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妖精的第五十八天 俯身吻她
或許是聽多了許南笙嘴裏時不時冒出的土味情話, 這一刻,陸妖妖反倒是免疫了。
“等你男友轉正再說吧。”她聳肩笑道。
他反應迅速,鑽語言空子, 勾唇回應, “這麽說,我還是有機會成為你未來孩兒他爸的?”
“許南笙, 我發現你這人有個優點。”
“你現在才發現我身上的閃光點?”頓了頓,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什麽優點?”
“過于樂觀。”
許南笙,“……”
“所以說,別總想着當我孩兒他爸,如果你實習期都沒辦法通過,以後你最多就只能做我孩子的幹爹了。”
許南笙屬于越挫越勇的類型,也不在意陸妖妖怼他, 反倒笑容十足地開口,“行, 先轉正再說。未來的事交給時間。現在呢, 我們就享受當下好了。”
她點頭,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頭,如同逗弄小寵物般笑意柔和道,“乖。”
許南笙微怔片刻,繼而扣住她的腰, 唇角斜斜挂着, “你這是把我當狗在摸呢?”
陸妖妖當然不會承認,話鋒一轉,反将他一軍, “這還差好多才能登頂呢,你這豬八戒怎麽背了一半就把我給放下來了?”
“誰讓你不承認你是我媳婦來着?你不知道豬八戒背人的最大動力就是背後得背着他的媳婦嗎?媳婦都沒了,他還費力不讨好幹嘛。”
陸妖妖懶得理他,反正自己又不是腿受傷走不動了,剛剛在他背上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于是,她眉宇上挑,淡淡瞥他一眼,就跨着步子,繼續向上。
許南笙見她來真的了,一時竟有些慌,快步追上她,嘴上讨饒道,“我背,我背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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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自己有腿。”
許南笙,“……”
早知道他就不逞口舌之快了,這剛到手的女朋友,本來背得好好的,現在就被他給作沒了,除了後悔還是後悔。
沉默片刻,許南笙眼珠轉了一圈,突然提議,“我們打個賭怎麽樣?”
她微愣,“賭什麽?”
“就賭這接下來的臺階是雙數還是單數,我賭雙。”
陸妖妖觑他一眼,對于他出的賭局,明顯不感冒,“許南笙,你無不無聊?”
“不就是個游戲嗎?你就說你敢不敢跟我賭?”
她思索片刻,問,“你先說說賭注是什麽?”
“誰輸了就要無條件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她想也沒想果斷拒絕,“那我不賭了,誰知道你這葫蘆裏又賣的是什麽藥。”
“放心,我不會強人所難。即便你真的輸了,我提出的要求也不會太過分。再說了,你這還沒賭就已經開始沒自信了,說不定是你贏了呢?”許南笙不達目的不罷休。
她眨了眨眼,斟酌片刻,語氣松動,微擡下颚,“那行吧,我就賭單。從現在開始,我們倆一起數。”
許南笙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行,那就這樣。等結果出來了,我們再向輸的人提要求。”
“嗯。”
事實上,連陸妖妖自己也不知怎麽就一時頭腦發熱,答應了許南笙這明顯聽上去就是套路的賭局。
直到兩人數着臺階登頂,異口同聲道,“4892!”
她才終于意識到自己輸了。
更準确地說,從她答應和他賭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輸了。
最終結果出來,她卻總覺有哪兒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只得擡眸,逼視眼前男人,狐疑地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結果,故意騙我跟你打賭?”
“怎麽可能?你真當我是神仙啊?”
陸妖妖将信将疑,“不行,我得百度一下,看看百度裏有沒有臺階數的科普,說不定就是你提前看了內容。”
許南笙大呼冤枉,“我就算知道這一共多少臺階,也算不準我們走了一大半接下來的臺階數是雙還是單啊。”
他這麽一說,倒是把陸妖妖給問住了,愣了半晌,她才道,“那你可以先在心裏默數臺階數,用總數減去你默數的數,不就知道我們剩下來的臺階數是單還是雙了嗎?”
許南笙搖頭失笑,“我有那麽無聊嗎?陸妖妖,你是不是輸了不想認賬?如果是,這個賭局作廢就是了。”
陸妖妖頭疼地捏了捏眉心,覺得現在和他争論這些好像一點意義都沒有。
情侶間其實不一定非得争個輸贏對錯,有時候即便贏了,時間長了,也會輸了感情。
這麽想着,她言語松動了些,“行吧,既然是我輸,我就認,你想要我答應你什麽要求,你說吧。”
許南笙等的就是她這句話,抿了抿唇,又潤了潤嗓子,那架勢仿佛他接下來要提的要求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弄得她的一顆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你先湊過來一點,離那麽遠我不好說。”他朝她勾了勾手指。
她不疑有他,磨磨蹭蹭地走近他,離他還差一人的距離時,對方猛地扣住她手腕,将她輕巧一帶,她整個人便已跌入他懷中。
緊接着,他的大掌扣住她後腦,俯身吻了下來。
男人的唇柔軟溫潤,或許是剛剛喝過功能性飲料的緣故,還帶着淡淡的甜。
她由最初的驚訝,漸漸閉眼,生澀回應,直至任由他雙手捧住自己的臉,吻得溫柔而缱绻。
此時,一陣風拂過,零星櫻花打着旋兒飄落,空氣裏滿是醉人的花香,與男人身上獨特的清冽氣息。
男人的吻還在繼續,她的心漸漸有些醉了。
也不知這麽過了多久,許南笙才氣息不勻地放開了她,鼻尖與她相抵,聲線沙啞得不像話,“這就是我的要求。”
她又羞又窘,又覺好笑,“你想吻我就直說,用得着繞這麽大一個彎,又是打賭,又是提要求的嗎?”
他眼眸一亮,似笑非笑,“這麽說,以後我如果想吻你,直接告訴你就可以了?”
她臉頰燒得更紅了,“哪有人接吻還要先告訴對方的?”
他笑容更盛,“這麽說,以後我吻你連問都不用問了?”
陸妖妖,“……”
他揉了揉她泛紅的臉頰,湊近她,忍不住又吻了吻。
這一次是蜻蜓點水般的一觸即分。
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看前面。”
她的本意是讓他感受感受登頂後那一覽衆山小的成就感。
誰知,男人騷話不斷,“我的眼裏只有你,前面哪有你好看。”
她此時與他并排而站,被他這肉麻的情話激出一身的雞皮疙瘩,忍不住捶他的肩,“你再不正經,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從這兒推下去?”
他不以為然地笑,“你舍得?”
她冷哼一聲算作回應。
這以後,兩人都沒再說話。
許南笙就這麽靜靜地攬着她,欣賞着山頂的美景。
也不知這麽過了多久,陸妖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冷不丁地問,“你以前有喜歡過別人嗎?”
他微怔幾秒,随後坦誠回答,“沒有。”
她側目看過來,有些好奇地問,“為什麽?難道……你也和我一樣,對異性産生了自我防禦機制?”
許南笙搖頭,“也不是,就是沒找到能讓我動心的。”
她倏地湊近,開玩笑似地挑眉,“所以說,你對我是見色起意還是日久生情?”
他想也沒想就答,“當然是日久生情。”
她等的就是他的這句話,故作失望地垮着臉,“這麽說,我的長相還入不了你的眼?”
“當然不是,我又不是瞎子。”
這種時候,吹彩虹屁總是沒錯的。
“可你以前的确是對我不屑一顧啊。”
許南笙算是明白了,敢情她繞了這麽大一圈,就是為了跟他翻舊賬的。
他無奈扶額,“以前是我不對,誤會了你,我也早就向你道歉了,希望仙女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這麽一次。”
她扯唇冷嗤,将之前的所有憋屈都一股腦抖了出來,“許南笙,你說得倒是輕巧!你自己數數,我剛來祁笙那會兒,你一共換着法整了我多少次?還有,你當時看我那個眼神,就好像在看臭水溝裏的老鼠,又是嫌棄又是不屑的,我可都沒忘呢。你現在就想一句對不起讓我翻篇?告訴你沒門兒!”
許南笙閉眼深吸口氣,“那你要怎樣才能消氣?”
她摸着下巴,思忖片刻,憋笑道,“這樣吧,你對着這座山吼上幾遍‘我錯了!我是狗男人’,我就勉強考慮看看,要不要原諒你。”
許南笙嘴角抖了抖,視線在周圍巡睃一遍,有些為難道,“這不合适吧?你看我們身邊怎麽說還有幾對情侶呢。”
“那你在公司整我的時候,也沒少在其他人面前讓我下不了臺啊。”
她一句話怼得他啞口無言。
所以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人吶,出來混的遲早要還。
他再次閉眼,深吸口氣,再吐出來時,仿佛豁出去了,“我錯了!我是狗男人!我不該自以為是!我不該在不了解一個人的情況下,主觀臆斷地去評判一個人的好壞!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希望回到8歲那年,對6歲的她說一句——嗨,你好,小公主,我是許南笙,很高興認識你。”
陸妖妖的本意只是想替自己出口氣,為難為難他。
她甚至已經做好了對方因愛面子而拒絕她的提議,又或者是他用着與從前相同的方法,胡攪蠻纏地糊弄過去。
可誰知,他不僅對着山頂大聲吼了出來,還将他埋藏在心底已久的懊惱與自責都一一宣洩。
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終于可以放下過去,真正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