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閻王，*年*月*日*時*刻有多少嬰孩出生？”他要找一個家世最好的讓紅绫仙子去投生。

閻王看了看偷生薄，“沒有，一個都沒有。”

“怎麽可能？”玉帝很明顯的不信，至少有一個是紅绫仙子投生的，天書上是這樣記載的。

“玉帝，嚴格說來那個時辰出生的确實有一個，不過是胎死腹中，一出生就是一個死嬰。可奇怪的是，生死薄上關于她的将來卻是一片空白。”

“這——”玉帝思索着要不要換個時辰。

“玉帝，就照天書上的發展吧。”早死早超生，紅兒早點死就可以早點返回天庭，免得多受人世間的疾苦。

“好，就這麽辦。紅绫仙子還在殿外候着嗎？”

“在。”

“讓她進來吧。”玉帝坐回自己的龍椅上。老半天才見紅绫仙子慢吞吞的走進來，走兩步還打了三個哈欠。

“怎麽現在才進來？”玉帝徉裝不悅，他就是太縱容這個小妮子了。

“你們在大殿說了那麽久，我一個人悶嘛就在殿外小眯了一下。”說完還不忘打個哈欠，好證明自己真的很困。

小眯？負責去叫她的值日官哭笑不得，他可是把嗓子喊啞了才把這為小仙子叫醒，像她這樣嗜睡的仙子他還真沒見過。

“紅绫仙子，你可知錯？”玉帝也不在和她費口水。

“這次可真的和我沒關系。”紅绫仙子苦着一張臉，前兩次她闖了那麽大的麻煩，也沒見玉帝這樣，更別說像這樣被叫到大雄寶殿受批判。這次的禍雖然也不小，可九成九是風神惹出來的。她的責任最多是不該一次拿出那麽多的姻緣線，以至于被風神帶來的風吹落，更不巧落在不該落的地方。

“風神我會處罰，但你也要處罰。”

“好啊。”紅绫仙子懶洋洋的回話，大不了再被禁足，她也正好趁機好好睡一覺。

“你和一個凡人之間栓上了姻緣線，所以你要去投生做一世凡人。”

“什麽？”紅绫仙子大叫一聲，瞌睡神被她甩到了九霄之外，這次是真的清醒了。“讓我做凡人？我不要。”對，她不要。雖然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仙子，公公有一點點的羅嗦，風神有一點點的讓人讨厭，牽紅線的工作有一點點的乏味，芙蓉仙子有一點點的可惡——真的只有一點點，除了這些一點點之外，她對現在的一切都很滿意，滿意的只想睡覺，最好是睡他個天昏地暗，直到天荒地老。

“你以為你現在有選擇嗎？”玉帝朝她哼了一聲。

求救似的看向月下老人，後者給了她一個“你好自為之”的眼神。什麽嘛，關鍵時刻就來個裝聾作啞。知道這次是在劫難逃，只好能讓自己在下界做人的時候好過一點。“玉帝，我答應你乖乖的去投生，只是，我可不可以有一點點的要求，真的只有一點點。”用手做出很少一點點的樣子。

就知道這個小妮子沒那麽容易被打發。“說吧。”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都會答應的，他也舍不得這小妮子在下界受苦。如果沒有這個小妮子在耳邊唧唧喳喳，還真是不習慣。可是沒辦法，有時候總要做出一點犧牲。

“首先，小門小戶我不要。”她才不要為了生計到處奔波。

玉帝笑笑，這小妮子。“門不小，戶也夠大。吃喝是不用你愁的。”

舉起釺白細嫩的美手。“陽春水我不沾。”那樣會損害她的皮膚，她才不要。

“好，不沾。”這小妮子實在是有趣。

“針線我不拿。”不小心被刺到手指就不好了，會很疼。

“不拿。”

“玉帝，聽說下界是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我不要做胸無點墨的草包。我要會寫詩，會畫畫，會彈琴，會下棋。”

“好吧。琴棋書畫你都有涉獵，還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人，”

“是嗎？太好了。”紅绫仙子笑着，不怎麽反對下凡投生做人了。

“玉帝，我只是一個小仙子，十個神仙就有九個半地位比我高。到了下界之後，我要很多人都聽我的。”

“會有很多人聽你的。”玉帝點頭。

“呃，玉帝，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有這麽好康的事嗎？我很懷疑耶。”禮多必詐她還懂，而且，從小她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不會掉下一張大餡餅還那麽巧的砸中她。

這個小妮子，沒事那麽精明做什麽。“作為一個宮主——”

“公主？”紅绫仙子兩眼發光，公主耶，皇帝的女兒，地位夠高，權利夠大，仆人夠多，吃喝更是不用愁，她喜歡。

“對，宮主。”只是此宮主非彼公主，是那小妮子自己誤會，他可一點都沒有誤導她。他也沒想到要誤導她，只是将計就計。他只知道她說的是宮主，而不是公主。對，就是這樣，想開後笑的更歡，更加燦爛，“還有什麽條件嗎？”

“沒有了，沒有了。”條件這麽好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快走吧。”她真怕這麽好的差事被別人捷足先登。

“先把這個喝了，就當作餞行。”玉帝指了指值日官手上的一杯酒。

“好。”不疑有他，紅绫仙子一飲而盡。拉着月下老人就向外走。

“那走吧，”玉帝看着她那急不可耐的模樣想着她知道真相後的樣子，不知道會不會氣的跳腳，然後把他的胡子揪的精光光。

投生池，顧名思義就是投生的地方，也是神仙被貶成人唯一的途徑。只要向池中一丢，一切就都無法逆轉。法力再高強的神仙也無法在上來。

看着層層翻滾的雲層，以及感受到的向上沖起的陰冷的氣流，讓趴在欄杆上向下看的紅绫仙子機靈的打個冷戰，一時被喜悅沖昏的頭腦也在瞬間清醒過來，感覺自己就像是誤入獵人陷阱的小白兔。手腳并用，螃蟹似的移到月下老人身後尋求庇護，探出半個腦袋看着玉帝。“玉帝，可不可以再打個商量。投生這件事再容我稍微考慮一下下？”稍微考慮是好聽一點的說法，她的目的是拖，然後向王母娘娘求救，或許就能逃過這一劫。

“恩。”玉皇大帝手捋胡須将目光轉向投生池，突然兩眼發出異樣的光彩，大叫，”你們看，那是什麽。”

“什麽東西？”好奇心重的紅绫仙子第一個探向投生池，半截身子都伸到欄杆之內。

“你下去吧。”在她什麽都還沒看到的時候就被玉皇大帝一腳踹了進去。瞬間，雲層就将她吞噬。就是這麽一踹，改變了某些人的命運，也造成了以後不可逆轉的局勢。

拍拍手掌，玉皇大帝一副萬事都已解決的模樣，“都什麽時候了，你以為還由的了你嗎？”

看着翻滾的雲層，隐約傳來紅绫仙子最後的話，“哇，玉帝。你竟然踹我下來，我要把你的胡子揪的精光光。”

夜，一處大宅內。

柴玉關端着一碗藥走向卧室。室內，大腹便便的白靜在兩個仕女的陪同下做着嬰兒的衣物。

“靜兒，夜已将深了，別在做了，先喝藥。”在他的授意下，兩個仕女退出房間。白靜一笑，放下手中的針線偎過去，“玉關，你說我們的孩子取什麽名子好？”

“什麽都可以，只要你喜歡。來，先喝藥。涼了就不好喝了。”柴玉關将藥碗遞過去，看着她喝完，眼腳露出一絲古怪且冷酷的笑。

剛放下藥碗，白靜只覺的腹痛如絞，馬上就明白了柴玉關給她吃的是什麽藥。“柴玉關，你不是人。”抽出挂在牆上的寶劍向他沖過去。

柴玉關向旁邊閃開，令她摔倒在地上，也撞翻了燭臺。看着被打下來的死胎，他冷笑一聲走出房間，還順手将房門關上。

火很快燒了起來，火勢蔓延的也很快。驚慌失措的人們從屋子裏跑出來，遠遠看着慘遭祝融侵噬的屋子，卻無人上前救助。

火光沖天，映紅了漫天的雲彩。沒有人注意到一道紅光穿過火舌落向屋子，也沒有人注意到屋子裏微微透出一道金光及極其微弱的嬰兒啼哭聲。

作者有話要說：