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

鎮北軍抵達邺城已有三個月,這三個月的氣氛說起來十分詭異,延國大軍已兵臨城下,但卻遲遲不做進攻,只是偶爾派些小部隊進行騷擾。

兩軍對峙卻不發兵,這讓邺城所有将士都十分不解。何況淩戰素有延國兵神之稱,因此衆人本也不敢小看于他,開始大多擔心是否對方的戰術,但三個月下來仍無動靜,難免使人懷疑。畢竟打仗不是其他事,大軍在外一日糧草開銷就不小,昭國這邊擁城而守,倒也算有所依靠,延國出兵在外,一直拖延顯然是對自己更為不利。

摸不準對方行的什麽路子,照理說死守下去最為妥帖,耗到最後必然延國吃大虧,但如此費時費力,毫無目的之戰,對昭國來說也是百無益處,而三個月下來穆祈毫無蹤跡,盛京那邊顯然怒氣更盛,不僅步懷遠,連容楚華都下過多次急報催戰,讓蕭亦然為此頗為頭疼。

淩戰的作戰方式他也曾研究過,并不似如今這邊藏頭藏尾,若不是封景和溫七拍胸脯保證這個信息确實,蕭亦然都要懷疑對方領兵之人是不是淩戰了。如果是,這樣究竟是故布疑陣還是另有打算,都讓人有些摸不透。

為了不再坐以待斃,蕭亦然和莫言也決定要主動出擊,這些天也一直都在商議如何布陣,時常忙得不可開交,無法時時刻刻陪在白一身邊,只能安排封景貼身保護着白一,而他自己則不管多忙,都還是盡量每日抽空回來陪白一一起用晚膳,如當時兩人在将軍府一般。

白一倒是覺得蕭亦然如此來回辛苦不必要,畢竟他不是不解世事的人,但多番勸說蕭亦然仍執意如此,他也只好随着蕭亦然,其實心裏倒也頗為高興。

而在邺城這些日子白一也沒閑着,平時沒事就研制些藥材以防不時之需,偶爾也會去城裏逛逛,甚至做些義診,當然都是在封景和溫七的陪同下進行,總之生活也是忙碌充實,倒也少了些時間去想其他事情,精神也好了許多。

将最後的一批藥草分裝好,按類分放在櫃子下面,白一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來,不知是不是動作太猛,起身的瞬間一陣眩暈,白一微微晃了一下趕緊扶住一旁櫃子穩住身形。輕甩了一下頭,待眩暈感退去,白一才扶着凳子坐下。

“怎麽了怎麽了?我剛剛好像聽到有聲音。”剛剛落座,因為怕妨礙白一做事而站在外面偷吃東西的封景就着急破門而入,進來時嘴裏還叼着半個包子,一臉緊張。

“沒事沒事,不小心碰到了櫃子。”白一淡笑解釋,他最近有一些氣血不足的現象,可能是有些累了,想了想,白一還是決定一會回去再睡一會,免得讓蕭亦然知道又擔心。

“真的沒事?”封景快速把叼着的包子塞進嘴裏,嚼了幾口立馬咽下,擔心地看着白一,“我看你怎麽臉色有些蒼白?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請大夫?嗝……還是我把将軍叫回來啊?嗝……”

看封景說到最後臉漲得通紅,還不停打嗝,白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感覺給封景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先喝點水不急,我沒事,可能蹲久了,起身的時候有點暈,你別擔心,一會我回去休息了,你有事就去忙吧。”

“厄……”封景一口氣喝幹杯子裏的水才緩過來,大喘了一口氣,道,“真的沒事嗎?那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我送你回房!”

說着封景放下杯子就要扶白一回去,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看的白一哭笑不得,甩了甩袖子阻止了封景的意圖,慢吞吞地自己走在前面,封景撓了撓頭,只好小心地跟在後面。

兩人剛出藥室就看到溫七搖着個扇子騷包地走進院子,見到兩人眼睛一亮,扇子扇得更勤快,一路颠颠地走了過來。

封景一看到溫七走過來,立馬一挺身站到了白一身前,皺着眉大聲喊,“流氓溫,你不在城守府和将軍商議軍情,跑到這裏來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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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七堪堪站定,看着封景笑得眼睛彎彎的,“你都不在城守府陪着你家蕭沫跑這兒來,本城守為什麽就不能來了?何況這院子還是本城守提供的呢。”

封景眼睛一瞪,還沒來及回話,就被身後白一輕拍一下越了過去,頓時洩了氣對着溫七冷哼了一聲。

白一看着前後兩個活寶,搖頭輕笑,待走近溫七才柔聲問道,“溫城守來有什麽事嗎?”

“你看,這人一鬧,差點忘了正事。”溫七将手中折扇刷得一下打開,裝模作樣地扇了兩下,“來是告訴你們一聲,延國來消息了,這仗啊,打不成了。”

白一疑惑地看向溫七,“此話怎說?”

“這個啊……說來話長了,要不我們進去說?一直站在這兒也怪累的。”溫七又眯着眼睛笑了笑,合起折扇指了指大廳,見白一點頭便一步當先帶着兩人一同進了大廳,“還有別老叫我溫城守啊,多生分,你看你是一我是七,一看就是兄弟啊,叫我一聲溫賢弟多親切!”

“流氓就是臭不要臉……”封景跟在後面小聲嘀咕着。

白一失笑的搖搖頭,對封景和溫七總是不合的狀況他也是很無奈,若不是知道封景心系蕭沫,而溫七對封景也無特殊的意思,這天天拌嘴吵鬧的兩人倒還真有些像歡喜冤家的樣子。

“好啦,快點說吧,到底什麽事啊?”進了大廳,封景瞪着溫七先聲奪人問道。

“急什麽。”溫七瞥了一眼封景,見白一坐下後,才收起嬉笑的臉,恢複了嚴肅,看上去有些平時議事的時候的城守樣子了。

白一和封景見溫七不鬧了,對視一眼也都知道是正經事,便安靜坐下等溫七開口。

溫七看了二人一眼,正色道,“本來今日亦然已經決定先行出兵,但商議到一半,延國派使者談和,并且送來了穆祈的信物……”

“什麽?那延國賊果真抓了穆相?還一直推脫!!”封景聽到這兒就一聲驚呼叫了出來,看到溫七射過來的目光才發現自己打斷了對方說話,撇了撇嘴,再次坐下。白一則抱歉地對着溫七笑了笑。

等封景重新坐下,溫七才再次開口,“其實這些日子我們已經收到密報,在穆祈離開延國之後,延國就發生了內亂,三皇子慕容堯屍體回國之後,延國帝君大受刺激,一病不起,二皇子慕容錦趁此機會逼宮篡位,而原本帝君屬意的即位人選四皇子慕容清下落不明,七皇子被拘禁在府上。這次帝上出兵,也是正中慕容錦心懷,他早就準備好了,即使昭國不發難,只怕他也要出兵的,奈何……”輕笑了一下嘆了一口氣,溫七繼續說道,“奈何慕容錦也沒料到,已經逃走的慕容清居然暗中請了淩戰出面,呵,淩戰請戰,延國朝野一片贊同,慕容錦根本無法拒絕,只能将大軍交到他手上。淩戰領兵卻不戰,一套套戰策回傳,讓慕容錦雖然急卻根本沒法降罪。”

“所以,這三個月,延國是在拖延時間?”白一見溫七說完端着杯子喝了口水,想了想擡眼問道。

“沒錯。”溫七放下杯子,道,“這次慕容清請他出面,也只是要他拖延時間,好為自己争取時間撥亂反正,淩戰雖然是兵神,但倒是一刻忠君愛國的心,為了延國內部穩定也不惜犧牲自己兵神的名聲。”說着溫七竟微微嘆了一口氣,似是有些感慨。

“那延國現在局面已經穩定了?”白一溫聲問道,封景也在一旁好奇地猛點頭。

“呵呵,是啊,這倒不得不說慕容清真是好手段好心胸了。”溫七突然笑了起來,在白一和封景不解地眼神中緩緩說道,“慕容錦狼子野心,好大喜功又殘暴不仁,延國由他即位遲早衰敗,因此慕容老賊一早就想傳位給才德兼備的慕容清。不過慕容錦母族勢力強橫,逼宮一事來得突然,打得衆人措手不及,本來慕容清能逃過一劫已算不易,不過此人倒是好本事,居然逃到了越國,還勾搭了越國女帝月靜衣,讓月靜衣出兵幫他回國鎮壓了叛亂,真乃奇人。”

溫七剛說完這段,白一和封景都驚訝地抽了一口氣,實乃越國是六國之中唯一的異數。越國以女子為尊,奉女帝,又因為越國國姓為月,也常被人稱之為月國。

“他……嫁了月國?那……那他還怎麽即位啊?”好不容易消化了這一訊息,封景結結巴巴地問出疑問。

溫七笑着執扇在桌上敲了敲,“當然沒法即位啊,現在即位的是他的弟弟,延國七皇子慕容宣。所以我才說他好手段好心胸吶。”

“那談和與穆祈的信物又是怎麽一回事?”白一驚訝過後還是繞回了正題,對于延國的國事他到沒有太大興趣,表示一下驚訝也足夠了。

“嗯……慕容宣已經即位,延國此次內亂大傷根本,根本不足以支撐這場戰争,月國雖然出兵,但助延國攻打昭國根本師出無名,月靜衣不可能做這種事……慕容清和慕容宣自然想談和。至于穆祈,慕容清說是在回延國路上偶然救下的,并不是延國所害。”

“哼,他說不是就不是啊!”封景不服氣地低罵了一句。

溫七無害地眯眼笑了笑,白一則沒有說話,低頭想了想,才問道,“那已經确定要和談了嗎?”

“是啊,蕭亦然已經帶着蕭沫和莫言去赴會了,所以讓我過來跟你們說一下,以免你們擔心。”

“已經去了?!”白一聽到蕭亦然去赴約,一下緊張地站起身,卻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身子倒向一邊。

作者有話要說:居然一整天沒有一個留言!!淚奔!!!

再也不會愛了,你們腫麽這樣就抛棄我了!!

好傷心~~~~~~~~~~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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