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

來也沒什麽好東西,所以大家下意識的認為前兩次是她的運氣。

後來的結果自然是沒人再有興趣跟蘭曦染搶東西,她也暗自冷笑,再次一鳴驚人……

但是,拍到了編號第一千七百九十號時,蘇越澤那厮居然叫價了……

叫價還不低,一百萬上品靈石……

我勒個乖乖,不是說沒靈石嗎?怎麽一下子就有了一百萬上品靈石?

蘇越澤突然之間參與了競拍,引起了少數人的注意。

一個面色發青,樣子看起來像是包養了太多娈童的男修,陰笑一聲,舉牌:“兩百萬。”

蘇越澤看也沒看那男修,淡淡的道:“兩千萬。”

葉紫鳶太陽穴都在跳動了,兄臺別亂叫價啊,瞧那昆侖神宮的那些門神都兇神惡煞的盯了過來……

“嘻嘻,四千萬。”一個粉色轎攆上,傳出一個女子的嬌笑。

“一億。”蘇越澤依舊平淡如水,一張僵屍臉上眼皮子都沒有抖。

人群中發出了驚呼,拍賣進行到現在,還是首次達到這麽個價位,高臺上一聲滄桑的聲音響起,“這位道友勿無事生非,敢在我昆侖神宮勢力下搗亂,下場如何,這不必老夫多言。”

蘭曦染這時也傳出了話,“我與蘇道友一見如故,願為他出一億上品靈石。”

為了防止有人惡意搗亂賭石拍賣,每個高價拍下赤石的修士都要先付了靈石才能切割赤石。

蘇越澤飛上半空,看向虛空內,那設下重重禁制的地方,因禁制,所以外面的人看不見禁制內的人,他從手指上的戒指裏拿出一個儲物袋,扔向那設有禁制的地方。

儲物袋消失,出現在了一個蒼老的手上,那老者渾濁的眼珠子查看了一下露出了不加掩飾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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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已付清靈石,請切割赤石!”

沒有人知道蘇越澤扔去的是什麽東西,也恰恰是不知道,所以那個蒼老的人很滿意,也承認這個價。

蘇越澤踏空走到了第七十九號法器旁,伸手一招,那顆編號一千七百九十赤石就飛到了他面前,是個有一人高的巨石。

花了如此大筆靈石,也引起了衆人看熱鬧的心,料想花了一億上品靈石買了一塊廢石,那是多讓人幸災樂禍啊,或是他真的賭對了,出來的寶物也值不上這個價……一億上品靈石,就算是一個宗門主心骨的長老窮其一生也不過堪堪是這個身價。

葉紫鳶腹诽中,好家夥,這麽有錢還給她裝窮!她覺得人還真不能貌相,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就像蘇越澤一樣,其實是個一毛不拔的。

在她的嘀咕中,蘇越澤已經開始切割赤石了,他的手法很快速,可以說是看也沒看,一下手便切去了一半的赤石……

葉紫鳶倒吸一口涼氣,艾瑪的,要是把整個赤石比作一億,那他這一切就沒了五千萬……

然後他又繼續的再切了一半……又沒了兩千五百萬……

敗家子!葉紫鳶看着都心疼,她還聽見了周圍陣陣不掩飾的嘲諷,她忽然就有種護犢子氣生了出來,幸災樂禍冷嘲熱諷的都要去見水鬼!

這時蘇越澤的速度終于減慢了下來,他用法器在赤石上點點畫畫,看準了一個點,一下子切了下去。

葉紫鳶眼睛也不眨的看着,千萬別一億打了水漂!

忽然天空出現了異象!

萬裏無雲的晴空一暗,隐隐有兇獸在咆哮。

“異象,是兇獸!”有修士激動了,開赤石有虛影能從虛影的模樣看出裏面曾經有過什麽東西,但是能引出異象的百分之百有寶物!

蘇越澤這動作又快了起來,唰唰兩下赤石越切越小……

“莫非是個兇獸蛋?”又有人疑問。

蘇越澤手指微微一頓,慢慢的落下,那赤石爆發出強烈的紅光,紅光中一截似枯骨的東西顯示了出來,這剛一出來,陰暗的天色更是布起了悶雷,蘇越澤的身後驀然出現一只獅身龍頭的紅色兇獸。

此紅色兇獸與葉紫鳶在羅浮山密境中看見崂山公祭祀出來的不一樣,此兇獸的脖子上竟然長着九顆龍頭!

“天照賜福!這是天照遺留下來的祝福,一步成仙的機緣!”

“據說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只天照兇獸,他的名字叫做蒼冥,天照一族天生具備撕裂虛空的能力,蒼冥無意中發現了一個不知名的混沌,他死後,身體在這混沌中化成了一個界,叫做蒼冥界!難道這就是蒼冥留下的一截骨頭?”

“更有傳聞,天照只生活在虛無飄渺的佛界中,所以修仙界難尋!”

種種關于天照的傳說,此刻叽叽喳喳的說起,無數張嘴裏說出無數種不同類型的傳聞……

這種種不靠譜的傳聞都在蘇越澤一揮袖收起了枯骨,異象消失之後,也漸漸噤聲。

葉紫鳶終于松了一口氣,這開出來的東西這麽有名,應該很值錢?她能不用眼睛也能看到那無數道炙熱的眼神……

有了這一據說能一步成仙的寶物出現,接下來赤石開出的東西都顯得平凡,就連之前備受關注的蘭曦染此時也冷門了不少。

到了日暮時分,赤石拍賣告了一段落,等待明日正午繼續開始。

蘇越澤得到這等寶物難免不招人眼紅,所以一下場便離去,葉紫鳶簡直對這個無所不能的前輩佩服得五體投地,回去要好好問問有什麽訣竅能看出赤石裏藏着的東西,到時賭上幾把,她也能裝一下暴發戶了……

他們走了一半的路也沒發現有人跟蹤,有些反常,倒是蘇越澤突然一頓腳,眼前的虛空憑空冒出了一塊木頭,那木頭有頭有臉有身軀,是個木頭人,這木頭人見風就長,一轉眼間變成了一個真人修士……

那修士長相尋常卻一身正氣,朝蘇越澤抱拳一拜,“前輩,我家師尊丹晨子,想請前輩喝茶談道,不知前輩可否願意前往?”

那個修士本來準備好了一大堆勸言,沒想到蘇越澤只是淡淡的說了一聲“好”。

“前輩果然爽快,今夜晚輩準時迎接前輩!”

那修士再次抱拳,身形虛晃間又變成了一塊木頭人飛走。

兩人又回到了月亮湖底下的洞府,擡着頭可以透過碧水看見天上的月亮,月亮上到底有沒有仙人呢?葉紫鳶穿越到了這個修仙世界也不知曉,仙人問鼎,飛升封位,在衆說紛纭中又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面紗。

仙人,問鼎。

葉紫鳶坐在蒲團上,摘下了那悶人的黑紗鬥笠,當成扇子扇了扇風,終不解的問:“蘇兄,你幹嘛答應那個修士去見他家什麽師尊,我一看就知道他們沒按好心。”

蘇越澤嘴角抖動了一下,似乎在笑,在外人的看來好像是他嘴……抽筋!但是葉紫鳶第一想法就是他笑了一下……若不是這是修仙世界,葉紫鳶真的會問那麽一句:兄臺,你是否玻尿酸打多了?笑着跟抽筋似的……

“閉上眼。”蘇越澤在她的對面盤膝坐下。

“嗯?做什麽?”葉紫鳶疑惑道。

蘇越澤:“……”

“好吧,我閉,等下你要告訴我你要做什麽。”葉紫鳶翻了個白眼,越看這厮越像那個變成了木頭人的修士,一樣的又臭又硬的死木頭!

葉紫鳶閉上了眼睛,蘇越澤這才從納戒中取出從赤石中切出的枯骨,這枯骨長條狀,有手腕那麽粗,十厘米長,不知道是那兇獸的什麽部位。

蘇越澤唇瓣輕啓,輕聲吐出了九個奇異音節的符文,每個符文都似乎蘊含了洪荒之力,化成了有形的鎏金大字,一個一個的疊加在懸浮着的枯骨之上。

“以吾越澤之名,開冥門,天啓!”

枯骨猛地一顫,竟開始消融,柔和的氣息,化成了點點星光,散落下來,湧向葉紫鳶的體內。

蘇越澤這一下便像是抽幹了全身靈氣,幹咳中想咳血卻好像血脈都幹枯得一丁點的血液都沒有了,他的容顏快速蒼老,一眨眼就變成了風中殘燭似的老者,他趕緊轉過身,背對着葉紫鳶,抓了一把帶着腥氣的丹藥一口吞下,神色隐忍,半晌才恢複原本面容……

葉紫鳶閉着眼,像是沐浴在這星光中,渾身血脈逆流中在叫嚣,血中雜質迅速泌出,皮膚底下的血管突起,看上去一條條青筋有些猙獰,一片片紅色的鱗片從她的後頸浮了上來,覆蓋後又快速的消失。

葉紫鳶感到一陣快速的刺痛,而後又渾身舒服得不可思議,丹田裏的靈氣瘋狂運轉,大量的靈氣憑空而來,像是在她的體內自成了一處聚靈地,一遍遍浸潤經脈,她感覺這一會靈氣就一窒遇到了壁障,聚力一沖間,沖破壁障,那些靈氣又湧了過來,如大海般滔滔不絕……

如此循環了好幾次,她一口氣沖到了金丹八層時,靈氣運轉這才慢了下來。

她通過內視經脈,發現自己的血慢慢的變成了黑色……

“這不靠譜,雖然晉級很快,但我不想做黑血人啊。”葉紫鳶睜開了眼睛,帶着怨氣的瞪向蘇越澤,她看着蘇越澤的身子在抖,好像一片将要凋零的落葉……

葉紫鳶一急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是要油盡燈枯的征兆嗎?她想過去看看蘇越澤到底怎麽了,蘇越澤擺了擺手,又起身坐到離葉紫鳶更遠的角落裏……

“蘇兄,你是因為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嗎?”葉紫鳶很擔心,她以前一直被嫌棄是烏鴉嘴,不懂安慰人,說出的話也不肉麻不中聽,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幹你事。”蘇越澤平平淡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虛弱感,還是中氣十足啊。

葉紫鳶放心了,“我剛才看見你身子抖得快要死了一樣……哦,不,是看起來像是生病了。”

“舊疾……”

“啊,肯定是你沒修養好,這麽大個人了還不注意身體。”葉紫鳶撇嘴,繼續口沒遮攔的說着各種不中聽的話……說着說着就忘記要問那血脈改變的事情……囧!

他們再次從湖底洞府出來時,那個能變成木頭人的修士正恭候在湖邊,看樣子是等了許久,原來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早就在別人的眼線下…...

葉紫鳶可以想象如果拒絕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也許真來個殺人奪寶也說不定,而且看蘇越澤那身體似乎也是疾病纏身的那種,要不為啥小臉白成那樣……所謂醫者醫人卻救不了自己,孤僻冷漠,蘇越澤這厮真是讓人心疼的前輩。

那個修士身子一晃,身體變成了一顆大樹,樹身搖曳間構建了一個傳送陣,光幢瞬閃下,葉紫鳶兩人被帶到了一間大殿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0 章

葉紫鳶雙眼微花,站穩身子後看見這裏只有她與蘇越澤兩人,那個引路的修士不知道去了哪裏。

眼前那座大殿的樣式很像皇宮,金碧輝煌,龍柱為頂梁,華貴中不失古樸,重要的是,它還是懸浮在空中的!

葉紫鳶看着這宮殿,宮殿上的牌匾,鎏金大字寫着“仙殿”,她眼前一陣恍惚,她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這時那大殿下浮現出一階階的階梯,一直延伸到了葉紫鳶兩人面前,蘇越澤眼神一閃過異光,擡腳踏上,葉紫鳶緊随其後。

走完最後一階階梯,他們身後的階梯驟然消失,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百丈雕像,那雕像是個女子,身穿雲霏妝花飛蝶錦衣,發髻上寶釵墜珠,額前鑲着一枚水藍晶石,眉清目秀,宇間空靈,僅是雕像便給人一種超脫之氣。

雕像前香火鼎盛,一片巴掌大的玉簡漂浮在香爐上,那玉簡上還時不時閃過淺碧色的光芒。

在這雕像下還跪拜着一個紫袍老者,玉冠束發,虔誠俯首,鶴發如綢。

老者遲遲不站起,蘇越澤定定的站着等他裝完神秘起身,葉紫鳶便無聊的打量四周,她看見有兩尊非常熟悉的兇獸雕像在內殿門口做門神……

那左邊的兇獸雕像是一只紅色的獅身蛇頭,右邊的也是一身紅的獅身龍頭,怒目直視,呲牙扣抓。

葉紫鳶看後更覺得這大殿不凡,那右邊的兇獸雕像顯然就是她見過了兩次的天照,只是這一顆頭似乎沒有九顆頭的厲害?

而左邊的那個蛇頭,她覺得也挺熟悉的,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葉紫鳶眼眸一閃,徐步走向這兩尊門神面前,越看越覺得天照給她一種親切感,而另一個雕像則給她一種天敵感,她仰頭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蛇頭雕像的雙眼間有一枚暗紅的碎片。

葉紫鳶心生異樣,祭出紫劍飛了上去,視線與那枚暗紅碎片相平,這片碎片與在她乾坤袋裏放着的那片碎片一模一樣,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

剛一觸碰,她的手指就一痛,莫名就被割傷了手指,流出了黑色的血,那碎片似是可以吸血的吸收了那滴黑血,驀然散發出微弱的紅光。

這時,她乾坤袋裏安分了許久的紅色碎片開始躁動,一聲粗戾且沙啞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給本座,快,給本……給我!只要給我,我什麽都給你,許你三千大界最強的修為,許你至高無上的榮耀,許你與我同等的生命……”

葉紫鳶心一顫,在心中低喝了一聲“閉嘴”,那紅色碎片果然沒再開口。

她不敢再留在這裏,掉頭飛回了蘇越澤的身邊,她皺着眉頭,思索着這紅色碎片中兇獸的意圖,這碎片中只是那兇獸的一抹殘魂,難道那蛇頭雕像上的碎片也有一份殘魂?她再次看了一眼蛇頭雕像,手指卻一涼,她低頭望去—

“受傷了?”蘇越澤捏起了她那只破了一道小口的食指,輕輕一撫過,流血的傷口完好如初。

葉紫鳶笑了笑,眼神斜睨了一眼那背對着他們還在跪拜着的老者,“這宮殿很有意思。”

“哦?小道友也知曉這宮殿的秘密?”那紫袍老者終于開聲,當葉紫鳶聽到他的聲音回過頭來時,那紫袍老者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距離他們不過三步!

“只是看見那兩尊門神很熟悉……”葉紫鳶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紫袍老者朗笑一聲,花白的胡須垂到了腹部,“左邊的叫做九嬰,右邊的叫做天照,相生相克,可惜老夫有生之年沒有見過活生生的兩頭兇獸。”

紫袍老者往內殿踏出一步,下一刻則出現在兩頭門神鎮守的殿門外,他伸出兩手,眼中帶着崇敬和期待,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濃郁的靈氣湧出,吹得葉紫鳶那個六神飙清。

內殿裏面的情景更加讓葉紫鳶目瞪口呆,這,明晃晃的就是她在電視上看到的天庭……白雲飄飄,白氣充斥,兩排相對的仙官,排成了兩條看不見邊際的長龍,堂上原本是玉帝坐的位置空空如也,他們赫然也是雕塑,身前具排放着一枚閃着淺碧色光芒的玉簡。

“我昆侖神宮五百年前曾飛升過一位天驕,巽珍,蒼冥界第一仙人!說起來,她也算是老夫的師侄……”紫袍老者臉上流露出一抹得意。

“巽珍飛升百年後曾降臨過一次,對老祖言仙靈界事宜,描述封仙臺所在,是一座漂浮可航行的宮殿,那座宮殿名叫衆仙極殿。每一個飛升的仙人都要經過這宮殿的冊封,他們的模樣化為了那衆多雕像中的一個,他們身前排放的玉簡就是他們的魂牌!”

“老祖自從得知了衆仙極殿的存在,便召集全宗弟子打造這一宮殿,耗費了無數物資。”

蘇越澤沉默,一張面癱臉無表情的聽着紫袍老者說話。

葉紫鳶卻聽得津津有味,這是第一次聽見仙家的事情,怎能不八卦一下。

紫袍老者說到激動之時,雙手一張,仰天豪邁的道:“我丹晨子此生也必定要成為衆仙極殿中的一員!”

成為這些死雕像中的一員?葉紫鳶忍不住低頭輕笑了一聲,這老頭真逗。

丹晨子聽聞葉紫鳶那笑聲刺耳得很,眉眼一橫,老臉有些陰翳,“你笑什麽!”

“額,沒有。”葉紫鳶連忙擺擺手,“我是替丹晨子老前輩高興!祝老前輩早日上天!”

丹晨子聞言才心裏略平氣,但是那丫頭說的話他怎麽還是覺得帶刺!

他大袖一揮,他們三人便瞬移到了一間茶舍裏,紫檀茶案,一盞玉蓮徐徐轉動,茶爐裏一直冒着乳白色的蒸汽,玉蓮轉動下吸引這些蒸汽,化成了玉色的液滴,蓮心有镂空,液滴下引,成了一杯茶。

“雖然老夫修為不怎麽樣,但是論煉制丹藥,這大界有誰能及老夫!”丹晨子兩指一彈,兩枚玉杯飛到了葉紫鳶兩人面前。

葉紫鳶瞧了一眼蘇越澤優雅品茶,那模樣煞是迷人,她看着玉杯裏淡碧色的茶水,一股聞之便能放松筋骨的茶香萦繞鼻尖,她輕輕抿了一口,便覺得頭暈目眩,臉頰微紅,頭晃了晃便趴在桌上昏睡了過去。

月有仆從,半人半蝙蝠,月出成獸,月落成人,終生孤苦,畏寒畏炎,日月星辰,三千大界力之始源,萬象推衍由一而生。

葉紫鳶一睜開眼便又看到了月亮,傾瀉的光華,她想起了一個人,不知道青木界是否真出現了天災,他又是否逃過了命定的劫數?

她躺在一塊毯子上,側過頭能看到蘇越澤的側臉,他像是在沉思,可莫名的總有一股哀傷,他的手指在掐算,像是在推衍着什麽。

原來蘇越澤還會占蔔之術……

他們是在一塊山丘上,葉紫鳶清醒後覺得神清氣爽。

“你醒了?我們走吧。”蘇越澤看着她,背着光,一張俊臉染上了陰影,看起來更加的有一種傷感。

葉紫鳶“哦”了一聲,但見蘇越澤祭出了一件青銅古劍,這飛行的速度甚至比紫光那等仙劍還快,“蘇兄終于舍得拿出法寶了!不過這火急火燎的要去哪裏?”

“界湖。”在十萬裏高空上,狂風吹得他的袍子鼓起,銀發飄飛間,有幾縷劃過了她的臉,癢癢的,葉紫鳶有些心酸,平日裏蘇越澤冷漠但從不會像現在這樣,冷得絕望……

“有什麽事情,你可以跟我說說嗎?你屢次救我,是個好人,我其實已經把你當作了好朋友。”

好朋友?蘇越澤鳳眸微閉,藏在長袖下的右手食指微顫中,一個黑環若隐若現,收緊中割出了血來。

沉默中,他們聽到了下方有人在打鬥,蘇越澤放緩了青銅古劍飛行的速度,看見了下面原來是蘭曦染三個人在與一只三足鳥鬥法,三人各顯神通,那三足鳥隐隐有些吃不消,但那三足鳥忽然厲嘯一聲,背上又長出了一對翅膀,修為更加強悍,反超過蘭曦染三人!

蘇越澤沒有多看,非常幹脆的往三足鳥身上扔下一張陣盤,腳下的青銅古劍又加速。

葉紫鳶趕緊拉了拉頭上的黑紗鬥笠,倒黴的孩子,又碰到了倒黴的女主,女主的身影簡直英魂不散……

每過多久,他們的身後蘭曦染三人追了上來,駕馭着一只百丈大的丹鼎虛影,速度絲毫不亞于青銅古劍。

那三人追了上來,蘭曦染雖有些氣喘,臉蛋潮紅卻別有一番風韻。

“蘇道友,那日在紅樹林消滅紅魔的是你對吧?”蘭曦染表情篤定,抱拳一拜,“蘇道友符篆陣法造詣高深,不知可否指點一二?”

蘇越澤根本沒看她,盤膝打坐,冷漠孤高。

葉紫鳶一手拉着鬥笠,遠離蘭曦染那碩大的丹鼎,盤膝打坐一聲不吭,最安全的辦法就是像蘇越澤一樣,裝冷漠高人,怪人身邊跟着的都是怪人……

蘭曦染見此也不氣惱,依舊跟着青銅古劍,她身後那兩個男修卻一臉氣憤,暗罵蘇越澤不識好歹。

前往界湖的路途遙遠,尋常修士禦劍大概需要三年時間,仙劍飛行,大概需要半年時間,而這青銅古劍應該是一個月的時間,而傳送之術只适用于近距離傳送,遠途傳送恐怕會在傳送之中遺失在空間漩渦中。

蘭曦染是個有耐心的人,她能在原文中平步青雲也也是有她能掌握機緣,禮待長尊的原因,實際上她真是個好眼力的,蘇越澤真是個踏遍過三千大界的人。

過了三日,葉紫鳶聽到了聲響,她又看到了蘇越澤在月黑風高時空手比劃劍招……

那劍式同樣是那天看到的,是适用女子的劍法。

她看見蘭曦染神情專注,那眸子裏掩飾不住的是驚喜,待蘇越澤舞完最後一式,她差點就要跪拜了,“蘇道友,這劍法輕快高深,應是你的道侶所創的吧?”

蘇越澤頓了一頓,眼眸一閃過異光,淡淡的點了點頭。

蘭曦染微微一笑,祭出自己的青葉小劍舞起了那劍法,她不愧是女主,那一招一式像是為了量身打造,清麗,高山流水剎那升華仙池雲闕,像是披着月華在起舞的仙子,意境婆娑,好一個媚秀佳人。

葉紫鳶皺了皺眉頭,她喃喃着:“不是這劍意。”

蘭曦染舞完劍,深感自己的劍意精進了不少,她眼眸一亮,又抱拳向蘇越澤一拜,連稱呼都改了:“多謝蘇前輩賜此劍意!”

蘇越澤面無表情,嘴角一抖,又是一個面癱般的笑……

“元嬰中期,劍道小乘,心魔……纏身!”

蘭曦染立刻臉色大變,她直接跪了下來,“請蘇前輩授曦染為徒!”

葉紫鳶一聽更加覺得不得了了,她要跟在蘇越澤身邊為了找時機報恩,要是再插上個整天想捅死她的蘭曦染,弄不好再來個師徒戀,乖乖,都可以三個人成一出精彩紛呈的電視劇了。

啊呸,什麽師徒戀,葉紫鳶拉長了一張臉,只覺得心頭一把火越燒越旺,什麽大事小事只要是好事都給蘭曦染占了,這天道真是瞎了眼!

葉紫鳶想也沒想,直接沖過去抱着蘇越澤的一條胳膊,粗嘎着一把嗓子,誇張的帶着哭腔道:“師尊,你說過這輩子只有我一個徒弟的!”那把像是唐老鴨一樣的聲音,連葉紫鳶自己聽着都覺得囧得很,但是戲還是要演完。

“你……”

“可憐你那水做的美人胚子道侶,臨死之前把孤苦伶仃的我托付給你,你就是這樣完成你道侶的囑托的嗎!”葉紫鳶幹哭着,黑紗下她有沒有流眼淚別人看不出來,她連珠炮似的轟得蘇越澤原本少話的變成了徹底無言……

兩人,一個傻愣愣的看,一個傻愣愣的幹哭……

蘭曦染這廂還跪着,臉色變換很精彩,她尴尬的站起身來,拱手,“蘇前輩,抱歉,晚輩不知道你的道侶原來……”

她話鋒一轉,臉上又帶上了堅定,“但是蘇前輩造詣,晚輩仰慕,不求蘇前輩的全部傳承,只求蘇前輩指點一二!”

那就是一個努力上進,老師眼見勤奮好學的好學生,連葉紫鳶看了都覺得,若是有那麽一個執着拜她為師的人,她一定馬上收了!

随即,蘇越澤果真袖手略指點,那蘭曦染如獲至寶似的,趕緊打坐頓悟,她身邊那兩個男修如保镖似的,冷冷的盯着周圍的不明情況,蘭曦染這一悟就悟了差不多一個月,可她的氣息卻是一日比一日強,葉紫鳶那個羨慕嫉妒恨,她為什麽就看不出蘇越澤指點的是什麽?難道真是悟性問題?

終于在一個月後,他們看見了一條比海蛇坊那條湖更浩瀚的湖,界湖,也就是通天湖,通往另一個界面的湖泊。

蘇越澤轉了一個方向,不是飛向界湖,而是沿着界湖往上的一處黑霧中。

那黑霧詭異,隐隐有冤魂在厲嚎,霧氣似有腐蝕性,周圍的岩石在茲茲作響,連湖水碰到了都冒起了濃煙。

黑霧裏,他們兩人身上有一層靈氣隔離霧氣,下了青銅古劍,蘇越澤在一顆十八人才堪堪環抱的大樹下站立,那顆樹,樹身上似有一張人臉,更可怖的是,樹枝上挂着一具具的屍體!

有新鮮的還在流血的屍體,也有已經風幹了的屍體,有人的也有靈獸的屍體,密密麻麻的挂滿了整個樹!

界湖古樹,任何不自量力妄想通湖的修士,在通湖失敗後都會成為這樹上的一員。

蘇越澤雙手掐決,向前一踏,掌心向地一按,那顆界湖古樹樹身猛地一搖,虬勁的樹根從地底鑽了出來,這樹根是中空的,直徑兩米,像是一個洞口,洞口前無數游蕩的荒魂。

蘇越澤走了過去,手中一張散發着金光的符篆,那些荒魂一見這符篆,都本能的飄走。

他向後看了一眼,蘭曦染三人跟随了進來,她馬上恭敬的做楫手,“蘇前輩放心,晚輩三人在此恭候!”

那樹根裏黑洞洞的,蘇越澤拿出了一顆夜明珠懸浮在頭頂上照亮,柔和的熒光下,連蘇越澤那張刻板的臉也柔和了許多,更顯得漂亮至極,葉紫鳶再一次忍住要流鼻血的沖動,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蘇兄,你看你又沒道侶的,整日孤身一人,我欠你的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還清,你看這樣好了,不如,我以身相許算了,你這般大好人,吃點虧就認栽了吧?”

若是哪天真能穿越回去,還能帶上蘇越澤這種連韓國歐巴都自愧不如的美男子,她覺得她睡着了都能笑出聲來。

蘇越澤那厮身板突然一僵,竟然走得飛快,葉紫鳶嘴角一抽,“啊喂,你別走那麽快啊,夜明珠跟着你的,你走了,這麽大黑的,會把我吓尿的喂!”

這一吼中,蘇越澤那厮居然自己又走了回來,葉紫鳶經歷了短暫的黑暗後,眼前又一片光明,她囧着一張臉,“蘇兄,是你被我那句話吓尿了嗎……”

蘇越澤忽然抿嘴,嘴角上翹了一個弧度,似笑非笑的感覺,但這笑卻如春暖花開,冰山初融,晨光微露,玻尿酸終于過期了般……

面癱男終于會笑了……

葉紫鳶太陽穴都在跳動了,她雖然被這笑晃了晃眼神,但是心裏卻暗暗的道:好詭異的感覺!

“好。“蘇越澤轉身間,輕飄飄的吐出這麽一個字……

夜明珠下,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1 章

這界湖古樹的樹根內別有洞天,通道居然是呈45°往上的,葉紫鳶兩人走了許久,似乎這路不見盡頭,也沒遇上危險。

終于他們腳下的路平坦了,夜明珠的照射下,他們看到了一個偌大的岩漿池,乳白色的火舌,反常的寒冷溫度,連帶着上方虛空的扭曲。

“好大的一池冥炎……”葉紫鳶丹田識海內靜靜待着的那簇冥炎突然跳動起來。

站在這裏往上一看,一眼看不到天,仿佛這裏是深淵最深處。

蘇越澤淡淡的道:“下去吧。”

葉紫鳶眼眉一抖,她幹笑了一聲:“呵呵,蘇兄你真是太可愛了,我聽到了啥?你直接叫我下去?我會不會直接成變成冰棍的乳豬哦。”

蘇越澤再次露出那詭異的抿唇笑,“你已經受過天啓。”

葉紫鳶無語,斜睨了他一眼:“什麽天啓,我怎麽不知道。”

蘇越澤:“……”

這次葉紫鳶沒有因為蘇越澤的沉默妥協,小命的事,怎能妥協!

蘇越澤終于開口解釋,“那日月亮湖底,你閉上眼。”

葉紫鳶想了想,恍然大悟,她那時修為突飛猛進,原來是接受了那什麽天啓。

“蘇兄,你真的确定我可以?”

蘇越澤點點頭……

“好處?”葉紫鳶還是有點不相信。

“脫胎換骨。”

“喲呵,直接成仙啊?”葉紫鳶來了興致,此等好事,她不信沒那倒黴女主的份。

蘇越澤搖搖頭……

“不去行不行?”

那厮又是搖搖頭……

“你會害我嗎?”葉紫鳶苦着臉,她覺得她真是耐性越來越好了,對着一張木頭臉也能天天又說又笑的……

蘇越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永遠不會。”

葉紫鳶硬着頭皮走到了冥池旁邊,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回頭,“真的不會有事?我要不要脫衣服?”

蘇越澤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葉紫鳶翻了個白眼,“那你為什麽不轉過頭去!”

蘇越澤眼眸一閃,後知後覺中慢慢轉過身。

“別偷看哦!”葉紫鳶瞧了瞧自己的兩小饅頭,開始悉悉索索的脫,光溜溜的一頭紮進冥池中。

那反常的寒讓她感覺恰到好處的舒服,似嬰兒回到了母體,身上自發的出現了一層透明的結界,她感覺自己像是一條入水的魚兒,歡快的游動,漸漸的身外出現了薄冰,薄冰又漸漸厚實,她也慢慢進入昏睡狀态,身子一直下沉到了池底。

她光裸的背後,白皙的皮膚漸漸浮現出了一頭虬龍,虬龍表情痛苦,拼命掙紮,扭動中,似是葉紫鳶的皮膚突起在剝離!她的血脈也開始逆流,昏睡中她沒有任何的知覺。

時間就在慢慢的流逝中,葉紫鳶背後的那只虬龍頭鑽出了大半,她依舊在沉睡,她的表情很柔和,像是在做着一個甜美的夢,夢裏她夢見了蘇越澤,只是那裏的蘇越澤比現在的蘇越澤冷冽,也更加無情,對她的關切置若罔聞,她覺得心痛,柔和的表情也漸漸哀傷起來。

冥池外,蘇越澤盤膝而坐,他的臉上依舊冷漠,只是眉心卻出現了淡淡的不易察覺的灰暗,他的身前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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