖閣中。

肖容看着忠順一臉着急的神色,心裏雖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面上卻強裝鎮定道,“珍兒,這麽大的雪怎麽過來了,快來暖暖身子。”說着又吩咐紫燕道,“快去給珍兒添點熱湯來。”

紫燕忙福了身子,應聲往殿外走去。

忠順美人穿着一身修身的藍色長袍,上面披着一身灰色的貂袍披風,頭上落了幾點白雪,墨發銀花。一雙狐貍眼在長樂殿中掃了幾圈,問道:“母後,安平不在嗎?”

肖容聞言,下意識的往賞花閣的地方瞄了一眼,正見黛玉伸出小腦袋搖了搖頭。肖容收到示意,忙轉過頭來回道:“呵呵,這孩子又去你皇嫂那邊了。”太後同志說起慌來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哦……是嗎?”忠順勾起美人唇,往賞花閣的地方妙過去,正看到一個帶着氈帽的小腦袋快速的收了回去。狐貍眼中露出一絲狡黠的光,“那兒臣去賞花閣等她便是。這麽多日沒見了,兒臣惦念着呢。”

肖容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眯着鳳眼,“這……賞花閣這時候冷着呢,可別去凍壞了。”

忠順拂袖往前走了幾步,望着賞花閣的方向看去,朗聲道:“安平,聽到沒有,母後說賞花閣冷着呢,還不快出來,你那小身板子可受不了。”

肖容:“……”這丫的不會真是狐貍精轉世吧?

忠順一臉狡猾的笑容,靜靜的盯着賞花閣的方向。片刻,一個素白是身影便慢慢吞吞的踱步而出。

黛玉扶了扶氈帽,兩只小手躲在袖子中搓了搓,低着頭往肖容的身邊走去。扯着肖容的袖子,對着忠順王行禮道:“玉兒見過王兄。”

忠順挑了挑眉毛,這丫頭只有在心虛的時候才會這麽客氣。

黛玉偷偷擡頭看了忠順一眼,見忠順神色莫測,心裏打起鼓來,又向着肖容的方向投去求助的目光。

“咳咳。”肖容假裝咳嗽了兩聲,試圖打破這尴尬的時刻。“你們兄妹倆這是演的哪出戲啊?忠順啊,對你妹子好點,她年歲小,可別吓着她。”

忠順美人忍不住面容抽搐起來,自己才是受害人好不?這丫頭把自己那只信鴿給放回去了,也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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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心裏心虛,小聲道:“王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鴿子會跑……”以前小胖都乖乖的停在窗臺上的,誰知道這只鴿子這麽狡猾,籠子一開就跑了。

忠順美人深深吸了口氣,平複內心的糾結,放緩了語調道:“鴿子都是經過訓練的,腳上沒信的時候,都停着,有信的時候,都想着飛。安平,你沒看見它腳上的信筒嗎?”

“它腳上有信筒?”黛玉抹了抹氈帽,望着肖容眨了眨明眸,臉上一臉深思,最後終于在忠順和肖容滿臉期盼的目光下,回答道:“沒注意……不過王兄你都把信綁到鴿子腿上了,幹嘛還關着它?”

肖容亦是轉過頭來,滿臉疑惑的看着忠順美人。

忠順美人此刻真是悔青了腸子了,早知道就不那麽糾結了,幹嘛早早的把信給綁到鴿子腿上了。這下子好了,什麽都成定局了。罷了,天意如此,兩人的緣分早已在她嫁人為妻的那刻便斷了,是自己還執迷不悟,合該如此。

“算了,沒事了。”忠順美人搖了搖頭。随即露出往日裏傾國傾城的笑容,“沒什麽大不了的。今日本就是來看看母後和安平的,既是如此,便告退了。”

說完便轉身往殿外走去。灰色的大氅随着動作一擺一擺的,顯得格外的落寞。

黛玉捏着小手,滿臉愧色的看着那孤獨的背影,轉頭問肖容道:“母後,兒臣是不是犯下大錯了。”

肖容鳳目微眯,左思右想,終于明白過來,一臉肯定道:“珍兒這是為情所傷的趕腳啊。”

茜香國皇宮

茜香國四面環海,在這寒冬中更加冷冽。女皇的寝宮早已燒起了地暖,就連柱子都燒的熱乎乎的。此時女皇流蘇正穿着金色的寝衣靠在床上假寐。右手輕輕的覆在隆起的腹部,形成一個保護的姿勢。

寝宮的外室,穿着粉色短襖的宮人們輕手輕腳的将冷掉的湯藥換了下去,又放上了新添的熱湯,只待女皇醒來便可以随時飲用。女皇的貼身侍女蓮谷又往爐子中添置了銀絲炭,待炭火燒的紅旺旺的,方才放下筒鉗子。

這寧靜溫暖的時刻,卻被一陣‘撲通撲通’的聲音給打亂。

蓮谷忙去推開窗戶,只見一只白鴿正揮舞着翅膀,在窗臺上啪嗒啪嗒的敲打着窗棂。正要去趕走那只突然出現的白鴿子,卻聽到內室傳來一聲輕輕的喝止聲:“住手。”

待回過身來,只見一身單衣的女皇流蘇赤着腳正掀起簾子走了出來。

“陛下,天涼,怎可赤着腳。”蓮谷忙迎了過去。旁邊的小宮女忙去拿了鞋子過來。

蓮谷接過鞋子,正要替流蘇穿上,女流蘇卻恍若未聞,伸手推開身前的人,徑直往窗戶走去。

那剛剛推開的窗戶上,赫然是那只熟悉的白鴿子。這是當日那人臨走時,自己拿給他的。只願他回去後,不管結果如何,都要給自己回一封信,莫要……忘了自己。

流蘇伸手抓過白鴿子,取下那鴿子腳上的信筒。指尖微微的顫抖起來,如同接受着未知的審判一般。心裏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方才慢慢的展開那小小的信紙。信紙很小,紙上僅有四個字。女皇卻覺得猶如千金之重,整個身子都被壓迫的站立不穩。

一旁的蓮谷擔憂的看着臉色突然煞白的女皇,心裏有着不好的預感。果然,只見女皇突然身子戰栗了一下,便歪倒下來。

蓮谷眼疾手快的忙去扶住女皇倒下的身子,看着女皇咬緊了牙關,臉色蒼白,心裏大驚,驚叫道:“來人,陛下暈倒了。”

驚慌的宮人們忙圍了過來,又匆忙的喊着禦醫。在這慌亂的時刻,無人注意到流蘇腳邊的那張小小的信紙,紙上四個龍飛鳳舞的小字——‘緣盡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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