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煙雨

江南的煙雨朦胧,稱的草色碧翠,窗檐下的雨珠連成斷斷續續的細線,檐下一只背着信通的信鴿在踱步,宮沐清抓着一小把麻籽一顆顆喂它。

這是只紅血藍眼鴿,彙牧分支的天藍底砂,紅色面砂,眼睛色彩明亮,羽毛緊密□□而富光澤,翅翼寬大,極強的夜翔能力讓宮沐清将鴿種引入用于閻王令的消息傳遞。

這只紅血藍從宮靈舒出門便被宮沐清放出,用于方便齊耶顏時刻通知她宮靈舒的情況,不過多天的失聯讓讓宮沐清都要以為這只訓練有素的鴿子是不是被人中途截了,現在它終于出現在宮沐清面前——帶着齊耶顏的消息。

齊耶顏寫了一大堆廢話,她和宮靈舒到了一個非常沒人情味的村子,宮靈舒因為受傷的原因被大夫帶走治療,她在外面等着,還有什麽她餓的差點把紅血藍給紅燒了不過一切都好就等宮靈舒出來了巴拉巴拉。

宮沐清喂給紅血藍最後一顆麻籽,它迅速啄走,然後像是開心的歪了歪小腦袋,宮沐清點了點它的頭,它立刻振翅直線上飛,一會兒就高的幾乎看不到。

宮沐清看着紅血藍飛走的方向,提煉着齊耶顏信中的內容,是因為姐姐受傷了齊耶顏才好幾天不敢聯系她麽?出門時她叮囑齊耶顏照顧好姐姐,出了差錯就等着回來收拾她,現在姐姐已無大礙,齊耶顏就發了消息給她報平安,可是怎麽前腳下了船後腳就受傷了呢?

背後覆上微熱的身軀打斷了宮沐清的思考,寧洛從身後環住她,腦袋軟綿綿耷在她的肩頭:“這兩天一直陰雨連綿,不要經常站窗邊發呆,小心染上風寒。”

宮沐清這幾天一直住在寧洛這兒,沒有宮靈舒的消息她一步也不敢輕舉妄動,住樂坊也省了她每天半夜立床頭的工夫,她有點小惡意的想在寧洛眼前晃,自己難受可不能讓她舒服去了,但寧洛真是心大啊……

不愁錢財的寧洛就像沒了骨頭一樣,樂坊還是每天開門,不過有沒有客人她都不在意。寧洛喜歡動不動就挂在人身上,有時候白蠶手頭正忙的不可開交寧洛就貼上去了,每次這個時候白蠶就會賞她一發過肩摔,然後她哭唧唧的去找小蘋果們,要小蘋果輪流安慰的抱抱她一番才會罷休,但抱完小蘋果也不睬她就跟着白蠶學習去了,百無聊賴的寧洛只有把看起來同樣閑着沒事的宮沐清列為了騷擾對象。

一開始清醒的時候宮沐清不願意寧洛碰她,心裏奇怪這個女人怎麽心裏一點芥蒂也沒有,事實證明寧洛真的沒當回事——她習慣黏在人身上,才不管這個人是白蠶小蘋果還是宮沐清,她的關懷也一樣是習慣。

這個認識讓宮沐清有些心塞,扒掉了寧洛這只無尾熊過不了一會兒她又纏了上來,如此反複之下宮沐清也就不做抵抗了。

“嗯。”宮沐清把窗戶拉上,拍拍寧洛的手讓她放開。

寧洛見宮沐清這麽乖一下來了興致,她伸手把準備走的宮沐清按回牆上,傾身完全壓在她身上,挑起她的下巴目光瑩潤地看着她。

寧洛在等宮沐清的反應,根據這幾天她對挑逗宮沐清的觀察,宮沐清的回應完全無規律看心情,宮沐清如果回吻她就可以繼續,如果沒有……她就會收獲一個巴掌。

但完全沒有反應寧洛還沒遇到過,她疑惑地拉開距離,宮沐清立刻抽出肩膀,目不斜視地走開了。

寧洛本來按在宮沐清肩膀上的手一下子杵到了牆上,她揉着手腕看着宮沐清的背影,感覺有什麽不同了。之前宮沐清心裏總像藏着一股躁郁,現在那股躁郁不翼而飛,躁郁的宮沐清對她的挑逗會有反應,而清心寡欲的宮沐清根本就不想理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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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無情無義,寧洛腹诽,昨晚不知道是誰下手那麽狠,現在又翻臉不認人。

想起宮沐清下的手,身上都好像開始隐隐作痛起來……自己真是欠的慌又去撩撥宮沐清,好了傷疤忘了疼,寧洛接着腹诽自己。

“過來陪我喝酒。”宮沐清突然轉回來冒出這麽一句。

說實話寧洛有些受寵若驚,宮沐清平時對她愛理不理的,就算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時候會爬上她的床往她懷裏鑽,但清醒狀态下的宮沐清是真的冷淡啊!

白蠶把酒桌酒具都擺好後沖她打個眼色後就撤了,寧洛有苦難言,她看懂白蠶那個“加油我們不會來打擾的”的眼神,心想她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她和宮沐清只是單純的錢色關系啊……想想單純可愛的小蘋果們寧洛還是決定讓這個誤會繼續下去。

宮沐清随意地半靠在塌上,相比之下正襟危坐的寧洛看起來就像伺酒的丫鬟。

細雨斜飄進酒杯裏宮沐清也不在意,白蠶準備的是寧洛釀的清酒,泡了青梅口感綿柔,酒味香淡,很受樂坊裏女孩子的喜歡。

寧洛看着宮沐清一杯杯灌着酒,她看起來也不像是要借酒消愁的樣子,反而像是心裏有個小火苗,她一杯杯酒往上澆,那點點火苗就會變成熊熊大火将她燃燒。

宮沐清斜眼看了下寧洛,她已經有些微醺,寧洛連酒杯都沒沾一下,她伸手捏住寧洛的耳朵把她拉向自己:“怎麽?不是下午還在勾引我麽,讓你陪我喝酒就這麽不樂意?”

樂意,怎麽會不樂意?你是大爺你說了算。寧洛還在腹诽,宮沐清看着她近在眼前的小小耳垂,沒有多想就咬了上去。

“嘶……”寧洛痛呼一聲,宮沐清的尖牙磨着她柔軟的耳垂,疼痛過後是一絲快意。她暗罵宮沐清這丫頭好的不學,磨人的手段倒是一套一套的,太危險了,再讓她這麽放肆下去自己一定會得一種不被折騰就會不爽的病的!

寧洛捏住宮沐清的下巴把自己的耳垂解救出來,她挑挑眉,一時面若桃花眉風情萬種:“樂意啊。”她指腹劃過宮沐清濕潤柔軟的唇,“你喂我的話我不知有多高興。”

宮沐清笑眯了眼睛,她的笑帶着一絲醉意,眼底有晦暗不明的光,寧洛被她笑的有些呆住了。而後宮沐清拿過酒杯一飲而盡,壓下寧洛的腦袋貼住她的唇。

有這麽喂酒的麽也不怕嗆死自己!寧洛趕緊低下身,帶着宮沐清歪頭把酒渡進自己口中。宮沐清奶貓一樣舔着她的嘴角,她最近有些上火嘴角有看不見的細小幹裂紋,一被沾濕有微微的刺痛感。

寧洛咽下那口酒,宮沐清已經順着漏出的酒液舔到了她的下巴。寧洛心跳如雷,她摟住宮沐清的背,混亂的思考她到底在高興還是生氣。

宮沐清把寧洛壓倒在塌上,埋頭在她脖項間回了回神,又撐起上半身伸手倒酒呡了口。

寧洛倒松了口氣,她的身體在宮沐清動手時反射性地開始疼痛,她要花不少氣力轉移注意力。寧洛也撐起來拖過靠枕靠好,宮沐清也沒有動,就這麽坐在她懷間腦袋靠着她的鎖骨,捧着酒杯小口小口的呡。

寧洛喜歡宮沐清這麽乖的樣子,這樣才讓她覺得這只小困獸終于收起了倒豎的獠牙,可以上手摸頭了。

寧洛說摸就摸了摸宮沐清的腦袋,宮沐清還在她鎖骨上蹭了蹭,乖巧的模樣讓寧洛心都軟了。

“我馬上要回去了。”宮沐清突然開口。

“那再來揚州記得過來玩,路上注意安全。”寧洛把玩着宮沐清的發梢。

“我家很遠……”宮沐清悶悶的說,“還是個吃人的地方。”

宮家嗎?寧洛想,宮家那麽富庶養出來的孩子果然都有點奇怪。

“沒有她的家一刻都不想呆啊……”宮沐清聲音含糊,聽起來睡意朦胧。

寧洛這才想起來宮沐清好像是來找一個人的,她的姐姐?宮家大小姐被青鬼首捅了一刀的事要不要告訴她?被青鬼首捅了可是很要命的……想想宮沐清對她姐姐的眷戀勁還是算了,這要是發起瘋來她這小樂坊可禁不住拆。

寧洛拍拍宮沐清的背,沒有一絲反應,她低頭看了看,發現懷裏的人已經睡着了。寧洛的目光細細地描繪着宮沐清的眉眼,睡夢中的她呼吸勻稱,睫毛微顫抖。

寧洛輕輕托起宮沐清的臉,看的用心又細致,半晌她輕柔地在宮沐清唇邊印下一個吻。

她經歷過不少一別就是永恒的分離,也很多次後悔如果有再一次,她一定會給離去的人一個擁抱,也許有了一絲溫暖,也不會那個結局。

寧洛起身,抱着宮沐清回房,外面小雨還在飄,就這麽睡着會着涼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對……很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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