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妖精的第五十四天 足夠他開心一整晚了……
陸妖妖怎麽也沒料到許南笙會突然吻上她的額頭。
照理說, 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額頭。
那次,他趁她熟睡,也曾将唇瓣覆在她額頭。
被她當場發現後, 還一本正經地編故事:說什麽他只是沒站穩, 嘴巴剛巧撞上她額頭。
她最後不僅被他成功忽悠,甚至還暗自懊惱自己反應過激。
那時的她又怎麽會想到, 今夜的許南笙竟會明目張膽地又給了她一個吻。
她先是怔愣片刻,随後猛地推開他,臉頰早已紅如滴血,嘴裏磕磕巴巴,“你……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沒擠出一句完整的話。
許南笙見她滿臉通紅,也不知是被他這冒失的舉動給氣的,還是兩人方才太過親密而羞紅了臉。
他不确定, 也不敢繼續冒進,站在原地, 也沒回話, 耐心極好地等着她漸漸平複心情。
果不其然,三分鐘後,陸妖妖抑制住心髒地狂跳,又羞又惱道,“誰準你親我了?”
他一時情急,脫口而出, “之前在麗楓酒店門口, 你與abbott貼面吻,我也沒見你反應這麽大。”
語氣中竟還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委屈,氣得陸妖妖狠狠揉了揉額角, “你還委屈上了?貼面吻是法國人打招呼的一種禮儀,那能一樣嗎?”
“你又不是法國人,講究什麽國外禮儀?親了就是親了,我心裏就是嫉妒。所以,今晚非得讨回來不可。”
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蠻不講理的許南笙。
這感覺就好像她下一秒要說一個“不”字,他就能如同耍賴打滾的三歲小孩,當場就給她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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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她的頭更疼了。
閉了閉眼,她強忍住心底的煩躁,咬緊後槽牙道,“行,我今晚就不跟你計較,你要是再敢占我便宜,信不信我分分鐘讓你斷子絕孫?”
許南笙整個人一怔,随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很好奇,你到底要怎麽讓我斷子絕孫呢?”
陸妖妖眼神微眯,冷哼一聲,“怎麽?你現在就想試試?”
他求生欲直達巅峰,連忙擺手道,“不想,不想,不想。”
充分驗證了那句——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這之後,陸妖妖也沒法平靜面對眼前男人,直白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她立即回絕,“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你是想讓我今晚被我爸媽輪流雙打到天明嗎?”
陸妖妖,“……”
這男人究竟是不是他爸媽親生的,動不動就要挨打,也真是苦了他了。
最後她沒法,只能任由許南笙送她回家。
一路上,他還是熟門熟路地替她放歌,她的心情也随着歌曲漸漸趨于平靜。
她支着下巴,看向窗外,雙眼無神地落在遠方的某一點,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或許是這太過寂靜的氛圍,令許南笙莫名心慌。
總覺得陸妖妖其實還是在意他剛剛那冒失的舉動。
畢竟,她還沒答應他的追求,自己這就親了她。
即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剛剛需要用多大的克制力才能忍住不将那個吻印上女人的唇。
但站在陸妖妖的角度想想,他的确是過于激進了。
種種思緒令他煩躁不安,他急需說些什麽打破僵局,又或許是一種卑微的試探,想讓他清楚地知道,這個女人會不會因為今晚的這個吻,又縮回自己的心理安全區內,讓他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
各種忐忑下,他抿了抿唇,輕咳開口,“你……落枕完全好了嗎?”
她還在發呆,似是沒聽到他說的話,也沒給予任何回應。
他心裏更慌了,音量都跟着拔高了幾度,索性直接問,“陸妖妖,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她被他突然提高的分貝給吓了一跳,總算是意識回籠,扭頭看向他,滿臉詫異地問,“生什麽氣?”
見她神情裏全是迷茫,他暗自松了口氣,話鋒突轉,笑着答,“沒什麽,我就是怕你覺得我父母太過熱情,給你太大壓力了。”
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我怕你氣我不經過你的同意就親了你”。
他甚至連說辭都準備好了——
如果她真的回,“是!我很生氣!既然你知道我會生氣,為什麽還要那樣做?”
而這時的他會答,“因為……情不自禁。”
可對方現在的表情明顯就是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只不過是單純地在發呆罷了。
她這樣的反應,他倒是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只能随口胡謅了一個借口,又一次沒出息地拿他父母做了擋箭牌。
陸妖妖沒多想,實話實說,“伯父伯母的确挺熱情的,但我也不至于因為這而有壓力。畢竟,我從小到大都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存在。”
說到尾聲,她還刻意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事實上,她也不希望車內太過沉默,才會配合他主動給的臺階而下。
許南笙當然也樂見其成,從善如流道,“的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他特意将那個“愛”字着重強調,她的耳根不禁又泛起了粉。
見她不回話,他話鋒一轉,笑着問,“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嗎?”
她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問,微怔數秒,思緒仿佛飄到很遠,幽幽開口,“記得是記得,但具體情況如何好像有些模糊了。”
那時她只有6歲,從小到大都是天之驕子,也沒有遇見過對她愛答不理的人。
許南笙的出現,還是她第一次受挫。
但她這人一直心态樂觀,對于不好的人和事,她不會像其他人那樣耿耿于懷,反而轉頭就忘了。
這也是她為何這麽多年明知許南笙不待見她,也并不在意的原因。
因此,她是真的對兩人初次見面的情景記憶有些模糊了。
許南笙當然也不在意,笑着聳肩,“忘了也好。”
誰知,下一秒,她冷哼補充,“雖然具體情節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你那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樣兒,我可是記憶猶新。所以說,許南笙,你打不打臉?那年你是8歲吧?8歲的你有沒有想過,站在你面前的這個小公主是需要哄的。不然,日後鐵定得倒大黴!誰讓你得罪公主了!”
他難得好心情地恭維道,“的确,我現在不已經遭報應了嗎?”
她扯唇冷嗤,“什麽報應?我看你倒是活得好好的,有吃有喝有顏有錢,還能一天天使喚我這麽優秀的特助為你工作。”
最後,她還不忘自誇一番。
許南笙輕笑,“的确,能讓你這麽優秀的特助替我工作,我也是三生有幸了。”
“那不就得了?你還無病呻吟,說什麽報應來了幹嘛?”她一個白眼翻上天,似是在嘲笑男人的矯情。
他舔了舔唇,低聲嘆息,再次吐出的那句話,險些令她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愛而不得,難道不是報應嗎?”
陸妖妖,“……”
他唇邊泛起一抹苦澀,繼續補充,“如果8歲那年,我知道站在我對面的這個小公主就是我未來老婆,說什麽我也不會高冷地惹她生氣,和她從小就結下梁子。這不是自斷以後的幸福嗎?”
他絮絮叨叨一大堆,可陸妖妖卻只将那“自斷幸福”幾個字聽進了耳裏。
也不知是對方最近騷話太多,還是她思想産生了偏差,愣是将“幸福”二字,理解成“性.福”,整張臉都燒了起來,惱羞成怒道,“許南笙,你信不信你再胡說,我就真的把你踹下車了?”
他一怔,反複斟酌自己剛剛所說的話究竟錯在哪兒,卻死活沒找出問題所在,只得無奈堅持,“我沒說錯啊,本來就是我自斷幸福,能怪得了誰?”
“你還說!”她漲紅着臉,“我讓你閉嘴沒聽到嗎?”
他這才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不僅臉頰,連脖子都紅成一片,那模樣像極了女孩因害羞而惱怒的嬌嗔樣兒。
沉默片刻,他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她話語中的意思。
敢情對方是誤把“幸福”解讀成“性.福”了,才會面紅耳赤,極力斥責。
想到這,他不由笑出聲,停頓幾秒,他來了興致,決定抓準時機逗逗她,玩味笑道,“怎麽?你是不是又自我腦補了什麽少兒不宜的畫面?”
說到這,剛好路遇紅燈,他緩緩湊近,附在她耳邊柔聲說,“陸妖妖,我說的是幸運的幸,你想的是哪個幸?”
她心頭咯噔一下,臉燒得更厲害了,又羞又窘,咬着唇,嗫喏半晌,才梗着脖子不服輸道,“我想的也是幸運的幸,怎麽?你以為我想的是什麽?”
他故意拖長尾音,也不點破,“哦~原來如此。”
陸妖妖,“……”
內心一陣兵荒馬亂過後,她驚出一背冷汗,真不知最近是怎麽了,動不動就愛胡思亂想。
她懊惱地揉了把頭發,最終将所有過錯都推給身邊男人——誰讓他沒事就騷話連篇,她一定是被這個狗男人給傳染了!
許南笙唇邊勾起一抹淺笑,心道:不錯,她開始胡思亂想了,這也證明對方開始真真正正地将他當做一個正在追求她的異性看待了。
這是個好預兆,也足夠他開心一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