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幾乎是離開瓊芳殿的瞬間, 秦峥就後悔了。

甘棠撫上他領口的那刻, 他內心除了憤怒外, 更多的是歡喜的和期待。

管她是為了誰想同他歡好,他都應該先把她上了再說!

秦峥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失策。

在後悔和醋意當中, 秦峥度過了非常沒有效率的三天。

第四天清晨,紀嬷嬷到了成平殿來,說是太子妃這幾日在宮裏閑得發慌,想出門去英王府尋大王妃玩。

雖然他那大哥就是個傻子,但是大嫂還是不錯的。秦峥點了點頭:“多找幾個人跟着,出門後別叫她亂跑。”

紀嬷嬷笑着應了一聲,随即又問道:“殿下同太子妃之間可是有什麽不對?太子妃這幾天總是有些若有所思的,一會兒蹙眉, 一會兒微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秦峥輕輕咳嗽了一聲:“孤也不十分曉得,孤記得那日甘夫人也曾來東宮看望太子妃, 是不是她同太子妃說了些什麽?”

紀嬷嬷思忖道:“夫人就說叫太子妃盡快要個孩子。”

秦峥愣了一下:“還有沒有沒別的?”

紀嬷嬷道:“哦, 還有德月縣君的婚事, 其他就再沒別的了。”

秦峥突然頭疼起來。

如果她那天的主動只是為了想要個孩子, 跟衛修半點沒有關系,那麽他那天的行為,似乎着實渣得有些過分。

入夜, 秦峥磨磨蹭蹭地來到瓊芳殿,發現甘棠對他的态度十分之冷淡,疏離當中還隐隐帶着幾分高傲(?), 秦峥只覺得頭疼。

終歸還是惹到她了,該盡快想些辦法道歉才好。

第二日清晨下了早朝後,秦峥找到了皇帝,道是想借觀星樓一用,最近實在太忙了對太子妃有些疏忽,想陪自家太子妃去觀星樓上看看星星。

皇帝欣慰地拍了拍太子的肩膀。

他這兒子終于開竅了,都學會變着法兒讨好兒媳了,皇帝突然有種自家豬學會了拱白菜的欣慰感。

甘棠收到太子的邀請還蠻詫異的。但自從皇帝建觀星樓以來,她一直有聽說關于這棟樓的種種故事,卻無緣一觀,而今能借着太子相邀上去一看也是好事。

甘棠從善如流地答應了。

觀星樓頂層的觀星臺上沒有床,皇帝喜歡鋪了被子睡在貼地的薄薄的榻上。

甘棠看着倒是有一點像榻榻米。

兩人席地而坐,點心和果酒都擺了上來,望着頭頂的燦爛星空,秦峥開始給甘棠科普有關星星的事情。

秦峥這兩天手裏不光有兵部的活,還有衛修的事情要忙,原本是有些焦頭爛額的,但是為了博美人一笑,還是抽了一個下午硬生生背了兩本天文書。

他沒皇帝那麽多時間精力幹這些事情,即便再有頭腦,也是頭一次接觸這些事情,多少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甘棠坐在秦峥身旁,只覺得仿佛是回到了高中物理老師講課的那個時代,十分枯燥且煎熬。

大約過去兩刻鐘後,甘棠終于撐不住,歪倒在了一旁。

她睡着了。

秦峥:……

他就真的這麽無聊,這麽不讨她喜歡嗎?

= =

衛修通敵一事,在不斷的抽絲剝繭之下,秦峥發現,對方不光想要扯出衛家,且意在扯出甘韞、甘霆等人,進一步扯上甘家和田家。

在一旁伺候的王欽聽了蘇和的彙報後也吓了一跳。

左相若是倒戈向着倭寇,那絕不會是颠覆朝政這般簡單,很可能會江山易主。

王欽磨墨的右手都有些不大穩當,顫着音兒對太子問道:“殿下,您說……左相通敵這事,有多大可能會是真的?”

秦峥淡淡瞥了他一眼:“蠢材。”

甘相已經是大周的權相,是皇帝最信任的人,而今把持一國朝政,又是儲君的岳丈,他吃飽了撐的才會勾結倭寇,叫倭人入主中原。

秦峥動用了東宮暗衛探查線索,不日便找到了倭國聯絡地點的一個領頭人。

這事至今沒有定論,案子也在大理寺止步不前,秦峥不欲張揚,也不放心托付給其他不相幹的人,便親自出宮去親自去見了那人一面。

雖說那領頭人心思缜密,但秦峥畢竟也是從七歲那年就被皇帝抱在膝頭看奏章的太子,更兼這麽多年看慣了朝中衆臣們的幫派之争、勾心鬥角,盡管對方再是謹慎小心,也露出了不少馬腳,足以叫秦峥分析出事情的始末原委。

臨到秦峥離開時候,對方突然掙脫了枷鎖,奪過護衛身上的金刀狠狠劃向秦峥。

也幸好秦峥閃得夠快,只是被他劃到了胸側。若是這般尖利的刀鋒劃在臉上,破了儀容,儲君之位沒準兒也給丢了。

如今事情不說水落石出,但終于見了些眉目,秦峥便打算稍稍放松一下,緩一緩心情。

而甘棠依然對他不冷不熱的,還一臉有些看不上他的樣子。正好這日姑姑鄱陽長公主請他去府中赴宴,他便帶了甘棠一道兒過去。

看着太子帶着太子妃來府,鄱陽長公主臉色就有些不好。

她那不成器的兒子又闖禍了,被宗人府好一頓敲打,這次請太子過來,原本是想趁機給這個侄兒送上兩個美人,也好“朝中有人”,日後方便行事。若是兒子丈夫再出什麽問題,有太子幫着說上幾句話,也不至于弄得太過難看。

帶着太子妃過來終歸不比獨自一人更方便些。

中午宴會的還是采用的男女分席制。

甘棠原以為公主會在女賓桌上陪她,誰知公主竟然去了男賓那邊陪太子。而公主陪着甘棠的兩個兒媳婦也是一臉尴尬,彼此之間從未見過面,除了一些幹巴巴的奉承之語,就是勸太子妃多用點東西。

甘棠跟這兩位表嫂也并不相熟。

鄱陽長公主也比皇帝大不少,兩個兒媳婦都比她大了十幾歲,就這麽一味地捧着她,弄得甘棠自己有些尴尬,一頓飯用得有些食不知味。

用完午膳後,甘棠準備早些回宮,便叫着紀嬷嬷去尋李意,通禀太子一聲,她想提前一步回宮。

前頭院子裏,鄱陽長公主為了招待秦峥,還請了他的幾位堂兄和表兄作陪。

眼見着秦峥對幾個容色姣好的婢女和舞女沒有半點興致,鄱陽長公主狠了狠心,給驸馬使了個眼色,在秦峥的酒裏又加了幾味新料。

李意看太子坐在那兒無聊,臉色越來越沉,便及時上前打斷了歌舞:“殿下,太子妃有些累了,想要先行回宮,紀嬷嬷叫奴才來同您說一聲。”

秦峥起身:“孤也有些乏了,下午還有事情要忙,就不打擾姑母和姑父了。”

“這……這麽早就走啊?”鄱陽長公主笑得有些勉強,“姑母送你出去。”

太子是貴賓,又是國之儲君,他出門自是需要人送的。

于是鄱陽長公主帶着驸馬和太子的一衆堂兄表兄們,浩浩蕩蕩離席送太子出門。

甘棠是在月亮門旁遇見秦峥的,看着公主同他那一大幫兄弟都出門來送,不由在心底默默感嘆了一聲:這皇家人感情就是好啊,送個親戚出門都這麽大陣仗。

秦峥原本只是覺得今兒喝得酒有些上頭,并無什麽大礙,但就在看到甘棠的那一瞬間,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沖向腦門。

他闊步走了過來,一把将甘棠打橫抱起,一路向南出了府門,放上了馬車。

甘棠只覺得一瞬間的天旋地轉,跌坐在馬車靠座上的那刻,右側的肩胛骨撞得生疼。

看來秦峥從前時候抱她上床時,還是留了力氣的。

甘棠很快就感覺出了秦峥不對。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手掌燙得有些不像話,三下兩下就除掉了她身上的外衫。

甘棠掙紮:“殿下,這是在車上。”

他安撫性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我知道,我就試一次。”

東宮給太子殿下準備的出行馬車雖然又大又平穩,但畢竟是在運動的交通工具上做這種事,甘棠感覺被他折騰得三魂六魄都要出來了。

這麽有難度的姿勢,她都能做得出來,以前從來沒有發現自己柔韌性有這麽好……

公主府內,衆人瞠目結舌。

不是說太子同太子妃關系十分一般麽?可他們看到的和傳聞不一樣啊!

太子一見到太子妃,那眼睛都亮了,就像看到什麽期待已久的稀世珍寶一般,生怕他們多看一眼,抱起來就上了馬車。

這件事情看到的人不少,又是平日裏錢多事少的宗室子弟,大多又閑又八卦。

不日,就連一向沉迷政務的左相甘霆也聽說了這件事情。

甘霆對于這件事情很有些不大信,覺得這最多是太子夫婦出門時候表現得比較和睦,同進同出,感情不錯而已,後來傳着傳着就變了味兒。

這日甘棠出宮尋大王妃說話,回宮途中順便去自家府上給父親送了兩壇上好的花雕。

甘霆神秘地叫住了女兒,說了外頭傳得有些不像樣子的那件事情,問她究竟是怎麽回事。

甘棠也沒想到在鄱陽長公主府上的事會傳到甘霆耳朵裏。

那晚她回到東宮時候,身上多了好幾塊兒青色的瘀斑,新仇舊恨之下,冷着臉好幾日沒再搭理秦峥。

而秦峥似乎也覺得那日發起性子做得有些過分,這兩日一直對她陪着小心,想盡了法子讨好于她。

甘棠認真回憶了一下當日的經過,對甘霆低聲解釋道:“那日他用了些酒,正在興頭之上,突然見到仙女一般的我,可能就把持不住了吧?”

對于秦峥這不合乎常理的表現,這應該是唯一合乎常理的解釋了吧?

甘霆:……

他這女兒雖說生得的确不錯,但絕非禍國妖姬般的絕世美人,還遠遠沒到能叫一向穩重自持的太子把持不住的程度。

他平常自我感覺就挺良好的,沒想到自家姑娘也是這樣,甚至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有其父必有其女”麽?

這孩子果然還是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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